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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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想,肯定是周氏把旺財打傷了人跑了。 林福皺著眉頭,又問了一句:“那老.二干嘛去了?” “旺財應(yīng)該是被打傷了,振哥帶著它去找大夫了吧?!贝箢^沉聲說道。 林福語塞,他怎么都沒想到,周氏竟然還有的折騰。見李大頭這樣的態(tài)度,他也識趣的不再多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道:“那我就在這等等老.二?!?/br> 李大頭沒再應(yīng)聲,只有油燈的光影在夜里搖擺不定,兩人就靜默地坐在那里。 林振抱著旺財一路狂奔到孫大夫家,把門拍的震天響。 旺財?shù)慕新曉絹碓饺?,林振心急如焚,滿臉焦急之色。 開門的是孫大夫的媳婦田氏,見林振抱著渾身是血的旺財,她嚇了一跳,連忙讓路讓人進(jìn)來,沖著屋里頭喊:“老頭子!老頭子你快出來,哎呦這是咋回事啊,這么多血?!?/br> 林振感激的沖著田氏道謝,田氏沖他擺擺手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又皺著眉的問道:“旺財這是咋的了,你們家是遭賊了?哎呦,可憐見的,旺財傷的這么重,王八蛋,天殺的小毛賊可要遭報應(yīng)的!” 田氏認(rèn)得旺財,林振借狗的人家就是跟孫大夫家一條街的,所以她才二話不說就把門打開了,要擱別人,還真不一定。 田氏這是以為他們家遭了賊,旺財是被賊人所傷,林振有苦難言,只能喉嚨里含糊了一聲。 田氏見狀,以為自己猜對了,一臉擔(dān)心的問道:“家里沒出啥事吧?” 林振抱著旺財苦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問道:“田嬸兒,你幫我催催孫叔吧,旺財這會兒眼看著就不行了,我……我這心里……” 林振眼眶都紅了,哽咽著嗓子囫圇話都說不全,田氏連忙安慰道:“別急別急,我馬上去給你催,啊。” “老頭子!老頭子!哎呀!你快點(diǎn)的!” 田氏轉(zhuǎn)身往屋里去了,林振站在原地抱著旺財,心亂如麻。 好在孫大夫很快就出來了,他剛剛是在找藥箱,田氏進(jìn)去跟他說了情況,他又去配了藥,出來接過旺財二話不說就開始給它看傷。 林振跟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擔(dān)憂都寫在臉上。 孫大夫檢查一番之后,往后去拿藥,林振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著急地問道:“孫叔,旺財怎么樣了?還能治嗎?” 孫大夫看了他一眼,見他滿臉擔(dān)憂,嘆了口氣道:“能治是能治,就是以后可能是個跛腿了?!?/br> 林振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喜意,不住地點(diǎn)頭連聲道了三個“好”字,他眼眶還紅著,心里卻安定了些許。 來的時候他還想最壞的情況就是旺財救不了了,還好,還好,還有救。 跛腿就跛腿,大不了以后他們養(yǎng)著旺財。 孫大夫給旺財上了藥,又做了包扎。得虧周氏拿的不是石頭,木板拍下來雖然也用了大力,好歹重不至死。但挨了那么幾下,旺財也受了很重的傷。 特別是腦袋上,旺財身上本來就沒幾兩rou,一下一下都打在了骨頭上。 包扎好,孫大夫把旺財遞給林振,囑咐他好照看,隔一天來這兒換一次藥。林振用心的記下,又跟孫大夫夫妻道了謝,說銀子隔天換藥時候帶來,這才出了門。 田氏關(guān)上門,沖著自家老頭子嘆息一聲,感嘆道:“林家老.二這孩子是個有心的。” 孫大夫點(diǎn)了點(diǎn)頭。 林振抱著旺財,感受到他因?yàn)樘弁炊粫r抽搐的四肢,心里充滿了愧疚。 他默默的解下外衫單手團(tuán)了兩下搭在旺財身上,把它裹的更嚴(yán)實(shí)些。 到了院子里,看見坐在那磕了一地?zé)熁业睦细?,林振愣了一下,又低下頭去,先把懷里的旺財放回他和大頭睡覺的墊子上,才折返回來。 “旺財咋樣了?”李大頭著急的問。 “孫大夫說,能好,就是以后左前腿恐怕要跛了?!?/br> 大頭聽了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去看看旺財,你跟福叔說吧?!?/br> 林振連表情都扯不出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大頭走后,院子里就剩他和林振,兩個人相對無言。 林福煙也不愁了,點(diǎn)點(diǎn)火星在煙槍里明明滅滅,低著頭不敢看兒子。 林振也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后還是林振先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沉默。 “我娘……” 停頓了半晌,他深吸了口氣才沉聲道: “以后沒事,我和秀容就不往老宅去了。該給她的孝敬我們還給,別的就算了。您還是我爹,她不拿我當(dāng)兒子,我也不上趕著貼這個冷屁股,往后……就這樣吧。” 林振的心已經(jīng)被周氏傷透了,甚至連一聲“娘”都不愿意再叫。 從前他無數(shù)次的期待過,始終存著幻想,幻想能得到周氏的愛和好,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也是人,他也會有徹底放棄的那一天。 現(xiàn)在的周氏只令他感覺到厭倦和反感,甚至是害怕。 周氏的狠毒,令他心悸,他突然開始恐慌,這一次是詛咒,那下一次呢? 他和秀容不過是反抗了這么多年的不公平待遇,拿回自己該拿的,周氏就下此毒手。只因?yàn)樾闳莶幌褚酝粯訉λ镅月犛嫃模苁暇鸵屗ニ?,這樣的人心,何其可怕。 他搖搖頭,不愿深想下去。 林福從他說完話到現(xiàn)在都一言未發(fā),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著煙,整個人都佝僂著縮在陰影里,像是被抽干了渾身的力氣一樣沒有精氣神兒。 林振起初以為他是不同意,但他覺得自己不可能再做妥協(xié)和退讓了,周氏已經(jīng)不僅僅是打罵,上次婉婉的事,還有這次,她已經(jīng)是動了殺人的心思! “爹,您別勸兒子,您勸我我也不會動搖這個想法……” “誰說我要勸你了。” 林福終于開口說了父子倆見面之后的第一句話,聲音沙啞又破碎。 他終于肯抬起頭來面對這個被傷了心的兒子,一張臉上,已是老淚縱橫。 林振也一下紅了眼,強(qiáng)忍著要流淚的沖動,叫了聲“爹”。 林福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痕,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林振要去扶他,被他叫住了,他擺擺手,自己撐著慢悠悠地站起來。 等到站定,他在心里下了個決定。 這個決定是他從來的路上開始,就一直在想?yún)s猶猶豫豫搖擺不定下不了最后決心的艱難想法。 終于,在林振開口說話之后,他突然想,為什么他要想著去替周氏背這個鍋,替她去找借口為她辯解? 周氏是一時犯糊涂了嗎?不是的,她一直都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他不是沒有教訓(xùn)過,勸導(dǎo)過,警告過她,但周氏油鹽不進(jìn),一門心思的找老.二一家的麻煩,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非要鬧個魚死網(wǎng)破才肯罷休。 誰給她的膽子?她憑什么有這么大底氣?歸根結(jié)底,還是因?yàn)樗艿降膽土P不夠,或者說不足以讓她投石忌器。 這么長時間,老.二一家的忍讓和退步,他的不管不問,老大媳婦的煽風(fēng)點(diǎn)火,都是促成今天這一切的原因,他難辭其咎,這是他最后悔也最羞愧的點(diǎn)。 “你娘跑了,我現(xiàn)在也不好說啥,等她回來,她要是愿意認(rèn)錯愿意改正,我還跟她過。你跟你媳婦兒認(rèn)不認(rèn)她,我都沒二話,就算不認(rèn)我我都沒啥說的。她要是還跟現(xiàn)在一樣,死不悔改,” 林福頓了頓,才閉上眼狠下心說出自己的決定。 “她要是不改,就哪來的回哪去吧。我要不起這樣的毒婦,好好的家啊,都讓她給折騰沒了,啊啊啊……” 說到最后,他已經(jīng)語不成聲,埋掌放聲悲哭。林振眼里的淚再也撐不住一下子滾落下來,他“咚”的一聲直愣愣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