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但他下班之后不回家,而是直接到這邊來。 江聞訂得是個大套間,沈歲和干脆把日用品都直接收拾到了這邊。 上班從這里走,下班后回這里。 早十晚六的上班時間,幾乎是分秒必爭。 他每天都在江攸寧面前晃啊晃。 存在感是真的不強(qiáng),因為他在盡力降低著,除了江攸寧需要幫忙的時候,他會出現(xiàn),其余時候,他幾乎一言不發(fā),甚至都不會在房間里敲鍵盤。 偶爾會跟漫漫玩一會兒,這就是沈歲和的日常。 而江攸寧的日常就更簡單了。 除了跟孩子玩就是看書,她已經(jīng)開始恢復(fù)工作節(jié)奏,岑溪給她發(fā)了一些案例來,有需要她幫忙的就會問。 期間岑溪也來看過她一次,拎了一大堆東西來的,還給她遞了請?zhí)?,正好是她產(chǎn)假快結(jié)束的時候。 裴旭天也來過,跟沈歲和一起來的。 他笑著跟江攸寧打了招呼,把買來的禮品放下,然后禮貌地問了江攸寧的身體,這才去看漫漫。 漫漫正醒著,看見他竟然突然哭了出來。 裴旭天:“……” 他立馬解釋:“我什么都沒做?!?/br> 沈歲和走過去,熟稔地把漫漫抱起來,“你丑到我兒子了?!?/br> 聲音不高,甚至混在漫漫的哭聲中聽得都不算太清楚,但奈何他離裴旭天近,所以裴旭天一字不差地聽到了。 裴旭天:“……” 只見沈歲和輕輕拍打漫漫的背,抱著漫漫抖,但漫漫還是止不住哭。 隔了幾秒,沈歲和直接把漫漫抱去找江攸寧,然后轉(zhuǎn)身推著裴旭天就往外走。 裴旭天一臉懵,“嗯???” 沈歲和淡定道:“他餓了。” 裴旭天:“……” 于是,裴旭天還想厚著臉皮跟江攸寧預(yù)訂一個干爹席位的事情也就此終結(jié)。 他站在走廊里跟沈歲和說:“你兒子還挺好看?!?/br> 沈歲和毫不謙虛,“基因好?!?/br> 裴旭天瞟了他一眼,“你沒跟江攸寧提過復(fù)婚?” 沈歲和沉默。 “你未娶她未嫁,兒子都生了,你這是鬧哪樣?”裴旭天無奈搖頭,“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要說不喜歡,你天天班都不上往這跑,要說喜歡,你怎么就能說出離婚這兩個字的?是不是瘋了?” 沈歲和微微抬眼看他,忽然嗤笑一聲,“你以為我想啊。” “不想就把人追回來。”裴旭天嘆氣,“本來我還想預(yù)訂個干爹席位的,這下倒好,親爹都沒地位,我這個干爹就更別提了?!?/br> 沈歲和:“……” 是真的一句人話都不說。 走廊里只有他們兩人,寂靜得很。 良久之后,沈歲和忽然說:“她不會等我的?!?/br> 裴旭天:“嗯?” “我這爛事太多了?!鄙驓q和的手指緊緊摁在身后的墻上,指甲蓋都泛了白,他苦澀地笑了下,“我配不上她?!?/br> 也追不回來了。 彼時的裴旭天不懂,他只是嗤笑,“你個慫貨?!?/br> 但后來他看見沈歲和跟母親對峙時的無奈和絕望,他才真正明白了這一刻站在這里的沈歲和,咽下了多少心酸跟委屈才說出了這幾個字。 而沈歲和偏還笑著應(yīng),“是挺慫的?!?/br> 他說這話時,眼尾泛了紅,看著攝人心魄。 - 江攸寧如期從月子中心回家,正好趕上了孩子的滿月酒,再加上慕老師期滿退休,所以滿月酒是由慕老師一手cao辦的。 攏共也沒叫多少人,不過江聞在小嬸的逼迫下帶竟然帶了童瑾來。 童瑾一直盯著漫漫看,看了會兒就喊江聞,“江聞,你看他,跟你還有點(diǎn)像哎。” 眾人一怔。 沈歲和的眼神直接看向江聞,江聞翻了個白眼,“養(yǎng)兒多像舅,你沒聽過嗎?” 童瑾:“沒有哎?!?/br> 江聞:“沒文化。” 沈歲和卻盯著漫漫看了會兒,嗯,還是像他多一些。 還有像江攸寧。 沈歲和自然也來了漫漫的滿月酒,不止如此,曾家人也都來了。 除了曾雪儀。 曾寒山早就知道江攸寧生了,曾嘉柔還借著年紀(jì)小的優(yōu)勢去看了江攸寧一次,回去以后給父母描述地繪聲繪色,什么鼻子就跟綠豆一樣大,眼睛和黑葡萄似的,臉小的還沒她手機(jī)大,總之眾人被她說得好奇心都勾了起來。 這算是曾家的第一個小輩。 如今曾家也就只剩了曾雪儀跟曾寒山姐弟兩人,沈歲和是獨(dú)生子,曾嘉煦進(jìn)了娛樂圈,至今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 曾寒山早就盼著江攸寧生子了。 知道江攸寧生產(chǎn)的那天晚上,他都沒能睡著覺。 第二天就把老爺子立的遺囑拿了出來,然后將股份轉(zhuǎn)讓書簽好了字。 一直挨到了現(xiàn)在,他才見著江攸寧跟漫漫。 知道漫漫是跟江攸寧姓之后,曾寒山也沒其他的反應(yīng),只是笑道:“這個名字好聽。” 曾母也是看著漫漫笑,“長得真漂亮,像了寧寧?!?/br> 趁著江攸寧進(jìn)廚房,慕曦還低聲問,“怎么只有你婆婆沒來?” 江攸寧:“……媽,我離婚了,那是前婆婆。” 慕曦:“是。但他們都來了,就她一個沒來……” 江攸寧搖了搖頭:“沒事,舅舅他們也是喜歡漫漫才來。至于沒來的,就別管了吧?!?/br> 慕曦便不再問了。 當(dāng)初江攸寧跟沈歲和離婚,慕曦雖沒問過原因,但隱約覺得跟她那個不太好相處的婆婆有關(guān)系。 這會兒看江攸寧跟沈歲和兩人相處的如此融洽,慕曦這種懷疑便更重了。 不過江攸寧不想說,慕曦便也不問。 曾寒山一家是極有分寸的,一言一行都不會讓人覺得礙眼。 甚至,大家都會選擇性忽略這是沈歲和那邊的親戚,下意識覺得這家人跟江攸寧是極親的,所以大家也不會覺得有太多尷尬。 曾舅舅的高情商讓這滿月酒擺得還算開心。 直到午飯結(jié)束之后,曾舅舅拿出了給漫漫備的小金鎖,還有小金鐲,全都送給漫漫后,還把江攸寧跟沈歲和喊到了一邊。 江攸寧見他有事說,于是把他帶到了書房。 一進(jìn)書房,曾寒山便嘆了口氣,“寧寧,是我曾家對不住你啊?!?/br> 他語氣沉重,聽著還有幾分心酸。 江攸寧搖了搖頭,“舅舅,您不用這么說?!?/br> “你們兩個的事?!痹秸f:“我都知道,但我也管不了,只能說看緣分吧。孩子總歸是你們兩個人的,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shí),以后有緣分,自然也能走到一起,沒緣分,分開了也要好好對孩子?!?/br> 江攸寧點(diǎn)頭:“嗯?!?/br> 曾寒山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還有曾老爺子的遺囑,把前者交給了江攸寧,“這是我爸在生前就立好的,我家沒有重男輕女這一說,所以我家財產(chǎn)基本上都有我姐的一部分,只是我姐……” 說到這,曾寒山頓了下,沒再往下說,直奔主題道:“我爸怕有意外,所以在臨死前把曾氏的4%留給了歲和的孩子,4%留給了孩子的母親。而我姐手里拿著的,原本有曾氏的11%?!?/br> 他說得隱晦,但兩人都聽懂了。 曾老爺子大抵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所以給她留了曾氏11%的股份,但怕她對沈歲和的孩子不好,所以一旦有了孩子,就要從她的11%中各分4%給孩子和孩子的母親。 一旦孩子出生,遺囑立即生效。 便是連曾雪儀都不知道有這份遺囑的存在。 曾氏的流水一年能有十幾位數(shù),1%的股份每年都能分走九位數(shù)。 這數(shù)值確實(shí)有些大,江攸寧現(xiàn)在又跟沈歲和離了婚,她并不想要,但在她拒絕的時候,曾寒山說:“這是我爸留給你的,這就是你應(yīng)得的。我爸說得是留給孩子母親,并不是留給歲和的妻子?!?/br> 言外之意,不會用財產(chǎn)來捆綁你的自由。 江攸寧只得收下。 - 滿月酒辦完之后,日子就像插上了翅膀似的。 沈歲和沒有像之前在月子中心那樣,一下班就來,但也是隔三差五就會到江家來,看漫漫,也看江攸寧。 他仍舊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江攸寧如今并不需要陪護(hù)。 沈歲和的登門會讓她覺得不自在,于是在沈歲和再來時,她非常嚴(yán)肅地問:“你到底來看我還是漫漫?” “如果是看漫漫的話,我沒有阻止你的權(quán)利,但你來得確實(shí)有些太頻繁了。”江攸寧的聲音一如既往溫和,“如果是來看我的話,我覺得沒有必要。說實(shí)話,我不大想看到你,因為一看到,我就會想起那些不愉快的過去。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不是必要,不要拉扯?!?/br> 沈歲和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 那天他走的時候,心情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