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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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頌拉住他完好的右手,抬起頭來一字一頓:“我去醫(yī)院,你手不方便,這兒離學校近,你住這兒。我走?!闭f完,起身回到屋里簡單收拾了一下,幾分鐘之后將一張打印紙放到了桌上,隨后一瘸一拐的轉(zhuǎn)身離去。 聽著關(guān)門的響動,蔣宜閉上了眼睛。許久,他走過去,拿起那張紙看了看。 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炊具的用法;冰箱的儲物格局;今天去醫(yī)院開的藥怎么吃,怎么涂;洗澡的時候先把防滑墊從洗手臺下面抽出來;換洗的睡衣放在了衣柜的第幾層…… 漸漸冷卻的湯上幾乎沒有一絲油花。他記得,他喜歡吃清淡的,最厭煩油膩。 零零碎碎,全是平凡的愛意。 他又何嘗愿意這樣逼他可是不這樣,他得等到何年何月 長痛不如短痛,徐頌,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找我。 蔣宜將那張紙貼到了胸前,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徐頌坐在醫(yī)院的值夜辦公室里愣愣的發(fā)呆。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西游記里辛辛苦苦化齋回來的孫悟空,滿心期盼地捧著碗缽獻給唐僧,三藏師父卻只是淡淡的一揮法杖,說一句放這兒吧,就轉(zhuǎn)身念經(jīng)去了。只留猴頭一個可憐巴巴地戳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如果不走,師父會不高興;如果走了,自己又舍不得。 唉……長嘆一聲,他吸進一口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空氣,大腦瞬間清醒了很多。 不知道蔣宜的傷口有沒有沾到水……不知道他喝沒喝湯……不知道他明天早上會不會遲到…… 徐頌自己都不知道從何時起,自己變得這樣碎叨婆媽。 其實只是為了一個人吧。 為了他,心甘情愿地改造自己,心甘情愿地做自己并不喜歡也不擅長的事情。只是因為他也不喜歡也不擅長。 他知道,這一輩子,他都離不開蔣宜了。 那份最初略帶沖動的愛情早就變得沉重濃厚,不再是一開始的輕飄飄。 這樣的感情,這輩子,估計也就這么一次。 可是老媽那邊……實在叫他犯了難。 直到現(xiàn)在,老媽還在為自己四處物色媳婦吧自己該不該告訴她,不用再替兒子忙活了,您已經(jīng)有媳婦了不過就是個男的。 那樣的話,估計老媽得瘋了。 他還記得有一年過年的時候,大三十的晚上,他忽然接著醫(yī)院的電話,說是出了場特大車禍叫他趕快來醫(yī)院。他本來打算帶蔣宜一起回家過年的,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甚至都來不及給老媽或者蔣宜打個電話說清楚。 一忙起來就完全把這事忘在了腦后,等忙活完之后已經(jīng)是來年大年初一了。 他在醫(yī)院略微休整了下,直接去了父母家。 剛一進父母家他就愣住了。蔣宜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老媽扶著他的手,睡的正熟。 唐伯伯一見他回來了,笑呵呵地說他真是有心又孝順,自己趕不過來還不忘了把蔣宜叫來陪他們過年。 徐頌當時驚在原地話都不會說了,誰能料想得到蔣宜竟然以這種方式“登堂入室”了呢 唐伯伯還說,你媽很喜歡蔣宜,整晚都拉著他說個不停。徐頌尷尬的不行,耳垂紅如滴血。 事后回家,徐頌問蔣宜他媽都跟他說什么了。 蔣宜邊換著睡衣邊慢條斯理地回答,“也沒什么,無非就是我有沒有對象,結(jié)沒結(jié)婚?!?/br> “啊”徐頌吃驚,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那……你怎么說的”雖然知道自己這問題有點太過露骨三八,可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蔣宜璀璨一笑,牙齒閃閃發(fā)光:“我把蔣怡推出去了?!?/br> 徐頌沉默數(shù)秒,他仿佛已經(jīng)能夠預見得到蔣怡被眾相親男糾纏不休的情景了。 “怎么你不高興”蔣宜換好睡衣坐到徐頌身邊輕輕親了親他的脖子問道。 “沒有,怎么會……我就是覺得,今天看見你跟我媽坐在一塊兒,覺得特別……特別舒服。”徐頌措了半天詞,才找著這么一個形容詞。 蔣宜笑了笑,過了一會兒開口道:“對了,唐教授的兒子昨晚上也來了?!?/br> 徐頌有點吃驚:“啊唐宵也回來了!” 蔣宜抿嘴一笑:“可不是,他還問我咱倆關(guān)系呢。” “那你怎么說的” “你覺得我能怎么說如實說唄。”蔣宜慢悠悠地說著,“你那個哥哥也是圈里人,我看他一眼就知道了?!?/br> 徐頌想想唐家兄長的樣子,再想想他聽到答案后的模樣,莫名其妙的想樂。 那時候,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熟睡的蔣宜,徐頌真的想干脆就這么豁出去了,把蔣宜帶回家跟老媽攤牌,大不了從此之后老媽不認自己這個兒子了。 可是那種沖動只維系了一瞬間。 清醒過來之后的徐頌明白,出柜這事兒,并不是那么簡單就能辦到的。具體怎么著,讓他再好好想一想…… 這一想,就是幾年。 蔣宜沒再提起過,他也就裝聾作啞,覺得就這么能過一天算一天,慢慢拖著過日子。 如今蔣宜忽然發(fā)難,他這才明白,其實蔣宜從來沒忘記過這事兒,哪怕一分一秒都沒有過。 他不是不提,他是等著自己主動解決。那些裝聾作啞的日子,他覺得難熬,蔣宜等得只怕更難受。 回想起蔣宜平素一貫的冷冷清清的模樣,徐頌知道,自己這回真的傷了蔣宜的心。 穆洐說,路在腳下啊,腳長你身上,就看你走不走了。 徐頌哀嚎一聲,雙手抱頭,心底亂如牛毛。 第二天一早,蔣宜剛坐進辦公室,桌上電話響了。傳達室的保安說有位姓魏的先生找他。蔣宜先愣了一下,然后說他不認識什么姓魏的先生,是不是找錯人了,就把電話給掛了。 待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蔣宜還沒說話呢那邊就傳過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叫魏興,是雪弗萊車車主?!?/br> 蔣宜低頭看看牢牢包在自己左臂的石膏,跟保安說讓等下我出來吧。 化學系獨立有棟實驗樓,蔣宜通常來說都是常駐那兒的。一大早學生不算多,三三兩兩地走過去都不忘關(guān)切地問候蔣宜。 蔣宜自然是溫和地笑著回應說沒有大礙。平時對別人,蔣宜都是溫文有禮的好好先生,只有對徐頌他才能卸下那張面具,做回本性冷淡的自己。 慢悠悠走到大門口,果然看見一個穿著卡其色大衣的年輕男人站在那兒等著他。 蔣宜走過去,那男人趕忙立正站好,點頭哈腰:“蔣先生么我就是那雪弗萊的車主,我叫魏興。” 蔣宜點點頭,說:“你好,找我什么事” 魏興呵了口白氣,搓著手說:“您看這天冷的很,要不咱換個地兒說話” 蔣宜說:“我還有課呢,有什么事您就現(xiàn)在說吧。” 魏興盯著蔣宜打著石膏的手臂說:“那咱說說怎么賠償吧?!?/br> 蔣宜點點頭:“好啊,昨天我meimei去和您協(xié)商了吧,就按昨天說的賠好了。” 魏興嘴角抽搐幾下:“您meimei讓我賠100萬,還是歐元。” 蔣宜心說這不靠譜的蔣怡,整天瞎說八道。 魏興看著蔣宜柔和秀氣的側(cè)臉,突然鬼使神差地道:“要不……您看我配您10萬,再順帶一個保姆成么” 蔣宜看看自己的手臂,在腦海里算了算,覺得10萬塊也可以了,再加個保姆能照料自己日常起居,就點了點頭:“就這樣吧,我同意。您記一下我的卡號,到時候直接把錢打到我卡上就可以了?!?/br> 魏興掏出手機,眼珠一轉(zhuǎn),說:“那您把您手機號也告訴我吧,我轉(zhuǎn)完錢好通知您一聲?!?/br> 蔣宜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告訴了他自己手機號。 魏興收好手機,跟蔣宜道別。臨走跟蔣宜說,保姆今天晚上就登門,順便要走蔣宜家地址,然后駕著那輛闖了禍的雪弗萊一溜煙地走了。 蔣宜在k大校園里晃悠了一會兒,回了辦公室。學校本來準了他假的,但是他一個人呆在家里,哪里都殘留著徐頌的味道,覺得實在煩心,索性就過來看看學生的論文,追追實驗進程。 很快地就到晚上了,蔣宜剛換好衣服,正發(fā)愁吃什么呢,就聽見門鈴聲。他第一反應是徐頌,從貓眼里看了看,愣了一下,竟然是魏興。 打開門,魏興手里提著大兜小兜的超市購物袋,站在門口??匆娛Y宜開門,笑了笑,露出兩顆潔白的虎牙。 “您這是……” “哦,我沒找著保姆,就自個兒來了?!?/br> 蔣宜一怔,趕忙道:“不用不用,保姆沒請來就算了,我自己也沒問題?!?/br> 魏興卻說:“那怎么可以,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這罪魁禍首戴罪立功!” 蔣宜看他凍得發(fā)紅的鼻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人讓進了客廳。 魏興一米八零出頭的身高,脫了大衣之后里面穿著一件史努比的套頭帽衫,底下穿一條水藍色的牛仔褲,看上去跟大學生似的。 蔣宜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他,說:“真的不用,您還是請回吧?!?/br> 魏興堅定地說:“沒事兒,真的沒事兒,您不用跟我客氣?!?/br> 蔣宜頭疼,客客氣氣說:“您工作一天也累了,不用再來我這兒照顧我了。明天我妹會過來?!?/br> 魏興一樂,說:“我不用上班,您meimei不是還讀研呢么,讓她好好溫習吧,我照顧您就成?!?/br> 蔣宜耐心耗盡,有點煩燥。心說這人怎么看不出眉眼高低,一個勁兒地往上貼。 魏興看他不說話了,以為他生氣了,趕緊說:“那就今兒晚上一次,您看我這材料都買齊了……成么” 蔣宜見人家都這么說了,不大好回絕,只好點了頭。 出乎蔣宜意料,魏興做菜的手藝很不錯,一盤一盤的,就像飯店里做出來的一樣。 可是,卻不合他的胃口。 他看著桌上的紅燒rou,想念徐頌的清水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