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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兩聲,那雙丹鳳眼里流露出來的厭惡讓張淼淼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完了! 他真的厭上了李氏! 不就是去給康熙請了回安嗎?怎么回來態(tài)度就變了那么多?莫非是李氏這個(gè)女人干了什么? 張淼淼抓瞎呀,她真的真的不想養(yǎng)孩子?。?/br> 她只能小心翼翼為李氏說好話:“爺說什么呢?大格格人小體弱,一不小心病了也是有的。李格格是大格格生母,虎毒不食子,最多也就是個(gè)照顧不當(dāng),旁的,定是沒有的。” 四阿哥并不松口,眉頭還是鎖得死死的。 張淼淼想哭,完了,這李格格肯定是背著她做了什么讓四阿哥給抓到把柄了,不然他為什么這么死心眼的認(rèn)定是大格格生病是李格格故意弄的,為的就是爭寵? “阿哥爺,咱們?nèi)ダ罡窀衲强匆豢窗??!睆堩淀登罅?,她眼角都紅了,“大格格是咱們?nèi)缃裎ㄒ坏暮⒆幽?,不看僧面看佛面。紅疹子不是什么大病,但大格格畢竟是個(gè)姑娘。爺,咱們就去一趟吧。” 必須要去一趟,不去她怎么給李氏制造機(jī)會求得四阿哥的原諒啊! 萬一四阿哥真的厭了李氏,大格格那才兩個(gè)月的孩子八成就要落到她手里了。 絕對絕對不養(yǎng)孩子。 為了這個(gè),張淼淼能把四阿哥讓出去。 反正她現(xiàn)在也吃不到嘴里,讓出去給其他人先嘗嘗,大不了等她可以的時(shí)候,在抓回來消消毒。 合歡宗上下為了吃上一口放心的rou,那是研究了不少的奇葩招數(shù)。 “哭什么?”四阿哥軟下來了,他擦掉張淼淼的淚,“你這樣軟的性子,讓爺今后如何放心?母妃說的對,爺日后要多看著你點(diǎn)?!?/br> 等等—— 張淼淼敏銳地捕捉到了“母妃”這兩個(gè)字。 四阿哥的變化是因?yàn)榈洛?/br> 德妃和四阿哥說了什么? 天哪!這對母子兩是什么絕世豬隊(duì)友!為什么要打著為她的旗號坑她! 嗚嗚嗚——張淼淼在心里爆哭。 太難了,她真的太難了。 “爺……”張淼淼眼淚繼續(xù)往下掉,她知道自己之所以過得那么難是天道在作祟。于是她依戀的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了四阿哥為她擦淚的手上,然后又輕輕蹭了蹭。 四阿哥的手掌很干燥,溫?zé)?,上頭有騎馬和射箭留下來的老繭。 張淼淼滿足地喟嘆:“爺……我上輩子到底積了多少德,這被子才能和你做夫妻?!?/br> 諂媚。 這句話rou麻到幾乎諂媚了。 四阿哥咳嗽了一聲,耳朵紅了。 他沉默了片刻,說道:“福晉,千年有緣修得共枕眠,咱們之間有千年的緣分。你不負(fù)我,我不負(fù)你?!?/br> 張淼淼嗯了,收回自己的臉頰,心里卻還在想著她在現(xiàn)代的森林。 吊死在一棵樹上是不可能的,下輩子都不可能。 “那爺能陪我去一趟李格格那里嗎?”張淼淼問。 四阿哥點(diǎn)頭:“你啊,心太軟?!?/br> 張淼淼笑:“有爺護(hù)著,心軟就心軟吧?!?/br> 片刻之后,四阿哥和張淼淼一起去了李氏的院子。 “阿哥爺?shù)健x到——” 通傳的小太監(jiān)很機(jī)靈,一瞧見四阿哥和張淼淼就大聲喊了。 他們兩剛走到門口了,就聽見里頭李氏的大哭聲。 張淼淼當(dāng)即打了個(gè)哆嗦,惡寒啊。李氏瞧著那樣?jì)扇醯囊粋€(gè)人,怎么能哭得這么粗獷呢?反差也太大了一些。四阿哥聽了她這樣的哭聲,不知道會不會幻想破滅。 張淼淼胡思亂想之余,還用眼角的余光偷看四阿哥。 后者面無表情,實(shí)在看不出來到底有沒有幻想破滅。 李氏的哭聲頓時(shí)停住了。 張淼淼聽力實(shí)在太好,她哪怕是站在外頭,還是清晰得聽見了李氏收拾自己的動靜。 打開妝奩的聲音,喝水的聲音,整理衣服的聲音,太明顯了,四阿哥八成說對了,這大格格生病沒準(zhǔn)真是李氏故意的。 沒有哪個(gè)做媽的能在孩子生病的情況下有心思收拾自己。 張淼淼心里厭煩李氏,這位真是太壞了,心眼多就算了,偏偏還笨,整出那么多的事情來,還要她來幫忙回轉(zhuǎn)。 張淼淼壓住了自己的負(fù)面情緒,輕聲和四阿哥說話:“阿哥爺,咱們進(jìn)去吧?!?/br> 四阿哥點(diǎn)頭。 兩人正準(zhǔn)備往里走呢,李氏出來了。 嘖嘖嘖,男人不懂妝容,張淼淼卻一眼看出李氏這一臉的憔悴有八分是靠胭脂水粉畫出來的。 她不動聲色看著李氏嬌柔地下跪請安,只覺得李氏是在魯班門前耍大刀。 “給阿哥爺,福晉請安?!崩钍线煅蕟柊?,“大格格不知怎的,突然冒了一身的紅疹子。精奇嬤嬤說沒事,過幾天就能好。但大格格癢得厲害,一直哭鬧,這會兒連奶都不肯喝了?!?/br> 四阿哥沒有開口說話,仿佛是在看李氏如何表演。 張淼淼無奈,正準(zhǔn)備開口呢,跟在她身后的雨濃說:“主子……福晉……你的衣服?!?/br> 衣服怎么了? 張淼淼沒弄懂。 雨濃咳嗽了一聲,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 瞬間,張淼淼的臉漲紅了。原來,她的衣服上染了一片紅。 她的葵水,就這么悄無聲息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