聽了這話，傲世也是不急不忙，嘴里勸道，“總掌事你這話可是怎么說的，傲世有些不明白，這差事正和當(dāng)你做，這里外的事情不也是都做著么?！?/br>
    總掌事聽了話后，也不說話，忽見了傲世丟下了一本冊子。再看看前頭密密麻麻寫著的都是自己這些年來的不法勾當(dāng)，心里更是涼了一邊。

    眼前的這少年也才二十不到，這暗地的心思，卻厲害的緊，見總掌事已經(jīng)是臉色慘淡，人也癱在了地上。

    傲世這才扶起他，送了熱水，給他順了口氣，傲世轉(zhuǎn)身將那賬本一把燒去，再說道：“這些事，我們只當(dāng)從來沒發(fā)生過?！?/br>
    內(nèi)掌事聽了，只差一個淚流滿面，嘴里哆嗦著說，“小的下半輩子都會為二少爺效勞，”他想了片刻，懷里又摸出了一個本子，上頭又七七八八的寫著“在家休息”的內(nèi)掌事的罪狀。

    045 酒香也怕巷子深

    他才剛燒了一本，卻又得了一本，傲世隨后就找到了內(nèi)掌事。

    此時的內(nèi)掌事也是好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了。他人雖然在了家中，日子也是不好受，外頭的閑言碎語，說他是貪了錢，才被迫趕了回來，連個告老還鄉(xiāng)都難了。

    他原本就和外掌事平起平坐，才幾日功夫，就那溜須拍馬的外掌事就在驛站里指手畫腳著，他心里剛開始還暗恨著，咒罵著“老匹夫，看你威風(fēng)到幾時。”

    只是越到后頭，看著和自己一般經(jīng)歷出身的外掌事從紅光滿面到了后來的面色蠟黃，心里也是明白了他一人是抗不住驛站里頭的事的。

    當(dāng)年的老掌事看人也是奇準(zhǔn)無比，內(nèi)掌事雖只是管內(nèi)里的事，但心思也是細(xì)密，他早就覺得這新來的二少爺這一招卻比其他幾位少爺陰損了許多。

    他們這些老臣子，一愛面子，二不愛聽新主子辦事，一般的人是差使不得的，但這會兒二少爺?shù)倪@些舉動，卻讓兩人都亂了陣腳。

    聽說二少爺深夜到訪，不等傲世開口，那內(nèi)掌事就嘆氣說道：“少爺，你不用說了，這回是我們倆輸了。”

    隨著內(nèi)外掌事的先后服軟，也是讓緋云驛站的情形全都明了，驛站中的事，那些老伙計們都是心照不宣，傲世雖是燒了那些“壞”賬薄，卻當(dāng)真是燒在了兩人的心坎上。

    兩名暗地較勁了幾十年的老臣子，經(jīng)過了一個月的狗咬狗后，都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上。

    兩人再碰頭時都是搖頭苦笑，這么多些年的苦心經(jīng)營，卻敗在了一個黃口小兒的手里，當(dāng)真是有苦說不得了。私下里，兩人抱頭痛哭了一番，新來二少爺實在是工于心計。他先是在了暗地里看清了兩人的結(jié)盟關(guān)系，也不直接在了兩人面前挑撥，后又是用了這個難纏的總掌事的名頭，亂了兩人自己的方寸，最后又是一招懷柔之術(shù)，讓兩人都是徹底臣服了下來。

    消息到了齊堡里頭之后，大房三房都是氣得跳腳，而齊家的兩位老者聽了也是大吃一驚。

    這邊木，融，章三人碰到了一頭，才明白了過來。融復(fù)海聽完之后，也是說道，“我還以為傲世這是亂指使，原來這不是所有的加官進爵都是好差事?！?/br>
    章博淵笑道，“那自然是的，用了面間的直白話說說，多大的屁股多大的凳，緋云驛站的內(nèi)外兩名掌事或是精明或是能，只可惜都是半桶水的料，隨便一顛簸也就沒了，只能是兩桶參在了一起，才合用?！?/br>
    木卿君則不明道，“傲世這招也是有些險了，話雖如此，萬一外掌事當(dāng)真是個能干的人，真的攬了權(quán)力又如何奪了回來。”

    章博淵笑道，“你要知道，上好的馬也抵不過是馬夫手頭一根皮鞭子的事情，傲世既然先手中有了第一本“壞”賬，自然能將兩匹烈馬好好的馴服住，又擔(dān)心些什么。”木，融兩人聽了，這話由熟讀軍法的章博淵說來也就罷了，倒是傲世處理起來，讓人很是吃驚，只覺得這么些日子來，傲世果然變化了許多。

    章博淵也是說道，“我也是覺得傲世少爺越發(fā)精明了起來，辦事更是利落，馭人之法用得更見巧妙，我們這些老骨頭只用退在一旁看著也就是了。”

    齊放這邊也是得了消息，聽了這事之后，他也有些欣慰，這些日子來，他被大房三房吵嚷的也是心煩，堡中的事物都是撒手不管了。

    有外政的釋珈城在先，又有內(nèi)務(wù)的緋云驛站在后，齊傲世的這翻身一仗打得是相當(dāng)漂亮。

    齊家的兩名長者也得了些消息，卻是別人來告狀的，原來先是大房，接著又是三房，都吵吵嚷嚷地過來，說了這事，說齊傲世包庇下屬，這內(nèi)外掌事多年來的貪贓枉法的事情也都被搬上了臺面。

    這一直以來不大愛數(shù)落的齊家太公聽罷，梨木拐杖一敲，怒聲說道：“你們這群不成器的東西，還有臉來說。”茶幾上的杯盞硬生生地磕碰在了一起，碎成了堆，茶水還泊泊留著。

    兩名婦人和跪在下頭的兩名長孫都答不出話來。

    太婆在旁勸著，他依舊是沒消氣，繼續(xù)吹著胡須瞪眼道：“我將傲世丟在了北邊不毛之地，已經(jīng)有了兩年，這還不夠，我給了你們多少機會。天兒，你在了城中分得的是人事調(diào)配，你說說，你安了多少自己的人手進去，如果進去的人成器也就罷了，偏偏都是些好吃懶做的貨色?！?/br>
    齊天連一句話都不敢吭，心里也知道理虧。

    風(fēng)嶺的三娘還想說話，哪知道，齊老太哼了一句，“熏之，你也是不長進，天兒人手調(diào)配，你調(diào)撥物資。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東邊短了西邊缺了，常年的老客都跑了過來告狀?！?/br>
    這下，兩房都沒了話，最后還是大房撐著個腰桿說道：“那傲世也不能明知下面的人有了污行，還一個勁的包庇，這說來也是不對?！?/br>
    “那你倒是尋個合適的人過來，”齊放大踏步走了進來，見跪了一地的妻兒，心里也是惱火。“現(xiàn)在都是什么年頭，各商鋪間搶人的事已經(jīng)是不斷，真要處理了老臣子，讓誰頂上，讓你們這些銀搶蠟燭頭的兒子去辦事不成。真要出了事兒由我擔(dān)著。”

    聽了這話，太上房里徹底靜了下來。

    這出鬧劇，很快就有了若兒身旁的兩名太上房出來的婢女轉(zhuǎn)告了過來。堡中的人都是些見風(fēng)使舵的主，這時見二少爺?shù)昧藙?，都紛紛示好?/br>
    “都是些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傲世難得清閑坐在蘭所里，若兒在旁煮著茶水，他品著茶，緩緩說道：“兩位太上一手提拔的人，兩人又怎么會不知道?！?/br>
    若兒心里也是知道，有些時候，越是老店越是老伙計，彼此辦事相處都有著不成文的規(guī)矩，比方說在了芳菲塢里也是有了這樣的情況，對于那些多年的老伙計的一些行為，姥姥她們也是知曉的，也都是睜眼閉眼，不會細(xì)查。

    用了姥姥的話說：“衣不如新，人不如舊，說一時半會找了替代的人也是很難，更何況這些人下頭都是拖家?guī)Э冢嬉槠饋?，只怕任何一處的芳菲塢都干凈不得?！边@也算是芳菲老嫗多年的用人之道。

    聽著茶水在了壺里頭“咕咚”翻滾著，若兒說道，“我想了想，還是想將這蘭所開得更大些?！?/br>
    傲世點頭道，“你若是喜歡，就去做吧?！?/br>
    若兒說做也就做了起來，她心里琢磨著，蘭所該和百花樓和扶搖樓有些相似，只是她也不好和塢里要錢，就一把拉過了先前的秋膘和陸竹軒等人。

    先前和章博淵的那番話，若兒也是記在了心里，她要配得上傲世，既不仗齊堡，也不依芳菲塢。

    傲世這些日子煩心事才剛緩和些，她也放下了心來，想來想去，芳菲塢的事情既然是交給了碧色，自己也不好插手，這里外真的能自己做的卻只是這間想蘭夫人留給自己的蘭所。

    緋云城雖然不比花溪城中，繁花滿地，但有了芳菲塢四通八達的花路，她再由齊堡牽了頭，找了些買賣人，已經(jīng)是萬事俱備，要做的只是在了原來的地面上起一家新樓。

    蘭所原本是因為想蘭夫人等待她的夫君而來的，若兒不想哪一日想蘭夫人回來后，也找不上原來的地了。這樓算起來還在了想蘭夫人的名下，此樓的名字還是為想蘭樓。

    若兒辦事也是利索，找了合適的工匠，不下半個月就修起了一座新樓。里頭依舊是和想蘭夫人以前喜歡的那般的雅致裝扮，只是之后的事比預(yù)料的又難了不少。

    碧色給樓里也添了些人手，只是第一天，就弄了個門庭冷清，進門來的客人居然比原先的還要少些，伙計看著都比客人多。

    收攤之時，若兒硬生生在了店里，在想蘭樓里外頭徘徊了一夜。

    這一轉(zhuǎn)悠下來也是發(fā)現(xiàn)了門路。先前還不覺得，原先的蘭所店雖小，總共也才自己和碧色兩人，加上個燒水嬸子，也就三人，客人多少，都是老客，也就沒什么干系了這會兒摟面一大，平日的三兩客人還是照樣來著，只是看著就冷清了。

    這可不成，她實在是沒了主意，只得是拖著秋膘過來。

    哪知那懶漢進了樓，聽了她的愁心事后，秋膘也不立刻說個主意，只是連忙叫了茶水，喝了一壺后，才砸吧著嘴說，“這茶是好的。這茶水和酒水都是一個道理，酒香是不怕巷子深，但問題是，你這連個酒香都傳不出去，就是另外一個理了?！?/br>
    若兒聽了這話，關(guān)在了屋里又是一日，到了第二日出門之時，那春韭正想招呼著，哪知道，她人已經(jīng)一早就出了門，到了店鋪里頭時，更是緊鑼密鼓的忙碌了起來。

    中帝都的街道上這幾日突然多了好些運水的車子，跌跌碰碰，紅男綠女的推了好一路。在了鬧市上果然是惹了好些人的詢問。

    一個多嘴的婆子說道，“水車聽說是新開的想蘭樓的運水車，這樓的水取得都是國道館水榭的水，聽說那水在了國道館的祈福之下，能夠開人心竅?！?/br>
    聽老婆子說得也是玄乎，大伙兒都是不信，但心里想著，也該去看看，再就是說那茶水便宜，一盞茶錢能坐上半天，里頭的唱曲兒，聽說書也都不用錢，還能送上碟果子蜜餞。貪便宜的人總是有的，這樓里慢慢地也多起了人來。

    若兒新請來的掌柜”滴答滴答“撥了好幾日的算盤，看著賬面上的錢只進不出，也是有些急了。

    偏這年紀(jì)半大不小的女東家看了眼那賬本，吐著瓜子皮，咬牙切齒地說道：“還不夠，這名氣要打響，給出去的便宜也就要讓人占足?！?/br>
    掌柜更不明白，做生意怎么能這么虧本，這就算金山銀山也經(jīng)不住這般折騰。慢慢地樓里的人也多了起來，不用錢的茶水卻不知不覺地漲起了價，便宜的茶水慢慢地也就不便宜了，只是這茶樓里的人卻沒有散去多少。

    等到了半年后，若兒一看賬簿，眼也是瞇成了一條線，心中說道，“果然，這先讓人吃了便宜，習(xí)慣了之后，就算你再漲了價格，客人也是不知道的?！?/br>
    046 依蘭花間誘人心

    想蘭樓竟是在帝都里扎下了腳，若兒也多了件可打發(fā)的事情，每天的日子過得也還算滋潤。

    茶樓之流的大多也是龍蛇混雜，各處的消息都很容易打探的到，連秋膘和陸竹軒都時不時地會上門坐坐，到帝都中的官家商家都會不時來喝上幾杯清茶。

    傲世也時不時會前來，看著那惱人的百里焰漪這陣子沒了影，若兒的心里也跟著舒坦些，讓她有些疑惑的卻是傲世和陸竹軒兩人不知何時也湊在了一起，似商量著什么，她有心問起來時，那陸的jian商卻總是嘴里打著哈哈，蒙混了過去。

    緋云驛站和想蘭樓都是有了各自起色，中間一直沒有變化的卻是若兒和傲世的關(guān)系，兩人之間似比以前親近了不少，但似乎一直是平淡如水的感覺。

    傲世還是沒什么變化，若兒心里卻開始有了盤算，齊天都已經(jīng)生了第一個小孩了，說起來也是齊堡的第四代中的第一孫，見了那半大的孩子逗得齊家兩位老者很是開心，連帶著齊天也覺得有些臉面。

    大房趁機又美言了幾句，竟讓他原本丟掉的差事又討了回來。

    若兒對此也并不放在心上，但一日出門之際，卻聽得幾名閑嘴的婆子婢女在了門口嘀嘀咕咕說道，“二少爺娶親也好些時日了，也不見有什么動靜，也不知是不是這二少夫人有什么毛病。”

    若兒聽得臉上紅白交陳，有些難看，只是才剛走到前門，又聽到了兩名府衛(wèi)在了前頭嘀咕，說道，“也不知兩口子中誰出了問題。”

    她這也是第一次埋怨自己的五感如此靈敏怎么就聽了這么多閑言碎語，心里也是難受著，悶不吭聲就去了想蘭樓。

    想蘭樓里依舊是三教九流云集，見伙計掌柜都是無需她cao心。她看著無事，只得是杵在了了柜臺旁，就見了客人中都是拖家?guī)Э诘膩恚『⒖摁[著，爹娘卻哄得開心，她越看就越是心煩。

    她雖是也是沒有為人妻子的覺悟，原本以為這兩人的小日子過得順風(fēng)順?biāo)簿土T了，日日看著傲世她心里也就成了，只是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么回事。

    剛好前頭有了幾名閭姐打扮的女子，很是招搖的走了進來。

    若兒不禁又想起了先前自己的那次閭宮之行，這看來，男女間的事，還是這些閭女更了解些。

    她想了片刻，就遮遮掩掩和伙計要了茶水，自己送了過去。

    這些閭姐們這時也是約了相好的姊妹到此小飲，見了這蘭所的小小老板娘自己上來侍奉，也是有幾分開心，幾個女人也是閑聊了起來。

    若兒拐彎抹角了半天，嘴里才敢問道，“幾位jiejie,平日待人接物也是很有一套路數(shù)，可是能教給小女?！?/br>
    那幾名閭姐聽了，嘴里都是調(diào)笑了起來，推脫著說，“待人接物可不敢說，對付男人的招數(shù)倒還是有上一些的?！?/br>
    聽了她們這樣的直白對話，若兒臉皮子立刻滴了紅蠟般，那幾名女子也是過來人，見了這情景，抓住了又是一番玩笑，吃著若兒送來的蜜餞果點，壓住了那陣子放肆的笑聲。

    臨窗坐著閭姐說道：“我看齊家的二少爺也是個斯文的人，也從未見他和其他公子哥般到了閭街里頭胡亂夜宿，對meimei也是客氣，比起一般的人家可是好上了不少?！?/br>
    見若兒只是低著頭不說話，那幾名閭姐也覺得有些奇怪，想了半晌，又都笑了起來，其中年長些的那人拉起若兒轉(zhuǎn)了一圈，忽的往她胸口摸了把。

    若兒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立刻臊得臉上通紅，一旁的閭姐說道，“我看meimei胸口硬實的，只怕平日少讓二少爺推宮過血?！?/br>
    這話說了出口，那群閭女都笑了起來，“你們也是幾年新婚，怎么看meimei還是這般的生澀樣子，和個未開的丫頭般。”

    聽她們的話越說越是放肆，若兒哪敢再逗留，連忙告辭，，帶上門時，還暗怨了自己一通，怎么和這群沒個正經(jīng)的女人請教起了這些骯臟東西來了，也真是自己惹了麻煩。

    只聽得里頭傳來幾名閭姐的說話聲，“這事兒還真是怪了，我見這二少夫人走人姿態(tài)和那身形體態(tài)分明就是處子無疑，這說來齊堡娶親也有了三年，你說這可不是奇了?！?/br>
    另一邊說道，“你可是后頭來得，不知道這內(nèi)里的實情，你可知道，聽說齊家二少成婚之時，那京都第一美女百里焰漪可是親自上門，阻了新人進門的時辰?！?/br>
    “哎呦呦，那女子我可是見過了，生得一副狐媚模樣，聽說帝都好些公子哥都為她神魂顛倒，這二少夫人和她搶男人可真是不自量了，”其中的一名閭姐說著。

    “這誰和誰搶還說不準(zhǔn)呢，聽說那百里姑娘和齊二少爺也算是同門學(xué)藝，在一起也是有了好些年了，就不知道二少夫人是怎么半路插了上來的，”這句話說完，里頭才傳出了些飲茶的聲音，停歇了片刻。

    若兒手中還端著空的茶水壺聽了這話心底越發(fā)難受，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從來沒聽人說起過。

    里頭的閭姐越說越說無忌憚，“你們來說說，男人是喜歡樣貌好的還是身段子好的，我見二夫人容貌只能算是中等，但那身段子確實勻稱，看著我都有些眼紅了?！?/br>
    “哎喲，這可是要問你家的恩客了?！庇质且魂囆︳[聲。

    聽到這里，若兒才走了下去，抬頭之時，正看到遠(yuǎn)處齊傲世剛進了門，正和陸竹軒坐在了一側(cè)。

    她平日見了，也都會湊上去攪和上一陣，今日心里卻是和打翻了五色瓶一般，很是難受，想了片刻，就推脫著身體不舒服，只是又不想回了齊堡。

    一路走了下來，不知不覺還是走到了芳菲塢的京都分館，見碧色正陪著些人看著新研制的花氛，她也不想多話，只是窩在了一旁，想著事兒。

    等到碧色發(fā)現(xiàn)她在了那里，已經(jīng)是午后的事情，這些年碧色在了芳菲塢里，也是越發(fā)有了幾分主母的樣子，今日也是一身利落的商女打扮，見了若兒悶不吭聲，一人坐在了旁側(cè)，心里也是明白了幾分，自己這個jiejie，平日真?zhèn)€生氣了也不會沖人發(fā)火，只會在了角落里不言不語。

    “碧色，你說，男人喜歡怎么樣的女人?！甭犃诉@突然的一句，碧色差點噴出了口中的茶來，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娘說了，男人都是吃著鍋里看著碗里的，不能太順從他們了?！?/br>
    若兒擺弄著身旁的花草來，“你的意思是說，我該當(dāng)鍋里的？抑或是我做的還不夠好?！?/br>
    聽了這話，碧色更覺奇怪，”jiejie，你這還叫不夠好，天氣冷了，你眼巴巴地準(zhǔn)備著冬衣，天氣熱了，你又急忙忙地送上些冰塊。春季，你就開始選些合適的茶葉給他泡茶，秋季，你才剛送了塢里送來的時令水果，去皮去核送過去，就差將心捧了出來。”

    若兒心底有些奇怪，怎么自己的事兒，碧色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