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羊倌馬上把拿在手上的鞏式手榴彈拉了弦，數(shù)了四個數(shù)后扔了過去，剛跳下院子，還沒有搞清狀況的鬼子被凌空爆炸的手榴彈當場炸倒，騎跨在院墻上面還沒有跳下來的兩個鬼子被炸得掉了下去，摔在了院墻外面。

    這兩名鬼子一掉在院墻外面，外面的鬼子又不明所以，這兩個受傷的鬼子又挨了彈片，又從院墻上倒栽下來摔在地上，一時間哪里說得出來話，三個反應快的鬼子認定院子里面是背嵬隊的，拿出九一式甜瓜手雷，拔掉保險銷之后，再把保險帽在鋼盔上磕了一下，就扔進了院子里面，一名還算清醒的鬼子急得雙手只在那里亂舞，可嘴里偏偏一時說不出話來。

    本來院子里面剛才被手榴彈炸倒的那兩個鬼子并沒有被炸死，只是被炸傷了，可是被院墻外面的鬼子扔進來的三顆九一式甜瓜手雷，又落在身邊爆炸，這一下兩個鬼子只好去見天照大神了，沒辦法誰叫就九一式甜瓜手雷破片均勻威力大呢，這時候受傷后揮舞著雙手的鬼子終于緩過勁兒來，對其他鬼子說道：不要扔手雷，里面全是我們的人。

    本來翻進院子的這一個班偽軍剛開始時還有12個人，這又被背嵬隊的手榴彈炸，又被鬼子扔的手雷炸，這一下子只剩七個妹受傷的了，只有老李頭一個人躲在正屋的墻邊，揉著腿在那里哼哼唧唧。王班長躲在正屋右邊的墻后，再也不敢提攻占第二個院子的事了。

    蠻牛和羊倌都聽得出來九一式甜瓜手雷和鞏式手榴彈爆炸動靜的區(qū)別，蠻牛就在笑：剛才肯定是鬼子扔的手榴彈炸著他們自己了，活該！讓他們狗咬狗，羊倌你準備好，待會兒鬼子還要從院墻上跳下來，你聽見鬼子的軍靴落地的聲音，就給他們?nèi)右活w手榴彈。

    羊倌就說：好，蠻牛排長，就按你說的辦。

    羊倌的手榴彈背心上有十顆手榴彈呢，這才扔幾顆，何況連蠻牛排長身上都挎了兩個手榴彈袋，帶著8顆手榴彈，一顆都還沒用呢。

    在村口，挨過擲榴彈轟擊的那個鬼子分隊，還有鬼子的憲兵分隊，以及周連長一排殘存的兵力，開始了對村口的佯攻，好幾挺機槍開始掃射，兩具擲彈筒也對著村子里面發(fā)射擲榴彈，看上去陣勢不小。

    因為是佯攻，需要吸引背嵬隊的兵力火力，所以他們沒有像第一次攻擊村口那樣從兩邊繞過去，而是選擇從大路直接往村口前進，他們想著從500米開外，運動到300米左右，應該就行了，沒曾想到的是，前面那兩個班從左右往村口繞，避開了村子里面機槍的射擊，現(xiàn)在他們這樣從正面往前面推，村口的兩挺機槍和鐵師傅的馬四環(huán)，那還有什么好客氣的！

    鐵師傅就蹲在右邊院子那個半人高的槍眼那里，把馬四環(huán)從槍眼里伸出去，瞄準一個撂倒一個，彈倉里面五發(fā)子彈，他打死了4個，可恨的是鐵師傅視力超好，專門盯著鬼子打，鬼子有武士道精神附體倒不怕，可這樣精準的射擊對發(fā)起佯攻的偽軍來說，是非?？謶值?，甚至比機槍掃射還可怕，因為你只聽見一聲槍響，身邊的鬼子就一頭栽倒在地，所以紛紛就地趴下了，連帶著鬼子也趴下了，所以鄧鐵匠和李三娃的機槍，并沒有打倒多少人，倒是根生讓鄧鐵匠的機槍瞄著鬼子的擲彈筒陣地，再把細繩繃直，沖著鬼子擲彈筒那里發(fā)射了一枚擲榴彈，這枚擲榴彈沒有打中鬼子擲彈筒手，卻炸倒了擲彈筒手旁邊的副射手，還引發(fā)了他身上的擲榴彈的殉爆，這一下擲彈筒手才被炸死，根生鬼使神差地消滅了一個擲彈筒小組。

    2.

    小三跟著祠堂左邊的小路奔到了左邊第一戶院子的院墻外面，先沖著里面喊了一聲白馬班長，然后才翻墻進去，白馬班長在院子里面，把掩體什么的都構筑好了，到底是老兵班長手腳麻利。他蹲在院墻上掏的槍眼后面，身后是一個倒著的八仙桌，八仙桌的桌腿抵在院墻上，而八仙桌的桌面那里，白馬班長把這戶人家的正屋門板給卸下來了，這樣兩塊門板再加上八仙桌桌面，還加上門板上搭著的兩層打濕的被子，如果擲榴彈和手榴彈在院子中間爆炸，應該還是能擋住彈片的。

    小三就蹲在門板后面，沒有擠進八仙桌的桌腿里面，問白馬班長：這邊的情況怎么樣？

    白馬班長就說：剛才我站在八仙桌桌子腿上，偷偷探出去看了一眼，大概30來個偽軍，已經(jīng)接近到村尾小路100多米遠的距離了。

    這邊二排的偽軍排長狡猾一些，他讓下面的偽軍士兵把隊形散得很開，而且盡量避免出現(xiàn)在院墻的墻眼射擊范圍內(nèi)，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是斜著插過來的，搞得小三和白馬班長無計可施，他們可不敢站在八仙桌上面探出頭去開槍，這偽軍30來號人，這樣把腦袋探出去，誰敢說偽軍里面沒有槍法好的。

    小三就在那里動腦筋：這30個偽軍，要是都跑到墻根，扔的扔手榴彈、爬的爬墻，我們這邊只有兩個人，還挺難辦，只是白馬班長已經(jīng)把掩體構筑好了，躲在這八仙座桌面和兩層門板后面，偽軍敢翻進來，肯定是干不過他們的快槍的，不過院子又有多大呢，只要偽軍舍得扔手榴彈，不說把他倆炸死，炸得暈頭轉向肯定沒問題的，到時候只得鉆墻洞躲下一家院子去了。

    這讓小三他們頭大如斗。

    突然小三一拍大腿：有辦法了！這伙偽軍一定是看到我們的槍眼在哪里了，是不是這個槍眼外面沒有擋東西？

    白馬班長點點頭：不知道是誰掏的槍眼，當時他的槍眼確實沒有在院墻外面用柴火或者樹枝擋住槍眼，所以偽軍眼力好的，老遠就看到槍眼了。

    小三就說：這偽軍看見槍眼了肯定不敢對著槍眼摸過來，但是他們又要進村子里面去，那肯定斜著插過來，插到哪里去呢？要從小路進村肯定就會到這個第一戶人家這里，他們一定會先躲在屋外的墻邊再想辦法往院子里面扔手榴彈，先炸得我們東倒西歪再說，那我們就等偽軍躲在墻邊的時候，先下手為強，炸倒一片再說。

    白馬班長就說：從院子里面往那邊墻外扔手榴彈不一定好的，我們?nèi)拥玫剿麄兡抢?，他們也一樣扔得到我們這里，他們?nèi)硕鄤荼?，先扔上七八上十顆，我們躲都沒地方躲。

    小三搖搖頭：不是在院子里面扔，我爬到屋頂上面去，給他們綁一個集束手榴彈，一下子來個大的。

    白馬班長一聽就明白了：又是給偽軍整無死角的空爆？這法子好。

    就說到：我到屋里去找繩子。

    在農(nóng)家小院要找繩子很容易的，屋檐下面一般都有，不是用來掛玉米，就是用來晾衣服，白馬班長給小三找了一截四五米長的繩子后，小三就說：我這次綁4顆手榴彈，看一下能炸死多少。

    白馬班長就提醒他：要是集束手榴彈爆炸的地方離墻很近，小心把墻炸塌了，把你從屋頂上摔下來。

    小三說：應該沒問題，屋頂上又是橫梁又是屋檁椽子啥的，只要不把墻炸穿，讓彈片飛上來就行了。

    小三接著說：等我上了屋頂，等偽軍離院子很近的時候，你就從槍眼里面開幾槍，不要讓他們聽到我在屋頂踩響瓦片的聲音。

    白馬班長點點頭，小三就拿好繩子挎好槍，稍一助跑就換上了第一戶人家院子與第二戶人家之間的那道院墻，然后從這道院墻再爬到了屋頂上面，到了屋頂上面，他不敢起身，就趴在屋脊的右邊，這樣屋脊就擋住了幾百米外的鬼子的視線，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他先把4顆手榴彈，從左側的手榴彈袋里面拿了出來，背嵬隊現(xiàn)在是人人挎著兩個手榴彈袋，然后就擰開了其中一顆手榴彈的蓋子，把弦拉了出來，然后就用繩子把4顆手榴彈牢牢的拴在了一起，做好這一切之后，他就用手抓著集束手榴彈，貼著屋脊就往外墻那邊爬了過去，他發(fā)現(xiàn)在屋頂上根本不用擔心發(fā)出響動被偽軍聽到的問題，因為村口那里幾挺機槍打得正熱鬧。他爬到離外面那堵墻還有兩三尺遠就先停下來了，再檢查了一下集束手榴彈，就用左手把另外一頭的繩索在手腕上繞了兩圈，然后算著長度用手抓住繩子中間，這樣扔下去，繩索留了三米長，農(nóng)家的房子從屋脊到地面，一般就是4米多5米的樣子，這樣集束手榴彈就能在兩米左右的高度爆炸了。

    小三右手就抓著集束手榴彈，隨時等著扔下去，這時候院子里面，白馬班長的20響駁殼槍打響了，當然一個偽軍都沒打到，但是小三聽到了，下面墻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看來偽軍發(fā)覺院墻槍眼那里開火后，都在往屋子的外墻邊躲，他估摸著下面至少有十好幾個偽軍，他就用左手把集束手榴彈的弦拉了，然后等了三秒就用力把集束手榴彈扔了下去，集束手榴彈掉下去后，也就過了一兩秒鐘就轟然爆炸，小三在屋頂上，都感覺墻壁抖了好幾下，屋梁似乎歪斜了下來，他冒險探出頭去看，因為外墻那里的屋檐也被炸得露出了一個大缺口，他只需要稍稍探頭就能看見下面了，小三還是趴在外墻里面的屋頂上扔的集束手榴彈，他可沒膽大到趴在屋檐上扔集束手榴彈，那樣的話，他該直接掉下去了，而且肯定身上插滿彈片。

    小三從屋檐缺口往下面一看，只見墻邊足足倒下10來個偽軍，而外墻居然被炸出一個大窟窿，墻也被炸裂開好幾條大縫隙，幸好這個大窟窿在兩米高的位置，不然偽軍就可以直接鉆進來了。

    不過小三也知道偽軍不會傻得不用這個大洞的，這邊的第一戶院子看來也得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