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很疼的，你為什么不喊？”

    “忘記了。”顧北摸摸后腦，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這回記得了，等下一定喊。”

    斯維“……”

    西西里教授“……”

    后者認真地看了他一會，要笑不笑地說了句“你真的很像顧朗?！?/br>
    顧北沒吱聲，自覺將上衣脫掉，去按摩床上躺下。

    西西里教授一邊調(diào)整數(shù)據(jù)，一邊再次對顧北強調(diào)說“心情不好對治療可不是什么有助因素?！?/br>
    機械按摩已經(jīng)落在他的皮膚上，因為這幾天長期按摩，顧北身后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被按摩痕跡，青的紅的都有，西西里教授說是正常的。

    顧北一邊被按，一邊不清不楚地說了句“我心情真的挺好的，教授?！?/br>
    “我能查到你在軍營內(nèi)的一切數(shù)據(jù)，包括用餐。”西西里教授淡聲反駁。

    “……這么沒有的嗎？”顧北頓了頓，然后了然回“好吧，那就不好吧?！?/br>
    “要不要聊聊？”西西里教授擺了個椅子坐在他身邊。

    顧北的臉是沖著里邊的方向，所以西西里教授只能看見他的后腦勺。

    做出這個動作，說出這句話，連西西里教授自己都是驚訝的。

    他一向理智冷靜，從來不是這樣打感情牌的類型。比起提出要和顧北聊一聊，警告他心情不好影響手術(shù)后就沒有下文才更符合他的作風(fēng)。

    但他莫名就是很想和顧北聊一聊。

    當(dāng)年西西里教授潛心研究，在得知顧秦遭遇之后，有那么一段時間是非常感慨的，感慨之余，偶爾也會后知后覺想到他們還有這么一個孩子。

    但也就是想起，那時的顧北在西西里教授心里是很淺很淺的一筆，淺到他連這個孩子叫什么名都不知道，也沒有特別強烈的興趣要去主動知道。

    他本身就不是個對孩子有多感興趣的人，天生的情感也不像尋常人一般豐富。

    但今非昔比，顧北如今就在他面前，越了解他身上的傷，就越發(fā)明白他當(dāng)年到底遭遇了什么，聯(lián)想起顧秦最后的結(jié)局，他也就越想要和這個孩子談一談。

    說不上這情緒是疼惜還是愧疚。

    而對于自家導(dǎo)師的異樣舉止，斯維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自從許景嚴承認前任，到929軍團事件，顧北的神仙人設(shè)在他心里算是徹底坐穩(wěn)。

    這會兒靠在墻邊，靜靜地聽自家導(dǎo)師能和顧北怎么聊。

    但其實，顧北為什么會心情不好這個問題，大部分人心里都是知道答案的。

    斯維靜靜地等著，他原以為顧北會拒絕和西西里教授聊天，亦或者直接拋出一大堆有關(guān)許景嚴的問題來詢問教授，卻沒料到那頭的顧北隔了許久，才慢慢地問了句。

    “教授您認為，第二次和塔姆人開戰(zhàn)，聯(lián)邦再損失一名5s級戰(zhàn)士的可能xing為多大？”

    斯維一愣，他的思緒在“再”這個字眼上停頓片刻，心中猶然生出一份難過。

    那頭的西西里教授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然后說“我不是戰(zhàn)術(shù)分析師，也不太了解戰(zhàn)場的具體情況，無法給你這個答案。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替你問問我的朋友。”

    以西西里教授在科研院的地位，認識幾個了解這場戰(zhàn)斗全況的人不足為奇。

    然而顧北停頓片刻后，卻說“不用了?！?/br>
    人就是這么奇怪，他前一秒還很想從西西里教授口中得到他的答復(fù)，后一秒?yún)s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西西里教授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其實以我所知，前兩天他的行程應(yīng)該沒有那么忙碌，如果他需要的話，完全可以從我這邊接入然后給你傳遞信息，這么做也許你會好受一點?！?/br>
    顧北忍過了按摩中最疼的那個節(jié)點，然后說“他不會的?！?/br>
    “為什么？”西西里教授偏頭。

    “因為尋常士兵不可以?！彼运膊粫?。

    西西里教授偏了偏頭，蹙眉說“但他對軍營的奉獻度比尋常士兵要大，擁有權(quán)限比尋常士兵多是可以被理解的?！?/br>
    顧北聽完后，失笑說“軍隊里不能這么思考問題吧?！?/br>
    許景嚴這套作風(fēng)沿襲秦謹，顧北早就習(xí)慣了，從小就知道這是他們的治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