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但不敢。

    趙助理端端正正地把鏡頭放好，還把敖厲的畫面投放到大屏幕上的左上角，讓參會人員都能看見。

    敖厲洗菜洗得非常自如，其實(shí)這種會議的主角并不是他，他請了非常專業(yè)的ceo管理公司，這些事自有ceo幫他cao心。

    只是這次的收購會有些大，所以需要他出席。不過他并不直接主持，也不參加，就相當(dāng)于一個圖騰，鎮(zhèn)場子。

    趙助理看向了前面座位上的總裁，打招呼：“余總，可以開始了?！?/br>
    “主席，我開始了？”

    余總裁看向了大屏幕上的敖厲，從座位上站起了身。

    余總裁是敖厲親自聘請的ceo，負(fù)責(zé)管理集團(tuán)上上下下的事務(wù)。

    他看向敖厲的神色非常恭敬嚴(yán)肅。他是專業(yè)ceo出身，但做敖氏集團(tuán)的事務(wù)真的是累成狗，不過工資非?？捎^。而且可能是因?yàn)椋缧┠晔前絽栕约阂彩亲偛梦恢玫木壒?，明白這個職位的不容易，平時并不怎么干涉他的決策，所以這個總裁雖然很累，但也累得還算快樂。

    敖厲點(diǎn)頭：“開始吧?！?/br>
    余總裁：“各部門注意，會議開始。張經(jīng)理，先來展示一下你們部門的并購策劃案?！?/br>
    “好的余總。我們策劃——”

    ……

    “敖院長，洗菜我?guī)湍?？比如那個鱸魚，我可以幫你刮鱗啊。”

    水夷瑤做了半小時，把機(jī)器關(guān)了，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怕敖厲聽不見，她喊得還很大聲。

    她喊得很放心，因?yàn)樵诖酥埃阎辈サ柠溈孙L(fēng)特意關(guān)掉了。

    敖厲沉默了一會兒，側(cè)頭看了看她：“不用了，我來。”

    水夷瑤：“哦。好。其實(shí)吧，吃魚帶不帶鱗的不重要，主要是我想幫幫你?！?/br>
    敖厲：“放心，不帶鱗?！?/br>
    “那辛苦敖院長了。”

    水夷瑤說完，又開了機(jī)器繼續(xù)雕刻。

    機(jī)器的嗡鳴聲重新響起，敖厲看向鏡頭，面對驟然安靜的會議室，平靜道：“繼續(xù)?！?/br>
    主席說的有事，是在給人洗菜？還有刮鱗？是了，剛剛主席的動作可不就是在洗菜嗎？他們竟然都沒看出來……不過，這姑娘聲音真好聽，好像是主席的未婚妻吧。

    余總裁快速整理了一下信息，然后清了清嗓子，回答敖厲：“是的，刮鱗?！?/br>
    “不……”余總裁迅速改口：“是的，主席。”

    敖厲抬眸：“只是吃個飯，不要亂傳?！?/br>
    “是，主席?！?/br>
    ·

    “我要去吃飯了。”水夷瑤朝著直播間用拇指和食指別在一起，比了個心：“再見再見，愛你們?！?/br>
    比了個心后，水夷瑤火速下播。她都聞見那味兒了，清蒸鱸魚的清香。

    她鼻尖動了動，眼巴巴地看著正在炒菜的敖厲。

    蒸鍋里蒸著魚，敖厲在另一個火上炒蠔油生菜，也很香。

    敖厲很快做好了菜，一道道端上了桌。

    南瓜粥、清炒西藍(lán)花、清蒸鱸魚、蠔油生菜。

    看起來都很清爽。

    卻又都非常香。

    尤其是終于吃上了刮了鱗的魚，水夷瑤非?？鞓?。

    以至于在吃飯的時候不停吹捧：“敖院長廚藝也太好了，這么清淡的飯菜也能這么好吃。這南瓜粥清甜綿軟，吃了一碗還想吃一碗。尤其是這個清蒸鱸魚，魚rou很細(xì)膩，好香的?！?/br>
    敖厲輕笑一下：“你喜歡就好。”

    水夷瑤不遺余力：“那可是太喜歡了。”

    敖厲笑著搖搖頭，吃了一口自己做的魚。

    只能說，做得不難吃，還遠(yuǎn)不到水夷瑤夸的地步。

    水夷瑤非常捧場，最后把整條魚都吃完了。

    她是覺得挺好吃的。而且中午她沒怎么吃，所以下午胃口格外好，菜都吃了個差不多。

    而且比起昨天，她覺得敖厲的手藝明顯進(jìn)步，做飯的速度都快不少。

    總之就是好吃。

    她吃完了，主動收拾了桌子，沒讓敖厲動手。

    “必須讓我來。我都幫不上什么忙?！?/br>
    洗碗機(jī)離岸邊稍微有點(diǎn)遠(yuǎn)，她得伸長了手才能夠著，她一邊放著碗，一邊道：“你說我這才花了多少錢，竟然買到了這種服務(wù)，這是走了什么大運(yùn)?！?/br>
    敖厲還在桌邊，聽她在洗碗機(jī)那邊這么大聲叨叨，無聲輕笑。

    “走大運(yùn)的，是我。”

    水夷瑤沒聽見，她收好了碗，又拿了抹布過來擦桌子。

    她正想說什么，就看見桌上敖厲的手機(jī)響了起來，她頓住。

    敖厲看了一眼，是趙助理的。

    19點(diǎn)30分，收購會的下半場會議馬上開始了。

    他接了起來。

    趙助理：“主席，下半場會議馬上開始?！?/br>
    敖厲：“好的?！?/br>
    他朝著水夷瑤看了一眼。

    水夷瑤非常懂，她食指豎在唇前，一點(diǎn)也沒發(fā)出聲音，只用口型道：“我不出聲?！?/br>
    敖厲頓了下，點(diǎn)頭，示意了一下機(jī)器，讓她繼續(xù)雕刻，不用在意。

    他走到了房間里比較遠(yuǎn)的角落，坐下。

    房間特別大，水夷瑤看了一下，敖厲離她有兩百來米了，這種距離機(jī)器的聲音應(yīng)該不會被設(shè)備收音。

    她放心地打開了機(jī)器開始雕刻。

    一個多小時后，敖厲結(jié)束了會議。

    他掛掉視頻，走到水夷瑤旁邊，她還在認(rèn)真雕刻，直播也開著，但是沒有打開聲音。

    他看著彈幕有人給水夷瑤打賞了個禮物，也沒有提示音。應(yīng)該是怕打擾他，特意關(guān)掉了。

    水夷瑤停了雕刻機(jī)器，抬眼看他：“結(jié)束了？”

    敖厲點(diǎn)頭。

    水夷瑤：“真是辛苦了，那……”

    她話還沒說完，敖厲電話又響了起來。

    “是研究院?！?/br>
    敖厲看了看來電顯示，跟水夷瑤說了一聲，又走開了兩步，接起了電話。

    “知道?！?/br>
    “在m303號展示柜?！?/br>
    “行，我稍后過來?！?/br>
    接完后，敖厲把手機(jī)收了起來，回到了水夷瑤身邊，半蹲下來平視她，跟她道：“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br>
    水夷瑤點(diǎn)頭：“知道，你去忙吧。”

    敖厲起身，又去重新檢查溫控系統(tǒng)，冰箱，飲水機(jī)是不是可以正常使用。

    水夷瑤：“您就安心，要是哪里有問題，我會聯(lián)系您的，不會忍著?！?/br>
    敖厲檢查完畢，朝她點(diǎn)頭：“好的，那我走了。”

    水夷瑤點(diǎn)頭，目送他，敖厲朝著大門邁步離開。

    敖厲走到門前，忽然回頭看著她。

    水夷瑤：“怎么了嗎？”

    敖厲眉頭微動，他伸出了一只手，拇指和食指伸了出來，嘗試著，朝著水夷瑤微微一錯，有些遲鈍地比了個心出來。

    他看見每次水夷瑤和直播間水友們再見的時候，都是這么個手勢，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每次再見的后面，他都聽見水夷瑤說的——愛你們。

    敖厲：“再見。”

    水夷瑤一愣，沒等她說什么，敖厲收回了手，轉(zhuǎn)身走了。

    水夷瑤看著很快便合上的大門，輕聲笑了下：“再見。”

    人走了，水夷瑤低頭看了看雕刻機(jī)，抽開了下面的工具箱。從里面中拿出了那枚金珍珠。

    可以繼續(xù)了。

    工具臺上，手機(jī)微微振動了一下。

    她抬眼，把手機(jī)拿起來看了看。

    -白歌歌：瑤瑤！你在敖二叔那兒對不對？！

    水夷瑤：？

    -承道玉雕：怎么這么問。

    她沒敢隨便答話，萬一被白歌歌知道了出去到處說，那可不太好。不過，她為什么會知道？

    -白歌歌：哈哈哈，全世界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