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你這主意好?!?/br> 茂春道,“等著把難關(guān)熬過去了,攢一些銀子,再去開第二家,您看如何?” 林瑤點頭,只是對那烤鴨不甚滿意,道,“我也是剛學(xué),那火候還差些,再說這京城里臥虎藏龍的,想要做的出彩還是要費一些功夫的,等我想想?!?/br> “夫人您的廚藝是沒的說,奴婢吃了您做的烤鴨,就想不起金陵烤鴨來?!?/br> “你這張嘴,是不是抹了蜜?這般會講話?!绷脂幦滩蛔⌒χf道。 “奴婢說的可都是實話,夫人,天色不早了,您早點歇了吧?!泵嚎粗脂幠樕系暮谘廴?,心疼的說道。 林瑤起身道,“這幾日乏的很,給我準(zhǔn)備沐浴吧?!眱蓚€人正說著話,看到曹嬤嬤進(jìn)來,林瑤就問道,“沒有回信嗎?” 林瑤來京許久了,趙恒卻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了無音訊,林瑤又不好直接問云付,只是心里多少帶著些許的失落。 曹嬤嬤搖頭,卻也說出不什么安慰的話來。 林瑤其實多少能猜到,自己這般不告而別,趙恒會有些不高興,但他總是謙讓她多一些,即使有時候惹得他不高興,放下身段小意的哄一哄,很快就會消氣,是個十分溫柔的人。 林瑤要真是決意找他,倒也不是找不到,可是經(jīng)過趙恒定親的事情,林瑤很快就意識到了兩個人之間橫著的問題。 他們即使如何的相濡以沫,也是沒有以后的?;蛟S就這樣慢慢的忘掉反而是更好的。 林瑤心中沉甸甸的,起身去了一旁的廂房,正準(zhǔn)備脫衣?lián)Q了衣裳去沐浴,突然聽到有人喊道,“夫人,三爺來了?!?/br> 林瑤聽到這話一個激靈,手中的握著的東珠簪子掉落在青石板上發(fā)出砰的聲音。 皇帝見到林瑤之前一肚子氣,想問她為什么不告而別,還想問她,有了事情為什么不找他幫忙,寫了兩封信卻只字不提家中遇到的麻煩,更想問他,是不是覺得云付那個傻子比他討人歡喜? 當(dāng)然最想問她是,她到底有沒有心? 可是所有的疑問和怒氣,在見到林瑤的這一刻都煙消云散,她溫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膚白如雪,笑顏如花,那目光中的歡喜幾乎是抑制不住的流淌了出來。 第79章 趙恒冷著臉, 跟著林瑤進(jìn)了屋,剛跨過屏風(fēng)就看到林瑤趁著仆婦看不見,湊過來親了他一口, 那柔軟的嘴唇貼在臉頰上,軟軟的, 還帶著林瑤特有的香味,她慣常喜歡用白玉蘭香脂, 曾經(jīng)兩個人耳鬢廝磨的時候,整個帳子里的都是這個味道。 而就這么一個吻, 讓趙恒的不爭氣的喉嚨緊了緊。 林瑤接過茂春手里的茶水,道, “三爺,您喝茶?!?/br> 等著看到茶水,皇帝的氣又消了一分,正是他愛喝的,可見林瑤也不是心中無他, 可是她又為什么做出那種事情?招呼都不打, 說走就走。 上了糕點,收拾妥當(dāng)了,茂春等隨從們就馬上就退了下去,屋內(nèi)只剩下林瑤趙恒,還有一盞點在案桌上的燈,在屋內(nèi)散發(fā)出橘紅色溫柔的光芒來。 林瑤把椅子挪了挪,和趙恒的椅子挨在一起, 隨后就很自然的把頭壓在了他的肩上, 趙恒感覺到林瑤靠著他, 柔軟的發(fā)鬢蹭著他的脖頸, 又軟又滑,一時身子緊繃,只是很快就發(fā)現(xiàn)林瑤會因為肩膀太高而滑下去…… 等著林瑤不甘心的又靠過來的時候,趙恒就下意識的把肩膀往下壓了壓。 屋內(nèi)安靜,只有肩膀上這個叫人魂不守舍的女子,這般蹭著他,靠著他,有種被全然信任的感覺,趙恒心中說出不來的柔軟。 好一會兒,林瑤道,“為什么不回信?” 趙恒氣道,“你又為何不告而別?” 原本以為會很大聲,甚至發(fā)作一番,只是說出來卻只是比平時的聲音高了一些而已,林瑤就這么靠著他,軟軟的,根本就沒辦法叫他生氣。 林瑤原本就不想說破,但是心里卻是莫名的覺得有些難過,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因為趙恒訂婚的事情而難過。 “你家里不是給你安排了婚事?” 趙恒一驚,馬上就想到了齊如珍,只是轉(zhuǎn)念一想,林瑤又不知道他的真正的身份,而他用的身份則是寧國公府的三爺? 說起來寧國公府并沒有三爺,而是因為他時常去寧國公府玩,對外宣稱,久而久之,也就是有了一個三爺,只是這位三爺經(jīng)常不在寧國公府里而已。 而林瑤從哪里聽來的? “你是聽誰說的?” *** 云付從皇宮出來,一路上悶悶不樂的,說起來這還低第一次見到皇帝這般生氣,他也是嚇的不停,可是皇帝那些話就好像一把刀一樣,專門戳在他心窩處,疼的他鮮血淋淋,卻又無從反駁。 說他一無是處…… 只是他想反駁,卻又發(fā)現(xiàn)無話可說,他要真是出眾,為什么不對林瑤說假話,隱瞞真實身份。 突然間,云付就坐不住了,他現(xiàn)在就想去找林瑤,告訴她所有的真相,他真實的身份,還有自己對她那份無法言說的歡喜。 是的,云付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從齊如珍冷著臉告訴他,他喜歡林瑤開始…… 就好像扯掉罩著他眼睛的布條,讓他漸漸的看的明白。 “去袖佛山?!?/br> 那車夫詫異的說道,“六爺,您現(xiàn)在不該是回府嗎?而且天色也晚了,現(xiàn)在也不好上山不是?” 云付難得發(fā)脾氣說道,“閉嘴!” 那車夫一驚,也是知道云付真的生氣了,不敢在找托詞,馬上就道,“六爺莫要發(fā)脾氣,小的這就啟程。” 那馬車就朝著袖佛山而去。 雖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的時候帶著十足的霸氣,但是等著時間一點一滴都過去,云付心中又開始忐忑不安了起來,萬一林瑤還是生氣不理他怎么辦? 只是所有的疑問,在看到門口皇帝是馬車之后,一下子就被忘的一干二凈,只剩下憤怒,他怎么在這里?難道把他趕出宮,就來了? 云付正要進(jìn)去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嗤笑聲,一轉(zhuǎn)頭就看到許久沒見過的齊如珍。 齊如珍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見云付轉(zhuǎn)過來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準(zhǔn)備往回走。 云付想到剛才那個冷笑,就氣不打一處來,道,“你笑什么?” 齊如珍這些日過得很不好,自從沒有了太后的寵愛,她就處處受冷落,原本對她親熱的那些侯夫人也都是淡淡的,收回了之前的招待帖子。 按道理齊如珍早就應(yīng)該回去的,畢竟已經(jīng)失了太后的歡心,但是她實在是不甘心,太后做事只管自己高興,卻完全不顧她的心情,她好歹也是先帝親封的郡主,又怎么能和那些下賤的女子一般去伺候皇帝沐?。?/br> 她到現(xiàn)在也不后悔自己的決定,而且其實還有個事情她也看的很明白。她畢竟是要和皇帝做夫妻的,如果只是皇帝不喜,她相信靠著她的才能,必然會讓皇帝意識到,她是可以信任的人,是可以依托的皇后人選。 但是如果讓皇帝厭惡鄙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為一旦站在皇帝的對立面,讓他覺得自己也是算計他的哪一個,一輩子就沒有翻身的機(jī)會了。 這些日子以來,寧國公夫人因為憐憫而頻頻向她示好,讓她好像終于找到了方向。 這個她以前看不起的云付,或許是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太后最喜歡的侄子,寧國公府最小的兒子,雖然看似嫌棄,但如果真的不喜歡,又為什么縱容到現(xiàn)在?要知道云付種種行徑,要是放在別家,早就逐出家門了。 而這會兒齊如珍正是剛剛從寧國公府回來的,隔著幾日寧國公夫人就會喊了她去府上做客,回來的時候也會送她許多東西。 齊如珍也就知道云付做的事情了,倒也有爭氣的時候,居然升遷了,想來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你現(xiàn)在進(jìn)去要說什么?難道要跟陛下理論不成?” 云付正是躊蹴,聽了這話頓時就煩躁了起來,“你又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今日發(fā)生了什么?!饼R如珍顯得很從容,靠在一旁的墻壁上,卻十分沉得住氣,道,“但是我能猜出來,林夫人回來了,陛下自然也過來了,他們兩情相悅,郎情妾意,你跑進(jìn)去做什么?大煞風(fēng)景?” 云付今日受了不少打擊,而齊如珍的這話,幾乎是壓塌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忍不住痛苦的叫了一聲,道,“你又憑什么只是說我?陛下這么喜歡阿瑤,你也別想入住后宮,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這恐怕是云付說的最重的一句話,他很少這般說人。 結(jié)果齊如珍卻并沒有回罵過去,反而露出慘淡的笑容來,看著凄涼無比,道,“我早就死心了?!?/br> 云付一愣,問道,“你是不是做錯什么事讓姑母不高興了?” 這要是別人,齊如珍自然不會開口說自己的事情,畢竟無論如何都是見不得光不說,對太后也有損,她必須要守口如瓶,但是眼前的是云付,她不能讓云付對她有偏見。 “太后娘娘讓我給她拿抹額,只是當(dāng)時放抹額地方是陛下沐浴的地方?!?/br> 云付吃驚看著齊如珍,顯然有些不敢置信,齊如珍凄慘的笑道,“我怎么敢拿這種事說謊?” “這……” “我好歹也是公侯之女,先帝親封的郡主,又如何能做出這等下作的事情來?” 云付其實也知道太后并不簡單,如果真就如表面那般和藹可親,全無手段,當(dāng)年又怎么能贏了寵冠后宮的李貴妃? 而且高傲如齊如珍,又怎么會拿這種很容易就戳穿的事撒謊?所以種種,只能是說明,齊如珍說的是實話。 場面有一陣子的尷尬,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齊如珍見云付信了,倒也松了一口氣,想著也不用費口舌了,這個云付倒也真是單純,想了想,最后說道,“你要想向林夫人坦白自己的身份吧?但是現(xiàn)在進(jìn)去說了只會讓陛下惱羞成怒,讓林夫人尷尬,他們倆畢竟不是夫妻?!?/br> 皇帝這般頻繁在來往,不用問也知道兩個人已經(jīng)十分親密了。 云付頹然的靠在一旁的墻壁上,看起來蔫蔫的,齊如珍的話讓他徹底清醒了,可心里為什么這么難受? 就像是齊如珍說道那般,兩個人兩情相悅,他又在中間參合什么呢? 云付一直瞧著齊如珍不順眼,覺得她假清高,傲慢且不近人情,但是當(dāng)齊如珍親口說出,她拒絕了太后,就覺得她也不全是沒有原則。 而且能抵擋后位的誘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叫人欽佩的。 這會兒,兩個人都是天涯淪落人,云付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只有彼此能理解,“我不會放棄的,我要等她?!?/br> 云付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他覺得就不應(yīng)該這么放棄,而且皇帝的身份…… 林瑤很難有機(jī)會入宮,所以,他就耐心的等,他不介意。 齊如珍頗為吃驚,但是心里卻是酸溜溜的,云付也好,皇帝也好,眼睛里似乎只有那個被丈夫嫌棄而下堂的林瑤,她憑什么?道,“還等?你這樣下去就是等一輩子也不見得有用?!?/br> “那我要做什么?” “男兒應(yīng)當(dāng)爭取功名利率,你要做出點成績來才是!” 第80章 屋內(nèi)安靜的落針可聞, 林瑤突然又猶豫了起來,寧國公府的六爺,向來臭名昭著, 被外人不齒,不然也不會這般隱瞞身份。 如果這是趙恒唯一的遮羞布, 她又為什么要殘忍的替他扯開? 見林露出猶豫的神色,趙恒腦子飛速的運轉(zhuǎn)了起來, 林瑤把他當(dāng)做寧國公府的人,而寧國公府里最近唯一的婚事就是云付的, 最后還不了了之,他再算了下時間, 下旨訂婚的時間和林瑤不告而別剛好都在一個時期。 這難道是巧合? 顯然不是,這里面必然還有其他事情。 林瑤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下去,她不想讓趙恒難做,她等著有一天,他自己做好準(zhǔn)備向她解釋。 兩個人面對面, 顯然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只是看到彼此的面容,一時都有些挪不開眼,林瑤有些心疼的道,“三爺,您清減了許多,是不是沒有好好用膳?!?/br> 趙恒去看林瑤,剛才遠(yuǎn)遠(yuǎn)的看不大出來, 這會兒卻是能感覺到人瘦了不少, 原本有些圓潤下巴這會兒尖尖的, 靠在身上的重量也輕了許多, 他自然也知道林瑤遇到的事情,一想到這些就又心疼又覺得生氣。 兩個人目光黏在一起,就怎么也沒辦法分開了,那溢出的情意藏都藏不住,就好像這世間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般,李莧原本還在一旁偷偷去聽著,見兩個人這般,忍不住想著,之前鬧那么大脾氣到底有什么用只要一見了人就好像是被勾了魂,什么都忘記了。 悄悄的挪了挪身子,避開了里面,這樣就看不到了。 也不知道誰先過去,也或許是趙恒抱住了林瑤,也或者林瑤情不自禁的去吻住了趙恒,兩個人一發(fā)不可收拾,如同干柴烈火,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