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賭斗

    荀粲溫和的笑了笑，在顧譚這強(qiáng)大的氣場面前顯得舉重若輕，他淡淡道：“我自然沒有上公子榜，不過我卻不認(rèn)為這公子榜有什么權(quán)威性，不過是給人多了些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想不到上了這公子榜的世家公子還秀起優(yōu)越感來了，真是好笑?！?/br>
    周徹不由在心中為荀粲叫好，誰讓她也沒上這公子榜呢，她嘴上不說，心里卻是對這公子榜的公正性表示質(zhì)疑。

    孫魯班聽了荀粲這犀利的反擊話，不由對這個極其面善的名門公子產(chǎn)生了好奇，美麗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荀粲。周徹見孫魯班這般看著她的知心人，心中頓時不爽。

    顧譚聽了荀粲這話，先是驚愕了一下，要知道，這公子榜已經(jīng)成了諸多世家公子追捧攀比的依據(jù)，如今這荀粲大言不慚的質(zhì)疑它的公正性，實在令顧譚覺得驚訝。

    張休此時卻如同小丑一般恥笑道：“荀公子真是好不知恥，明明自己上不了公子榜，卻在這里質(zhì)疑公子榜的權(quán)威性?！?/br>
    顧譚皺了皺眉，一舉一動依舊很有風(fēng)度，他覺得要讓這荀家子弟承認(rèn)荀家六郎不過徒有虛名還要用使他心服口服的方式，于是不由反問道：“既然荀公子認(rèn)為公子榜沒有權(quán)威性，那什么才有權(quán)威性？”

    周徹靈機(jī)一動，對顧譚說道：“若說權(quán)威性，沒有比我南楚科舉更具有權(quán)威性的考察方式了?！?/br>
    孫魯班也附和道：“不錯不錯，我爹爹就很重視科舉，科舉考察琴棋書畫加上作詩文，這確實很公正?！?/br>
    顧譚心中愈發(fā)自信，他淡淡道：“好，反正春閨將近，荀公子可敢與我在這南楚科舉上一較高下，若你這個名聲不顯的荀家后輩都能勝我，那我便承認(rèn)那荀家六郎乃是真材實料的公子榜首！”

    張休此時也得意道：“子默說得好，荀公子，你別又用其他理由來搪塞，明著告訴你吧，南楚科舉雖然由我各大世家把持，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只要極其出色的人才，哪怕是寒門子弟，只要在科舉上大放異彩，是絕對可以受到重用的，你可敢與子默在科舉上一較高下？”

    周徹、孫魯班皆用希冀的目光看著荀粲，周徹是很希望荀粲能在這科舉之上大出風(fēng)頭的，這南楚的科舉可不是那個時空明清時期的什么八股文，而是考的琴棋書畫以及作詩文，可謂是真正的才子選舉，周徹知道荀粲“竹隱”的這個身份，自然覺得荀粲勝利是毫無懸念的。

    荀粲倒沒有被這顧譚的激將法激得馬上答應(yīng)，他的酒意已經(jīng)醒了，對顧譚這什么公子榜排名第八的世家公子一點也不放在眼里，他考慮的是，原本他就被孫權(quán)、陸遜給盯上了，如今再在科舉上大出風(fēng)頭的話，那不是更讓孫權(quán)、陸遜注意了嗎？

    不過荀粲對哥哥的名譽(yù)很重視，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卻一定不能讓哥哥受到外人的侮辱，他下意識叉了叉手，心里升起一個念頭，不由故作遲疑的說道：“參加科舉？”

    顧譚見到荀粲這遲疑的神色，不由心中大定，要知道，這荀家公子雖然聲名不顯，但說不定就是深藏不露的家伙呢，如今看到這荀粲露出這般神色，顧譚心中冷笑一聲，不由更加自傲道：“不錯，你若不敢答應(yīng)，那也沒什么，只能說明荀家徒有虛名罷了?！?/br>
    周徹見荀粲這模樣，不由為顧譚感到悲哀，她覺得這荀粲最惡劣的一點就是喜歡扮豬吃虎，裝作這般弱小，實則卻是想獲取最大的利益。

    孫魯班不知荀粲的底細(xì)，只當(dāng)是這荀家公子心虛了，她對這面善的荀家公子印象不錯，于是便為荀粲說話道：“人家荀公子年紀(jì)本來就小，顧公子難不成想以大欺小？”

    張休看不慣這孫魯班總是為荀粲說話，于是急躁道：“荀公子，答不答應(yīng)就一句話，別這么婆婆mama的，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這次科舉我南楚第一公子諸葛恪也會參加，想來這狀元必定已經(jīng)沒有懸念了，你與子默或許也就只能爭個榜眼之位了?！?/br>
    顧譚似乎對張休的這話沒什么不滿，很顯然，對于才學(xué)勝他十倍的諸葛恪來說，他是十分敬仰和佩服的，說來他也與諸葛恪交好，常常以諸葛恪馬首是瞻。

    荀粲此時又露出一副強(qiáng)烈的自信神色，這在顧譚看來就是裝腔作勢，于是顧譚心中更加有底了，荀粲自信道：“參加便參加，有何不可？我倒是覺得這場比試的彩頭不夠，便沒有動力，顧公子覺得呢？”

    顧譚聽到荀粲答應(yīng)參加科舉，已經(jīng)決定在這科舉之上狠狠虐一虐這個所謂的荀家子弟，他輕笑道：“荀公子要什么彩頭？”

    荀粲淡淡道：“我在這南楚之地逗留已久，若我勝了，那你們顧家就恭恭敬敬將我送出這南楚之地，沿途高喊你江東陸家不如我潁川荀家，如何？”

    顧譚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過，不過他對自己真的十分自信，道：“那若是你輸了呢？”

    荀粲咬了咬牙，很是“艱難”的說道：“若我輸了，便到你顧家去當(dāng)小廝，任你使喚，你們陸家也可以隨意詆毀荀家，怎么樣？”

    顧譚見狀，不由輕笑一聲，道：“便跟你賭了！在場的諸位都可以當(dāng)作證人！”

    張休臉上閃過一絲狠辣之色，道：”且慢，口說無憑，不如簽下契約為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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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原來他就是竹隱先生

    時值三月初春時節(jié)，距離南楚科舉已經(jīng)沒有多長時間，那一日荀粲自然是“遲遲疑疑”便簽下契約，這意味著荀粲與顧譚兩人都必須遵守，違約者將會淪為士族中的笑柄。

    而后對荀粲極其看不慣的張家次子張休開始散布這場賭斗的消息，原本張休只想在世家圈子中散布，卻沒想到似乎暗地里還有勢力推波助瀾一般，導(dǎo)致了今年的科舉比起往日多了很多關(guān)注……

    連市井小民都開始關(guān)注這樣別開生面的比斗，原本黑幕重重的科舉，這次一下子因為這樣的事件而變得十分透明，這就導(dǎo)致許多寒門優(yōu)秀子弟紛紛直接參加科舉，而不是首先到大世家中做幕僚門客等，得到推薦資格后再參加。

    可以說，這次春季的科舉成為了“國家級”的現(xiàn)象，據(jù)說在這次科舉之前，南楚丞相孫權(quán)將晉封吳王，然后用吳王的身份來欽點狀元，于是，便可以想象若是能在這次科舉之中奪魁，將是多么榮耀的一件事。

    江東的士族自然大部分都支持頂尖世家顧家的顧譚，畢竟他也是名列公子榜第八，乃是極其優(yōu)秀的世家子，而荀粲的支持者則是寥寥無幾，只因荀粲本來就聲名不顯，雖然出自潁川荀家，但是人都知道，潁川荀家最杰出的后輩乃是昔日的公子榜首，荀家六郎，這個來到南楚之地游學(xué)的也不知是嫡系還是旁系的世家子當(dāng)然不被人看好。

    不過，相比于顧譚、荀粲這兩個人，號稱南楚第一公子的諸葛恪更加吸引人的目光，畢竟他是新任的公子榜首，若是能在這科舉之中再次奪魁，顯然他的名聲將會達(dá)到一個頂點。

    要知道，諸葛恪雖然年不過十八，然而他的諸多軼事卻已經(jīng)流傳出來，比如令人津津樂道的“諸葛恪得驢”事件：

    諸葛恪字元遜，瑾長子也。恪父瑾面長似驢。翌日，孫權(quán)大會群臣，使人牽一驢入，長檢其面，題曰：諸葛子瑜。恪跪曰：“乞請筆益兩字?！币蚵犈c筆。恪續(xù)其下曰：“之驢。”舉座歡笑。權(quán)乃以驢賜恪。

    顧譚與荀粲的賭斗也驚動了孫權(quán)，孫權(quán)當(dāng)然不知道兩人的契約內(nèi)容。

    在占地龐大的丞相府中的一處花園之中，孫權(quán)與南楚新任大都督陸遜正在對弈。

    剛剛發(fā)芽的幾棵柳樹旁，有一座鉤心斗角的亭子，孫權(quán)捻棋，望著隨風(fēng)而起柳條，淡淡道：“伯言，你上次說要增強(qiáng)那荀奉倩對我江東的歸屬感，才能令其為孤效力，不知如何才能增加他的歸屬感？”

    此時的陸遜頗為志得意滿，要知道，他才三十多歲，就能擔(dān)當(dāng)大都督這樣的官職，簡直堪比昔日的美周郎，他得到孫權(quán)相召，交代好夷陵的守御問題后，便安心來建鄴覲見孫權(quán)了，畢竟孫權(quán)晉封吳王這件事他這個大都督必須要親自表達(dá)支持的態(tài)度。

    陸遜有這樣的地位，荀粲起了很大的作用，對于荀粲這樣的麒麟之才，陸遜是絕對希望他留在江東的，于是他摸了摸那兩撇極其有特點的八字胡，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睿智之色，他回答道：“此事不難，主公不是希望將小女兒嫁給奉倩嗎？”

    孫權(quán)點了點頭，隨意將棋子落下，又摸了摸他那紫色的美髯，道：“孤正欲如此，然而憑空將小女嫁給這聲名不顯的荀奉倩恐怕惹人非議?！?/br>
    陸遜微笑道：“主公莫不是忘了荀奉倩與那顧家后輩的賭斗之事，此次科舉若是利用得好的話，絕對可以讓荀奉倩甘愿留在江東！”

    孫權(quán)露出好奇之色，有些急迫道：“能將荀奉倩留在南楚，孤愿意付出一切代價，伯言你但說無妨?！?/br>
    陸遜落子無聲，此時楊柳風(fēng)吹面不寒，他回答道：“只要讓荀奉倩金榜題名，成了我南楚新科狀元，他日已經(jīng)是吳王的主公再將郡主下嫁，我不信那荀奉倩不愿留在這江東之地！”

    孫權(quán)滿意的笑了，他想起當(dāng)日那個少年將關(guān)羽算計至死的沉靜模樣，不由愈發(fā)想要得到這個少年的效力，他贊賞道：“伯言此計大善，只是，若那荀奉倩精于謀略，而才華不顯，孤如何能肆意將其捧上狀元之位？”

    陸遜只是輕吟道：“獨坐幽篁里，撫琴復(fù)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孫權(quán)奇道：“這些不都是竹隱先生的作品么？”

    陸遜點了點頭，淡笑道：“主公可知那顧元嘆出千兩黃金想要購我手中那幅《陋室銘》，顧元嘆乃昔日蔡大家弟子，深愛書法，卻不知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孫子想要和竹隱先生比才華……”

    孫權(quán)面露震驚之色，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伯言你說那荀奉倩便是竹隱先生？”

    陸遜見到孫權(quán)這樣的神色，心中得意，嘴上卻是淡淡道：“這是自然，我還敢誆主公不成？”

    孫權(quán)從椅子上站起又坐下，下棋的心思已經(jīng)全沒了，又是摩拳擦掌，又是喃喃自語，最后敲定道：“只要那荀奉倩在會試之上一鳴驚人，殿試之上，我必點他為狀元！”

    一般來說，南楚科舉分三場考試，一是鄉(xiāng)試，世家子弟無需參加，是專門給寒門子弟參加會試資格的，能通過便被稱作舉人，二是會試，主考作文，副考琴棋書畫，能進(jìn)前十者被稱為進(jìn)士，三便是殿試，由皇帝親自出題，多以策論為主，分筆試與口試兩場。

    孫權(quán)乃是南楚的實際掌控者，主持殿試的自然是他了，在那個時候，他已經(jīng)是吳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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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小妹是女郎

    荀粲自然不知道孫權(quán)與陸遜兩人交談，他也沒像南楚一心科舉的讀書郎那般苦讀，荀粲比較逆天的地方就是，他可以在夢中讀書，并且記憶效果相當(dāng)?shù)牟诲e，這博覽群書，滿腹經(jīng)綸的屬性完全是睡覺睡出來的。

    荀粲與周徹兩人一路向南，吃喝玩樂，渾然沒有對科舉緊張的覺悟，玩得地方比如說北固山、神亭嶺等名山大川，這個時候的山川完全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山中常有野獸出沒，但這對荀粲來說卻更顯刺激。

    很快，兩人穿越吳郡來到余杭之地，此地最有名的風(fēng)景名勝自然就是西湖，不過這個時代西湖還不叫西湖，叫做錢塘湖。

    西湖此時之景，當(dāng)真是令人流連忘返，雖然沒有后世的蘇堤與白堤，但西湖之美，依舊無法用言語描述，在沿著西湖岸邊行走時，荀粲便情不自禁想起了白居易的那首《錢塘湖春行》——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云腳低。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里白沙堤。

    當(dāng)然，如今是沒有白堤岸的，但那飛翔著的鶯鶯燕燕確實令人覺得喜愛，柔軟的陽光灑在清澈的湖面上，折射出迷人的光暈。

    不過令荀粲最得有些掃興的是，他正和周徹游覽的歡樂之時，周徹被一紙書信召回家中，荀粲猜測這大約是這周家也不看好自己能勝過那顧家兒郎，所以早早的讓周徹別受自己的牽連。

    周徹在西湖邊，望著荀粲，臉上毫不掩飾郁悶之色，她悶悶不樂道：“奉倩，母親讓我回去，可我還沒玩夠呢。”

    周徹在荀粲面前卸下了淡漠的那層面具，一顰一笑皆是自然無比，她很享受和荀粲在一起時溫暖的感覺。

    荀粲望著這張清麗絕倫的臉，只是用手輕輕拂去周徹臉上的一根斷發(fā)，溫和道：“還是回去吧，這幾月有你陪伴，真的很開心?！避黥拥纳駪B(tài)極其安詳溫柔，溫潤如玉，令女孩情不自禁的沉醉……

    周徹面帶微紅，一副嬌羞的小女人模樣，她突然牽住荀粲的手，迎著暖風(fēng)，聽著鳥鳴，沿著西湖的河岸向前走，她在前方，荀粲在后方，在晨曦的照耀下，顯得那般和諧動人……

    周徹忽然轉(zhuǎn)過身，荀粲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周徹便撞進(jìn)了荀粲懷中，荀粲只覺得胸前一陣柔軟，很令他覺得享受，他下意識抱住了周徹，兩人便緊緊相擁，兩顆心跳動的頻率似乎漸漸一致……

    荀粲只覺得周徹身上那如蘭似麝的清香慢慢鉆到了他的鼻尖，他想起了初識她的那個月夜，腦中回想起與她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由恍然……

    荀粲望著周徹那清麗絕倫的臉頰，很無禮的摘下了她的綸巾，微風(fēng)吹過，那漆黑飄逸的長發(fā)四散開來，長發(fā)的下的臉頰就像清雅的曇花，她的臉少了一分男子的英氣，多了一分少女的嫵媚，她那雙十分大的眼睛充滿愛意的望著荀粲，睫毛一眨一眨的，就像是扇動翅膀的蝴蝶……

    荀粲被驚艷住了……她真的好美，就像是天上下凡的謫仙一般，周徹穿著寬大的白袍，風(fēng)吹起時，衣袂飄飄，清麗如嫦娥仙子，不錯，她是周郎與小喬的女兒，繼承了兩人最優(yōu)秀的基因……

    荀粲情不自禁吻了上去，那豐潤的唇是這般誘人，兩唇相接之時，周徹只覺得渾身一震……就是這種感覺！甜蜜、溫馨、酥軟，縮在他的懷抱之中，不要考慮一切煩惱……這是她內(nèi)心深處的向往……

    周徹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吻，她緊張的咬著牙，荀粲嘗試著將舌頭伸進(jìn)，卻總是無法撬開她的貝齒，荀粲那作惡的手，輕輕的捏了一下周徹胸前的柔軟，周徹滿臉通紅，緊咬的牙關(guān)一松，荀粲順勢將舌頭伸進(jìn)她的口中，貪婪的吮吸那充滿幽香的津/液，動作嫻熟無比，顯然是此中老手……

    周徹被荀粲這精湛的舌技吻得嬌/喘吁吁，但卻感受到了極大的快感，與相知相許之人接吻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良久，唇分，荀粲壞笑的望著低著頭害羞的周徹，他舔了舔唇，不由低沉磁性道：“小妹，你居然騙了我這么久?！彼羌兂旱碾p眼中閃動著飛揚的神采，晨曦灑在他的臉上，如此俊美非凡。

    周徹只是將頭埋在荀粲的胸口，輕輕用小手捶打她的肩膀，輕聲哼道：“明明是你自己傻，你剛剛真是壞死了……”她縮在荀粲懷中，就像一只嬌柔的小兔子，這般惹人憐愛……

    荀粲見平日里總喜歡和他清談辯論的周三公子變得這般可愛，不由又緊緊的抱著她，用自己的胸膛狠狠的擠壓她的柔軟，望著周徹那氣質(zhì)與美貌并存的臉，發(fā)自肺腑的贊嘆道：“小妹，你真美……”

    周徹抬起頭，再一次這般近距離觀察荀粲的臉，當(dāng)真是越看越順眼，荀粲的容貌極其耐看，屬于那種乍一看似乎很面善順眼，仔細(xì)觀察便會愈發(fā)覺得他的俊美……

    周徹深深吸了一口氣，用自己的瓊鼻蹭了蹭荀粲懷抱，才戀戀不舍掙脫出來，戴好綸巾，卻又恢復(fù)了“周三公子”的模樣，她平息著內(nèi)心的悸動，臉上的神情又淡漠起來，只是輕輕道：“奉倩，我走了?！甭曇羟遒龕偠?，卻蘊(yùn)含著極致的深情……

    荀粲不舍的點了點頭，寬慰道：“小妹，路上小心?！?/br>
    荀粲撫琴而歌，嘴角含笑，神情溫柔，心事付瑤琴，一曲《鳳求凰》……

    周徹聽到這曲，清麗絕倫的臉上出現(xiàn)了彷徨的神情，她仿佛又陷入了那夜的夢鏡，她在奢華典雅的豪宅之中，做他唯一的妻……

    初春，清晨，風(fēng)起，白衣勝雪，綸巾飄動，她騎上黑色的駿馬，一騎絕塵，奔向遠(yuǎn)方，心中懷著最美好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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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落魄書生

    荀粲擔(dān)憂周徹路途之中的安全問題，于是直接讓在暗中保護(hù)自己的阿九護(hù)送周徹回家，他覺得自己的安全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原因很簡單，他在這南楚之地反正也沒什么名氣，自然不會有人盯上他。

    雖然荀粲在這南楚之地，但是對于北漢之地的消息還是頗為了解的，大概就是曹丕開始大肆封賞原本擁立他的臣子，似乎哥哥的官職又升了，成了侍中，封尚書，哥哥這樣的年紀(jì)就當(dāng)上這樣的大官，當(dāng)真是令人眼紅不已，所幸哥哥也知道暗藏鋒芒，直接將自己那公子榜首的虛名摘去。

    不過令荀粲覺得奇怪的是，哥哥至今尚未婚娶，要知道，荀顗雖然被排除了公子榜之外，但他在北漢世家公子中的威名絲毫不差，無數(shù)北地的懷春少女們都盼望著能夠嫁給這樣一個如意郎君……可惜荀顗至今仍未動心，他是荀家實際的掌控者，當(dāng)然可以掌控自己的婚姻。

    反正荀家子孫也比較興隆，荀家大郎荀惲雖然因病逝世，但他的幾個兒子都得到了荀顗的深切照顧，這樣的做法倒讓荀顗又得到了好名聲，大家都認(rèn)為他心胸廣闊，重視親情。

    其余一些事情在荀粲看來就是純粹的作秀了，比如說有黃龍出現(xiàn)在譙郡，這便意味著北漢要有人當(dāng)皇帝了……這人自然是新的魏王——曹丕，若荀粲所料不差的話，年底或許曹丕就會篡位，當(dāng)然表面上是漢帝讓位于曹丕，這漢帝也便真正成為了“漢獻(xiàn)帝”了……

    荀粲一邊思考著大勢的走向，一邊決定再在這余杭游覽一會兒，然后回建鄴去應(yīng)付賭約，他獨自一人牽馬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衣著簡樸，身配長劍，一副游俠兒的打扮，旁邊的農(nóng)田之中已經(jīng)染上了一層嫩綠，沿著一條河流前行，望著天空中的白云，荀粲的心中一片安寧。

    所謂讀萬里書，行萬里路，就是這個意思吧，這南楚的蘇杭之地確實繁華，他又想起了柳永的那首《望海潮》——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fēng)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fù)?。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夸。

    就在荀粲愜意的享受旅途的閑適之時，他陡升警兆，卻見小路前方四個看似游俠的黑衣人向他沖來，他心知不妙，再往后一看，同樣有四個打扮類似的家伙向他沖來，前后呈包圍之勢。

    荀粲迅速上馬，胸中豪氣頓生，不露一絲怯色，他拔出長劍，悍然向前沖去，在剎那間，刀劍相交，荀粲只覺得手臂一痛，卻是受傷了，但荀粲卻抓住機(jī)會突圍出去，他向來不缺錢財，這馬匹自然也比那幾個江湖游俠的馬匹好。

    就當(dāng)荀粲以為自己脫身之時，卻聽到后方傳來拉弦的聲音，他心中一驚，卻是當(dāng)機(jī)立斷，直接向旁邊的河流中跳去，此時箭矢正好射到，荀粲的果斷令他逃過一劫……

    幾個江湖游俠來到河流之旁，只聽到為首的那一名黑衣人道：“居然讓他跑了，則少年可是教主親自交代過的人物，能活捉最好，不能活捉就宰掉，你們誰善水性？”

    幾人紛紛搖頭，為首黑衣人嘆息一聲，仿佛覺得喪失了這大好機(jī)會，在嘆息的同時，他也在心中暗暗佩服這個少年的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