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一些吧，太亮了，我睡不著?！?/br>
    季豊調(diào)試了幾個開關(guān)，只留下幾盞壁燈。

    季藍身子往下挪著，想躺平下來。

    他過去，幫她扯了扯被子。

    “你困嗎？”季藍問他。

    “有點。”他誠實地說。

    “那你睡會兒吧?！?/br>
    他在單人沙發(fā)上坐下，說：“行啊?！?/br>
    那里是片yin影，他在里面一靠，只給她看到一個輪廓。

    季藍在明，他在暗。

    所以很清晰地看見她的表情，她以為他真的睡了，眼睛往這邊瞟著，神情有些失落。

    她忍了忍，還是說了：“你真睡了?。坎皇钦f要照顧我的嗎？”

    他故意把聲音裝得很困，說：“嗯……有事叫我?！?/br>
    季藍表情馬上變得不開心了。

    她終于轉(zhuǎn)換了病懨懨的樣子，好像想和他吵嘴，又找不到合適的由頭。

    “季豊……”

    “叫哥哥?！?/br>
    他憋著笑，看見她眼睛睜了睜，最后瞪過來一眼，然后翻身拉上杯子，安安穩(wěn)穩(wěn)睡下了。

    季藍很快睡著了，呼吸平穩(wěn)，扎著針管的那只手壓在被子上。

    他過去，把她的手放進被子里。

    不知道為什么，會很擔(dān)心她醒來，所以他的動作務(wù)必輕微小心，可能這輩子都沒有這樣過。

    他也并沒有休息，一直注意輸yè瓶的變化，等瓶中yè體終于空掉，他叫來護士，幫她換上新的一瓶。

    護士過來的時候，她依然沒有醒。

    臉上的紅疹了大半，他翻開她衣袖看看，身上的下去得更快。

    季豊眼睛都敖紅了，終于放自己休眠一會兒。

    他睡得很淺，任何輕微的動靜都能被察覺。

    所以季藍小心翼翼掀被下床的時候，一開始就被他發(fā)現(xiàn)了。

    她的睡衣寬寬大大，布滿了卡通企鵝的圖案，她為放輕腳步，抬起兩手一步步走過來的姿勢，也像只企鵝。

    季藍是沖著他這里來的，他就要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鬼。

    她走近的時候，季豊便閉上了眼。

    聽見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是她拿起了她厚厚的羽絨外套。

    清新的雛菊氣味再次鋪滿鼻間，她的頭發(fā)搔過他的手背。

    接著，那件外套被蓋到了他身上。

    她同樣小心地返回的時候，他瞇起眼，看著她的背影。

    原來她也沒睡。

    原來他們兩個，誰也沒瞞得過誰。

    *

    高端的私人醫(yī)院，把病人養(yǎng)成了渾身矜貴的皇親國戚，據(jù)說是間連拔顆智齒都要住院的地方，季藍要在這里住兩日。

    季豊和張阿姨替換著來照顧她。

    他在這兒呆了一晚，白天回去休息著，晚上再過來。

    快下午的時候，被電話吵醒。

    從被窩伸出手把手機撈下來，瞇眼看清了上面的名字，忍耐著接通。

    江子賀咋咋呼呼地說：“兄弟！回來了？出來聚??！”

    季豊閉著眼說：“沒空！”

    “不是吧，就差你了?。　?/br>
    他聽見江子賀那頭熱鬧，不能不給大家面子，告訴他說：“這兩天走不開，我妹病了，在醫(yī)院住著?！?/br>
    總算打發(fā)了他，不過兩天后，江子賀又叫他出去玩。

    季豊不喜歡熱鬧喧雜的場面，而江子賀也不過新得了限量的游戲機，約他到家較量較量。

    江子賀mama給他開的門，季豊一路客氣禮貌地，被她送到兒子門口。

    關(guān)上門，季豊就收起謙恭的一面，白毛衣外是一件黑色羽絨服，被他扔到江子賀床上。

    臥室的主人坐在地板上，激動地狂按游戲鍵，瘋狂地“啊啊啊啊啊”。

    季豊過去踢了踢他的背，環(huán)胸說道：“你爺爺來了，起來歡迎?！?/br>
    江子賀抽出空一仰臉，“喲，這位爺，什么風(fēng)把您給出來了？”

    他嬉皮笑臉，聲音裝得像個老鴇，季豊又踹了他一腳，笑道：“滾！”

    江子賀還真就放下手中游戲手柄，爬向一旁的柜子，他左翻右翻，從里面拿出來幾張花花綠綠的光碟封面。

    “我表哥去日本旅游，我特地讓他帶的，好東西要分享，我也沒什么見面禮給你，拿去吧，記得還我?！?/br>
    季豊抬手把那些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