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嗤笑出聲，“她？女俠掌下有風(fēng)！掰苞谷一掰一個(gè)半天不帶?！瓫]給我扇吐血算給我留面子了。”

    “怪你拿話呲她故意躥她的火?！?/br>
    “怪她自己到現(xiàn)在接受不了事實(shí)萬事想不開！”

    喬梁揉了揉喬奉天的肩，“……怪我沒攔住阿媽，也沒平常多勸勸?！?/br>
    “……”

    喬奉天最怕喬梁大包大攬，最怕他說萬事都是他的錯(cuò)。他這么一說，自己再大再躥天的邪火，也要順著唾沫一咕嚕咽到胃袋里。

    “行了……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庇稚舷驴戳藛塘簬籽?，轉(zhuǎn)身往輛中巴方向走。

    “好好吃飯，注意保暖！你看你又瘦了吧。哎你那個(gè)頭發(fā)！也少染染，對身體不好。店里不忙就多休息休息，多跟朋友出去玩玩，別想東想西，開開心心的，啊！”

    臨了臨了又著急忙慌塞了喬奉天一大通囑咐，活像個(gè)遠(yuǎn)嫁女兒的老媽子。喬奉天聽了憋不住地咧嘴一樂，舒展開眉頭，回頭沖他擺了擺手。

    “得了得了啊，個(gè)大男人叨叨死了?！?/br>
    喬梁停在原地，仰頭看喬奉天上了輛去利南的白色中巴。從窗子的縫隙里，看他瘦窄窄的身影穿過椅座間bi仄的過道，選了個(gè)靠窗的拐角旮旯，坐下了。

    這才皺眉舒了口氣，頭盔往回一套，嗡嗡騎著摩托回去了。

    喬奉天一落座，忙從包的小側(cè)袋里掏了個(gè)掌大的方鏡，打開是塊兒用舊的粉底，里頭壓了只淡黃色的橢圓粉撲。他把方鏡舉到眼前，對準(zhǔn)自己的左臉，盯著那塊通紅的巴掌印。得，跟浮雕似的。

    伸舌頂頂嘴里的內(nèi)壁，皮筋彈rou似的疼。

    又得青紫一塊兒沒跑。

    喬奉天抿著嘴把圓鏡吧嗒一扣，往包里一丟，又掏了只護(hù)手霜往手背上擠了點(diǎn)。正漫不經(jīng)心地慢慢揉開，抬眼卻看見對坐的一個(gè)線帽布襖的短發(fā)嬸子，三眼兩眼，在意味不明地探視著自己。

    眼里的驚訝鄙夷，不屑輕視，揉成混沌一團(tuán)，深深嵌在她的那對被松弛皮rou半裹住的眼里。像是怕沾了什么易染的流感一般，忙伸胳膊把靠在喬奉天腳邊的笸籮往自己懷里攬攬。嘴里嚼著句聽不清的嘟囔。

    兩個(gè)白眼毫不留情面地甩給喬奉天。

    喬奉天揉搓地雙手稍稍一滯，隨即又微不可查地笑了笑，示威似的把腳更往前湊了湊，往人小腿上一觸，故意貼著繞了個(gè)弧。

    看她瞪大了眼睛連連往后挪著不甚靈活的屁股，“哎呦要死啦，搞什么喲占人便宜喲……”

    喬奉天左腿翹上右腿，笑得挺燦爛，“誤會(huì)了誤會(huì)了，活動(dòng)不開我抻一抻。礙著您了？”

    “哦喲什么不要臉的東西喲……”嬸子把笸籮摟起，撅屁股弓腰換了個(gè)遠(yuǎn)點(diǎn)的位子。坐下便把窗子大大一敞，“都什么烏煙瘴氣的人妖東西喲……”

    人妖。

    喬奉天一年能聽八百遍，早特么免疫了。

    時(shí)間剛過午夜。他把羽絨服的帽子往頭上一兜，打了個(gè)哈欠，額頭挨著蒙著一層水霧的冰涼玻璃窗，慢慢合上了眼皮。

    等中巴晃晃悠悠開到利南，天剛破曉，喬奉天也約摸被顛出了個(gè)腦震dàng輕度。剛一下車就找了間收費(fèi)公廁，在隔間里抱著馬桶大吐特吐了一通。吐得涕泗橫流，腿肚子發(fā)軟。

    “嗡嗡?！?/br>
    靠著公廁的洗臉池，一只手往臉上拍涼水，一只手去摸手機(jī)，“喂，冬瓜?！?/br>
    “哎喲瞧你這雨打風(fēng)吹的嗓子，伺候誰深喉了一晚??？”

    “去你媽的?！?/br>
    喬奉天擰緊了龍頭，撥了撥劉海，沖電話那頭的杜冬狠狠啐了一口。

    “哎我開玩笑你別上來就罵人啊?！倍厦Υ蚬?，還樂不顛顛地打了個(gè)響亮的噴嚏，“你小子放假回家倒落個(gè)輕松，我這一人在店里忙的小陀螺似的連軸轉(zhuǎn)，給人吹頭發(fā)吹得肩周炎要犯?！?/br>
    “少來啊?！眴谭钐鞂χR子把微亂頭發(fā)用手捋得齊齊整整，“你陪李荔去里上陵西玩兒的時(shí)候我一人燙五人的頭你怎么不說？就告我呂知春他媽聯(lián)系上了沒?！?/br>
    冬瓜“嘖”了一嘴，“沒，哪兒那么容易。”

    “行，晚上回店里，先掛了。”

    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