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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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兩個月,又測了一次。 他沒有得艾滋,窗口期之后測也沒有。有什么事搞錯了,他想。 他去掛了第三個號。 “你這兩份報告單,醫(yī)生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那個同樣被他扮演過的男護士不耐煩地敲著桌子,這回他的工作地點是門診而不是科室,“我不知道之前你在哪里做了測試,沒聽過艾滋病誤檢率還有1%嗎?血站?血站都是怎么嚴(yán)格怎么來,假陽xing20%都不稀罕?!?/br> 一個熟悉的名詞,假陽xing。他已經(jīng)不太記得那次輪回學(xué)到的知識了。他握著檢查單回家,從床底下翻出那個帶鎖的日記本,慢慢整理著思緒。假陽xing。假·陽xing。在原先、最原先那個世界,沒有任何輪回的時候,他做過第二次檢查嗎? 突兀的短信,匆忙的電話,潮熱的暴雨,然后是撫上胸口的手—— 他毀滅了六個世界,經(jīng)歷了六個世界的痛苦,是為了什么啊?世界荒誕而無意義,一切的發(fā)生僅僅是因為愚蠢。他活在多幕的滑稽劇里,一位弄臣,命運是主君。目的地懸在高空,而他盡心竭力潛入深海,一次又一次窒息,每嗆一口水都喝下一公升的愚蠢,等被輪回甩到岸邊,再吐出同樣分量的羞愧。 他想回去。 他真的、真的、真的想回去。 第7章 周西橋,0歲。 周西橋,0歲。 在某次輪回——大概是寄宿那一次,他記不清了——他認(rèn)真思考過回到0歲是什么樣的感受:新鮮的大腦灰質(zhì),未完成鏈接的橋梁,未來蘊藏著無限可能。他將往何處去? 現(xiàn)在他知道了。 他沒有寄宿,父母離異,讀會計專業(yè),jiāo了個女朋友又分手,挑釁酒吧門口的混混結(jié)果被打破頭,獻血,假陽xing,夏日暴雨。他隔著濕透了的襯衫撫上自己冰冷的胸口,然后那闊別26年的回憶一擁而上,與大雨一同將他淹沒。 他跌落。積水的路面磚不足以承載,他跌入泥土、地殼、地幔、地核,被分解成氫與氧與碳,被拋出奧克洛的天然反應(yīng)堆,升到高空,又隨著暴雨降落在這城市之中一座跌坐在地的人形雕塑。 哦,他想,某種程度上,他也算是拯救了世界?從他自己親手造成的毀滅里拯救了一切。 他又回來了,成為這不公平的世界里一粒不可見的微塵,落下這不公平的暴雨里一滴不可見的淚。 他請了個假去醫(yī)院查血,次日出結(jié)果。 這本該是焦灼的一天,他卻只想在街上閑逛。有什么值得期待呢?好的結(jié)果,沒問題;壞的結(jié)果,他經(jīng)歷過,所有的痛苦都稔熟于心。那顆心已包裹了堅硬的角質(zhì),外來的傷害將被麻木所抵擋,不能夠傷害他分毫。 他沿著那條路漫步,從醫(yī)院走去公司,從公司走回家,又從家走去醫(yī)院。 他遇到了很多熟悉的人:中午出門取盒飯的男護士,窮困潦倒的失業(yè)者,行色匆匆的中年人,神思不屬仰望天空的中學(xué)生……他與他們擦肩而過。今天沒有下雨,他的t恤里鼓脹著夏日的風(fēng)。 第三次路過時,他注意到了站在醫(yī)院門口的那個打破頭的混混。對方吊兒郎當(dāng)?shù)卣驹诮锹?,耳朵里chā著耳機。烈日炎炎,他就那樣古怪地暴曬著,沒有走進玻璃門的意思。他過了一會兒才看清對方胸口反光的保安章。 原來不是個混混。 醫(yī)院的臨時保安,在他扮演混混的那次輪回里,他也見過這份招聘啟事。持刀砍人,這事兒似乎還沒發(fā)生,所以這次招聘的安保人員薪水低如義工,低到他那時候根本沒想過應(yīng)聘這份活計。那事兒是因為沒招到人才發(fā)生的嗎? 好在那年輕人已站在這里。他們相遇并斗毆的那條酒吧街上,臨時服務(wù)生的價格都能比這里翻上五倍,他可以身著緊身皮褲待在有空調(diào)的室內(nèi)。然而對方只是站在這里,烈烈驕陽下。他驚訝于這身份的變化,暫且躲進了yin暗處觀察,見那年輕人站姿隨xing,目光卻警惕地關(guān)注四周,專注于守衛(wèi)身后的建筑。 這位年輕的他,原來是個義人。 三個月之前他們打了一架,頭破血流,不過那已經(jīng)是許多許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