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在這個Alpha面前保持神志清醒。

    如果有，要么是跟他一般強(qiáng)大的Alpha，要么是已被標(biāo)記過的Omega。

    他聽見Alpha說：“一個也沒有?！?/br>
    ？？？

    怎么可能?。。?/br>
    理智似乎一瞬間回來了。

    白意呢！

    大二那個被救護(hù)車?yán)叩腛mega呢！

    一星文娛的蘭風(fēng)呢！

    還有酒吧里偶遇的Omega！

    舟一還給他安排過一個秀氣的酒保Beta！

    ……

    杜默腦子里劃過一長串名字和人物。

    他以為一個都不記得，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其實(shí)全都記得。

    校園里流傳的那些消息、風(fēng)言風(fēng)語，曾親眼見過的場景……他都記得。

    他猛地睜開眼睛，當(dāng)下也顧不得維持原著中上下屬的人設(shè)，疑問脫口而出，“一個都沒有？”

    馮異笑了笑，掌心在杜默后腦流連，遲遲不往下落。

    “一個都沒有?！?/br>
    迎著杜默的目光，他說得緩慢又認(rèn)真。

    “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br>
    ?。?！

    什么玩意？

    他聽錯了吧？

    這個Alpha在說什么??！

    海王說他不海了？

    杜默又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穿書。

    莫不是穿了原著的同人小說？

    這個馮異跟原著差的有點(diǎn)多啊。

    原著馮海王都不知道渣了多少個Omega了。

    杜默深呼吸，這回理智是真回來了，他躲避馮異的視線，掩飾地咳嗽一聲，“你是Alpha，怎么可能沒有Omega……”

    馮異剛想說點(diǎn)什么，冷不丁看到后視鏡里舟一扔在他車?yán)锏臓I養(yǎng)品。

    還有眼前臉憋通紅、大氣不敢出一下，明顯在躲自己的Beta。

    他都說了什么？

    馮異為一分鐘前的草率而后悔。

    他竟然差點(diǎn)就說出口了。

    舟一說得沒錯，他果真是昏了頭了。

    他什么時候有過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

    明明已對自己說了無數(shù)次，在馮家、保守派與激進(jìn)派之前的問題沒解決之前，不能干涉杜默，否則只會害了杜默。

    他不能將杜默束縛在自己懷里。

    這個Beta聰明，喜歡思考，有自己的想法，他不能把杜默束縛在自己懷里，這個Beta值得更廣闊的世界。

    ——盡管他曾無數(shù)次動過這樣的念頭。

    馮異長吐出一口氣，收回放在杜默后腦的那只手，趁自己還清醒，解開車鎖，說：“時候不早了，你上樓吧。”

    杜默瞧馮異的臉色有些難看，其實(shí)挺他想關(guān)心一下馮異，畢竟這個Alpha總是很關(guān)照自己。只一想到馮異剛剛說過的話，他又不敢問了。

    他飛快地打開車門，逃離這個有Alpha存在的密閉空間。

    臺階上一直有積雪，不知道誰什么時候在這兒灑了瓶水，雪變成了冰。

    正常狀態(tài)下的杜默肯定能發(fā)現(xiàn)并避開，然而現(xiàn)在杜默滿腦子馮異說過的話。

    以前沒有以后也沒有是什么意思啊——這個Alpha在瞎說什么？

    別的杜默沒見過現(xiàn)場不敢保證，舟一安排的那個Beta他確定啊！

    他就在事后現(xiàn)場，那叫一個凌亂。

    “撲通！”

    杜默實(shí)誠地摔在了冰面上。

    他摔慘了。

    事情發(fā)生得突然，他還有點(diǎn)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尾椎處的疼痛上達(dá)至大腦。

    因?yàn)槭撬ぴ谂_階上，他還不幸地往下滑了兩層。

    疼上加疼，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杜默！”馮異追出來。

    杜默：“……”

    他掙扎著扭過頭，不想被Alpha發(fā)現(xiàn)自己疼出了眼淚。

    好倒霉啊，又被馮異看見了！

    馮異一把握住杜默被冰面擦破的手，“你沒事吧？”

    “我沒事……”杜默搖搖頭，略有些渙散的目光落在他倆交疊的手上，馮異的手上有很多傷痕，新傷舊傷重合，很粗糙。

    他以前竟沒留意到。

    “你……還沒走啊……”杜默訕訕道。

    馮異微微頷首，他半跪在地，這個姿勢從遠(yuǎn)處看起來杜默好像靠在他懷里，但倆人之間其實(shí)還有一些距離。

    他每次都看著杜默身影從門口消失，然后等杜默公寓燈亮起來之后才會離開。

    膝蓋處一片冰涼，馮異沖過來時已經(jīng)明白了杜默摔倒的原因，他語氣里多了絲無奈，“怎么又不小心了？”

    杜默臉色“騰”地一下又變紅了。

    前段時間，也是在這兒，馮異說他總是很小心。

    馮異皺眉，“很疼嗎？”

    杜默別過臉，休息了一會兒后，不太情愿地承認(rèn)了這個事實(shí)。

    馮異輕嘆了一聲，“我送你回家?！?/br>
    杜默嘗試了下自己站起來的可能，感覺有點(diǎn)小，剛要點(diǎn)頭說好，接著他意識到一個嚴(yán)肅的問題——他見過的那個現(xiàn)場是馮異和一個Beta，而自己的問題是馮異有過幾個Omega。其他幾位并非親眼所見暫且不提，那個Beta肯定是真的！所以……馮異說他曾經(jīng)沒有Omega，以后也不會有Omega……

    剎那間他尾椎也不疼了，撇開馮異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勉強(qiáng)笑了一聲，“我沒事了！”

    說罷，杜默抱著自己公文包走得飛快，根本不敢回頭看他身后馮異。

    原著冷酷殘暴薄情寡義的Alpha，眼前寬和可靠善解Beta意的Alpha……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