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那是姜周專門給蒼澈設(shè)置的專屬鈴聲。 這通電話是蒼澈打來的。 可是姜周不想接。 她以后再也不想接了。 第45章 “又不是沒了他不行。”…… 蒼澈的電話打了很久, 最起碼姜周覺得很久。 就以為她覺得這個鈴聲會一直響下去的時候,它卻突然停住了。 姜周一掀被子,一個鯉魚打挺跳下了床。 匆忙拿過手機一看, 響鈴三十四秒。 三十四秒就掛了, 姜周想, 狗男人的耐心也就三十四秒。 可他殊不知,蒼澈在她家樓下,等了不止三十四秒。 他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甚至不知道如果姜周接了他這通電話,他接下來應(yīng)該說什么。 大晚上的,總不能讓人家小姑娘出來吧。 拉都拉黑了。 蒼澈單手抓著手機,在手掌中轉(zhuǎn)了一圈。 要不就算了吧, 他想。 算了。 汽車亮起尾燈,消失在解道轉(zhuǎn)角。 姜周把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刪除,狠狠心直接拉黑。 算了。 - 今年的冬季來得早, 姜周的心情就像這秋后的氣溫,一天比一天低迷。 直到破了零下,草上結(jié)了霜花,姜周從老媽寄過來的包裹里收到了蒼澈曾經(jīng)送給她的圍巾, 這才發(fā)覺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 去年的這個時候, 他還沒心沒肺的跟著蒼澈屁股后面玩,整天除了考試分數(shù)什么都不在意。 “這個帽子真可愛,”室友拿起姜周擱在桌上的毛線帽子扣在手上轉(zhuǎn)了一圈,“還有個大毛絨球球,摸著真軟乎。” 姜周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是嗎?” “是啊,”室友又去摸了摸她圍巾上的球球,“還是粉紅色的, 我都沒見你用過什么粉紅色的東西,這個直男審美,是誰送的?” 室友名叫曹文云,和姜周一樣,是個喜愛與人交流的姑娘。 寢室里就屬她倆玩的好,姜周的事情她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如你所愿,”姜周沒好氣地把圍巾疊好塞進衣柜最底下,“前男友?!?/br> “什么前男友?”曹文云一攤手,“我可沒說??!” “得了,我看你就等著我這么說呢,”姜周笑起來,“我現(xiàn)在想開了,前男友就是前男友,跟我現(xiàn)在沒什么關(guān)系,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貪戀一枝花。” “呀?”曹文云扣住姜周肩膀,歪著腦袋笑道,“我們小院花怎么想通了?” “你才是小院花,”姜周嫌棄地拿開她的手,“人總是要想通的…”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沒想通,只不過她覺得自己想通與否并沒有什么不同。 好像還和以前一樣,姜周見不到蒼澈的樣子,聽不到蒼澈的聲音。 她都要習(xí)慣了。 好像從來就沒有蒼澈。 - 到了冬天,學(xué)期期末就異常忙碌。 醫(yī)學(xué)生的課業(yè)尤為繁重,姜周不僅要忙活學(xué)校的各項事務(wù),還要兼顧學(xué)業(yè),每天都筋疲力竭,像是夢回高三。 什么“到了大學(xué)就解放”,純屬屁話。 姜周看著自己的《人體解剖學(xué)》,每天沉浸在肌rou分塊和血管走向中無法自拔。 一月下旬,大一上半學(xué)期的期末考結(jié)束。 姜周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與日漸稀疏的頭發(fā),拖著行李箱回到臨城。 姜月城難得回來,親自去高鐵站接自己閨女。 姜周茫然地看著一群接站的人,還沒來得及鎖定自己老爸,就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人影。 眼前的少年短發(fā)黑衣,高了姜周一個腦袋,囂張地用下巴看她。 “楊…大朝?”姜周甚至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怎么上個大學(xué)把你給上傻了?”楊亦朝抬手一個腦崩敲在了姜周額前,“箱子給我?!?/br> 姜周揉著腦袋,把箱子往前遞了遞。 “發(fā)什么楞,”楊亦朝接過箱子,手掌在她腦后一兜,“走?!?/br> 姜周跌跌撞撞跟上他:“怎么是你?我爸爸呢?” “車開不進來,”楊亦朝回過頭,“叔叔在外面等著?!?/br> 姜周“哦”了一聲,仰起頭去看他。 “看什么?”楊亦朝問。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姜周打量著自己,拿來和楊亦朝做對比。 眼前的少年身高腿長,一步邁的有她兩步,好像真的比高中之前要高上了不少。 楊亦朝沉默片刻,出口依舊是不負眾望地欠打:“沒有,是你變矮了?!?/br> 姜月城親自過來接人,姜周就知道沒那么簡單。 “原來是接楊大朝的,”姜周一個人坐在車后,鼓著腮幫和自己老爸置氣,“我其實就一順道的,是吧?” 姜月城在車前樂開了:“哪有,我是來接你的,小朝車次早,提前順道而已。” “是了,”楊亦朝應(yīng)和道,“我就一外帶的,哪敢跟你爭寵啊?!?/br> 姜周被他逗笑,自己抱著抱枕倒在了后座上。 相比于之前在學(xué)校里,回家之后姜周輕松了不少。 她顯示在家沒日沒夜的睡了幾天,正準(zhǔn)備約安晴出去吃飯,手機上就接到了楊亦朝的短信。 -明天中午檸檬樹酒店二樓大包間,高中聚會。 姜周哀嚎一聲,在丸子床上打了個滾。 -我不想去。 自打她十月之后打算和蒼澈徹底拜拜,就沒心思像大學(xué)剛開學(xué)那會兒一樣倒騰自己。 這么幾個月過,她眼下黑眼圈明顯不說,額頭上還爆了幾顆痘逗。 姜周散著發(fā)跑去衛(wèi)生間,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試試。 楊亦朝發(fā)來威脅,姜周嘴角一抽。 她完全能想象出楊亦朝這句話后的意思,她要是敢不去,楊亦朝絕對能闖她家里掀她被子。 “小豬起床了?”周虞端著碗,掃了一眼姜周,“你看你那樣子,給我洗個澡去。” 姜周“哦”了一聲,耷拉著腦袋去洗澡。 之后她難得要了個面膜敷了臉,在周虞房間里四下翻了點化妝品,對著鏡子把自己畫得像個鬼。 “我這口紅顏色太重了,”周虞走進屋里,“你用它做什么?” “明天班級聚會,”姜周肩膀一塌,在桌前垂頭喪氣,“你看我這樣,怎么去嘛!” “哦,見暗戀對象???”周虞笑著打趣,“之前非要說談戀愛的那個?” 姜周一時語塞,憋了半天沒有說話。 “不是說高考完成年了就要談戀愛嗎?”周虞揉揉姜周的腦袋,“男朋友呢?” “沒有男朋友,”姜周撇撇嘴,起身去衛(wèi)生間把妝容給洗了,“不提了。” 不得不承認,姜周不想去同學(xué)聚會的一大部分原因,還真是因為周虞嘴里的這個“暗戀對象”。 檸檬樹酒店就在臨城一中的對面,當(dāng)初他們畢業(yè)聚餐就是就近在那兒,這回又去,指不定還能遇到蒼澈。 只是隔了幾個月,這個“暗戀對象”已經(jīng)默默地變成了過去式。 還會再見面嗎?再見面又會是什么情況呢? “把你那頭發(fā)也給倒騰倒騰,”周虞在房里提高了些音量,“太長了,不好看!” 姜周揪了揪自己的發(fā)梢,發(fā)覺似乎枯了不少:“哦,那我就剪剪吧。” 當(dāng)天下午,姜周就去把頭發(fā)給剪了。 周虞晚上看著自家閨女一頭齊耳短發(fā),整個人都傻了。 “不是你讓我剪的嗎?”姜周覺得自己還挺無辜。 “我讓你剪短一點,不是讓你剪短的就剩一點!”周虞摸了摸姜周的頭發(fā),痛心疾首道,“你從初中就養(yǎng)的頭發(fā)了吧?” “早都想剪了,”姜周頗不在意,“正好明天聚餐,新年新面貌嘛?!?/br> 隔天,楊亦朝順路來姜周家里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