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書迷正在閱讀:和暴戾太子長得一樣、重生之爛泥(3ph)、暮光之你是我的光、金絲雀怎么還拆家、帶個系統(tǒng)去當兵、醫(yī)仙小貓妖、改命渣女集郵史(NP)甜寵、如何做一個甜O、愛意隨風起、重生之竹馬成雙
頷首招呼間,顏煙偶爾細聽到對話,只覺胸悶,透不過氣。 純真可貴,野生的棱角亦是。 但段家秉承的規(guī)訓,明顯是提前砍掉棱角,壓抑不符合要求的天性。 上一次他來,正飽受“嫉妒”的焦慮,無暇顧及旁人。 而今,他看過段司宇的疏導記錄,實在難以想象,幼時的段司宇,怎么忍受這些聒噪,以及爭強的鞭笞。 好在,段司宇的房間離得遠,合上門時,那些聒噪統(tǒng)統(tǒng)消失,被阻隔在外。 見他面色有異,段司宇蹙緊眉,“身體難受?” “沒有,可能是太吵了,”顏煙不禁問,“你小時候,是不是很難受?” 顏煙不是不舒服,而是為他難過。 段司宇一怔,心里發(fā)軟,解釋,“我以前多住我媽那兒,后來才搬過來,所以還好?!?/br> 可這回答并未讓顏煙好受。 段司宇索性轉(zhuǎn)移話題,“對了,前些日子段玉山去看過醫(yī)生?!?/br> “看醫(yī)生?” “心理醫(yī)生。他非要看我和宇億夢的疏導記錄,看了又心態(tài)崩潰,所以也去找醫(yī)生做疏導?!?/br> “你的意思是,他感到自責?”顏煙驚異。 “也許,我不知道,”段司宇眉梢一挑,“所以我們來做個賭約,就賭他有沒有改變?!?/br> 做疏導,并非對每個人都有用。 特別是有自戀傾向的人,去看醫(yī)生,多數(shù)時候不是真心想改變,只是為了尋求醫(yī)生的認同,將自己的行為正當合理化。 “什么條件?” “他如果改變,今天不當眾數(shù)落我,算你贏,你可以只旁觀我的‘搗亂’;反之我贏,你就必須參與,和我共進退,沆瀣一氣。” “你......”顏煙一頓,“準備做什么?” “只要你認真回憶,就能猜到,”段司宇神神秘秘,“敢不敢賭?” 在這么多人面前搗亂,只是為他排解無趣,他不可能拋下段司宇一人,獨自旁觀。 顏煙直接答應(yīng),“不用賭,我陪你?!?/br> 段司宇要做什么,顏煙猜不出,只心臟狂跳到傍晚。 晚飯很簡單,聚在一起不是為吃飯,而是為喝酒與數(shù)落評價,因此下酒菜居多。 顏煙獨一份的餐食,倒顯得特別。 他生病的事,眾人心照不宣,所以并未有人疑慮詢問。 “億夢今天不來?”開飯時,有人問。 “她有事忙,不在北城,”段玉山視線一斜,落到段司宇身上,“不像有的人,從冬天休假到現(xiàn)在,半年就只做成三件事?!?/br> 三件事,分別指節(jié)目,專輯與演唱會。 開局就被數(shù)落,段司宇面無表情,右手卻偷偷伸到桌下,輕捏顏煙的手指,似是在說“看,我猜得多準”。 似嫌輕捏不夠,片刻,指尖又移到顏煙掌心,故意撓,撓得他左手發(fā)麻,無處不癢,心跳更亂。 顏煙怕被發(fā)現(xiàn)端倪,低頭認真吃飯,耳尖散著淡紅,無法褪去,是他不可自控的證據(jù)。 桌上對話無聊,除了對唯一不在的宇億夢褒獎,剩下的均為數(shù)落批評。 年紀小的低頭應(yīng)下,神色謙卑,只有段司宇面不改色,明顯正醞釀“壞心思”。 不到半小時,顏煙用餐結(jié)束,靜等段司宇行動。 驀然,段司宇站起身,一言不發(fā),往別處走,如同從前我行我素。 “去哪兒?”段玉山視線一凝。 “洗手間?!?/br> “......事多?!?/br> 段司宇前腳剛走,話頭后腳便轉(zhuǎn)到顏煙身上。 “顏煙,復查的結(jié)果如何?” “明天出結(jié)果。” “今后有什么打算?”與除夕的疏遠不同,似要將他‘納入’段家,先做砍去棱角的改造。 顏煙直視段玉山,“陪著司宇,重建橋梁?!?/br> 聲音平淡,從容不迫。 別人或許聽不懂,但段玉山看過記錄,理應(yīng)知道他的意思。 所以段玉山一怔,先移開視線,躲閃,“嗯,不錯。” 破天荒的贊同。 桌上倏然寂靜。 所有呼吸聲放輕。 片刻寂靜后,段司宇折回,卻非空手,右臂正抱著一盆奇特的多rou植物。 龜甲牡丹。 從零養(yǎng)到開花,短則三四年,長則十年八年,就算能開花,品相也不一定上乘。 而段玉山的這株,已經(jīng)悉心養(yǎng)了六年,剛開花不久,品相端正,見人就要炫耀。 無怪段司宇說他能猜到。 “海濱旅社”開拍那日,段司宇就在電話里承諾過,等花開,就去搶了送人作人情。 段玉山蹙緊眉,“你干什么?” 不解中還有一絲不安。 “送人?!?/br> 說完,段司宇一下拉起顏煙,抱著花就往屋外跑。 不知何時,傭人的電瓶已移到門口,車上正插著鑰匙。所以顏煙沒跑幾步,就被段司宇推上電瓶后座,戴上頭盔。 “你敢跑試試?”身后傳來段玉山警告的嘶喊,氣到直呼大名,“段司宇!看我不找人打斷你的腿!” 段司宇并不理會,跨上車座擰鎖啟動,直沖出合院,轉(zhuǎn)彎逃跑。 夜風微熱,擦過臉頰,他們穿行在胡同巷角,像兩個幼稚的愣頭青,全無體面。 “顏煙,現(xiàn)在還覺得無趣嗎?”倏然,段司宇輕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