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問淡淡笑著，覺得和白衣女子交談很舒心，兩人仿佛認識了許久似的。

    接著，君莫問像是想起什么，問道：“位面通道一次可通行多少人？”

    白衣女子思索一下，說道：“如果你指的是七大帝國掌握的位面通道，一直受著保養(yǎng)，能量充足，通道寬闊，一次能運送一支軍隊。而這里……”女子頓了一下，瞧了瞧君莫問，悠悠道：“近來人比較多，抓不住機會的話，可能要等很久！”

    君莫問不解了：“為什么會有那么多人想離開本世界？”

    天才成長需要時間，武者的成就更加需要時間。

    玄天位面武者從準階位突破階位，進入四階，進入六階，接著進入七階，終于功成名就。他們所有的名望，地位，利益，親朋……全部都在玄天位面。

    花費一生精力還有時間，方才取得的成績，在玄天界他們是大人物，立刻玄天，他們就什么都不是。

    除非迫不得已，萬般無奈之下，不會有人舍棄玄天的基業(yè)，到外域重新打拼。

    白衣女子一怔，奇怪的瞥了眼君莫問，道：“以前自然不會，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玄天界統(tǒng)一戰(zhàn)爭打響，現(xiàn)在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些高階武者，統(tǒng)統(tǒng)去往其他世界避難?！?/br>
    君莫問不由緊緊鎖起眉毛：如此一來……

    白衣女子笑道：“你倒是不必太憂慮。大多數(shù)人是為大道符篆而來，你這樣的純粹‘旅者’還是少數(shù)的。”

    “大道符篆？”莫問心神一松，對大道符篆起來興趣：“位面守住者的大道符篆？”

    接受南皇傳功時，君莫問不僅在接受精純功力，南皇還給予的許多重要的六道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信息不是大帝，而是大道尊者，亦稱位面守護者——守護六道位面的強大存在。

    白衣女子輕輕點頭。

    君莫問訝然道：“大道尊者是真正的六道至強，搶奪他們的大道符篆，竊取尊位，可能嗎？”

    “你居然不知道？”君莫問驚訝，白衣女子更驚訝。

    “大道尊者的不敗已經(jīng)成為過去?！卑滓屡映谅曊f道：“前年一位星空強者降臨，完敗此界的玄天尊者。那星空武者的實力驚世駭俗，震古爍今，做六道歷史未有之大事?！?/br>
    “他做了什么？”

    “一劍斬破大道尊者的境界，毀掉了玄天尊。玄天尊境界被破，修為只余九階，且永世無法恢復(fù)巔峰！”白衣女子悠然嘆道，似透著幸災(zāi)樂禍。

    “這還真是……毀掉了玄天尊?。　?/br>
    君莫問一挑眉，有些震驚。

    過來一會，君莫問恢復(fù)平靜，看著白衣女子清麗容顏，心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總感覺很早之前，我就認識你了?！本獑柷椴蛔越泥?。

    “呵呵……”聞言，白衣女子不由得輕笑起來。

    “我……在下……”君莫問忙擺手，言語不知所措。

    就在這個時候，帳篷外傳來嘈雜的聲音，透著隱隱的慌忙，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出去看看！”君莫問暗暗僥幸，起身掀開門簾向外看去。

    “景寒……”

    君莫問疑惑回頭：什么？

    “我的名字……”

    余音未了，輕音飄渺，白衣女子……或說景寒，已經(jīng)不見了。

    驀然間，君莫問心中生起悵然若失的感覺。

    第五十五章 大道境界

    白衣女子景寒悄然而去，無聲無息。就好像……她原本就不存在；就好像……氈帳內(nèi)從始至終都只有君莫問一人。

    一個奇異念頭從君莫問心中產(chǎn)生，接著不可抑制地膨脹漲大：不是他偶遇了景寒，而是景寒在等著他。又或許，景寒僅比他先一步進入紅白氈帳，在他掀開門簾之前，其實里面根本沒有人。

    無人的紅白氈帳，氣息隱蔽無法感知的景寒，其中的情形本就難以分辨。

    誰先誰后的問題不過在君莫問腦中打了個彎，他的將注意力很快轉(zhuǎn)到了門簾外的sao亂。步出氈帳一看，君莫問一愣，微微一訝：“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數(shù)百頂蒙古包氈帳支在沙地上，密密麻麻的分布，宛如千百朵盛開的白色鮮花。雖然不是豪華和高貴，但顯然別有一番秀麗景致。

    不過現(xiàn)在的景致同君莫問初見時截然不同，果真人生之若初見。

    像是剛有一道狂暴颶風(fēng)過境，沙塵滿天，潔白的蒙古包一頂接著一頂，被狂風(fēng)撕成碎片，白色帳布宛如飄零的落紅枝葉，紛飛飄散。只剩下一副風(fēng)吹雨打去的殘花敗葉之景。

    而那些待在蒙古包里，悠閑避暑休憩的高階武者們，此刻頂著頭頂火辣辣的太陽，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樣子，狼狽不堪。

    實際上，高階武者練氣練體均達至境，寒暑不浸，輕風(fēng)烈日對他們而言并無區(qū)別。他們待在蒙古包里不過是出于心境，酷熱的陽光是不影響高階武者的發(fā)揮狀態(tài)，但它會影響武者的心情。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不招誰不惹誰，突然讓人劈頭蓋臉一下，任誰都怒火沖天。即便是弱小的低階武者也會因而沖冠一怒，何況這些高階武者，莫不是一方霸主，世人敬畏。眼瞳都冒著火焰，怒視肇事者。

    兩位肇事者立在當(dāng)中，彼此激烈對峙，目光交擊的地方似乎迸射火花。其中一人赫然是君莫問前日偶然遇見的追殺者唐風(fēng)，另一人該是被追殺者中一員。看情形，現(xiàn)在只剩下他們兩人，其余人大概已經(jīng)死了。

    兩大九級高手目光交鋒，他們眼中只有對方，完全無視四周圍觀的高階武者仿若神兵利刃的眸光。

    滿面狼藉的沙漠蒙古包中，其實尚有幾頂完好無損的蒙古包，宛如風(fēng)暴中的海島，穩(wěn)如泰山。其中就包括君莫問之前進入的蒙古包。

    海浪滔天，不能傾覆扎根海底的“小島”，只因這幾頂蒙古包當(dāng)中，居住的正是武道九階的武者。

    當(dāng)然了，君莫問雖然是九級武者，不過保護蒙古包的人另外一個實力更深不可測的景寒。而且保護蒙古包的同時，她似乎蒙蔽了君莫問的對外感知。

    在君莫問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降低了外面事物的存在感。

    君莫問對此非常困惑不解。

    一頂蒙古包罷了，它卻顯示出了實力差距。

    武者擁有七階上修為，完全可以自恃高等存在，不同凡俗，所以叫高階武者。高階武者的實力足可可稱霸一方，為王為帝。

    但面對九階武者的氣息波蕩，他們僅能保存自身，而非如九級武者般同時保住居所。

    差距就是這么大。

    這也是圍觀眾人怒視而不敢放肆的原因。

    “百里鎮(zhèn)明，我鎮(zhèn)殺了你屬下的高階武者，現(xiàn)在到你束手的時候了?！碧骑L(fēng)血色衣袍，看不出原本服色，周身環(huán)繞道道黑氣，怨毒，不甘，仇恨。七階武者身毀神難滅，無邊怨氣和詛咒纏繞唐風(fēng)，全被唐風(fēng)鎮(zhèn)壓。

    唐風(fēng)意氣風(fēng)發(fā)，仰天大喝：“百里鎮(zhèn)明，你以為逃的了嗎！”

    百里鎮(zhèn)明道：“逃！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忘了如何逃啦！”

    百里鎮(zhèn)明是九級武者，眾生敬仰，可他現(xiàn)在的形象，比之乞丐都略有不如。一頭披散亂發(fā)，形容枯槁。渾身上下一道道鮮血淋淋的傷口，迸射而出，流淌的血水潑在地上，如一灘死水，慘不忍睹。

    圍觀的高階武者無不變色。九級武者血rou衍生，與其說rou身不壞，不如說是靈魂的聚散無常。神魂rou體靈rou合一，生命力堅韌不滅。

    百里鎮(zhèn)明rou身崩壞，意味著他的神魂同樣崩滅著。

    “怎么可能！”一名八級劍手滿面震驚，喃喃自語的說道：“斬殺九級武者的血rou衍生的身體靈識，只有大帝的極致大圓滿劍意才能做到?！?/br>
    “他是一位大帝？！”一個高階武者難以置信的望著唐風(fēng)。

    百里鎮(zhèn)明冷冽道：“唐風(fēng)，你強行使用極致劍意，斬殺了我所有同伴，但你的身體也支持不下去了吧！我的身體損傷顯露表面，排出壞死的血rou，已經(jīng)大幅度痊愈。而你，重傷深入內(nèi)部，現(xiàn)在還剩下幾成功力？”

    唐風(fēng)冷笑兩聲。

    “該我報仇的時候！”百里鎮(zhèn)明殺機畢露。

    同伴被唐風(fēng)所殺，以百里鎮(zhèn)明九級武者的心境，此刻都瘋狂起來。正如他所說，忘記了逃，心中只剩戰(zhàn)意和殺機。

    “我劍意已窺帝境，便是只有一成功力，殺你如屠狗?！碧骑L(fēng)氣勢不減，鏗然回應(yīng)。

    頓時，兩大巔峰的九級武者毫不顧忌開戰(zhàn)，其他九級武者此時再也無法淡然視之了。

    百里鎮(zhèn)明劍意誅戮，唐風(fēng)劍意絕滅，均是強橫絕殺的攻擊性劍意。兩人激烈交鋒，誅絕劍氣一出，誅殺一切，空間流動，時間流動，全都可以一劍二斷。

    空間和時間均已不存，世界內(nèi)的一切自然消失。

    沙漠消失了，蒙古包不見，九級武者在這樣的激烈戰(zhàn)場也無法在保住自己的居所了。四周陷入黑暗困頓，不到九級高階武者身影消失，只有九級武者流連不去，像是在觀戰(zhàn)，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君莫問注意到，那些九級武者之所以流連不去，不是關(guān)注唐風(fēng)和百里鎮(zhèn)明的對決結(jié)果，更像在這片萬物不存的空間方位等待著什么一樣。

    “這是什么情況？”

    君莫問沉思片刻，忽然想到：“大道符篆！他們一定是在等大道符篆傳承！”

    他隱隱發(fā)覺，似乎小瞧大道符篆了。

    ——

    何為大道符篆？

    大道尊者劍意返本還源，凝聚六道本源法則，劍意合道，結(jié)出大道符篆。

    六道世界一共有六個大道尊者，一位面對應(yīng)一位，不可多，不能少。大道尊者實力超過大帝，一方面是境界更高，一方面是大道符篆的功效。

    大帝追求的至上境界，正是是合世界大道，凝大道符篆。合道是道行境界，凝結(jié)符篆是法力修為，合起來就是大道尊者的本質(zhì)。

    在六道內(nèi)，因為道篆壓制，大帝無法突破大道境界，故而只能前往域外尋求突破。不管大帝隕落星空，亦或找到合道的世界，進入大道領(lǐng)域，統(tǒng)統(tǒng)回不來。

    一切看似神秘的背后，謎題的答案通常都簡單。

    除了小覷大道符篆，君莫問還忽略了星空武者擊敗六道尊者的真正意義。

    玄天尊與外域前者決斗，慘敗！境界被破，實力僅余九階，且永世無法恢復(fù)巔峰實力！

    這消息不止是兩位極道強者的對決勝負，背后更有深遠影響。

    玄天位面因此發(fā)生變化，七雄并立的局面大變，統(tǒng)一戰(zhàn)爭開始。歷史記載，六道大世界的各位面統(tǒng)一，其實是六道的位面大戰(zhàn)備戰(zhàn)。

    同時，它還對六道世界與星空外域關(guān)系造成巨大影響。

    從事實來看，六道尊者似乎沒有強大到不可匹敵的地步。

    大道尊者的實力雖然超越大帝，但沒有形成絕頂壓制。

    在幽天位面，中央帝尊的四個徒弟聯(lián)手，中央帝尊就壓不下。同樣，玄天位面中，六位大帝聯(lián)手，玄天尊一不留神也會敗北。

    但實則，六道內(nèi)無力的大道尊者，放到無盡星空，卻無愧于他們位面守護者的稱謂。

    在無盡星空，大帝強者遇到某些強橫的外域大道尊者，甚至擋不下一招。而大道尊者，依托世界之力，對戰(zhàn)外域強者勝多敗少，衛(wèi)護了本土位面無數(shù)歲月。

    ——

    按正常事態(tài)的發(fā)展情況來說，唐風(fēng)和百里鎮(zhèn)明兩大九級武者的大戰(zhàn)，理所應(yīng)當(dāng)是戰(zhàn)斗的主角。但可惜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們本可以成為主角，但現(xiàn)實很殘酷。

    唐風(fēng)，百里鎮(zhèn)明，他們還不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