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關(guān)系里。

    快樂，是守恒的。

    李崢，的的確確是從挫敗感里走出來了。

    那也就意味著。

    林逾靜從歡愉的天堂，跌落到了人間。

    呆滯之中，她手中的涂鴉也滑落到了地上。

    與期中時幾十分的境界差距不同。

    這一次，李崢是真真正正的闖入了靜之領(lǐng)域。

    一個手滑，一個馬虎，少看一眼生物書，都會改變現(xiàn)有的結(jié)果。

    同個領(lǐng)域，相互之間的實(shí)力差，已經(jīng)不再那么重要了。

    林逾靜呆視著前方。

    她現(xiàn)在很清醒地意識到。

    這次勝利，不是因?yàn)閷?shí)力。

    而是運(yùn)氣。

    靠運(yùn)氣得來的勝利。

    不配稱之為勝利。

    “唔……”林逾靜默默提了口氣。

    第671次，向左扭頭73°。

    第671次，直面望向了那個人。

    那個人，當(dāng)然也在看著她。

    “唔。”林逾靜凝視著對手，眼中已不再有一絲喜悅或者驕傲。

    那慣有的欠勁兒被藏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厚重的尊敬。

    以及無邊的敵意。

    面對這樣的眼神，李崢卻笑了。

    我懂了，葉城主。

    此前都只是小打小鬧。

    你只當(dāng)我是個玩笑，從未當(dāng)我是個對手。

    現(xiàn)在開始。

    我才真正踏上了紫禁之巔。

    高手的對視，時間往往很長，面部的隨意一個小波動都預(yù)示著海量的信息。

    但這只有高手自己才懂。

    在外人看來，兩個人突然深情對視。

    是一種殘忍的虐狗行為。

    相當(dāng)于一對修行多年的道侶，手牽著手雙雙飛升成仙。

    還選了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飛的很慢，讓大家看看清楚。

    其中受傷最大的，無疑就是正好卡在中間的張小可。

    “喂喂喂！不帶這么對眼兒的，我還在中間呢。”張小可怒而前軀，用rou身擋住了雙方深沉的眼波，“副班長行駛紀(jì)律權(quán)限！”

    李崢和林逾靜這才恍然一顫，各自收回了眼神。

    同時也各自動起了心思。

    李崢：【對不起生物，下次考試前我會多投入幾分鐘的，給我一次機(jī)會。】

    他這么想當(dāng)然是有道理的，現(xiàn)在被林逾靜超分的無非就是語文生物兩科，語文更多的是積累和感覺，唯有生物更容易突破一些。

    李崢也很清楚，自己與林逾靜的實(shí)力，已然突破了750分的天花板，接下來的每次考試，都不再是絕對實(shí)力主導(dǎo)了，而是運(yùn)氣。

    因此，才祭出了向生物學(xué)道歉，這種玄學(xué)的儀式，只求有一次機(jī)會。

    只可惜，他還是小看林逾靜了。

    在成為高手之前，林逾靜首先是一個女人。

    女人是不跟你丫玩這套的。

    林逾靜此時，只有一個想法——

    【為了保持全勝記錄……不如以后全棄考直接保送吧?！?/br>
    與此同時，江青華默默充當(dāng)了計(jì)分工具人。

    “張小可猜對了我，得一分?！?/br>
    “林逾靜猜對了張小可，得一分?！?/br>
    “林逾靜的排名，除了李崢以外，其他四個人都猜對了，各0.25分”

    “然后我看看李崢的排名……”

    【林逾靜：4】

    【張小可：7】

    【江青華：12】

    【劉新：2】

    【李崢：1】”

    “劉新猜對了?！?/br>
    “這樣的話，現(xiàn)在國王游戲的積分是……”

    【林逾靜：1.25】

    【張小可：1.25】

    【劉新：1.25】

    【江青華：0.25】

    【李崢：0】

    統(tǒng)計(jì)完畢后，江青華探身拍了拍李崢：“要堅(jiān)強(qiáng)……”

    這個熟悉的安慰，瞬間將李崢拉回了殘酷的王之游戲。

    “煩死了，再賭我就是狗……”李崢煩躁地抓了抓頭。

    別的不好說，他自己已經(jīng)出局了。

    明明已經(jīng)用上了各種數(shù)學(xué)技巧，為什么是這個結(jié)果？

    輸在哪里？輸在對自己的自信？

    不，不是這里，無論如何他都會猜林逾靜2，李崢1的。

    問題的關(guān)鍵不在這里，而是因?yàn)檫@場計(jì)算里，被注入了一個混沌因子。

    毫無疑問，就是劉新。

    劉新基本就是在瞎猜，但偏偏猜對了李崢是第二名。

    如果沒有劉新的話，李崢現(xiàn)在至少能得一分，還有機(jī)會。

    另一方面，劉新的排名還沒公布。

    這個排名本身，也是最難預(yù)測的混沌因子。

    完全無理可循，純拼運(yùn)氣。

    因?yàn)閯⑿碌募尤?，一切?jì)算都成了荒謬。

    這個人，太恐怖了……

    “現(xiàn)在的局勢就很微妙了?！睆埿】煽粗e分算計(jì)起來，“如果江青華猜中了劉新的分?jǐn)?shù)，我們四個就平票了……根據(jù)后來的補(bǔ)充規(guī)則，這也就意味著……”

    “四王一民。”江青華沉聲道，“四個國王，一起剝削可憐的子民，每人都可以對李崢下命令?！?/br>
    “？？？”李崢獰目道，“什么時候補(bǔ)充的？？”

    “周末發(fā)小群里啦，除了你都同意了，自動生效?！睆埿】尚ξ傲讼吕顛?，“師父好慘哦……喜歡賭？叫你賭！還賭嗎？”

    “罷了……也算是一次反賭教育了……”李崢緊張回身，沖劉新道，“全靠你了，你一定要猜對，只有你當(dāng)國王我才有可能活下去?！?/br>
    此時，唐知非終于忍不了了。

    “上課呢！”

    “哦哦……”李崢連忙扭回了身，低頭擺弄起手機(jī)。

    雖然還是很過分，但校長已經(jīng)默許了李崢和林逾靜上課可以搜索學(xué)習(xí)資料，唐知非也只好忍了。

    李崢擺弄手機(jī)也不是因?yàn)閯e的，只是想看看當(dāng)初大家對劉新分?jǐn)?shù)的猜測。

    【李崢：3500】

    【林逾靜：4444】

    【張小可：3760】

    【江青華：3650】

    【劉新：2333】

    太他媽胡來了……

    都太他媽胡來了……

    首先，全區(qū)根本沒有4444位考生，林逾靜還真就不想贏啊？

    還有，怎么有一個2333，這數(shù)字有那么好玩么？

    為什么這幫胡來的人……積分還都比自己要高……

    賭博這種事，果然就是理性的淪喪。

    掙扎之間，個人成績條下發(fā)完畢。

    為了象征性保護(hù)隱私，條子是折著的，只能看到姓名那一欄。

    這可樂壞了劉新。

    終于可以像電影里的賭神那樣了。

    他拿到成績條，直接就按在了掌中，隨后又抬頭，看著急切望過來的四個人，穩(wěn)穩(wěn)一笑。

    “呵，最后不還得看我的?！眲⑿略捔T，哈腰低頭，低到了與桌面平行的位置。

    小眼兒一瞇，緩緩地把折著的成績條向外搓去。

    能把成績條玩成炸金花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他搓得非常的慢，又非常用力，用力到自己都留下汗來了。

    終于，半個數(shù)字露了出來。

    “第一位是……4！”劉新宣布道。

    其余四人同時一怔。

    林逾靜：“唔！”

    江青華：“完了，你認(rèn)真了。”

    張小可：“快看看盤口……”

    唯有李崢，頭一歪，癱軟在座位上。

    完了，全完了。

    如果是4000 的排名。

    有可能贏的，只有最接近4000的前后兩個數(shù)字。

    林逾靜：4444

    張小可：3760

    李崢亦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根本就是一頭的。

    王位，已是她們的囊中之物。

    正在這絕望之時。

    張小可不動聲色地一抬頭，輕輕踢了李崢一腳。

    李崢茫然望去。

    張小可嘴角微揚(yáng)，單眨了一下左眼。

    瞬間，李崢頭皮麻了起來。

    小可自己人？！

    懂了，這下全懂了！

    二五仔，小可是二五仔！

    假意與林逾靜立下盟約，只為放松她的警惕。

    實(shí)際上，人在靜營心在崢?。?/br>
    這一出無間道，連李崢自己都被蒙蔽了。

    這狗徒弟沒白疼！

    正此時，劉新再次喊了出來：“第二位……1！”

    41xx。

    李崢快速心算了一下。

    4444與3760的中位數(shù)是4102。

    不行……還是無法決定結(jié)果。

    “0！”劉新又興奮地喊道，“太尼瑪有感覺了?！?/br>
    劉新就是劉新，全區(qū)一共4400人出頭，考到4100多，還能這么高興。

    就算過把癮就死，都可以死的很壯烈。

    “9！”劉新猛然抬頭，神氣瞪眼道，“4109！我贏了嗎？”

    “艸……”李崢直接趴倒在桌上。

    女王，登基。

    勝者，林逾靜。

    猜了4444和2333的林逾靜……

    這是最差的結(jié)果。

    此時的李崢，已然精疲力盡。

    轉(zhuǎn)折太多了，他傷不起了。

    他累了，他無所謂了……

    想怎樣都可以，隨便吧。

    然而轉(zhuǎn)折依然沒有結(jié)束。

    “哈！”張小可聽到結(jié)果的第一時間就轉(zhuǎn)望向林逾靜，滿面真誠，“我們贏了呢！”

    “呵~~~”林逾靜淡然瞇眼。

    這個曖昧的神色，讓張小可緊張起來。

    “這個……我們的盟約還算數(shù)吧……”張小可咽了口吐沫問道。

    “什么盟約？”

    “？！”張小可驚罵道，“都那種眼神了，別說你沒看懂?！?/br>
    “??？”林逾靜點(diǎn)著下巴道，“那你踢李崢的腿算什么，這個我也沒看懂哦?！?/br>
    張小可瞬間猙獰：“……就……就不小心碰了一下?！?/br>
    “哦，那我們也不小心看了一下~”

    “……”張小可沒有做過多的掙扎，而是與李崢一樣趴倒在桌上，“完了……全完了……武則天……”

    李崢本來已經(jīng)沒什么情緒了，但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哆嗦了一下。

    雖然他歷史學(xué)識有限，但總記得……

    武則天，好像沒少欺負(fù)老李家的人……

    之后的語文課，基本也沒怎么講卷子，講了也沒人聽，就這樣像水一樣過去了。

    鈴聲響起，課間到來。

    李崢和張小可，如同即將上刑一般，有氣無力地低著頭。

    劉新還沒看懂積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輸?shù)?，還在努力畫加減乘除的小學(xué)算式。

    唯有江青華，是最放松的。

    悲傷的人，偶爾也有優(yōu)待。

    那就是沒人忍心再欺負(fù)你了。

    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林逾靜拎著水壺，一步步走到了四人桌邊，俯視起瑟瑟發(fā)抖的子民。

    “還賭不？”林逾靜質(zhì)問道。

    李崢：“不了……”

    張小可：“最后一次了，再也不敢了……”

    “哼哼?！绷钟忪o欣賞夠了才把水壺砸在了張小可桌上，“那我宣布命令啦?！?/br>
    沒人說話，追求來個痛快。

    林逾靜仰著頭，一字一句說道：

    “命令就是——”

    “你們四個人，和我一起?！?/br>
    “寒假，天天都來教室學(xué)習(xí)，一周休息一天?！?/br>
    “就這樣了，兩不相欠。”

    林逾靜說完，拎著水壺就蹦跶走了。

    過了很久，張小可才一個機(jī)靈蹦了起來。

    “哈？？？”張小可四下望去，哪里還找得到林逾靜的身影，“搞錯了吧？這種要求只有師父這種變態(tài)才會提吧？”

    “啊……”江青華也是才反應(yīng)過來，“我寒假約了一個植……約了一個包……約了一個小手術(shù)的?！?/br>
    劉新壓根沒聽到，此時才一拍腦袋道：“還真是林逾靜贏了??！”

    唯有李崢，原地發(fā)呆，心撲通撲通狂跳。

    這完全是自己當(dāng)國王才會下的命令……

    林逾靜最后的話，還回蕩在他耳邊——

    “就這樣了，兩不相欠?！?/br>
    欠的什么？

    李崢一個晃神，想起了期中的事情。

    當(dāng)時自己本可以搶走林逾靜座位的，但放了一手，原地沒動。

    這事……她還記得呢……

    不僅如此，她還100%猜中了自己的想法，提出了這樣的命令……

    葉城主！

    不愧是葉城主！

    即是一生的宿敵，又是僅有的知音！

    此刻，李崢，他又燃了。

    一拍桌子便起了身。

    “哎呀，想不到林逾靜會提出這種要求，還真是為難吶?！崩顛槾晔洲D(zhuǎn)望三位屁民，“我的學(xué)習(xí)軟件題庫又升級了，測試名額有限，晚了可就沒了?！?/br>
    即便張小可和江青華，已經(jīng)領(lǐng)略過用斤稱量的題了。

    但此時，還是回想起了，被題庫支配的恐懼。

    劉新：“林逾靜呢？她提啥要求了？”

    “轉(zhuǎn)學(xué)吧。”江青華顫聲道，“現(xiàn)在轉(zhuǎn)，還來得及?！?/br>
    ……

    快樂，是守恒的。

    櫻湖歡騰，總要有人炸裂。

    整個上午，四中高二實(shí)驗(yàn)班的全體任課老師，一個個被校長單獨(dú)約談。

    在薊京，仁大附雖然已經(jīng)強(qiáng)到了全國聞名，但在歷史的長河中，它其實(shí)更偏向于后起之秀，用更加務(wù)實(shí)的方式，培養(yǎng)起了一批批優(yōu)秀的學(xué)生，繼而吸引來了一批批更優(yōu)秀的生源。

    而真正的傳統(tǒng)豪門，唯有四中才能稱得上。

    就像李崢的卷子是論斤稱一樣，當(dāng)年四中的保送，菁華薊大也是當(dāng)傳單發(fā)的，各個系恨不得都派人堵在四中門口，抓一個人就要發(fā)一個。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新貴崛起，四中已不再有那么大的絕對優(yōu)勢，在與仁大附的競爭中，甚至有些頹勢。

    但這并不意味四中墮落。

    相反，四中只是不屑于大搞競賽罷了。

    作為傳統(tǒng)貴族，四中從基因中便帶有一種超然與自豪。

    但就在這一天，校長慌了。

    雖然在薊京市有很多強(qiáng)勁的對手，但在西市區(qū)，四中必然是絕對霸主，別說第一第二名，前十恨不得都是他的。

    然而今年的高二統(tǒng)考，卻發(fā)生了這樣恐怖的一幕——

    第一、第二，全部被一個連校長都不認(rèn)識的中學(xué)奪走了，四中只拿到了第三。

    并且，是落后17分的第三。

    17分，這在高考成績里恨不得拉開了兩個檔位。

    就在西市區(qū)，一個學(xué)校有兩名學(xué)生，拉開了四中實(shí)驗(yàn)班的人兩個檔位。

    再超然的校長，也要恍然了。

    半天的時間，實(shí)驗(yàn)班班主任，語文數(shù)學(xué)英語……全部問了一遍。

    校長幾乎得到了一模一樣的答案——

    四中教學(xué)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櫻湖的那兩個變態(tài)。

    其中，班主任、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暗示，很可能是櫻湖的校長想辦法去透題了，為了今年的示范校評選，硬拔兩個尖子起來。

    畢竟，這種統(tǒng)考本身沒什么意義，試題的保密級別很低，一個校長想動手腕提前得到各科目卷子，并非不可想像的事情。

    這的確是一種解釋，說得通。

    但實(shí)驗(yàn)班的物理老師和化學(xué)老師，卻堅(jiān)決否定了這種說法。

    其中，化學(xué)老師拿出了李崢和林逾靜的化競成績，表示這兩個人就是單純的變態(tài)，當(dāng)年完全可以來四中，但就是莫名其妙去了櫻湖。

    物理老師則是側(cè)面從兩名同學(xué)那里了解到，這兩個人的的確確是單純的變態(tài)。

    最終，校長叫來了這兩名同學(xué)。

    也就是祁英男和段佩佩。

    這二人，聽到了那二人的名字后。

    不自覺地流露出一些恐懼，以及酸楚。

    “不是人……”祁英男不忍過多地回憶，只低著頭道，“他們不是人……各種意義上的不是人……”

    段佩佩跟著顫顫點(diǎn)頭：“如果是他倆的話……735和732這種分?jǐn)?shù)，我是能接受的。”

    “你們……”校長面露愁容，“一個物理尖子，一個名列前茅，怎么這么……這么不自信，你們可是四中的?！?/br>
    “不不不……跟學(xué)校沒關(guān)系，校長……”祁英男搖著頭道，“化競還不夠勁兒……馬上您看吧……物理競賽過后，他們會變成全國級的角色?！?/br>
    “英男，你的實(shí)力是要沖國家集訓(xùn)隊(duì)的，你不要自己嚇自己，穩(wěn)重一點(diǎn)?！毙ｉL有些不滿，但又不至于開罵，轉(zhuǎn)而望向段佩佩道，“段佩佩，我看過你的成績單了，全區(qū)第68名，校內(nèi)第47，很不錯的成績，你覺得這次考試的難度，有可能考出735這種分?jǐn)?shù)么？”

    “校長……我沒法拿自己對難度的理解，來揣測他們。”段佩佩沉聲道，“您要知道，他們可是物競還沒開始，菁華就要給保送的人?！?/br>
    “臥……我很難想像?！毙ｉL驚了。

    祁英男跟著點(diǎn)頭：“然后他們還給拒了。”

    “臥……我……我知道了?！毙ｉL費(fèi)了好大的力，才沒有說出艸，又醞釀良久，才說道，“你們的意見很重要，確定真的是這樣么？”

    “千真萬確?！?/br>
    “他們一定沒作弊，沒理由，也不需要作弊?！?/br>
    校長這才擺了擺手：“好，辛苦了，回教室吧?！?/br>
    二人出了校長室，驚疑未定。

    “校長突然問這個啥意思？”祁英男不解道，“還說我們的意見很重要？”

    段佩佩沒怎么費(fèi)力便答道：“我猜是他們這次成績太夸張了，有的老師認(rèn)為有舞弊問題，想跟教委反映一下吧。我們四中說話畢竟是有分量的，真反映了的話，櫻湖的面子應(yīng)該會很難看，搞不好還會影響他們評示范?！?/br>
    “臥艸。”祁英男直截了當(dāng)說出了這個詞，“你咋能想到這么多？”

    “啊，沒有，不是的，我不是那種心計(jì)很多的人~~”段佩佩瘋狂擺手，頻率過高導(dǎo)致聲音都發(fā)顫了，“就是……就是聽到別的老師說來著，絕對不是我自己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