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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色的袖扣上沾滿水漬。 青年只看了一眼,旋即把東西扔在流理臺上。咬牙切齒道:“溫明執(zhí)!” 他披著睡袍,剛躺回床上,手機響了。 只有一句話—— “時寒出車禍了?!?/br> 顏火火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時寒已經(jīng)處理妥當,躺在病床上,身上套著淺藍色條紋病號服,昏迷不醒。 時母正守在一旁,見到顏火火,一瞬站了起來,臉色蒼白面帶哀戚:“你就是小寒的,朋友?” 顏火火點點頭:“伯母,時寒現(xiàn)在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事?” 時母搖頭:“醫(yī)生還沒過來?!?/br> 兩人剛說沒幾句,病房門被人推開,醫(yī)生拿著記錄單,面無表情道:“檢查結果已經(jīng)出來了,最糟糕的事情沒有發(fā)生,病人身上只是一些擦傷,沒有內(nèi)傷,至于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建議留院一段時間,再做觀察?!?/br> 時母不懂醫(yī),可是她知道醫(yī)生的話是對的,兒子沒什么大礙,得到這個結果,時母緊繃的情緒一下子舒緩下來,這一下,眼淚再也止不住,流了出來。 顏火火安撫兩句,目光落在時寒身上。 他眉頭輕蹙,可是仔細觀察之后,發(fā)現(xiàn)時寒身上并沒什么異樣。 難道真是意外? 顏火火不信,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病床上的時寒睜開眼睛,他擰著眉頭,神色疑惑:“我、我這是怎么了?怎么會在醫(yī)院?” 他明明之前是要回家…… 鋪天蓋地,一片雪色,就像……就像什么?劇烈的疼痛傳來,時寒捂住腦袋,發(fā)出一聲微弱呻吟。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鳖伝鸹鸪雎?。 時寒麻木地放下手臂,時母在一側,將事情細細道來。 他們接到消息時很是突然,時值半夜,突然接到消息,兒子出車禍了。 時父時母一開始還以為是什么詐騙電話,但是后來不得不相信,他們是一同來醫(yī)院的,后來時父去繳費,留下時母在病房看孩子,看見時寒手機里的號碼,這才給顏火火打了電話。 時寒出車禍的路段已經(jīng)被警察勘查清楚,應該是雪天路滑,導致車子側翻,砸在一側的大石頭上。 司機當場身亡,坐在后座的時寒僥幸沒死,被送到醫(yī)院診治。 時寒愣了下,思索片刻后他垂下眸子,發(fā)現(xiàn)自己腦海里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離開葉家之后的所有記憶,他都失去了。 時寒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說。 半晌,他才苦笑一聲:“我好像,失憶了?” 顏火火越發(fā)篤定,這件事并不簡單。 因為顧忌時母在場,他沒直說,只委婉道:“既然想不起就別勉強自己,我們再找其他辦法想起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兩個警察走了進來,前一個看見時母,立即道:“我是警局派來調查這起事故的工作人員,有件事想向您了解一下,您有時間嗎?” 顏火火卻是看向另外一個警察,那人一聲不吭,壓了壓帽檐,指尖冷白,只有下半張臉露出些許輪廓。 顏火火眸光微閃,恰在此時,時母已經(jīng)被警察說動,走了出去。 房間只剩下三人。 連時寒也察覺到這詭異的氣氛,卻見藏頭露尾的男人突然摘下帽子,露出一張冷冰冰的臉。 “云霄?”時寒戒備地看著他,雖然只僅僅見過兩次面,時寒卻仍舊一眼認了出來。 他不知道對方來者何意,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因為火火。 但他們誰都沒料到。 云霄直接掏出一個小冊子,一臉嚴肅道:“你還記得車禍發(fā)生時的場景嗎?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過?” 這是,在做筆錄嗎? 顏火火突然冒出這么一個念頭,看著時寒一臉疑惑,他輕咳一聲,說道:“你說的這些,時寒全都不記得啦?!?/br> 云霄筆下一頓。 顏火火:“你這是在兼職警隊調查員嗎?” “還是車禍有什么隱情?我猜猜,應該是涉及到了超自然力量吧。” 沒等云霄說話,顏火火已經(jīng)自己把真相猜了出來。 云霄唇角微微翹起,他看向顏火火,也是,當初他可是他們中間最聰明的那個,這樣簡單的事他怎么可能猜不出來。 只是,云霄望向一側的時寒,眉頭緊皺,他語氣凝重,告誡道:“我們的事不能告訴普通人。” 他說著單手輕指,一道淡淡的白光凝聚指尖。 時寒睜大眼睛,腦子里亂糟糟的,他在娛樂圈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尤其這些年仙俠劇盛行,怎么猜不到,云霄這么做是要抹掉自己的記憶。 這一刻他嘗到嘴里的苦澀,一抹不易察覺的紅絲染上眼底。 “等等?!标P鍵時刻顏火火制止了他:“你這是什么脾氣,一言不合就封?。俊?/br> “而且時寒早就知道了,我是妖?!?/br> “顏火火!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你不應該讓他知道這些?!?/br> 云霄第一次動怒,然而顏火火肆無忌憚慣了,漫不經(jīng)心道:“普通人,你不會真以為我身邊的都是普通人吧,時寒他只是看著普通,實際上,他是天道給我指定的對象?!?/br> 實際上他就是個普通人。 但是云霄就在面前,顏火火當然不會傻到說實話,他半真半假地說,誤導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