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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渣夫狠妻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莊政航得意地看向簡妍,卻見她正細致地對鏡梳妝,不曾向他這邊看來一眼。

    鏡子里映著一個粉面桃腮的女子,年方二八,正是韶華正茂之年。一頭烏發(fā)滿滿地堆在頭上。

    簡妍對鏡理妝,最后插了一只明珠累絲鳳釵,一只蝶戀花珍珠簪子,又細細地耳上懸上明珠。

    此時,簡妍的奶娘阮氏才過來,臉色有些不對,但看著莊政航也在一旁看著,就未說話。

    過一會子,又有一個婢女過來給簡妍叩頭。

    簡妍看到那婢女,就想起阮氏要說什么了。

    “奴婢見過少夫人,今日來遲,還請少夫人責罰?!鼻f政航原本的婢女蝶衣跪下道。

    莊政航望了眼簡妍,示意她讓蝶衣起來。

    簡妍卻背著身子接著理妝,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你起來吧,少夫人不會怪你?!鼻f政航道。

    蝶衣小心地看了眼簡妍,不肯起身,輕聲道:“少夫人不說話,奴婢不敢起。”

    “簡氏?!鼻f政航道,用眼睛示意簡妍蝶衣是有孕之身。

    簡妍背對著他不動,忽地回頭道:“你便是蝶衣?”

    蝶衣一愣,隨即含含糊糊地應:“是?!?/br>
    “啊,那你快起來,金枝、玉葉,快扶蝶衣起來?!焙嗗溃舷麓蛄苛说乱话?,嬉笑道:“是個齊全人,將我的人都比下去了,難怪昨兒個晚上,他誰都不提,只口口聲聲囑咐我莫要為難你,贊你知情識趣,夸你聰慧賢淑。我還想是個什么人呢,不想,竟是個我見著都喜歡的要命的?!?/br>
    蝶衣莫名其妙地簡妍夸了一通,心里越發(fā)惴惴的,偷偷看了眼莊政航,心道不枉她對他一往情深,又想他不該如此張揚,新婚之夜跟少夫人說這些,倒像是給少夫人下馬威一般。

    “少夫人過獎了,奴婢實在是過意不去?!钡履樕衔⒓t,一張圓圓的臉上,泛起紅暈,她面皮本就薄,如此一紅,更顯膚如凝脂一般。

    莊政航不知簡妍為何說這種話,方要開口,卻見兩個先頭開過臉的妾室走了過來。

    “婢妾給少夫人請安?!蹦莾扇说?,偷偷地拿眼看蝶衣。

    簡妍見她們已是婦人裝扮,心中冷笑,心想莊政航的后媽真是做足了慈母的款,她未進門時,就擺酒抬了房里人給莊政航。萬幸她想開了,不然如今可不得再氣一次。

    “都起來吧,你是翠縷,你是碧枝?”簡妍笑問。

    阮氏見簡妍心無城府地對著莊政航的妾室喜笑顏開,咳嗽一聲,有心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無。

    翠縷、碧枝兩人一怔,忙說是,心中疑惑簡妍怎會連她們兩人也認得。

    “蝶衣,可是她們兩個作弄你,偷偷支了你跑腿?都是一家子人,你們兩個以后莫要再戲弄她了?!焙嗗Φ?。

    翠縷、碧枝兩個望了眼蝶衣,隨即見莊政航眉頭緊皺,心道簡妍才來怎會知這些事,定是昨兒個晚上莊政航跟簡妍說的,那莊政航定是聽蝶衣訴苦才知道的,心道不過是個丫頭,竟然背后告起她們的狀來了。

    蝶衣茫然地看向莊政航,莊政航皺緊眉頭,心道簡妍定是瘋了,才會這般口無遮攔。

    “少爺、少夫人給婢妾做主,婢妾并未存心欺負蝶衣。”翠縷、碧枝跪下道,因兩人跟著莊政航的日子都不久,又因相貌不是莊政航喜歡的一類,與莊政航并不十分親近,也無寵可侍,心里越發(fā)小心翼翼。

    莊政航舒展開眉頭,揮手道:“起來,也不看看日子,這會子鬧這個做什么。”

    翠縷、碧枝兩個訕訕地起身。

    簡妍兀自涂著胭脂,摸摸手上鐲子,想想又不舍的,在匣子里翻了一會,不見自己舍得送人的東西,于是對玉環(huán)道:“將咱們準備的見面禮給了她們三個吧。”

    玉環(huán)一怔,聽簡妍說是“三個”,心道莫不是要給蝶衣按著姨娘的份例給見面禮?隨即又聽簡妍說:“就是放在包袱靠外邊的?!?/br>
    玉環(huán)見簡妍挑明,于是拿了三個荷包出來,每一個荷包里都有一錠十兩的銀子。

    “以后更要盡心地伺候少爺。”簡妍道,親自將荷包一一送到三人手中。

    翠縷、碧枝見自己得的跟蝶衣的一樣,心里醋意上來,心道不管簡妍真心還是假意,蝶衣得莊政航喜愛,簡妍看重蝶衣卻是不假的。

    阮氏見簡妍如此作為,雖有心勸她,但未免在妾室面前讓簡妍失了面子,就住了口,心道等到無人時,定要好好提點她,因此撿著空子對莊政航關切道:“姑爺的額頭是怎地了?”

    莊政航摸摸額頭,笑道:“你問你家姑娘。”

    阮氏嚇了一跳,隨即又想簡妍性子最是溫順,哪里是敢傷人的人,于是就去看簡妍。

    簡妍笑道:“可不就是他吃醉了酒,撞到了桌子上么?不然,你當他如何會跟我說蝶衣的事?!彼坪趺偷叵氲绞裁?,又睜大眼睛問:“那個叫南南的哪去了?怎不見她?這位也是他掛在嘴邊說了一夜的,說的次數比蝶衣還多?!?/br>
    莊政航咳嗽一聲,忙道:“我哪里吃醉了酒?!庇窒肽悄夏鲜钦l,他怎不記得有這么個人。

    蝶衣瞳孔縮了縮,心知簡妍定是聽錯了,又或者莊政航吃醉了酒,才會將圓圓說成南南。

    簡妍見莊政航聽到“南南”兩字沒有反映,心知他是將那人忘了。于是又與蝶衣、翠縷、碧枝三人說了些妻妾和睦、共同服侍莊政航的話。

    3舊時情人(改錯)

    梳妝過后,莊政航與簡妍一同向外走,金枝、玉葉等人隔著幾步跟在后頭,翠縷、碧枝卻是留在院子里不動的。

    莊政航微微偏頭,對慢他一步的簡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你若是早這般大度,也不會累及孩兒。”

    簡妍的手情不自禁地滑下,摸向自己的肚子,怨毒地看向莊政航,昔日孩兒被人害去時,他還在醉臥美人膝上,痛全叫她一人受著,他如今竟有臉來說她,“狗改不了□,夫君放心,我不叫你改,我叫你日日□?!?/br>
    莊政航一噎,曾經落魄時見過的骯臟場景一一現在眼前,滿眼的花紅柳綠都變得骯臟不堪,不再明媚。

    “你上一世害了蝶衣孩兒,如今還要害她?”莊政航恨聲道,隔世再見,他對蝶衣倒沒有多少留念,只是孩兒一事始終縈繞在心中,難以釋懷。畢竟蝶衣腹中乃是他頭一胎孩兒,不論男女,都是珍貴的。

    簡妍嗤笑一聲,也不辯解那事與自己無關,只管笑道:“誰要害她?我這是跟您老有樣學樣。您老不是妻妾不分么?既是這樣,那丫頭跟妾室也應當是一樣的。我一視同仁,不分上下?!?/br>
    莊政航聽簡妍提起他寵妾滅妻之事,鼻子里哼了一聲,心道若不是簡妍實在不堪,無才無德,又喜斂財,他怎會如此絕情。簡妍最初嫁給他時,尚算得上是斯文文靜,身上也滿是書卷氣;后來,則越發(fā)的不堪起來,人還是一樣的沉悶,卻多了一身銅臭氣息。

    “金枝,玉環(huán),祝紅顏,簡嫙,柳昭昭,秦綿綿……夫君放心,這些人,為妻一定早日替你全部尋回來?!焙嗗旖枪雌?,忽地立住,輕聲道:“瞧我這記性,等會子指不定能見到紅嬌呢,不若我拉下臉,替你求了她回來如何?”

    莊政航的臉色越發(fā)鐵青,與簡妍互看一眼,然后收回視線。

    紅嬌乃是莊大老爺,莊政航父親的侍妾,日后被莊大老爺做主送給了莊政航。因他生性貪戀美色,早先已于紅嬌有了首尾,因此莊大老爺將紅嬌送給他,他也坦然受了。

    只是沒想到紅嬌的哥哥卻是那等愛生事的,里里外外給他惹了很多官司。更沒想到紅嬌的哥哥不是她親生胞兄,以至于,后來鬧出紅嬌兄妹luanlun一事。此事害得他在莊家足足有兩年抬不起頭,更讓人憎恨的是,紅嬌偏偏肚子中有了孩子,而他也不知那孩子究竟是誰的。

    “你別多事?!鼻f政航咬牙切齒道,那等污穢的女人,他再也不要見到。

    “過幾日,我就臥床,叫母親送了五妹過來,五妹雖年幼,但想來也是塊美人胚子,叫您老吃不著,看著也能解解饞?!焙嗗沉饲f政航一眼,絲毫不理會他鐵青的臉色。

    簡家五妹簡嫙,乃是庶出,生得是貌美如花,眉眼間的風情,叫人見之難忘。因簡妍多年無子,莊政航一房又一無所出,因此簡嫙便成了莊政航的妾室。

    對簡嫙,莊政航倒是沒有多少厭惡,只是不喜她的功利。比之簡妍的搜刮錢財,簡嫙的鉆營更讓他膽寒。寡婦再嫁,如簡妍,有了錢財也不過是尋個小白臉來頂門立戶,哪里敢嫁到好人家;簡嫙卻是一轉身,就成了秦王的妾室,最后更進了宮,成了妃嬪。如今想來,簡嫙應當是在莊家的時候就跟秦王搭上了,只可惜他眼拙,竟還當簡嫙比簡妍賢惠;更可氣的是,放走簡嫙時,他還當自己連累她,對不起她,跟她抱頭痛哭了一場。這等好事占盡,又萬事都占著理字的女人,怎不叫人心生畏懼。

    “再過幾日,我就來個體弱多病,不堪院中諸事,親自登門去柳家,務必言辭懇切地將柳家姑娘昭昭求來料理家事?!焙嗗粗f政航臉色變幻,心里越發(fā)歡喜。

    莊政航對紅嬌是厭惡,對簡嫙是畏懼,對柳昭昭就是全然的愧疚。

    柳昭昭雖在柳府不受寵,但柳家夫人一向自稱慈母,家中女兒不論嫡庶嫁的都是好的,若非他在元宵節(jié)見她一面,癡纏過去,毀她清譽,奪她芳心,柳昭昭必會嫁到好人家,夫婦二人,相敬如賓。不似在他院中,滿懷期待而來,最后落寞而終。

    “……你敢!”莊政航面目有些猙獰地說道,今世,他再也不想去耽誤柳昭昭了。

    簡妍聽莊政航聽到柳昭昭這個名字時反映這般大,嘴中哧了一聲,扭過頭去。

    莊政航咬牙道:“你若是敢,我就將你日后的小白臉全部早早地弄死。”

    “請便,你不弄死他們,我也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焙嗗煊驳?,心里卻有些迷惘,表弟那般狠心將她弄死,未必不是恨她入骨。如此,究竟是誰欠了誰的?恍然間,她覺得自己并不是像想象的那般恨表弟。

    莊政航見她怔住,嗤笑一聲,隨后啐道,“此時你還在想那小白臉?”

    “你想你的,我想我的,咱們兩不相干?!焙嗗溃蜓勖て獗┰?,又不信表弟,疑心他為錢財才與她在一處,每日與他吵吵嚷嚷,這般的人,他還隨著她一起過日子,究竟是被逼無奈,還是他心中有情……忽地,眼前一亮,簡妍抓住莊政航的袖子,指著院門前一叢牡丹花,“這是十樣錦?”

    莊政航隔世再見到這般名貴的花,心里也有些歡喜,但不好跟簡妍一般激動,伸手將她的手拿開,鄙夷道:“你也是大家出身,別這般沒出息?!?/br>
    簡妍端詳著那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兀自笑著,并不理會莊政航。

    “若是旁人瞧見了,指不定想,你這得多恨嫁,才能在新婚第一天就樂成這樣?!鼻f政航斜睨向她,因見幾個仆婦過來,就住了嘴,昂首挺胸過去。

    那幾個仆婦見莊政航過來,忙垂手立在一旁。

    許久不曾被人這樣尊重過,莊政航臉上也露出喜氣,大有一朝翻身的快意。

    簡妍笑道:“你看那邊的太湖石,你看那邊的香草,你看那邊琉璃瓦……”多年眼盲,此時,她看到什么都是歡喜的。

    莊政航瞪了她一眼,回頭望了眼低眉順眼的金枝、玉葉,隨即又瞪向簡妍:“你注意些,別丟了尊重。這些東西何時不能看?”

    “看一眼少一眼,誰知這些東西過了明日還能不能看見。”簡妍道,依舊去看那初夏的美景。

    莊政航輕哧一聲,意氣風發(fā)地看著莊家園子,視線一一掃過鱗次櫛比的庭院,昂然道:“今生這些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br>
    話音剛落,就聽到簡妍憋住的嗤笑聲。

    “你不信?”莊政航冷眼看向她。

    簡妍伸手摘了片綠葉握在掌心看著,“上輩子你說的哪一樣事辦到了?便是你時常念叨著要休了我,最后也是我休了你?!?/br>
    莊政航臉色又青了下來,“你看不起我?”

    “你若要我看得起你,就做一件讓人看得起的事。快往前走。”簡妍不耐煩地催促道。

    莊政航見簡妍是半分不將自己放在眼中,自顧自地看著紅花綠葉,心里越發(fā)地厭惡她,心想此時是不能休了她了,但是總有一日一定要親手將休書丟在她臉上。

    金枝玉葉跟在后面,見兩人不時竊竊私語,心道這兩人關系應當是好的,只是不明白為何昨晚上吵了起來,莊政航的額頭又為何多了塊淤青。

    因兩人彼此看不順眼,出口必是傷人,簡妍與莊政航不再說話。

    莊家原本的院子雖算不上狹窄,但也不是很寬闊,府中的少爺們原本除了三老爺房中的四少爺自律地搬到前院,其他人,不論是已婚的還是未婚的,依舊住在后院,因此莊家的院子就不夠住,于是乎,新婚的莊政航與簡妍夫婦并莊敏航、姚氏夫婦與莊家眾姐妹一同住在新建的園子里頭。

    出了園子,前面的景致就不是那般迷人,只能看到庭院深深,瞧不見芳草萋萋。

    “你還認識路嗎?”簡妍輕聲地問。

    莊政航唔了一聲,卻覺眼前的道路十分陌生,竟似進了陌生的地方一般。

    正要過去,卻聽玉樹出聲道:“少爺,該去老夫人那里?!?/br>
    莊政航愣住,忽地想到如今莊老夫人還住在上房泰祉堂,是要過一年,她才搬去西邊住的。于是也不說話,徑自拐向上房。

    簡妍微微撇嘴,莊政航看見她市井氣十足地翻白眼,心道簡妍這是破罐子破摔,徹底不將自己當做大家閨秀了。

    “你注意些……”莊政航忍不住出聲提醒。

    簡妍瞪了他一眼,撇撇嘴,忽地有些傷感。誰想這般俗氣,若不是不這般,指不定就被人坑了賣了,誰樂意如此。如此想著,心里越發(fā)不痛快,更是連連在莊政航身邊翻白眼。

    忽地,前面?zhèn)鱽硪宦暻宕嗟男β?,簡妍忙收斂行為,端莊地站好。

    莊政航見她一瞬間恍惚又成了那個嬌羞斯文的新婦,心中嗤笑她欲蓋彌彰,但自己也一下子變得謙謙有禮起來,與方才跟簡妍針鋒相對時,又是另一番模樣。

    “大哥,大嫂?!鼻f政航喚道。

    簡妍忙也隨著喚道:“大哥,大嫂?!毙牡狼f二夫人房中的莊家大少怎不先去莊老夫人那里,卻從隔壁莊三夫人院子里出來。

    “二弟,二弟妹?!鼻f家大少夫人姚氏頷首道,嘴角帶著一抹淺笑,身上帶著十二分的溫婉。

    “快去吧,莫要誤了請安,仔細叫老夫人、夫人笑話?!鼻f敏航道,雖只比莊政航大兩歲,如今卻是正六品內閣侍讀,且是正經科考出身。

    簡妍對這位雖無大才能,但是滿腹經綸,為人和氣且又短命的大伯很是有好感,于是欠身道:“大哥大嫂先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