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狐貍面具上的花紋又增加了一點兒。

    今墨忍不住感慨：“大系統(tǒng)一定是個很圣母的存在，誰都想救?！?/br>
    但是蕓蕓眾生，各有各的苦，是救不過來的。

    她看慣了眼前生命的消逝，不太理解大系統(tǒng)為什么要這么做。

    “救一個算一個?！?/br>
    零一笑著遞給她一顆紅艷艷的草莓。

    整個面具浮滿火焰紋的那天，孩子出生。

    那邊給零一發(fā)了視頻通話，今墨透過屏幕看著那個小小的生命，心里突然也覺得，好像大系統(tǒng)做得也還不錯。

    【恭喜你，武學buff升級至大道至簡，系統(tǒng)升至18級，深層記憶鎖全部開啟?！?/br>
    今墨的內(nèi)力早已經(jīng)恢復(fù)到可以在全球橫著走的地步，她現(xiàn)在最關(guān)注的是零一的情況。

    這次升級后，零一的身體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但是整個人陷入沉睡之中。

    昏昏沉沉中，他進入到一個很奇妙的空間，和今墨的精神空間很像。

    他看見了翎一的整個人生。

    翎一從小智慧過人，小小年紀已經(jīng)可以參與作戰(zhàn)部署并靠奇謀讓涼城邊軍大獲全勝。

    這樣的聰慧也讓身邊有無數(shù)人想讓他夭折，因此，從小必須活得格外謹慎，用的任何東西都需要先試毒才能使用。

    小小年紀的他，看著身邊一個個陪著他長大的小廝嬤嬤因他而死，清亮的眸子漸漸染上寒意。

    在親生父母也被人暗算去世后，他終于學會戴上面具，不讓任何人看清楚他的喜惡。

    也是從這個時候起，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追尋接回今墨，的確是因為他夜觀天象后，發(fā)現(xiàn)她命格奇特，可助他一臂之力。

    但命運的迷人之處在于，未知。

    哪怕翎一能掐指算天地，也算不了他自己。

    今墨和其他孩子完全不同。

    她不怕他。

    一大一小的相處模式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fā)生細微的變化，從一開始彼此疏遠，到他嘗試著親手為她做糕點。

    元宵燈會上，零一還透過他的記憶，看見了那一扇熟悉的狐貍面具。

    不是火焰紋的，而是零前輩臉上戴的那一扇。

    那是翎一親手所繪，送給今墨的禮物。

    而火焰紋的面具，是今墨所繪，贈予翎一的禮物。

    看著面前兩個帶著面具并肩前行的人，零一終于明白了那面具代表的是什么。

    零前輩他，果然不曾存在。

    那是有人提前算到今墨會出現(xiàn)在主神空間，提前幾百年為她準備的合法身份。

    準備一切的人，不是003，而是翎一。

    而在零一的記憶中，有能力做到這一切的，只有那個至高無上的存在，那個漂浮著的神圣大殿的主人。

    主神。

    第九十六章 【2更】

    金燦燦的主神大殿中, 原本正閉目養(yǎng)神的男子猛地睜開眼。

    大殿中央，那尊主神像果然又出現(xiàn)了。

    只一眼，他就注意到神像的變化——臉上多出一扇刻滿赤金色火焰紋的狐貍面具。

    男子望著那扇面具，  嘴角想要彎起一個弧度, 彎了好幾次, 卻沒成功。

    “本尊是不是該祝賀你取回舊物？”

    高大的神像巋然不動,

    “呵, 本尊果然不可能贏過你……但翎一, 這一次, 她不一定會選你。”

    這一次的棋盤上, 可不是只有他們二人。

    轟——隆——

    一道突兀的驚雷砸向地面, 把零一從沉睡中喚醒。

    呼吸間有淡淡的木材被燒焦的味道。

    他艱難起身, 一道紅色的身影從窗口咻地跳進來。

    “呼, 應(yīng)該沒發(fā)現(xiàn)吧？”

    今墨靠在墻邊朝窗外看。

    她只是隨便練個功而已，誰知道突然就招來了雷電？

    以前也沒這樣啊。

    再一轉(zhuǎn)頭, 今墨對上一雙漂亮的狐貍眼。

    “你醒了！”

    她馬上丟下窗外被劈焦的樹走到零一身邊，捉住他的手把脈。

    “感覺怎么樣,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零一這次一睡就睡了三天,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

    “還好?！?/br>
    零一說得很慢，聲音帶著剛睡醒的低啞。

    今墨確定沒問題后，起身倒了杯水給他，他捧著一口一口地喝著，像極了小倉鼠。

    她在床邊單手撐著腦袋看他。

    這孩子該不會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給嚇傻了吧？

    怎么感覺怪怪的。

    “墨墨。”

    他喝完說輕輕喊了一聲。

    “嗯？”

    “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零一吞吞吐吐的語氣讓今墨眼神黯了下。

    她收起支撐著下巴的手，坐正身子。

    “和我之前做的惡夢一樣嗎？”

    那個怎么都趕不走、每天反復(fù)提醒她，她只是師父并不在意的一顆棋子的惡夢。

    零一捧著水杯的手指緊了緊，“嗯?！?/br>
    他的動作讓水杯里的水蕩出一圈圈波紋，和他現(xiàn)在復(fù)雜的心情一模一樣。

    層層疊疊, 高高低低。

    今墨坐在床邊，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用力揚起笑容。

    “所以，他沒有死，對吧？他……他沒有因為我而中毒，對吧？”

    “嗯……”

    將軍府的那場變故，在翎一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