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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癡花奮斗史在線閱讀 - 第138節(jié)

第138節(jié)

    如此冰冷的話語,從了一個(gè)孩童的嘴里說了出來,大伙兒都是愣住了。

    一朵凌霄花從枝葉陡然跌落,翡衣的眼里劃過了無數(shù)的傷色。

    “爹爹,”若兒輕呼了一句,止不住往了側(cè)邊的那件矮房走去。

    “不可以,”翡衣幾乎是哀求著說了出來,兩手拉住了若兒,壓低了聲音:“你們倆母女,已經(jīng)是害得殤木師長夠苦了的。”

    若兒不知,自己何時(shí)害過爹爹,她依稀知道,韓紅窈恨著自己的爹爹,只是自己一次都沒見過爹爹,為何翡姨要這般說。

    翡衣看著若兒定定地說道:“你的眼睛可是都好了?”

    若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翡衣苦笑著,“可是好了十年了?!?/br>
    若兒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也是覺得奇怪,翡姨見到自己時(shí),也并沒有問自己雙眼復(fù)明的事情感到吃驚,這是...

    “原來殤家的神木也是有些靈驗(yàn),”她似是欣慰的說道:再轉(zhuǎn)身指著里頭說道:“里頭的那個(gè)男人,十八年前為了你娘,被逐出冰原。十年前,為了不是他的骨rou的那個(gè)“女兒”能復(fù)明,他自殘雙目,以眼換眼,他也做了。”

    若兒聽到這里,呆愣在了當(dāng)場,眼往了那間不起眼的小屋看去,什么是自殘雙目,什么是不是他的骨rou,翡衣都在說些什么。

    翡衣看著身后的矮房,眼里悲色迭起,那是殤木親手所建,正和他當(dāng)年陪在了韓紅窈的身側(cè),搭建起來的房屋一模一樣。

    他陪韓紅窈走過了最是痛苦的那段時(shí)間,見她重拾了心情,整頓芳菲塢后,一人離開,回了故里,過起了避世的日子。

    滿院子的凌霄,是說明什么,只是為了說明他的那片心么,盡管自己現(xiàn)在充做了“韓紅窈,”陪在了他的身側(cè),那又如何。

    若兒看著翡衣,見她雙眼通紅,只是神情里頭,卻說明了一切。那時(shí)候,她還小,不明白翡衣提起自己的爹爹時(shí),聲音里的情愫代表了什么,但這一次,她用了自己的雙眼看得很清楚。

    翡衣愛殤木,雖然她不知道兩人是何時(shí)碰見的,是在冰原的時(shí)候,抑或是在其他時(shí)候,只是有一點(diǎn),她很清楚,殤木,到這會兒都是愛著自己的娘親和自己的,因?yàn)檫@滿院的凌霄,還有在了凌霄下,一地的幽藍(lán)婆羅花。

    婆婆納。在了任何地方,都被人視為野花,卻被人精心地打理著,旁邊不帶一株野草。

    這是第一次,在了這個(gè)世上,她感覺到了自己被人愛護(hù)著,里頭的那個(gè)男人,她卻不曾見過一面。

    若兒哽著聲音說道:“翡姨,你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似怕她不答應(yīng)般:“我不是殤木的女兒,那我的爹爹是誰,為何老嫗和娘親都不是這么說的?!?/br>
    翡衣轉(zhuǎn)過了身去,說道:“若兒,我不能說,你也不該知道?!?/br>
    若兒知道她一定是有了苦衷,翡衣肯為了這個(gè)別人眼中一無是處的男人,等上十幾年,自己也確實(shí)是不該再逼她。

    她往前走去,隔著窗臺往里看去,里頭的男人已經(jīng)睡了過去。萎縮了的眼眶里頭一片黑壓,屋子里頭只有滿室的月光,一株開得正眼的凌霄插在了里頭,紅火一片。

    男人的呼吸聲很是恬靜,那臉,若兒端詳了片刻,心中問著:“翡姨,你是在騙我是么,我和爹爹長得很像,大伙兒都是這么說的,他是我的爹爹?!?/br>
    她看了好陣子,才退了回來,聲音里已經(jīng)沒了傷色:“翡姨,爹爹就托給你了。”

    身后的阿夏朵和風(fēng)一梟都是默默不語。阿夏朵振了振聲,問道:“這位姑娘,你能告訴我們神木在了什么地方?!?/br>
    “怎么,你們要見神木,”翡衣整了整臉色:“我勸你們還是不聽的好,每次殤木聽完,都要愣上好一陣子,也不知神木究竟和他說了些什么,”但她還是帶著幾人往了府邸深處走去。

    屋子里頭,原本該睡著了的殤木,眼角滑下了幾滴淚,在了月光下,晶瑩如玉。

    016 不老仙顏不老心

    有了翡衣的指引,幾人很快就找到了神木,原來神木也是位于國師府中,只是除了殤家的幾人,連扶桑子都是不能輕易入內(nèi)的。

    一路上,翡衣也是說起了關(guān)于神木的傳聞,她剛來的那陣子,看殤家的人也是神神秘秘,以為他們藏了什么寶貝,她的性子倒是和若兒有些相似,越是瞧不得的她越要看上幾眼,當(dāng)夜就摸了過去,卻只看到一棵古木,不見多少神奇,才訕訕然地退了回來,也沒聽到什么神木之語。

    后來和殤木抱怨了起來時(shí),殤木卻笑道:“神木之語確實(shí)是要特定之人才能聽清,這一家子里頭也就獨(dú)獨(dú)我能和神木說上幾句,就是扶桑子這般的木云充沛之人都是聽不得神木之語?!?/br>
    尋到神木時(shí)大伙兒也是一愣,神木當(dāng)真是和一般的樹木沒有多大的區(qū)別,先別說是和芳菲里頭盤龍古木比較,就是連貞木都比它看著靈氣不少。這棵據(jù)說有了好些年歲的古木,只有兩人攔腰抱住大小,葉子也是稀稀拉拉,如同禿了頂?shù)睦险咭话恪?/br>
    阿夏朵在旁看著,也是沒有感覺到多少靈氣,眾人正要轉(zhuǎn)身離去,若兒卻聽見了聲悠長的嘆息聲。

    雖只是很輕的一聲,但若兒立刻感覺到了,她回頭查看時(shí),發(fā)現(xiàn)古木和先前有些不同了,嘴里問道:“樹靈,世上除了黑玉jiejie以外,居然還真有通靈的樹木?!?/br>
    那神木先還是不出聲,等了片刻,今夜來得這些人,它并不認(rèn)得,往日里它也只是和殤木說上些話,但也是斷斷續(xù)續(xù),聽得不甚清楚。

    “你能聽見我的話語,”確定若兒并無惡意哦,神木的聲音里頭帶上些激色:“那你去告訴扶桑,告訴扶桑,我在這兒,花梨在這里?!?/br>
    這句話,讓若兒聽得發(fā)愣,“你認(rèn)識扶桑子前輩?”若兒覺得有些奇怪,先前她曾聽石磨將軍說過,扶桑子只是一名孤兒,家鄉(xiāng)受了水患,被殤靈姑姑所救,他為報(bào)答救命之恩,才入贅了殤府。

    “你是誰?”若兒覺得有些奇怪,“聽著口吻,你們很是相熟,你一介樹靈,又怎么會和他相熟?”

    “我是花梨,我是花月谷的花梨,你和他說,他就會記得了。”若兒正覺得有些納悶,突見了空中落下了一根枝葉。

    “你帶上我的分枝,見了扶桑子,然后再問問他,他就會記得了,”手中的那截枝葉,上頭閃過陣亮光,很快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若兒心里雖有些疑問,但還是先收了起來。

    花梨,花月谷,若兒搖頭苦笑,前些日子自己還和花月谷水火不容,想不到今日居然要幫起花月谷的人來了,她不禁想起了曾經(jīng)的花婆婆,就當(dāng)是還她一個(gè)人情罷了。

    遠(yuǎn)處傳來了幾聲雞鳴,翡衣催促著幾人快些離去,這陣子耽擱后,天際已經(jīng)浮白,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

    幾人照著老路,準(zhǔn)備翻出府墻,就要出去之時(shí),身后傳來了喝阻之聲:“大膽,你們是什么人,敢私闖國師府?!敝灰娤惹斑€是無人的院落里,一下子沖出了好些人,若兒等人頓時(shí)被圍困在了中間。

    院門外,走進(jìn)了幾人,正中是名老者,他白須及腰,一雙炯目很是威嚴(yán)。老人身旁正是扶桑子和殤靈。

    扶桑子見了幾人,低聲說道:“爹爹,這些人白天里曾來過,是由石將軍帶來的。”

    “哦?”冥川郡國師殤無厲看著被圍在正中的幾人,冷哼道:“怎么,石磨那老家伙告老還鄉(xiāng)還嫌不夠,還讓你們到我國師府一探?”

    “扶桑子,”若兒只覺得放在了胸口的神木枝葉發(fā)著熱,似在提醒自己,連忙問道:“你可認(rèn)識花梨,花月谷的花梨?!?/br>
    扶桑子并無什么反應(yīng)不同,反倒是殤靈聽了這句問話,臉色大變,厲聲問道:“哪里來的胡言亂語的野丫頭,當(dāng)真是找死,”她話音剛落,院落里頭的樹木突長了起來,頓時(shí)圍在了幾人身旁,那枝葉這時(shí)就如長了眼的利刃般往了若兒身上捅去。

    三人站在了一起,阿夏朵連忙叫道:“快退?!?/br>
    若兒先還想著眼前的正是自己的爺爺和姑姑,要如何解釋,哪知?dú)戩`竟這般蠻不講理,才剛開口就胡亂殺了過來,她剛想發(fā)火,又想著內(nèi)院里頭的殤木,心底一軟,知道自己是絕不能下重手的。

    她心里暗叫不妙,嘴里催促著惹了禍?zhǔn)碌幕ɡ妫澳憧煨┫胂敕ㄗ?,我照了你的法子說了出來,怎么扶桑子毫無反應(yīng)?!被ɡ娴穆曇衾餄M是傷色:“他果然是不記得我了,別說我的樣子,只怕是我的聲音都不記得了。況且扶桑子根本聽不得我的聲音,一定是那個(gè)殤靈,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扶桑子竟然是不認(rèn)得我了?!?/br>
    有這會兒工夫,場中幾人都是活動了起來,阿夏朵的身法很快,快速閃躲著,而沒有太多的力氣,風(fēng)一梟則是運(yùn)起的風(fēng)力,一時(shí)之間,那些樹木也是近不得幾人的身。

    “該死”阿夏朵的身子突然往前一傾,臉上難看了幾分,她撫著胸口,眼里滿是絕望,“冰蠶子這陣子也不知為何,竟然是拼命往了外頭鉆著,”她心里想著不妙,但那股源源不斷地冰冷之氣已經(jīng)在了她身上不斷地亂竄著。

    旁邊的樹木似乎感覺到了這陣子寒冷,都是立刻冰凍了起來?!氨Q子,”國師的臉上出現(xiàn)了幾分奇色,“你就是夏族里的那名不老仙,”聽了這話,國師慌忙說道:“扶桑子,你還愣著做什么,要看著別人欺負(fù)到了我們國師府頭上來不成。”

    扶桑子聽了這話,突然看得兩道劍光閃現(xiàn),往了殤靈身上去了,原來若兒見了阿夏朵的模樣,也知道她是身體不適,也是無心纏斗,干脆就祭出了陰陽,要逼退殤靈的攻勢。

    陰陽煞是鋒利,才一進(jìn)木枝,就削斷了好一些,殤靈分體受了襲,頓時(shí)吐出了一口血,

    只見他身上突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道木元之氣,每是一道,都是金燦非凡,天空突然多了一道圍籠,原本被若兒逼開的樹木,這時(shí)候卻如同受了生機(jī),再次籠了過來,而這些新生出的金木,更是連陰陽也奈何不了。

    眼見幾人身旁的樹木就要結(jié)成一個(gè)鋪天牢籠,“梟梟,你先帶著阿夏朵快走,我隨后就來。”若兒嘴里疾呼,先是命陰陽雙闕迎頭襲擊殤木,再攤開左右雙手,以rou掌做輔,猛地往了不斷收緊的樹籠撲去。

    風(fēng)一梟剛響幫忙,卻瞥見了一道身影,他停頓了片刻,看著阿夏朵越發(fā)難看的臉色,再不遲疑,一聲短嘯,輕風(fēng)過境,人已經(jīng)破開了那道牢籠,越過了府墻。

    扶桑子見了那兩人要逃開,隨手折過一枝,以木為劍,擊上了陰陽,只聽得陰陽發(fā)出一陣痛吟聲,跳了開去,若兒大吃一驚,那些樹木化籠已經(jīng)蓋下,將她囚禁在了里頭。

    扶桑子怒聲說道:“我還當(dāng)你們是無心闖入了府中,竟傷了靈兒,如此可就別怪我扶桑子不客氣了?!?/br>
    此時(shí),風(fēng)一梟已經(jīng)出了墻外,剛放下阿夏朵,準(zhǔn)備再回國師府,聽得阿夏朵叫了一句:“雪師父,阿夏好冷。”她的手已經(jīng)死死地拽住了風(fēng)一梟,嘴里不停地嘔出血來,只是才出了口,那些血就成了碎冰。

    見了她如此模樣,風(fēng)一梟不得不停下了身來,耳邊送來一陣男聲:“你先帶傷者離開,若兒的事情交給我了,”這聲音...風(fēng)一梟猶豫了片刻,還是將阿夏朵扶了起來,先行離開了。

    男子這時(shí)倚在了墻旁,看著墻壁上留下來的發(fā)黑的血跡,眼里帶著幾分憐色,她的命只怕不保了。

    “雪圣嗎?”他的兩眼只剩一片茫意,聽了后頭的聲響,才轉(zhuǎn)了過來,扶桑子很是復(fù)雜地看著他。

    殤木嘆道:“扶桑子,你莫要再助紂為虐了?!?/br>
    扶桑子正欲發(fā)話,卻聽得里頭殤靈大叫了一聲:“不可能,”他擔(dān)心愛妻有變,立刻就閃了進(jìn)去。只見被困在了木籠里頭的若兒一臉常色,并沒有多少畏懼的意思,只是場中的幾人都是神情古怪,若兒笑道:“姑姑,你要怎么處置我?是殺還是剮?”

    殤靈陰晴不定地看著若兒,一旁的殤無厲也是不住地打量著若兒,見她雖然嘴上帶著諷意,但眼里卻無半點(diǎn)戲謔之色。

    若兒見他盯著自己,也側(cè)過頭來問道:“爺爺,你可是要看著姑姑欺負(fù)我不成。我可是殤家的長孫女?!?/br>
    扶桑子看著這樣的情形,也是覺得有些奇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忍不住仔細(xì)端詳起了若兒來,還真得發(fā)現(xiàn)若兒和殤木甚至和國師有些相像。

    “她是我的女兒,”不知何時(shí)殤木摸出了那間宅院,站在了大伙兒面前。

    “混賬,”國師罵了一句,想來那不老仙已經(jīng)逃掉了,他這時(shí)也不知要怪罪何人,氣正不打一處。

    殤靈還是有些不甘心,說道:“爹爹,你難道要放過這胡亂說話的臭丫頭不成。”

    “你給我閉嘴,”國師再罵了一句,“還嫌惹得事情不夠多,惹得人不夠多是吧?”他不知為何瞟了扶桑子一眼。

    扶桑子聽罷,也將木籠收了起來,扶桑子看著只是一名尋常的俊逸中年人,只是這一身的修為卻是很是驚人。

    “爹爹,”若兒看見了一直不說話的翡衣,沒有預(yù)料到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見到殤木,殤木卻一臉喜色道:“是若兒么,你...你身上竟也有陽木之元?!?/br>
    直到見到了殤木,若兒才明白了過來,先前她還以為自己是因?yàn)楹谟竦木壒什庞辛四眷`的能力,這會兒看來卻是因?yàn)闅懩镜木壒?,才就有了木靈之力。

    殤木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很好,很好,來陪爹爹聊聊,我的寶貝女兒...”他說到這時(shí),已經(jīng)有些泣不成聲了。

    殤靈正要發(fā)作,殤木再說了一句:“如果你們還想殤家的神木之術(shù)還有傳人的話,就讓我和若兒好好聊聊。”

    說吧,他就喚了若兒跟自己回了院落,一旁的翡衣見了,也是有些猶豫,這些年來,她一直瞞著殤木,說自己就是韓紅窈,這會兒若兒前來,這個(gè)謊言只怕是要被戳穿了。

    “紅窈,女兒回來了,你還不一起過來,”殤木的聲音傳了過來,翡衣看著那父女倆在了不遠(yuǎn)處,等著自己,心底也熱,快步迎了上去。

    017 甘做他人癡情裳

    荒野之上,夕色如殘血般染開,風(fēng)一梟喘著氣,放下了阿夏朵,在了半路上的時(shí)候,阿夏朵的傷勢更重了,他只得背著她一氣逃出了城外,用著這具還是沒長大的身子,還真是有些吃不消。

    她的氣息已經(jīng)越來越弱了,眼底一陣迷離,“師父,”她邊咳邊說著,“你是師父,”她的嘴角拉開了笑容,只有師父的背上才這么冰冷。

    風(fēng)一梟似在回憶著,卻實(shí)在是對眼前的少女沒有什么印象,自從他從蛇腹里出來后,他唯一能記得的就是前世的花婆羅,就是剛見了若兒時(shí),也是因?yàn)橛辛诵闹榈闹敢?,才認(rèn)出了她是花婆羅。

    他稍抬眉,看著臥在地上的阿夏朵:“你是誰,我記得的事并不多。”

    “師父,”阿夏朵努力地坐起來了一些,“若兒姑娘是花木同體,我總算明白你為何跟在了她的身旁?!?/br>
    風(fēng)一梟再次在腦中搜尋了一通,腦中似乎缺了一塊,除了那抹藍(lán)色的身影和笑容,他確實(shí)不記得任何人了。對于若兒,無論是風(fēng)一梟這具身體,還是雪的魂魄,都是銘記在心。

    風(fēng)一梟的身子里頭,不僅僅是風(fēng)嶺的風(fēng)一梟,也不僅僅是冰原的暴雪,而是他破體重生后,兩者的合一,對于兩人之前各自的記憶,他并不急著找回。

    “師父,若兒姑娘真是幸福,一千年了,你重生后,依舊只記得她?!卑⑾亩渑ψ似饋恚檬盅谧】诒?,盡管如此,不斷咳嗽的同時(shí),血從了指縫里淌了出來:“你都不記得了么?!?/br>
    她的眼里落下了淚來,如同血一般的紅,六百年前,一個(gè)頻臨病死的女嬰被人丟在了冰原外,本是奄奄一息的時(shí)候,被偶然出原的暴雪救下來了。

    回到冰原之后,雪將她帶在了身旁,并悉心教導(dǎo)她,發(fā)現(xiàn)她在醫(yī)術(shù)方面很是擅長,只可惜全身并無靈力。

    女子呆在冰原上,等到她年滿十六之時(shí),一日,雪送給了她一條冰蠶子,冰蠶子并非如傳說的那般能夠讓人長生不老,但是卻也是有了珍貴之處,它能夠吸食道元和記憶。

    冰蠶子生得玲瓏剔透,又因?yàn)槭茄┧?,就一直帶在了身旁,直到有一天,冰雪欣喜若狂地說道,他有了法子,讓千年前的自己的戀人花婆羅逆天重生。

    她第一次看著雪圣如同常人一般暢懷歡笑,他將自己的大半修為喂食給了冰蠶子,然后讓她吞下了冰蠶子,自此之后,阿夏朵就不曾衰老過。

    也是那之后,雪開始閉關(guān),說是要尋求新的宿體,遣了她出原,等在了五牛嶺里,她守在了五牛嶺里頭,慢慢地和當(dāng)?shù)氐纳矫褡≡诹艘黄?,成了夏族的族長,她用了幻術(shù),讓夏族人忘記了她的生老病死,等著雪圣來找自己,這一等就等了六百年。

    她總算是等到了師父,想不到,冰蠶破體認(rèn)主,而自己的命也是保不住了。她的手中已經(jīng)是血水四流,再攤開手中時(shí),那條蘊(yùn)藏了雪大半修為的冰蠶子在了她的手心。

    風(fēng)一梟心底一酸,正要扶起她時(shí),那冰蠶子一亮,他只覺得額間一涼,冰蠶子已經(jīng)隱入了他的體內(nèi),過往的種種和靈力一一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