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個算法漏洞可能造成貴公司數(shù)千萬美元的損失？”岑念神色冷靜。

    “如果真能這樣，它當(dāng)然值得更好的價格，岑。”哈芬說：“可是就在兩天前，威爾遜公司已經(jīng)做出將’雅典娜之吻’轉(zhuǎn)賣給另一家□□公司的決定，和算法漏洞無關(guān)，僅僅是因為它沒有帶來預(yù)期的收益。你可以試著了解看看，從前天起，該彩票在美國各地的彩票站和線上銷售網(wǎng)站上標(biāo)明的發(fā)行方已經(jīng)變成了香蕉□□，’雅典娜之吻’雖然名字沒改，但算法已經(jīng)改了?！?/br>
    哈芬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說：

    “我猜，你現(xiàn)有的算法漏洞已經(jīng)不適于目前的’雅典娜之吻’了?！?/br>
    岑念因為突如其來的消息而愣住了。

    “你是中國人嗎？”哈芬忽然問。

    “是。”

    “我有些好奇，你能解答我的疑問嗎？”哈芬說：“一個住在中國的中國人，為什么會發(fā)現(xiàn)只在美國發(fā)行的彩票的算法漏洞？這是你的工作嗎？”

    “我只是……心血來潮。”

    哈芬笑了一聲，沒有繼續(xù)追問，轉(zhuǎn)而說道：“雖然‘雅典娜之吻’現(xiàn)在與威爾遜公司無關(guān)，但我作為公司的技術(shù)總顧問，認(rèn)為你手中的算法漏洞有一定的學(xué)習(xí)價值，所以我愿意用1萬美元的價格收購你手中的算法漏洞收入我司的資料庫?！?/br>
    1萬美元，這個價格和岑念心中的價格相差太多，但是假如如她所說，“雅典娜之吻”已經(jīng)改變了原有的算法，那么這個價格又算是十分優(yōu)渥。

    要岑念說，在“雅典娜之吻”改變算法后，她找到的算法漏洞連一千美元都不值。

    “我考慮一下?！贬钫f。

    掛斷電話后，她上網(wǎng)查了“雅典娜之吻”的消息，果然，這只彩票已經(jīng)更改了發(fā)行方，游戲模式也有些改變。

    另外五家公司的彩票倒是沒有變化，但是他們壓根沒有聯(lián)系自己，變不變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

    岑念雖然算出了彩票的漏洞，但是從沒想過要利用這個漏洞去購買彩票。

    鉆漏洞可以致富，但是不太光彩，岑念總覺得有點欺負(fù)人。

    只能另尋他路了，她無可奈何地想。

    她用郵件把“雅典娜之吻”的算法漏洞發(fā)至哈芬的郵箱后就沒再管，一如以往的洗漱后躺上床，等待著0點的時停世界。

    直到第二天早起洗漱完的時候，岑念才發(fā)現(xiàn)昨晚哈芬又給她回復(fù)了郵件。

    “給我你的銀行賬號?！?/br>
    岑念回復(fù)：“不需要?！?/br>
    她放下手機，開始換校服。

    手機在床上一直震動，岑念穿好衣服才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哈芬的電話號碼。

    她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哈芬?！迸艘苫蟮穆曇舫霈F(xiàn)在手機中：“你說‘不需要’是什么意思？”

    “‘雅典娜之吻’已經(jīng)改變游戲模式，它的算法漏洞一文不值?！贬钇届o地說。

    “……”

    “沒有其他事我就掛了。”

    岑念剛要掛斷電話，哈芬在那一頭叫了起來：“等一下，我還有幾個問題——”

    “什么？”岑念把剛離開耳邊的手機又貼了回去。

    “關(guān)于’雅典娜之吻’的算法漏洞，我仔細(xì)看過了，有幾個問題想要向你確認(rèn)……”

    哈芬連珠炮地提出她的疑問——也不能說是疑問，更像是在確認(rèn)她的思路，順著她走過的路再走一遍。

    半小時后，哈芬感嘆一聲：

    “這樣一來，果然有87%的幾率計算出正確的數(shù)字……”

    她接著問道：“你手里還有其他算法漏洞嗎？”

    “有，但沒有威爾遜公司的。”岑念說。

    “真的？”哈芬的聲音有些懷疑：“你有哪家的算法漏洞？”

    “我不會將其他公司的算法漏洞出售給你?！?/br>
    “為什么？”哈芬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會破壞游戲平衡?！贬钫f：“我不想加入你們的明爭暗斗。”

    “這個理由讓人驚訝，但是，我喜歡這個理由。我想我有必要重新自我介紹一次了?！惫倚α艘宦?，說：“我叫賈安娜·哈芬，平時的工作就是在斯坦福大學(xué)上課做研究，偶爾也做做兼職——比如給□□公司把把關(guān)。相信我，我也厭惡商業(yè)上的斗爭，你想象的事情不會發(fā)生?！?/br>
    對方已經(jīng)重新自我介紹，于情于理，她也該回禮。

    “我叫岑念?！彼f，比起哈芬閃著金光的履歷，她的自我介紹簡單多了：“一名中國女高中生?！?/br>
    這個簡單又樸實的身份，在哈芬聽來，無異于平地驚雷。

    她是覺得這個“岑”的聲音有些稚嫩，但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女高中生？！

    “抱歉……你說什么？高中生？我能問問你的年齡嗎？”

    “16歲?！?/br>
    哈芬好一會說不出話來，終于，她艱難地開口了：“既然是高中生，為什么會對□□公司的彩票……”

    這一次，岑念直接道出了她的真實目的。

    “我需要錢?！?/br>
    在短暫的沉默后，電話忽然斷了，岑念剛剛拿下手機，哈芬就又打來了視頻電話。

    她接起后，哈芬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真的是你嗎？”

    “是我?！?/br>
    “老天……”視頻中的哈芬表情有些呆滯：“中國的高中生都這么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