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在乎的三樣。畫面轉(zhuǎn)換。金衍坐金銀島那座房子的餐廳里，他手里拿著看到一半的英文小說。對面小小的金藻抱著自己的腿坐在位置上，安靜地看著他。金衍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那眼神，好像在欣賞美術(shù)館墻上一幅曠世的名畫。那雙葡萄樣的眼睛，永遠(yuǎn)安靜地看著他。

    金衍醒過來，天已經(jīng)放亮。旁邊被窩里露著半顆毛茸茸的頭。金藻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偷偷溜回了他的床上。金衍嘆了口氣，盯著天花板發(fā)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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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明：南山路附近沒有那棵大樟樹。

    第25章 心緒煩亂

    假期結(jié)束之后，金衍手上陡然多了幾個案子。那段時間，金藻被小燈泡拉去參演一部舞臺劇。他們兩個都只是邊角料角色，但金藻很興奮，每天問金衍：“我演出的時候，你來看嗎？你來不來看??？”金衍答應(yīng)他會去看。

    他給姜游公司做的設(shè)計稿都已經(jīng)開始施工了，進(jìn)行得都還算順利。姜游隔三差五還是會送下午茶來工作室。大家也不是傻子，很快都嗅到不對勁。misha問金衍：“他是在追你是吧？”

    金衍盯著電腦修改案子，沒回答她。misha偷吃了一口金衍那份下午茶點心。

    五月中旬有一天，氣溫?zé)搅巳_外。那天上午，金衍忙完手頭的工作，下樓去咖啡店休息了會。再回來的時候，工作室門口堵滿了人。金衍撥開人群，忽然被沖過來的一個男人狠狠甩了個巴掌。那位中年男人紅著眼，叫道：“我認(rèn)識你！你是這里的老板是吧，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兒子？你說，是不是！”

    金衍被打得眼泛金星，又暈又茫然。misha跑過來，罵道：“你兒子已經(jīng)辭職有一段時間了，他自殺怎么就和我們有關(guān)系？”

    自殺？金衍靠著工作室的大門。同事過來扶他。金衍捂著自己被打腫的臉，問：“誰自殺？”

    比比小聲說：“阿發(fā)啊，偷我們企劃案然后辭職到現(xiàn)在也有好幾個月了啊。他爸媽剛才氣勢洶洶地跑過來說，他自殺了。說是丟了工作之后一直意志很消沉。”

    阿發(fā)的mama坐在門邊哭起來，說兒子在家里燒炭自殺了。才三十不到的年輕人，就那么沒了。自己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是多么的慘。

    misha捂著自己痛起來的頭，拿手機(jī)報了警。

    這件事沒那么簡單就過去。那之后，那對夫妻還是每天會來工作室附近。

    金衍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手放在鍵盤上，但沒有動。阿發(fā)自殺了。是阿發(fā)偷他的企劃案在先。但阿發(fā)辭職前，他打過他。金衍回想起當(dāng)時自己出拳狠狠地揍在阿發(fā)臉上?，F(xiàn)在這個人死了。

    他下班開車出大廈的時候，看到那對夫妻坐在中央花壇邊上，茫然地看著廣場上熙來攘往的人。金衍打了把方向，差點撞上一邊的行人。

    有天中午，金衍又在樓下碰到他們。他躊躇了一會，買了兩份便當(dāng)送給他們。阿發(fā)的mama又拽著他開始哭訴。金衍甩脫不開，他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站在什么立場說什么話，就那樣被一個女人糾纏著，站在大廣場上。misha從樓上跑下來解圍的時候，金衍被那對夫妻拖拽著朝街口走。

    他們又一次去了警察局。

    金衍坐misha的車子回公司。路上，misha開著車，和他說：“你不要多想啊。我們真的沒做錯什么啊。阿發(fā)網(wǎng)絡(luò)賭博欠了一大筆錢。他是沒錢還才自殺的?！?/br>
    金衍看著窗外，沒說話。

    他們到樓下的時候，姜游站在金衍的車子邊上。姜游舉了舉手里的袋子，說：“我朋友剛給我寄了份海產(chǎn)拼盤，我想著和你一起分享下?！?/br>
    金衍勉強(qiáng)笑笑，本來想說自己沒心情吃東西。misha在一邊說：“好啊，你帶金衍去玩會，散散心吧。今天放你假，總監(jiān)?！?/br>
    姜游帶著金衍回了自己家。他去廚房準(zhǔn)備海鮮，金衍在姜游家里隨處走了會。姜游的房子在一個新式的高檔小區(qū)，入住率還不高，窗格望出去都是空落落的。姜游沒怎么裝修，基本就是白墻白瓦，一些固定的軟裝。

    姜游轉(zhuǎn)頭看金衍看得那么仔細(xì)，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說：“沒想著裝修，讓設(shè)計師見笑了。”

    金衍搖搖頭。

    姜游準(zhǔn)備好餐食，又開了瓶葡萄酒。金衍不說話，姜游就顧自己講故事給他聽。他停下來問金衍：“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有事你隨時可以和我說，真的?！?/br>
    金衍沉默著。他喝了口酒，小聲說：“我們工作室之前的一個員工，自殺了?！?/br>
    那天他們聊到很晚。姜游送金衍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快凌晨了。金衍打開房門，屋子里還亮著燈，他看到金藻坐在餐廳里等他。金衍脫了鞋子，頭有點暈，就坐在了玄關(guān)邊的凳子上沒再動。

    金藻說：“我看到了，你和姜游玩到現(xiàn)在回來？”

    金衍低頭捂著自己的頭，喝太多了，大腦的運轉(zhuǎn)越來越慢。金藻跳起來，跑過去，踢了金衍一腳，叫道：“你不是答應(yīng)說要來看我演出的嗎，我都提醒你很多遍了，是下午六點整開始！等到結(jié)束都沒等到你來，結(jié)果你是和姜游去喝酒！”

    金衍抬頭看了金藻一眼。金藻紅了眼眶。金藻問他：“你和姜游在一起了嗎？”

    金衍靠到了墻邊，瞇上了眼睛，他的頭太暈了。金藻反復(fù)地問著他：“你真和姜游好了是嗎？”

    不知道為什么，金衍幾乎停機(jī)的腦袋里忽然想到了大姑說的“最在乎的三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最在乎的是戀人身上哪三樣品質(zhì)。姜游成熟體貼，跟他年紀(jì)相仿，那些金藻都沒有。金藻還只是個十八歲出頭的孩子，他覺得他無論如何也，金衍睜了下眼睛，說：“不管我和誰在一起，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