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出口就有鬼了。

    顧池音只是一臉慘相地?fù)u搖頭，然后說：“算了，出去吃點(diǎn)東西吧。”

    “好??！”威廉快樂起來了，“去吃牛角包，再來點(diǎn)咖啡，喔還有煎蛋，法式煎蛋！”

    是餓了，尤其是聽威廉激昂地一通報菜名后，確實(shí)需要一些咖.啡.因，或者整點(diǎn)酒。

    法國人嘛，起床就喝酒很正常。

    巴黎的早餐一般在咖啡館里，顧池音看上去比威廉更像個宿醉的人，服務(wù)員遞來奶酪火腿煎蛋餅和咖啡，他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謝謝。

    他和威廉共享一個巴掌大的小圓桌，威廉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隊友像個陽光下的吸血鬼，整個人似乎下一刻就會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

    于是他關(guān)切地問道：“阿音你怎么了，你昨晚是不是縱欲了？我看你這臉色，起碼三個女人吧。”

    顧池音捏了捏手里的叉子，算了，異國他鄉(xiāng)總不好當(dāng)街殺人。

    放在平時顧池音有八百句話能懟回威廉，可眼下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江從星。

    還有那個綿長的吻。

    到底親了多久啊，為什么總會有一些細(xì)節(jié)不斷地冒出來。

    比如江從星的手指穿過他頭發(fā)，比如江從星壓在嗓底的悶哼，再比如江從星幽深又凄婉的瞳仁。

    顧池音望著咖啡杯里黑洞洞的咖啡，他在里面看見自己似乎真的是縱欲過度的臉。

    然后抬頭，“威廉，你第一次和辛西婭接吻的時候，你在想什么？”

    “唔……”威廉非常少女地兩只手捧起咖啡杯，眼睛往出咖啡廳的玻璃墻外，“啊，我感覺自己像是喝醉了一樣，辛西婭的頭發(fā)好軟，嘴唇好軟，腰也好軟，她就是全世界唯一的天使，實(shí)在是太美好了！”

    完蛋。

    顧池音狠切下蛋餅。心里大喊，你真是個完蛋啊顧池音！

    “而且啊，辛西婭她特別溫柔，嗚嗚她還跟我道歉說咬到我了呢嗚嗚嗚……老婆嗚嗚嗚我好想她……”

    顧池音的叉子僵在嘴邊。

    怎么這個劇情有點(diǎn)熟悉。

    昨晚威廉的電話打進(jìn)來的時候，顧池音被手機(jī)鈴聲嚇一跳，猛地……

    猛地咬到江從星舌尖。

    然后他下意識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從星當(dāng)然說沒關(guān)系，然后又湊近他，在歡樂的手機(jī)鈴聲里，江從星像只被打過的狗，說，也就一點(diǎn)點(diǎn)疼，你再親一下，說不定就好了。

    可能是缺氧了，大腦里的氧氣可能被江從星抽干了，連著腦干一起抽走了，顧池音才會直愣愣地、主動地去貼了一下他嘴唇。

    “對了你昨晚到底去哪兒了？”威廉問，“我記得我打了你兩個電話你才接?！?/br>
    “哦我昨晚……”顧池音滿目瘡痍，“昨晚投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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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在巴黎的第一天, 顧池音發(fā)了一天的呆。

    陪威廉逛街的時候在發(fā)呆，威廉把給老婆挑的絲巾裹在他脖子上看效果的時候，他在發(fā)呆。

    威廉在亞歷山大三世大橋上拍照的時候, 他還在發(fā)呆。

    “阿音，我們在巴黎欸, 你振作一點(diǎn)！”威廉搖著他的肩膀, “這是休假！你開心一點(diǎn)！”

    顧池魚機(jī)械地點(diǎn)頭說好, 回神后和威廉在橋上繼續(xù)合影拍照。

    是啊, 休假啊。

    顧池音看著威廉手機(jī)里的取景框里，自己魂不守舍的樣子，這個狀態(tài)可對不起假期。

    咔嚓。

    “我要發(fā)給大家！”威廉非?？鞓?。

    片刻后走過大橋，顧池音才后知后覺, “你這個‘大家’, 包括江從星了嗎？”

    -

    于是江從星通過照片里橋梁的特征找了過來。

    找過來的時候, 顧池音和威廉正在咖啡館里。不得不說, 巴黎真是遍地咖啡館, 這個密集程度還能持續(xù)營業(yè)下去不倒閉，咖.啡.因拯救個體戶。

    “你在干嘛？”顧池音問。

    威廉搗鼓著手機(jī)，頭也不抬, “我在幫你p圖啊, 給你貼一對貓耳朵～”

    “跟誰學(xué)的？”

    威廉說：“辛西婭呀，我和辛西婭的合照里, 很少兩個人都是純粹的人類?！?/br>
    “……”

    “這張也發(fā)我?！?/br>
    “好的——?dú)G？好巧啊, 你們也來啦！”

    威廉抬頭，顧池音也抬頭。

    是江從星和莫羅斯, 顧池音立刻移開視線, 清了清嗓子。剛好服務(wù)員端來了他們點(diǎn)的咖啡和甜品, 并詢問他們需不需要換出去戶外坐，因為外面的椅子比較多，四個人可以坐在一起。

    威廉欣喜地說好啊，于是現(xiàn)在四個人坐在街邊。

    巴黎的街很窄，事實(shí)上哪里都很窄，椅子和旁邊桌客人的椅子幾乎是椅背抵著椅背，而這幾個人又身材相仿都很高大，四個人也就迫不得已擠著坐。

    江從星還是那副樣子，原本顧池音以為這個茶包要裝作無事發(fā)生過，徹底把昨晚那個吻當(dāng)作做夢，而自己也正準(zhǔn)備從善如流順著他的意思配合下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