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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我給你倒的酒,你是看不起我嗎,大明星?金宏宇一字一頓問蘇陶。 蘇陶余光里看到周圍的服務(wù)生以及酒保都停下了動作,他們似乎隨時會圍上來。蘇陶不自覺有些緊張,她故作鎮(zhèn)定冷冷注視著金宏宇說道:我在附近等朋友,路過這里打發(fā)時間并沒打算多喝,我朋友快來了,我得走了。所以抱歉,這和看不看得起你沒什么關(guān)系。 你在等什么朋友?你在這里還有什么朋友?男朋友?還是簡行?金宏宇打趣蘇陶。 我有朋友。蘇陶下意識捏了捏拳頭。 誰?金宏宇非要問到底。他的樣子讓蘇陶想起了他被學(xué)校辭退的原因。 蘇陶說了林月?lián)u的名字,又試圖往前走要離開。 金宏宇不認識林月?lián)u,但聽到蘇陶正兒八經(jīng)把人名說出來,他忍不住笑了,他讓開了道讓蘇陶過去。但蘇陶才邁出腳,他又叫住了她,說道:忘了件事情,陶陶姐,你好歹給我簽個名再走。 陶陶姐這個稱呼,蘇陶很多年沒有聽到了。在加拿大遇到向遠的時候,向遠有著很大的變化,第一個變化就是他不再叫她陶陶姐,而是直呼她的名字蘇陶。此刻聽到金宏宇這么稱呼自己,蘇陶不由停了停腳步。 金宏宇拿了酒吧里的下單小本和一只圓珠筆笑遞給蘇陶。蘇陶接過,飛快在上面簽了名遞還給金宏宇。 金宏宇看著蘇陶的簽名,笑說道:這名簽的不錯,一看就知道陶陶姐是練過的。下單小本是三聯(lián)的,金宏宇把三聯(lián)全部撕走折起來放進褲子口袋里,他打趣道:復(fù)印件也可以賣錢。 蘇陶扭頭離開,她走出酒吧往右轉(zhuǎn)準(zhǔn)備到前面路口攔車。金宏宇又追出酒吧,他再一次喊住了蘇陶:喂!蘇陶!你回來干嘛? 蘇陶回頭說道:我家原來就在這里。好像嫌棄金宏宇的問題多余。 金宏宇笑了聲,說道:聽說簡行要結(jié)婚了,你是不是受邀來參加婚禮的?好像惡作劇般的語調(diào)。 蘇陶驚得站住腳轉(zhuǎn)過身。 金宏宇看著蘇陶震驚的樣子,他再忍不住笑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蘇陶走過去問金宏宇,她聽不到金宏宇在笑,只想弄明白這件事情。 金宏宇聽得問還止不住笑,他搖搖頭。 搖頭什么意思?蘇陶又問道。 搖頭就是沒有的意思啊,我騙你的。金宏宇收住了笑,揚眉看蘇陶,還顯得挺驕傲。話落,他看到蘇陶掉頭就走了,他再喊她,她都沒有回頭。 金宏宇站在原地看著蘇陶的背影,笑意漸微,這個初夏的夜晚還有些涼意。有件事情,金宏宇一直沒有細想過,因為他不想承認他喜歡蘇陶。 在蘇陶轉(zhuǎn)來市高前,金宏宇就聽說了蘇陶。向遠一直說蘇陶有多好多漂亮,金宏宇沒有見過翻著白眼聽著,心里想象的蘇陶就是一個漂亮沒大腦的女生。他聽說她紋身打耳洞和武校的人混在一起的時候,就想象這個女孩像個小太妹,叛逆乖張。反正,金宏宇沒見過蘇陶前,他不看好她,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金宏宇不太相信向遠的品味。 金宏宇第一次見到蘇陶是在教室外走廊上,那時候蘇陶剛轉(zhuǎn)來,他和班里其他男生一樣好奇無聊站在走廊上往七班看,因為七班的男生吹牛說他們班轉(zhuǎn)來一個美女。金宏宇已經(jīng)知道七班吹的那個美女就是蘇陶,但他依舊不抱什么期待。金宏宇那時候自視很高,心事重重,對男女之情看不上眼,可當(dāng)他看到蘇陶從教室里走出來的時候,他片刻失神了。他好像溺水的人忽然被一股力量推舉著浮出水面得到了片刻喘氣的機會,這種心靈上舒一口氣的舒服感受,金宏宇記了很久。金宏宇一直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蘇陶的那一刻,他會對這個世界重新有了種信任感,直到今天重逢蘇陶,他才明白,他想問問蘇陶:你怎么能一直都沒有變? 金宏宇自語說完這句感嘆,轉(zhuǎn)身回到他的酒吧里。這間酒吧,金宏宇在三年前開的,他從市高被勸退了之后,一開始跟著徐均在酒吧里混。金宏宇雖然年輕,但人很聰明,也有膽識和想法,沒兩年,他就成了徐均的得力助手,徐均開發(fā)新業(yè)務(wù)的前鋒都是金宏宇。這幾年,金宏宇為徐均拼命,還了那一百萬,這兩三年終于有了點自由的感覺。 金宏宇每晚在酒吧里坐到很晚,但他幾乎不喝酒就是坐著看樂隊演出和往來的人,凌晨開著車回家。這晚,金宏宇比往常早許多回家,沒過十二點,他就離開了酒吧,因為忽然感覺酒吧很吵。 金宏宇在外有一套公寓,遠離市區(qū)比較偏遠,八九十平米,平時他一個人住在外面,偶爾回家看看金明理。 這套公寓算是金宏宇的家,他偶爾帶女朋友回來,他和女朋友的關(guān)系長的有一年半載,短的只有一個月,男女關(guān)系維持著他和生活的關(guān)系。金宏宇對向遠說過的有一件事情,一直莫名印象深刻。那是高一的時候,向遠有次紅著臉和金宏宇說他無意看到了蘇陶不小心露出來的內(nèi)衣肩帶,是粉紅色的,他就感覺自己好像擁有了蘇陶。年少的欲望毛茸茸的,像新生剛長毛的動物,奮力學(xué)會生活。而成年人驗證著欲望聯(lián)系著生活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