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車窗搖了一半下來,晚風毫不客氣的吹過她的眼角發(fā)梢。 透過那一半車窗,江攸寧還能看到沈歲和緊繃的下頜線。 他在生氣。 他想掙脫曾雪儀的桎梏,但做不到。 只要她說那種話,沈歲和注定敗下陣來。 江攸寧嫁過來的遲,她不知道沈歲和的父親是怎么死的。 也不知道曾雪儀跟沈歲和經歷了什么。 沈歲和從未跟她講過。 關于他的父親,曾家人也噤若寒蟬。 但叔叔那邊有些人脈,江攸寧從各個版本的八卦中,算是基本拼湊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曾雪儀是上流社會同年齡的女孩子中最出類拔萃的,自小到大被追捧著長大,富人圈里這些公子哥她一個都看不上眼。 她驕縱任性,驕傲自大,卻在二十四歲那年跟著自家的司機私奔了,聽聞是個窮小子,姓沈。 一走就是二十多年,曾老爺子生氣便斷絕了她所有的經濟來路,后來,曾老爺子臨去世,她才帶著沈歲和回來。 沒多久,曾家主母也去世了,臨去世前不知將財產給她分了多少,她這才扎根在北城,跟家里走動了起來。 故事中的細枝末節(jié),八卦里沒有。 她一走就是幾十年,毫無消息,眾人沒有參與過她過往的生活。 曾家的傭人們又是出了名的嘴嚴。 所以只能通過既定事實來推斷過程。 沈歲和開車把江攸寧送到家,車停在了家門口。 “下車?!鄙驓q和說。 江攸寧解開了安全帶,卻還是壓低了聲音問:“你去哪?” “散心?!?/br> 江攸寧下了車。 她站在原地。 汽車轟鳴而去,很快消失在黑色夜里。 - 突然想起了23歲的那一天。 那會兒距離她出車禍一年,復健很久,終于有了些成果。 恰好有個同學約她,在咖啡廳,她看到了沈歲和。 他正在和喬夏相親。 喬夏看著他滿臉羞澀,而他一臉不耐煩。 江攸寧去衛(wèi)生間正好會路過他們那桌,她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腳,不要跛著走,但身體不由她控制,額頭都浸出了汗珠,她依舊沒辦法。 跛著腳路過,她聽見喬夏問: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江攸寧的腳步慢了幾分。 沈歲和頓了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她那樣兒的?!?/br> “身殘?!鄙驓q和清冷的聲線在咖啡廳里響起,“志堅?!?/br> 之后江攸寧送同學離開,她站在咖啡廳外,低著頭發(fā)呆。 很長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腦子里一直在回蕩那四個字。 身-殘-志-堅。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銀灰色卡宴停在她面前,車窗搖下來。 那張毫無瑕疵的臉猝不及防出現(xiàn)在她眼前。 他問:“和我結婚嗎?” “我比你剛剛相的那男的有錢,長得比他好看?!鄙驓q和說:“跟我結婚,不虧?!?/br> 他誤以為自己也在相親。 但那天,江攸寧鬼使神差點了頭。 她不知道沈歲和是怎么說服曾雪儀的,但兩個月后,他們領了證。 婚后,相敬如賓。 江攸寧整顆心都快要麻了。 汽車的轟鳴聲再次響起,由遠及近。 那輛銀灰色的卡宴在她面前停下。 和三年前一樣搖下了車窗,只是換了時間換了地點。 在晦暗不明的夜色里,他眼尾泛著紅,喑啞著聲音和江攸寧說:“上車?!?/br> 江攸寧拉開車門,跛著腳上車。 沈歲和一言不發(fā),將車駛入地庫。 他從主駕下來,拉開副駕車門,直接把江攸寧打橫抱在懷里。 按電梯直上頂樓。 回到家后,連燈都沒開。 在黑暗之中,所有的觸感都特別明顯。 密密麻麻的吻砸過來,江攸寧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 她伸出雙臂抱住沈歲和,胳膊慢慢收緊。 抱得很緊。 在動情之時,她附在沈歲和耳邊。 唇輕觸著他的耳際。 她低聲問:“你愛我嗎?” 第8章 chapter 8 結婚三年,宛若單…… 很多問題是沒有答案的。 江攸寧深知這個道理,卻沒做到。 晚上浮浮沉沉,她瘋了一樣迎合著沈歲和。 在她筋疲力竭之時,聽到沈歲和說:“聰明人,不說這些?!?/br> 江攸寧在他脖頸間留下一個很深的印跡,“我可笨了。” “能跳級考上華政的人?!鄙驓q和在她耳畔呢喃,似情人的低語,“一點兒都不笨。” 之后是新一輪的熱浪,江攸寧毫無反抗之力。 在他留在她體內的那刻,她腦海里只有一句話。 沈歲和瘋了。 - 翌日是周一。 兩人折騰到半夜三點,最后江攸寧已經昏昏沉沉,近半暈狀態(tài),她甚至忘記自己有沒有洗澡。 反正醒來時,一室迷亂。 江攸寧十點上班。 她訂的是七點五十的鬧鐘。 鬧鐘響的時候,沈歲和還半壓在她身上,長臂將她攬在懷里,被子下的兩人赤/裸相對。 但身上沒有黏糊糊的感覺,沈歲和應當帶洗了澡。 她睜開眼關掉鬧鐘。 已經吵醒了沈歲和。 律所上班沒有固定時間。 尤其對沈歲和來說,他睡到十二點再去也沒有關系。 但他的生物鐘一向規(guī)律,七點會準時醒來。 往常江攸寧醒的時候,他已經坐在餐廳吃飯了。 他會幫她熱一杯牛奶,兩片面包。 這也是他僅會做的兩樣東西之一。 還有一樣是煮方便面。 昨晚太瘋,今天兩個人都不想起。 但江攸寧還是掙扎了一番,將他的胳膊拿開,只是那一瞬間,沈歲和再次翻身而起。 沒做什么,只是盯著她看。 幾分鐘后,他在江攸寧的唇上印下一吻。 不帶任何情/欲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