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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被渣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在線閱讀 - 第38頁

第38頁

    女人小跑過來,她的臉龐也顯露出來。那確實(shí)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歲月給予她格外的優(yōu)待,而多年與世無爭的生活讓她充滿不諳世事的天真氣質(zhì)。

    女人抱住他:“小鈺?!?/br>
    裴鈺張張嘴,最后囁喏:“媽?!?/br>
    醫(yī)生悄然退去,不愿打擾這母子相會的場景?;ń橙耘f留下來。

    裴母看起來很開心,百靈鳥一樣圍著他的孩子嘰嘰喳喳,歡快卻不惹人厭:“小鈺放學(xué)回來啦?今天考試怎么樣?”

    她的意識,仍舊停留在數(shù)年前。

    裴鈺卻像個發(fā)條生銹的胡桃夾子,動作與聲音遲緩,回答:“滿分?!?/br>
    “你太棒了!”裴母激動地抱了他一下,拉著他的手向遠(yuǎn)處走去,開心道:“今天獎勵大餐哦,你爸又要加班不回來了,我們不等他,先吃?!?/br>
    裴母拉著他穿過層層走廊,光影重疊交錯,光禿的枝丫各式奇形怪狀,張開五指,便如干尸妄圖抓住飛鳥的手。

    他們停在了一所病房外。

    裴鈺意識到什么,他掙扎著甩開女人的手,神情恐懼。而女人卻在此時展現(xiàn)了一個弱質(zhì)女子絕不會擁有的絕大力氣,鐵銬一樣禁錮住他,拽他進(jìn)了房。

    女人端來一盤生rou。

    血絲在白rou紋理上密密麻麻,盤底積攢了一小灘紅血,而腥臭味彌漫了整個房間,直沖裴鈺的嗅覺。

    “你吃啊?!迸崮笢厝岬?。

    裴鈺握緊雙手,眼前發(fā)黑,幼時的噩夢伴隨著嗅覺蘇醒,他幾乎又要陷進(jìn)那一場永無止境的夢魘中。

    “你吃啊,”裴母的臉龐逐漸猙獰起來,“你為什么不吃?為什么不吃?!”

    白熾燈迷亂地旋轉(zhuǎn),尖叫、踩踏、碰撞,桌椅移位刺耳得直穿人耳膜,又抵達(dá)心臟,給出重重一刀。

    幾位身強(qiáng)力壯的護(hù)工齊齊摁住女人,鎮(zhèn)靜劑下去,女人逐漸安靜下來。

    一時間,病房內(nèi)無人說話。

    護(hù)工押送著女人出去,兩張同樣美麗如海妖的臉龐擦肩而過,一張瘋狂,一張蒼白。

    過了很久,裴鈺才找回自己的意識和身體。

    他摸向自己的左口袋,信在他心口安安穩(wěn)穩(wěn)地呆著,還殘留著那人的氣息,這給了裴鈺還活著的信息。

    他跌跌撞撞翻找著抽屜、床底、枕頭,終于在枕頭芯中找到了一部多年前的手機(jī),甚至不是智能手機(jī)。

    開機(jī),翻找通訊錄。

    他終于撥出了一個他以為永不回?fù)艹龅奶柎a。

    嘟——嘟——

    “喂?你好,我找高兆盛?!彼窠?jīng)質(zhì)地?fù)崦派系幕鹌?,牙齒打顫。

    “我是高若蕓的兒子,是他的外孫。”

    “他現(xiàn)在還好嗎?”傅知雪問。

    電話對面花匠說話,傅知雪嗯嗯幾聲,嘆:“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應(yīng)該讓裴鈺去看他母親的,這對他兩人都沒有好處?!?/br>
    對面巴拉巴拉,大致是先生一片好心,事情到如此地步是誰也預(yù)料不到這樣的話。

    傅知雪心不在焉地聽著,趁對方停頓的間隙說:“我想要麻煩您,這幾天多照顧照顧他,工錢另算?!?/br>
    花匠一愣:“您的事情還沒解決嗎?”

    “芬里厄,別亂吃!”傅知雪放下手機(jī)輕斥,又接過來:“差不多了。只是我如果露面,對我們兩人都沒有好處。裴鈺對我太過依賴了,這并不是好事,他也需要與別人建立情感聯(lián)系。”

    電話掛斷。傅知雪蹲下來抱住腦袋,慘叫一聲。

    本來,如果他按照原計(jì)劃回歸現(xiàn)實(shí)世界的話,梔雪掉馬那就在他的權(quán)責(zé)之外了,并不是需要擔(dān)心的事。

    但如今他留下,既是“傅知雪”,又是“梔雪”,還能穿好岌岌可危的馬甲嗎?

    毋庸置疑,以裴鈺的偏執(zhí),梔雪掉馬是遲早的事。

    芬里厄不知道自己喜愛的人類發(fā)生了什么災(zāi)禍,只能安撫地不停拱他,嗅他,希望他能開心起來。

    “你真好。”傅知雪抱住它:“我要是你就好了,每天只需要煩心一頓三餐吃什么?!?/br>
    芬里厄咬住自己的繩子遞給他,江寰和何一鴻這幾日很忙,遛狗的重任便交到混吃等死的傅知雪身上。

    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上,還沾有方才灌溉的露水。晨曦微露,各種犬類在草坪上撒潑打滾。

    他想起自家的牡丹鸚鵡來,自從學(xué)會“傅洛洛是個草包”后,每天晨昏定省,比鬧鐘還準(zhǔn)地唱。傅洛洛忍無可忍,揚(yáng)言要送給芬里厄加餐。

    傅知雪看了看在前面領(lǐng)路的芬里厄,懷疑那一對鸚鵡恐怕給它塞牙縫都勉強(qiáng)。

    芬里厄興奮起來,狂吠兩聲,撒丫子拖著傅知雪向前狂奔。穿過一片樹叢,兩人來到一道木制籬笆旁,一位年紀(jì)與傅爺爺相差無幾的老人出現(xiàn)在眼前。

    頭發(fā)花白,腰桿挺直,身著淺灰改良版中山裝。要不是旁邊拴著一條金毛,更像是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指揮部的角色。

    那條金毛毛發(fā)蓬松,背對著他們,尾巴搖來搖去,不停發(fā)出嗚咽。

    芬里厄看起來十分興奮,上前撲上去,金毛頓時爆發(fā)出更大的慘叫。

    “這是怎么了?”傅知雪奇道,往前探看。只見金黃色毛發(fā)包裹的腦袋深深卡在籬笆的間隙中,動彈不得。腦袋前邊是掉落的玩具骨頭。

    傅知雪:……這只狗是蠢到把自己的腦袋送到籬笆縫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