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婉有些驚訝佟掌柜的反映了。

    自己也沒表達任何意見，甚至也沒表現(xiàn)出絲毫逼人的情緒來。怎么佟掌柜就變得如此激動？

    而且看架勢，只要姚氏還不容易，大有跪下來央求一番的樣子。

    林小婉不懂，姚氏更是不明白。

    向來穩(wěn)重的佟掌柜，怎么今天會如此失態(tài)？無非就是一個合作而已，哪怕是成不了，也不影響任何。大不了就是還按照現(xiàn)在的模式繼續(xù)發(fā)展罷了。

    反正他們的生意也不小，而且她一個女兒身，也沒多大的抱負，擴不擴張的，也全憑心情。

    但是，此時佟掌柜的反應(yīng)，確實讓她猶豫了。

    佟掌柜見姚氏不表態(tài)，又不死心的表態(tài)：“夫人，您相信我。我肯定是為了花溪閣好。而且這些年我雖說不是鞠躬盡瘁，卻也是盡心盡力，必然不會把花溪閣往陰溝里帶的?！?/br>
    “我知道……”姚氏說，但是對這個決定還是保持著沉默。

    林小婉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她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姚夫人您是不是擔(dān)心，我把這么大的便宜賣給您，是不是有求于您？”

    “而且，還是不太好辦成的事兒?！?/br>
    一句話?？芍^是說到了姚氏心坎里。

    但姚氏又怎么會承認，模凌兩可的說道：“我畢竟是個商人，而且這姚氏的產(chǎn)業(yè)也并非我一個人的。這么重要的事情，我自然要好好做斟酌。否則，日后可能想要合作的機會都不會再有了?！?/br>
    姚氏說的通透，林小婉一聽便明白。

    無論是她還是劉氏，其實都不急著要這個結(jié)果。所以她也不催促，只是對姚氏說：“確實要好好斟酌斟酌。那么姚夫人，我還有其他的事，所以我和我娘就先離開了。等下次再來，我想應(yīng)該能得到您的答復(fù)了吧？”

    然而姚氏剛要說好。卻是被佟掌柜搶先攔了下來。只聽他說道：“小婉姑娘不急。您無非就是藥膏的事，這樣，我安排個伙計先過去代賣。如果您不放心的話，也可以讓他先去給客人講清楚，您稍后就到。怎么樣？”

    本來已經(jīng)起身的林小婉聽了這話，卻也不好駁佟掌柜的意。所以她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姚氏，決定權(quán)還是在她手里。

    只是佟掌柜還是沒給姚氏立即下決定的機會。

    他說：“夫人您在聽我一句。”

    只這一句，姚氏就有些不耐煩了。不過并沒有發(fā)作，皺著眉頭，沉聲說道：“你說！”

    這兩個字聽在佟掌柜耳中猶如千斤，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他相信，只要過些時日，姚氏肯定會對他現(xiàn)在的舉動予以褒獎。

    “夫人，我還是那句話，這筆投資咱們穩(wěn)賺不賠?！辟≌乒窠M織了下言語，然后接著說道，“咱們以最壞的結(jié)局打算。咱們?nèi)蘸蟮呐磷佑麤]有任何變化……”

    想了想，佟掌柜覺得還是說的太輕，又更正道：“哪怕是咱們?nèi)蘸筚r了錢，咱們也不虧。小婉姑娘的意見，是并沒有傭金。也就是說我們賺了才會分給他們，不賺就不用。但無論怎么會送，我們的人都把技術(shù)學(xué)到手了。”

    林小婉本來想反駁，說還是需要傭金的，確切的說是學(xué)費。但最終還是沒說。

    畢竟，一開始她就沒有提。

    而且她確切，只要是劉氏帶出來的徒弟，所繡出的帕子一定比現(xiàn)在要受歡迎。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為的一件必須的事去爭取這個還在打著比方的說法。

    姚氏卻是狐疑的看向林小婉：“是佟掌柜說的個意思？”

    那一臉的難以置信，看在林小婉眼中，都覺得有幾分可笑。

    但現(xiàn)在眼前的人是她的財神爺，即便再不羈，林小婉也知道孰輕孰重。她不會卑躬屈膝，但起碼的忍讓還是沒問題的。

    “差不多吧?！绷中⊥顸c點頭，轉(zhuǎn)而說道，“本來我的意思是傭金還是需要的，但既然我沒首先提出來，而佟掌柜已經(jīng)給我?guī)Я诉@么高的帽子，那我也不好反駁。所以，就如佟掌柜所說吧?！?/br>
    姚氏卻是說道：“你不用勉強，我也不會占你這些便宜的?！?/br>
    林小婉聽出姚氏的弦外之音，只可惜她并不是那種貪圖便宜的人。她說：“我當(dāng)然知道夫人的為人。但是我希望夫人也能更深刻的了解我的為人。就像佟掌柜那般，我就很感激您了?！?/br>
    這一招太極打的，可謂是巧妙。

    姚氏再不精明，也該明白林小婉話里的意思。說起來，似乎確實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小婉繼續(xù)說：“我并不乞求說一定要跟您走到這一步，甚至為您培養(yǎng)繡娘。我們一家人想大富大貴不容易，但是衣食無憂還是可以做到的。而且，我更希望二老能夠輕輕松松的享受一下生活。

    “只是，這是我娘的工作，更是她的喜好，也算是她的夙愿。能用她的手藝去感染更多的人，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幸福的事。我想成全她的幸福，所以才會讓步?！?/br>
    “可能夫人您，或者說從一個商人身份來看，我這樣的舉動勢必是要圖謀更大的利益。但我只想說，我只是覺得跟您一見如故，所以才更加坦誠。”

    “如果您真的只把我林小婉當(dāng)作一個合作的伙伴的話，那么，我就以一個合作者的身份，來跟您相處?！?/br>
    林小婉的話，毫無保留，而且不容置疑。她就定定的看著姚氏，從姚氏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很多情緒。

    疑惑，不解，懷疑，甚至還有幾分鄙夷。

    但是她很快將它們都隱藏了起來，換上一副笑臉，說道：“小婉你說的只是哪里話。我早就把你當(dāng)作是我的親人看待了。但是你也得理解我，畢竟我也有我的難處?！?/br>
    林小婉點頭，表示她知道。

    佟掌柜生怕姚氏會拒絕，見縫插針的說道：“夫人，我覺得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換個角度想，以小婉的這些東西來看，想找一個共同致富的老板，困難么？”

    姚氏想都不用想，這是很簡單的事。

    但是她又想：會不會林小婉就是抓住了他們這個心理呢？

    然而，只是糾結(jié)了一瞬，姚氏便強迫自己終止了。這樣懷疑下去，最后將會什么都得不到。

    佟掌柜還在催促：“夫人，您真的好好想想。”

    下一刻，姚氏終于點了點頭，對林小婉說：“你啊，真是我見過最優(yōu)秀的孩子。也是唯一一個能讓老佟如此失態(tài)的人?！?/br>
    林小婉知道，這件事成了。她趕忙附和著姚氏，說道：“還不是夫人您抬愛。我這都是些小聰明，跟夫人您的格局比起來，根本上不得臺面?！?/br>
    這席話，可謂是有不少的奉承。

    這并不是對姚氏身份的畏懼，也不是對她決定的妥協(xié)。只是林小婉認為，這是她的修養(yǎng)。

    當(dāng)然，她也有有仇必要的一面。

    這兩者并不沖突，甚至還會相輔相成。

    最終姚氏同意了林小婉的方案，之后林小婉便托詞離開。劉氏跟兩人道了別，然后跟著向外走去。

    兩人出了花溪閣，走在街上時，林小婉十分歉意的對劉氏說：“對不起啊娘，都說了這是您的事，您自己去談。結(jié)果一說起來，就只是我一個人在那里唱獨角戲?！?/br>
    劉氏一聽，頓時便笑了。她撫了撫林小婉的頭，說道：“這樣的場面為娘我可撐不住。多虧了小婉你，才能把這件好事給談成。而且啊，你的這個想法，娘是真心覺得好。”

    “娘覺得好就好?！绷中⊥裥Φ暮軡M足。

    此時花溪閣內(nèi)，姚氏坐在椅子上，佟掌柜站在身前，微微欠著身子。

    只聽姚氏問：“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也太維護林小婉了?！?/br>
    不知掉的，還以為她是你的私生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