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想一直跟她在一起吧,看她出事會心慌,就算偶爾有嫌棄她的時候,但也最多不過一天。平常還會覺得她發(fā)脾氣都可愛,想一直把她放在自己的羽翼下照顧。嗯,大概是這樣?!?/br> 裴旭天把自己長達(dá)八年的血淚戀愛經(jīng)驗給總結(jié)了一下,這才總結(jié)出幾點來。 爾后他問沈歲和:“那你覺得你愛江攸寧么?” 沈歲和毫不猶豫地點頭:“愛?!?/br> “嗯?”裴旭天還有些詫異,沒想到他會承認(rèn)得這么快。 原來沈歲和可是對愛嗤之以鼻啊。 孰料沈歲和說:“在生命快走到盡頭的時候,我腦子里都是江攸寧?!?/br> “愛就好辦了?!迸嵝裉煺f:“你好好養(yǎng)傷,傷好了就追。” 沈歲和:“她對我都失望透頂了吧?!?/br> 裴旭天:“……” 倒也是。 “老沈。”裴旭天說:“你說你原來怎么就那么混蛋呢?” 沈歲和:“……” 這人到底是不是來安慰他的? “不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吧?!迸嵝裉煺f:“你總得努力試過了才知道,而且追人這件事兒啊,不能太要臉。” 說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沈歲和,給出了真誠的建議,“別端得太高,也別被拒絕一次就放棄,反正你就認(rèn)定這個人了。死磕,不要臉地死磕,賣慘、裝乖、給她買,時刻把她放在第一位,只要她說的,你就一定得去做,她沒說的,你也得去做,什么時候比她的想法還要先行一步,她想不愛上你都難。” 沈歲和:“……” 怎么感覺那么不靠譜呢。 “試試唄。”裴旭天說:“你倆還有個孩子,漫漫就是神助攻啊。” 沈歲和:“……她不喜歡我用孩子捆綁她?!?/br> “不是捆綁,孩子是你們兩個人的,這是事實吧?”裴旭天說:“你需要照顧漫漫,也是事實吧?你現(xiàn)在就把自己放到她追求者的位置上,你也比別人占優(yōu)勢啊。” 沈歲和:“……” 好像有幾分道理,但這道理好像又很歪。 “反正?!迸嵝裉炻柫寺柤?,“沒有人能拒絕真心。如果你是真的對她好,她一定能看見?!?/br> “我原來對她。”沈歲和問:“真的很不好么?” 裴旭天:“……你覺得呢?” 沈歲和忽然沉默。 他知道以前自己好像對江攸寧不好,但具體不好在哪里,他說不上來。 “先不說別的?!迸嵝裉煺f:“女人一生最重要的婚禮,你給她辦過么?” “她說也挺麻煩的……” “狗屁?!迸嵝裉旆藗€白眼,“她說這話不就是為了讓你覺得她懂事么?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傻逼男人才會把女人這種話當(dāng)真?!?/br> 沈·傻逼男人·對此深信不疑·歲和:“……” “還有,情人節(jié)、2月14、3月14、七夕、除夕、春節(jié),反正是個節(jié)日,你都得給點驚喜和浪漫?!迸嵝裉煺f:“你就說你以前過過幾次吧?!?/br> 沈歲和:“……” 好像一次都沒認(rèn)真過過。 “每個人的喜好不一樣?!迸嵝裉煺f:“多溝通,不然有時候容易弄巧成拙。” 沈歲和:“……” 他正在思考裴旭天的話,孰料裴旭天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有目標(biāo)就是好事,這就是活下去的動力啊兄弟。” 沈歲和:“……” “追到江攸寧,重新回到她家戶口本?!迸嵝裉旖o他鼓勁兒,“你能行。” 沈歲和:“……” 真的好中二啊。 裴旭天離開之后,沈歲和躺在床上發(fā)呆,腦子里總盤旋著裴旭天臨走時說得那句話:想太多往往做不成。 他就是想太多了,而且總愛揣測別人的想法。 他怕惹來江攸寧的不喜,也怕自己的狀況讓江攸寧厭惡,也怕聽到拒絕。 怕的東西太多了,所以畏手畏腳。 他自幼便不是個會主動要東西的人,尤其是在沈立去世之后,就算是別人主動給,他也會退避三舍。 從未得到過的孩子,比曾經(jīng)得到過的更怕失去。 但—— 如果不主動,他真的什么都抓不住了。 - 沈歲和出院那天是個陰天。 七月的北城已經(jīng)開始燥熱難忍,突如其來的陰天讓眾人都喜出望外,終于可以來場雨沖刷一下這夏天的燥熱。 出院手續(xù)是曾嘉煦幫忙辦的,住了近一個月的院,沈歲和消瘦了不少。 臉上原本還算正常,如今變得瘦骨嶙峋,看著沒什么精氣神。 不過也比剛醒來那會好很多。 曾嘉柔提出幫他收拾東西也被他拒絕,他沉默著收完了自己的東西,等曾嘉煦辦完手續(xù)再一起離開醫(yī)院。 消毒水氣味聞久了,出來后聞到新鮮的空氣還有些不習(xí)慣。 其實沈歲和也不算痊愈,只是刀疤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回去之后慢慢療養(yǎng)就行。 曾嘉煦想把他載回自己家,但沈歲和卻說去他住的地方。 他不習(xí)慣跟太多人一起住。 而且他那個地方離華師挺近的。 曾嘉煦勸了他很久,但沒勸得動,最后還是把他載回了他家。 許久沒住人,空氣中都是塵灰,聞著還發(fā)嗆。 曾嘉柔跟曾嘉煦幫著忙亂了一陣,最后喊了個家政阿姨來打掃,兩個小時后,這地方才算是恢復(fù)了本來樣貌。 “哥,那你飯怎么解決?”曾嘉柔問:“用不用我給你送?” “不用?!鄙驓q和說:“老裴會弄,而且我自己也能學(xué)著做?!?/br> “???”曾嘉柔跟曾嘉煦同時驚訝。 “怎么了?”沈歲和把一直大開著的窗戶關(guān)了半扇。 曾嘉柔:“沒怎么?!?/br> 就是覺得沈歲和像變了個人,他好像更沉默,也更溫和。 “哥。”曾嘉煦說:“那我們先走啦,你一個人好好的,有事給我們打電話?!?/br> 沈歲和點頭:“嗯。我送你們下去。” 曾嘉煦:“不用了,我?guī)?,你在家好好休息。?/br> 沈歲和愣怔了下,“好?!?/br> 等到曾嘉柔和曾嘉煦離開,沈歲和才坐在沙發(fā)上梳理自己的情緒。 他拿出手機翻開江攸寧的手機號,在屏幕前躑躅了會兒才給她發(fā):我出院了。 之后便是漫長的等待。 他們的上一條信息是他發(fā)了條:明天下雨,記得帶傘。 時間是昨晚。 江攸寧一直沒回。 但今天她隔了五分鐘回的,只有簡短的兩個字:恭喜。 客氣疏離之意盡顯。 沈歲和收了手機。 他把自己的東西一點點整理歸納好,然后去了書房。 在書房的椅子上坐了會兒,直到冷陽慢慢落山,天色漸晚,這座城市的燈在黑夜中亮起,他才舒展了筋骨,一時不察竟睡著了。 但這樣睡覺的感受還不錯,總歸是沒有噩夢。 他站起來,把白襯衫的袖邊挽起。 原來是真的沒有拖延癥,但從<蕪盛>搬過來的時候,有幾箱書一直沒整理,那段時間心情低迷,不太能看進(jìn)去書,那些書是后來搬進(jìn)來的,也不算太重要,便一直擱置了。 這一回出院倒像是重新做人,逼著自己強打起精神來面對這個世界,今天進(jìn)書房也就是記起了還有東西沒整理,所以打算來整理的。 但沒想到坐在書桌前便犯了懶,等到晚上才有心思做。 他身上有傷口,不能大幅度動作,怕拉扯到。 以前的那幾箱書也都被他收到了書架的最上邊,這會兒想拿也得踩著東西上去。 庫房里有凳子,他慢悠悠地走去拿,拿了之后回到書房,站上去將箱子往外一點點挪。 這些書的分量不輕,他只能緩緩地,用巧勁兒拿。 尤其底下又沒有人接著,他只能隔空抱好。 一共三箱,當(dāng)時沒覺得多,也沒覺得重。 這時候拿完,他額頭上都浸出了一層薄汗。 不過總算是拿了下來,他心道得鍛煉了,等身體稍好一些就開始,不然拿幾箱書就開始流汗,也太弱了,肯定活不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