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根本救不出商珥。

    她也沒有點(diǎn)頭，只握緊了令牌，繼續(xù)往前走。

    永延宮正殿，朱紅的銅環(huán)殿門前，尸體遍地，有死士的也有金吾衛(wèi)的，鮮血順著白玉阼階，一階一階得往下流淌。

    火星zhà裂，四處都是煙塵，份外嗆人。

    姜宓捂著口鼻，悶頭往里沖。

    仲冬護(hù)在她身后，時(shí)不時(shí)格擋開沖上來的金吾衛(wèi)或死士，短短的一路，兩人身上具是沾染了血跡。

    姜宓手軟腳軟，走的踉踉蹌蹌，她爬過無數(shù)的尸體，一身血污地?cái)D進(jìn)正殿。

    只一眼，她就看到殿里邊的商珥。

    商珥單手撐頭，一手握帕子虛捂著唇，時(shí)不時(shí)咳嗽兩聲，吐出微末血星。

    他懶洋洋地看著周遭廝殺，看得久了，還頗為有些意興闌珊的意味。

    姜宓松了口氣，只要商珥沒事就好。

    她提起裙擺，挨著墻角，正yu挪蹭過去。

    冷不防耳邊惡風(fēng)襲來，并挾裹鋒銳勁道。

    姜宓茫然抬頭，聽到仲冬在喊什么，遠(yuǎn)處的商珥，更是臉色轉(zhuǎn)瞬yin沉如寒冰。

    ****

    一應(yīng)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姜宓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離她最遠(yuǎn)的商殷揚(yáng)手扔出一盞酒樽。

    “鐺”酒樽和刀劍相碰，火花四濺，并酒yè飛揚(yáng)。

    姜宓嘴角沾染上一滴，濃郁酒香和鮮血的腥甜味同時(shí)傳來。

    “噗”一具死士尸體轟然倒在她腳邊。

    姜宓后知后覺，手腳冰涼發(fā)軟。

    “大夫人，你怎么樣？”仲冬及時(shí)趕過來。

    姜宓吞了口唾沫，掐了掐手心，看向了商珥。

    商珥咳的更厲害了，勞費(fèi)了精力，他不僅咳血，耳蝸也開始流血。

    姜宓心都攥緊了，她不管不顧地沖過去，飛快扶住他。

    “大公子，要緊嗎？”姜宓聲音帶顫抖。

    商珥一把抓住她的手，甚是用力。

    他目光奇異，眉宇浮起詭譎的yin柔：“你怎會回來？”

    姜宓努力去攙扶：“大公子，我?guī)汶x開。”

    商珥笑了，眉眼瀲滟，灼灼生輝，竟是帶出幾分少有的清俊。

    他道：“阿宓，我很高興?！?/br>
    姜宓正想問高興什么，就聽商珥又說：“我從前總想著要你陪我一起去死，如今終于可以得償所愿。”

    聞言，姜宓心頭發(fā)毛，她木愣愣地問：“大公子，你在說什么？”

    商珥神采飛揚(yáng)，面容上帶著詭異的潮紅，黑瞳亮若星火。

    他說：“阿宓你放心，一會我不會讓你痛苦的，我想過很多次，只要速度足夠快，刺穿心臟后，就能頃刻斃命，半點(diǎn)都不疼的?！?/br>
    姜宓連指尖都涼透了，她頭皮發(fā)麻，頂著商珥熱烈的眼神道：“大公子，我是來帶你離開的?！?/br>
    商珥搖頭：“走不了。”

    這話才落，殿門的方向就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姜宓回頭一看，只見身穿軟甲的兩隊(duì)金吾衛(wèi)，竟然拉著朱紅殿門，試圖關(guān)上！

    仲冬砍翻一名沖上來的金吾衛(wèi)，喘著氣道：“大夫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br>
    姜宓使出吃nǎi的勁去拉拽商珥：“大公子，快走?！?/br>
    商珥搖頭：“遲了?！?/br>
    話音甫落，殿外響起嗖嗖聲響，密密麻麻宛如蝗蟲的箭雨呼嘯而至。

    商殷寬袖微揚(yáng)，罩著姜宓閃躲到角落里。

    本還能在堅(jiān)持片刻的死士，像收割的麥草，眨眼倒下一大片。

    爾后，朱紅殿門嘭的一聲，徹底關(guān)上了。

    姜宓眼眶干澀，她揉了揉眼睛，聲音輕的不著地：“大公子，你是早就料到了么？”

    商珥站的累了，他隨意往干凈的長案上一坐，沒回答姜宓的問題，反而說：“阿宓，這是我最快活的一晚上。”

    他抬手捏著她指尖，粉透的指尖rou，軟乎乎的，手感極好。

    姜宓低頭看他，表情認(rèn)真：“大公子，我不想死?！?/br>
    商珥愣了下，跟著眼底浮起yin沉的狠色：“阿宓，你不愿意和我死同xué？”

    姜宓抽回手，頭一回在商珥面前撕下乖巧的面具。

    她點(diǎn)頭：“大公子，我死過一次了，所以我不想再死了?！?/br>
    她想活著，想痛痛快快，普通而平凡的活著。

    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