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次背嵬小隊商量幫縣大隊打烏由鎮(zhèn)，把犧牲隊員的頭顱取回來的事情，蠻牛班長第一個表態(tài)支持。

    上次鬼子夜襲，他和周班長兩人窩在機槍暗堡里半夜，一彈未發(fā)，而鐵師傅和一幫新兵得了頭功，心里窩著火哩。

    二是他的二班在他訓(xùn)練下，練了這么久，也該拖出去由他指揮下真刀真槍干一仗了。再說是打偽軍，手拿把攥的，權(quán)當(dāng)練手了。

    神仙洞那洞壁已經(jīng)挖開，通風(fēng)干燥的效果不錯，本來還準(zhǔn)備過幾天再把糧食、臘rou、槍支彈藥這些搬到神仙洞去，現(xiàn)在決定明天就搬過去，留兩個新兵守著，下午全部老兵加剩下的新兵去烏由鎮(zhèn)，縣大隊那邊就楊同寶的尖山區(qū)小隊負(fù)責(zé)配合。

    第二天一大早，尖山村二十多名村民和背嵬小隊自己十幾號人就挑的挑，抬的抬，背的背，把幾百斤糧食幾百斤臘rou和十幾支步槍、多余的鬼子鋼盔、裝具、彈藥搬到神仙洞去，留下兩個新兵負(fù)責(zé)守洞后，就下山直奔烏由鎮(zhèn)而去。

    2.

    烏由鎮(zhèn)比許家鎮(zhèn)稍大些，與許家鎮(zhèn)的一條獨街東西走向不同的是主街是南北走向，中間有條短街與主街形成十字交叉，鎮(zhèn)子的西邊是條小河，東邊有一條土公路，公路外就是大片的水田了，鎮(zhèn)子里面是石板路，并不跟公路相連。

    鎮(zhèn)子里一向是偽軍兩個排把守，自從小三他們把許家鎮(zhèn)那個排打掉后，鬼子就抽了一個排過去，現(xiàn)在烏由鎮(zhèn)也只剩一個排了，偽軍連長一直在招兵買馬，但成效不大，只多了十來個槍都端不穩(wěn)的新兵，外加一個便衣隊有十來個漢jian。

    事先定下來還是傍晚動手，這樣打完就可以趁天黑撤退，偽軍是不敢追的。

    下午五點多鐘，一行人到了烏由鎮(zhèn)小河對面坡上樹林里休整，小三與幾個老兵和楊同寶一起爬到樹林邊用望遠(yuǎn)鏡觀察，鎮(zhèn)上一切如常，北門那里兩邊都堆著沙袋，中間還放了幾排拒馬，只在中間留了可容單人行走的空間。

    南門那里卻看不到是什么情形，南北門之間不到兩百米，東西向的街只有不到百米長。

    一會兒，按照約定的時候，從南門那邊出鎮(zhèn)，趟過小河繞過來的縣大隊眼線到了，他報告：還是老樣子，北門兩個班，南門一個班，偽軍連長昨天帶一個班回了縣城開會，還沒有回來。便衣隊的有些在街上，不過大多呆在自己院子里。

    幾個人就商議打法，目的是取下犧牲隊員的頭顱，直接強攻北門肯定不劃算，偽軍有工事，兵力上我方也不占優(yōu)勢，自從上次許家鎮(zhèn)遇襲后，恐怕偽軍的警覺性也提高了。

    小三就說：如果偽軍只有一個班，我們這邊兩挺機槍壓制，把他們打垮應(yīng)該不難，掩護區(qū)小隊取下來就撤退，但現(xiàn)在有兩個班，打起來一時半會解決不了的話，那邊一個班和便衣隊也壓上來，鬼子得到訊息開車增援，搞不好我們連撤下來都難。

    蠻牛也說：是呀，硬拼硬就是打垮這個排，但時間拖久了，這里通公路，萬一鬼子援兵來了就不好辦了。

    班長就說：必須調(diào)走一個班，不然我們在北門贏面不大。

    小三就決定：我和一班從樹林摸過去，在南門那邊過小河，先打守南門的那個班，等這邊增援的偽軍離開了，蠻牛班長就帶二班和區(qū)小隊的攻北門，一班的機槍也調(diào)給二班，我們就四個過去。有鐵師傅的馬四環(huán)和我這支捷克步槍，再加班長和周大叔的20響，偽軍一個班怕是攔不住我們。

    3.

    然后小三帶著牛牛與班長、周班長、鐵師傅就跟縣大隊的眼線走了，眼線要給他們指便于徒涉的地點。姜天寶就扛著捷克機槍加入二班，蠻牛班長和楊同寶就繼續(xù)商議如何打北門。

    小三他們順利過河后，沒有急著上去，就在路邊冒著腦袋觀察，過河的位置距離南門大約有200來米，六七個偽軍端著槍站在兩邊沙袋堆成的工事里，也擺著拒馬，中間留出很窄的通道。

    小三決定：咱們就在這里打，依偽軍的槍法，這個距離打中我們只能靠蒙，鐵師傅打他們跟打什么似的。

    鐵師傅笑道：這距離就只敲他們的腦袋了。

    說完就是一槍，直接就爆掉一個腦袋，偽軍那邊一陣慌亂，都趴下躲工事里面了，鐵師傅不慌不忙的拉拴退殼又推彈上膛，瞄準(zhǔn)一個不開眼又冒頭出來觀察的偽軍，又是一槍爆頭。

    偽軍工事里，一幫看著身邊腦袋炸開的同伴，都在大叫，從旁邊屋子里沖出來的偽軍班長蹲在工事里問：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趴地下一個老兵回答：是縣大隊來報仇吧，兩個弟兄腦袋都被敲掉了。

    偽軍班長說：縣大隊報仇？那些土貨有這個本事，上次就不會被我們打死好幾個了，再說，那些腦袋都掛在北門的，打我們南門做什么？

    他看了倒下的偽軍：就兩槍？都是敲的腦袋？

    趴地下的老兵回答：班長，就兩槍。

    偽軍班長說：敵人在哪里？

    老兵回答：不知道，吳傻子就是伸頭去看，結(jié)果露個腦袋就死毬了。

    偽軍班長一聽，也不敢伸頭出去看了，就拔出刺刀插進兩個沙袋之間，撥開一條縫隙湊過去看：沒看見人呀？

    老兵說：遠(yuǎn)得很，這槍法太他媽邪了。

    偽軍班長突然想起一事：莫不是背嵬隊的人？上次背嵬隊打許家鎮(zhèn)，就有不少三排的弟兄是被敲了腦袋死的。

    兩人對視一眼，眼睛里都充滿了恐懼，自從攻打許家鎮(zhèn)以及皇軍兩打尖山村后，背嵬隊的名號那是響徹梅游縣，連皇軍都在背嵬隊手上連吃兩次虧，雖然第二次夜襲受挫沒有聲張，但偽軍都知道，暗地里都傳開了。在許家鎮(zhèn)和山上山下的魏家村、尖山村，背嵬隊的人被傳得跟天兵天將似的，據(jù)說帶頭大哥叫山豹子，左有王老虎，右有大蠻牛，還有一個專門打腦袋的鐵師傅。偽軍不怎么怕縣大隊，但聽說背嵬隊可沒人敢吱聲。

    一聽說可能是背嵬隊，那老兵嘴里說到：班長，我去報告排長。

    不待班長說話，就往后面爬，縮到街邊起身拔腿就跑。

    這邊，小三他們幾個看見鐵師傅就開了兩槍，偽軍都躲著不冒頭了。

    小三說：這股子偽軍也太他媽怕死了，都不敢冒頭，咱們只能上前去了。不然時間拖過去，鬼子援兵來了就空忙活一場了。

    小三和班長周班長就彎腰跟著河岸往南門摸去，鐵師傅就瞄準(zhǔn)工事，誰敢冒頭就斃誰。等小三他們前進幾十米后，都據(jù)槍瞄準(zhǔn)工事，鐵師傅才收槍跟著前進。

    兩輪交替掩護前進后，逼近到不足百米了，偽軍工事里還是沒人敢伸頭出來，背嵬隊的兇名在外，偽軍都是惜命怕死之人，那肯主動送死？再說不怕死誰愿意當(dāng)偽軍呀？

    偽軍班長倒是從沙袋縫隙中看見了四人交替掩護前進，也命令手下開槍，但手下不是把槍舉到沙袋上亂放一槍，就是干脆趴那里不肯動彈。

    小三他們前面的河岸向左拐了個彎，還想躲在下面就不成了，小三他們干脆翻身上了石板路，鐵師傅就跑到路右側(cè)的菜田里，立姿瞄準(zhǔn)工事?lián)屟谧o，小三一個人帶著牛牛在路左側(cè)，班長和周班長一人一支結(jié)合了槍盒的20響。

    現(xiàn)在從縫隙里偽軍班長已經(jīng)看清楚他們四人一狗了，左邊三人都是88師黃綠色軍裝，戴著m35鋼盔，右邊田里那個瞄準(zhǔn)這邊的穿的卻是以前他們穿過的67師灰棉布軍裝（偽軍已經(jīng)換裝了），戴的皇軍鋼盔。

    那跟在左邊那拿著步槍的人后面的一條狗黑中帶灰，兩只耳朵尖尖聳立，既不像皇軍的狼青，也不像平素見過的中國土狗，牛?，F(xiàn)在七個多月大，個頭已經(jīng)跟日本狼青差不多了。

    偽軍班長從沙袋縫隙中見三人越逼越近，就對手下喝到：他們只有4個人，起來打，不打死他們我們就是個死。

    自己先跪起來，把槍擱沙袋上瞄準(zhǔn)最前面的小三準(zhǔn)備開槍，其余偽軍也爬起身來準(zhǔn)備開火，偽軍班長喊得也挺有道理，前面離得遠(yuǎn)，躲著就躲著，但現(xiàn)在背嵬隊擺明要他們的命，那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再說背嵬隊只有4個人，難道三頭六臂打不死？

    可惜偽軍班長余勇可賈，但他級數(shù)與這四位相比也差太遠(yuǎn)了，他也就剛露出半截身子，小三率先開槍打在他右胸，最多晚那么一瞬間，鐵師傅馬四環(huán)發(fā)射的子彈又命中他左胸，他身子還沒倒下，班長的m712一個三發(fā)短點射中的兩粒子彈又打中他，最后周班長的一粒子彈也釘他身上。

    他旁邊的一個偽軍扭頭看見班長哼都沒有哼一聲就被五顆子彈打死，等他轉(zhuǎn)過頭了，正好馬四環(huán)槍口飛出的一顆7.92子彈從腦門鉆進去，然后掀開他的頭蓋骨。

    這功夫，小三已經(jīng)又開了兩槍，打倒一個剛冒出頭來的偽軍，班長也是兩個點射把兩個偽軍嚇得馬上低頭重新趴下，就是邊上一個偽軍開了一槍，因為周班長打中他的一槍沒有擊中要害，不過鐵師傅補的一槍也送他去跟他班長搭伴了。

    從偽軍班長起身到剩下的又趴下不到十秒鐘，偽軍又死掉四個，加上先前敲掉腦袋的兩個，報信的一個，工事里也就剩下五個偽軍，五人對視一眼，再看看身邊躺著的尸體，突然都瘋狂往后面爬去，爬到街邊起身就跑，小三如此快槍都只來得及打倒最后一個，其余都跑沒影了。

    后記：

    關(guān)于班長。拿破侖說班長是軍中之父，斯大林說班長是軍中之母。我軍有的說班長是新兵的奶媽，是老兵的大哥。

    “班長”這個稱呼，是士兵們喊的最多的了。尤其是新兵班長，更是新兵們當(dāng)兵路上的引路人！

    現(xiàn)在一些部隊里有些二級軍士長或者一級軍士長帶過的兵真的是團長級別的。別看已經(jīng)是團長級別的領(lǐng)導(dǎo)了，在老班長面前還得老實的叫一聲“老班長”，這是一種尊重！這個規(guī)矩從紅軍時代開始都沒有變過。

    如果你不懂班長的意義，那么去看看“士兵突擊”里面的史今班長，他如果帶人沖鋒，伍六一和許三多肯定會替他擋子彈，但是！請一定牢記，史今班長也一定會為自己的兵擋子彈！

    以色列規(guī)定沒有當(dāng)過班長的不能當(dāng)軍官，據(jù)說例外就是現(xiàn)在以色列總理內(nèi)塔尼亞胡的哥哥，死在烏干達(dá)恩德培機場。

    老卡只有過一個班長，就是新兵班長，是河北人，汽車營的四年兵上士，眼睛細(xì)細(xì)的，總是很和藹，后來老卡去汽車營見老鄉(xiāng)還見過一次，馬上立正敬禮喊班長。

    不過老卡下部隊后就沒有班長了，也沒當(dāng)過班長，一個寢室里面住了副營的上尉，剛從大連海校畢業(yè)的中尉，幾個老兵。然后上尉住單間，中尉帶我們，后來上尉分宿舍，單間給中尉，最后就是老卡住單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