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去看看宴席安排的怎么樣了？”莫玥說著,去了外間，見花廳里還是一張桌子，回來疑惑的問老夫人道，“怎么只有一張桌子？”

    老夫人笑道，“老大一家也不在,分開坐桌上就沒幾個(gè)人了,我想著干脆坐一起,反正都是一家人，這樣也熱鬧些?！?/br>
    莫玥點(diǎn)頭道，“熱鬧些好?！?/br>
    現(xiàn)在大爺一家全部都去上任,因大爺不是嫡出，也不存在長房長孫的說法,所以孩子們也都跟著走了,到福壽堂請安的時(shí)候頓時(shí)感覺冷清了不少。老夫人畢竟上了年紀(jì)，還是喜歡看著子孫滿堂。

    幾人正聊著，四夫人挑簾子進(jìn)來，笑道：“你們來的倒早。”

    莫玥和九夫人齊齊上前福了福，“恭喜四嫂了。”

    四夫人滿臉喜色，“多謝了！”然后親熱的拉著莫玥的手道，“還要多謝侯爺，要不然，可沒這么快?！币稽c(diǎn)也不像平時(shí)淡漠的樣子。

    “大家都是一家人，說什么謝不謝的。”莫玥笑道。 ”“

    老夫人看著她們妯娌和睦，也呵呵笑道，“老六媳婦說的對，一筆寫不出兩齊字，一家人互相扶持才是正理?！?/br>
    三個(gè)媳婦齊齊應(yīng)是。

    正說話間，在外院應(yīng)酬的男人們回來了，齊紫皓一進(jìn)門，眼睛就落在莫玥身上，見她也望過來，就微微一笑。

    屋子里立刻熱鬧起來，因?yàn)檠缦€沒準(zhǔn)備好，寒暄過后，大家就湊在一起聊天，老夫人把齊恪霄招到跟前，詢問他的功課，莫玥和四夫人、六夫人湊在一起說過幾天為四爺宴客的事。

    莫玥和四夫人說話的空檔，忍不住齊紫皓的方向看過去，正遇上他看過來的目光，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莫玥心不受控制的一跳，急忙撇開，齊紫皓眼底就有了笑意，也不著痕跡的繼續(xù)和四

    爺說話，然而像是有什么撓著心臟，無法控制的想看她……

    沒一會兒又情不自禁的扭頭看過去，就見她也偷偷瞟過來……

    如此幾次，齊紫皓再一次看過去的時(shí)候，就見莫玥臉色赧然，眼神有些飄忽，但是就是不看過來，正疑惑間，就感覺到上首射來一束視線，抬眼就看見老夫人促狹的笑容，齊紫皓急忙移開視線，臉卻不由微微發(fā)熱……

    老夫人看著連被發(fā)現(xiàn)后神情都一模一樣的兩個(gè)人，肚子里快笑翻了，老六竟還有這樣的時(shí)候！

    齊紫皓有些窘迫，他想再看莫玥一眼，但又擔(dān)心再被人看到，眼神左右飄忽，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九爺問道，“六哥？你怎么了？”

    “啊？”齊紫皓手虛握成拳，放在嘴邊咳了一聲道，“嗯，沒事，你繼續(xù)說?！?/br>
    四爺笑呵呵的對九爺?shù)溃傲苣挠惺裁词?，別亂擔(dān)心?！?/br>
    齊紫皓聽了，卻更加窘迫起來，簾子忽然被挑開，老夫人身邊的丫鬟赤霞笑道，“老夫人，宴席已經(jīng)備好了?！?/br>
    “好，那就入席吧?！?/br>
    莫玥和九夫人上前扶著老夫人往外走，齊紫皓就悄悄的松了口氣，卻沒看見四爺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因?yàn)椴环帜信鸵环堪ぶ环孔?，老夫人自然坐上首，齊紫皓坐下首，莫玥緊挨著他坐下，然后左邊是齊恪霄，對面坐了四爺一家，最下面是九爺一家。

    老夫人贊了四爺兩句，又告誡他好好當(dāng)值，一家人就開始動筷，因?yàn)槭菓c賀宴，也不講究食不言，吃得十分熱鬧。

    “六弟，四哥敬你一杯?！彼臓旪R紫皎端著酒杯站起來，對齊紫皓道，“這次的事要多謝你?！闭Z氣十分真誠。

    齊紫皓也端了酒杯道，“四哥說的哪里話，自家兄弟，哪有什么謝不謝的。”

    四爺笑了笑，道，“行，四哥也不跟你見外，先干為盡?！闭f罷仰頭將酒干掉，齊紫皓也一飲而盡。兄弟倆落座，齊紫皓坐下的時(shí)候不小心碰到了莫玥的腿，莫玥往旁邊躲了躲，就感覺那腿又靠上來，莫玥疑惑的低頭看了一眼，就見這位爺大馬金刀的坐著，腿緊挨過來。

    腿長還真是占地方，莫玥腹誹著，又往旁邊躲了躲，誰知那腿又靠過來，這下，莫玥可以肯定這家伙是故意的了，抬頭就看見他微微翹起的嘴角，莫玥心中好氣又好笑，這人怎么這么幼稚啊？

    借著桌布的遮擋莫玥伸腿踢了他一腳，結(jié)果齊紫皓竟然勾住了她的腳，莫玥嚇了一跳，想要掙開，誰知他另一只腳也伸過來，夾住了她的腳踝……

    “老六媳婦，你怎么了？”老夫人忽然開口，然后對齊紫皓道，“我看她臉紅的厲害，可是身子還沒好？”

    莫玥急忙道，“沒事，只是剛剛吃了口辣椒，覺得難受。”

    齊紫皓立刻吩咐身后布菜的小丫鬟，“給夫人舀碗粥。”然后對莫玥道，“趕緊喝口，喝了就不辣了?！?/br>
    布菜的小丫鬟應(yīng)聲上前，齊紫皓話音落的時(shí)候，一小碗粥已經(jīng)放在莫玥面前了，莫玥看著他一臉關(guān)切的模樣，恨不得將眼前的粥扣到他臉上，你倒是放開我的腿啊??！

    莫玥再不敢動，只好低頭乖乖喝粥，齊紫皓桌下的腿卻愈發(fā)的肆無忌憚起來，還勾著她的小腿蹭了蹭，莫玥嚇了一跳，卻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不敢亂動，只使勁低頭吃菜。

    齊紫皓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中大笑，真是太有趣了！

    這一頓飯莫玥吃的提心吊膽，一直到晚飯結(jié)束，齊紫皓才把她的腿放開。大家又在一起寒暄了幾句，就各回各的院子，一回到玉曦院，莫玥就沉了臉徑直進(jìn)了凈房去洗漱，齊紫皓笑瞇瞇的跟進(jìn)去，從背后環(huán)上莫玥的腰，明知故問道，“怎么不高興了？”

    莫玥沒說話，只是一扭身子，將他甩開，齊紫皓也不惱，鍥而不舍的纏上來，氣得莫玥忿忿的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

    莫玥根本就沒用多少力，齊紫皓卻夸張的“嘶”了一聲，捂著手道，“膽子不小，竟然敢打爺！”

    莫玥被他逗笑了，這人怎么越來越幼稚了，佯怒道，“就打你了，怎么著？”

    齊紫皓立刻就熄了氣焰，笑呵呵的道，“那我專門給你準(zhǔn)備個(gè)板子吧，小心又手疼，手疼了又要哭?！?/br>
    這是在笑話她呢！莫玥惱羞成怒，轉(zhuǎn)過身對著他的胸口又是一拳，齊紫皓看著她窘迫的模樣哈哈大笑。

    等在外面的山茶和杜鵑互看一眼，靜靜的退了出去……

    上了床齊紫皓自然又纏著莫玥逗弄一番，但莫玥對他不假顏色，可在這方面，莫玥從來不是他的對手，最后還是在他的撩撥下繳械投降，事后齊紫皓心滿意足的抱著她沉沉睡去……

    **

    這天，莫玥正在看賬本，就見老夫人身邊的赤霞從門口進(jìn)來，莫玥起身迎過去，赤霞對她行了個(gè)禮道，“親家太太給老夫人遞了帖子求見，老夫人讓我來告訴您一聲?！?/br>
    這么快就來了？還真是沉不住氣吶，看這時(shí)間，應(yīng)該是一早就啟程往這邊趕了，而且十有八?九是趁著她父親去上朝的時(shí)候偷偷出來的,莫玥心中冷笑，這可是她的地盤，這次就讓她徹底看清形式！

    莫玥送走赤霞，然后給孟意寫了封信讓下人送去狀元府，又囑咐了夏荷幾句，自己回屋去換衣服。

    張氏在二門處下了馬車，胸脯還一鼓一鼓的，看樣子氣得不輕，抬頭看了看高大精致的圓拱門，胸口漲的更疼，這個(gè)賤丫頭，竟然還能嫁進(jìn)這樣的高門大戶！

    想到自己被騙去的那一萬六千兩銀子，張氏覺得不止心、肝……全身都疼得厲害，咬緊后牙槽盯著內(nèi)院的方向，發(fā)了狠的想，這次，一定要然給她好看??！她就不信，她大鬧一場，安寧侯府還會有她的立足之地？！現(xiàn)在就算她求著要把銀子還她，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她！……若多給一萬兩，她就給先她留點(diǎn)面子……張氏默默的算計(jì)著。

    跟在張氏身后的李妙，也微微瞇起眼睛，臉上的嫉色一閃而過：本來，她是可以住在這里的……

    不過……李妙想到她這位姨母的性子，很快就露出一個(gè)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來，要是讓侯爺知道那莫玥是個(gè)算計(jì)繼母的陰險(xiǎn)惡毒的人，不知道還會不會看重她？到時(shí)候，她在這侯府……嘖嘖……想象著莫玥倒霉的樣子，李妙心中的不平稍緩。

    一個(gè)穿著藏青色比甲的婆子笑呵呵的上前給張氏行禮，后面跟著的兩個(gè)穿著一樣墨綠比甲的小丫鬟也跟曲膝道，“張?zhí)??！?/br>
    張氏看著眼前的婆子丫鬟，莫名氣短，不過是二門處守門的婆子，穿戴竟比她身邊的胡mama還要體面，那兩個(gè)小丫鬟更是，竟然還插著赤金簪子，再對比下她和李妙身后站的兩個(gè)丫鬟，簡直像是粗使丫頭。

    張氏不冷不熱的回了禮，夏荷從不遠(yuǎn)處的拱門轉(zhuǎn)出來，看到張氏笑著迎上來，“太太。”

    不止張氏，就連李妙的臉色也難看起來，兩人要來安寧侯府，自然把最好的都穿戴在身上，但是夏荷一個(gè)丫頭的穿著都比她們不遑多讓。

    張氏對夏荷可不會客氣，冷聲嘲諷道，“喲！這不是夏荷么？……”

    “是，太太……”夏荷上前，截住她的話頭，親熱的扶住她，張氏本想甩開，但感覺到袖中一沉，這分量，絕對是銀子，張氏就沒有動作……

    第65章

    “夏荷姑娘?！眲倓偰瞧抛咏o夏荷行禮,語氣中帶著絲討好。

    夏荷回了一禮道，“孫mama，這就走吧，直接去福壽堂，先去給老夫人請安?！?/br>
    “好。”孫mama朝著旁邊招了招手,四個(gè)健壯的婆子分別抬著兩頂青尼小轎過來,放在張氏和李妙面前,剛剛那兩個(gè)小丫鬟上前將轎簾撩開，讓兩人上轎，連動作都整整齊齊的。

    張氏的臉色又開始不自然,她出嫁之前，她的嫡母從來沒帶她出過門,出嫁之后,交往又全是四品以下的官員家眷，二門到正房也就是幾步的距離，根本就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排場。

    小心的上了轎子坐好，兩個(gè)婆子穩(wěn)穩(wěn)的把轎子抬起來，張氏卻始終提著心，生怕兩個(gè)婆子抬不穩(wěn)，走了一會兒轎子一直感覺不到任何顛簸，這才放下心來，想起夏荷給她袖中塞的東西，急忙掏出來一看，竟是個(gè)大荷包，打開以后除了六個(gè)小荷包之外，還有十幾個(gè)零散的小銀錁子，張氏掂了掂，零散的這些每個(gè)估計(jì)有三四錢的樣子，每個(gè)小荷包里裝著兩個(gè)銀錁子，比外面零散的這些略大些，估計(jì)每個(gè)四五錢，這種一看就是打賞的荷包，張氏心里越發(fā)忐忑，她出去應(yīng)酬打賞，最多的也就是三錢銀子，可看這荷包的樣子，難不成最小的打賞要三四錢？這種裝成小荷包的，肯定是要打賞給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竟然要一兩么？ ”“

    張氏胡思亂想著，就感覺轎子停了下來，簾子被挑開，夏荷扶著張氏下來，張氏不由打量眼前的院子，光這一個(gè)院子，就頂?shù)纳险麄€(gè)莫宅大了，院中穿著各色比甲的小丫鬟來回穿梭，井然有序，有著百年世家所積淀的肅然……張氏就生出一絲怯意來。

    一個(gè)四十來歲的婦人從正房出來，看到張氏，親熱的笑道，“親家太太可真是稀客，老夫人正等著呢。”

    張氏笑的十分拘謹(jǐn)，“是我打擾了?！闭f著下意識的整了整衣襟，這才由夏荷扶著上臺階。

    夏荷感覺到張氏僵硬的動作，想到莫玥的話，心中暗嘆，夫人果然厲害。聽說張氏來了，她可是真擔(dān)心了一把，誰知夫人笑道，“放心，她那種小家子氣注定上不了臺面，這些年她又一直喜歡和比地位低的人走動，來了這里定然會不自在，人對未知和強(qiáng)勢總會本能的懼怕，張氏膽子可不大，要不然也不會只和比自己地位低人交往了，與其說是喜歡奉承，潛意識中不過是害怕事情不由自己控制罷了，況且她又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定然極其害怕丟臉的，拿幾個(gè)金簪和銀飾賞給孫婆子和小丫鬟讓她們帶上，你也把最好的都穿在身上……還有，打賞的荷包，按往常最厚的給，既然她眼孔小，那就用銀子砸就行，保證等她到了老夫人院子里就泄氣?！?/br>
    方mama已經(jīng)親切的迎上來，扶了張氏一把，張氏強(qiáng)端著笑容，問道，“您是……”

    夏荷笑道，“這可是我們老夫人身邊第一得力的人方mama?！?/br>
    這位還真跟外面說的一樣呢，就算是繼女，夫人嫁進(jìn)侯府也大半年了，她對侯府一點(diǎn)不了解也就罷了，今天貿(mào)然的登門拜訪竟然也不打聽這些基本的事情……還是老夫人說的對，這位估計(jì)是不是來看女兒的，而是來給夫人難堪的……方mama心下嘆息，面上卻笑道，“什么得力不得力，只不過老夫人念舊，我又伺候慣了，老夫人也習(xí)慣罷了。”

    “原來是方mama。”張氏心中暗驚，竟然是位mama！還是老夫人身邊得力的，那一定要打賞，像是要表明什么，張氏有些急切的從袖中一下子掏出兩個(gè)小荷包塞給了方mama，“一點(diǎn)小意思，還請方mama笑納?！?/br>
    這哪里是打賞，倒像是討好，夏荷心中愈發(fā)對莫玥敬佩起來，她擔(dān)心張氏會給福壽堂的人甩臉子，讓夫人難堪，但夫人卻笑問了一句，“不看身份，只看方mama和張氏，你覺得誰更體面?！?/br>
    她本來還不太懂這和方mama體面有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卻明白過來，在穿著打扮上，張氏雖然插得滿頭珠翠，但卻沒有方mama兩只玉釵來得穩(wěn)重，更別說衣裳料子，方mama身上穿的，絕對不比她差。在氣質(zhì)方面，方mama也比她要得體多了，放在一起，方mama絕對比張氏更像個(gè)官太太，張氏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所以她迫不及待的想通過打賞來表明兩個(gè)人之間的身份差距，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丟面子，竟然給了兩個(gè)荷包，可很多事情都是要把握一個(gè)度的，過猶不及，這樣重的打賞，再配上她的話，反而成了討好……

    方mama到底是老人精，仿佛只是收了平常的打賞一般，笑著向張氏道了謝，看著張氏身后的李妙問道，“這位是……”

    “哦，這是我外甥女兒?！睆埵霞泵榻B。

    李妙趁機(jī)上前行禮，“方mama好。”李妙差不多也是由張氏養(yǎng)大的，雖然表現(xiàn)比張氏好很多，但到底還是緊張。

    方mama笑呵呵的寒暄了一句，就領(lǐng)著一行人進(jìn)了花廳。

    張氏亦步亦趨的跟在方mama身后，抬頭就看到對面的八仙桌旁坐著一個(gè)看起來不到四十的美貌婦人，體型苗條，儀態(tài)優(yōu)雅。張氏一時(shí)竟沒把她和老夫人聯(lián)系起來，還是身邊的胡mama悄悄提醒了她一下，張氏才急急忙忙的蹲身行禮，“見過老夫人。”

    “親家太太可是稀客，快上座?！崩戏蛉诵Φ?，略帶疑惑的往李妙那里看了一眼，方mama立刻介紹道，“這是張?zhí)耐馍?。?/br>
    老夫人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一并讓了座。

    張?zhí)兄?jǐn)?shù)男α诵?，道，“玥姐兒還好吧？這丫頭平日在家懶散，也沒學(xué)什么規(guī)矩……”張氏說著，就見老夫人的眼神淡下來，看向她的時(shí)候，一瞬間感覺到一絲銳氣，張氏的聲音就不由弱下來，“也不知道有沒有給您添麻煩……”

    老夫人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這才看著她淡淡的笑道，“玥姐兒雖是你莫家女兒，但現(xiàn)在可是我齊家的媳婦，哪里有添麻煩一說？況且玥姐兒寬和大度，進(jìn)退有禮，有這樣的媳婦兒可是我們齊家的福氣?！?/br>
    張氏忽然有一種做姑娘時(shí)面對嫡母的感覺，老夫人坐在那里，樣子并不疏離，但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讓她懼怕。

    “娘?！蹦h挑簾子進(jìn)來，上前給老夫人行禮。

    老夫人的笑容就親切起來，“玥兒來了，快去見你母親?！?/br>
    莫玥笑盈盈的走到張氏面前，屈膝行禮，“母親。”然后微微轉(zhuǎn)身對李妙也福了福道，“妙表姐也來了。”

    張氏在老夫人面前不敢造次，乖乖的點(diǎn)點(diǎn)頭，李妙則下意識的站起來還禮，這樣的莫玥極其陌生，行動間端莊優(yōu)雅，與齊府的氛圍極其自然的融合在一起，沒有任何刻意的痕跡，卻讓李妙生出一絲仰望的錯(cuò)覺，李妙一時(shí)間根本沒辦法把她和莫府的莫玥聯(lián)系起來。

    莫玥行完禮，就走到老夫人身邊，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今天這件裙子不錯(cuò)，顯身段，就是料子有些厚。”

    莫玥不知道為什么老夫人突然說起她的衣服來，不過還是配合著答道，“今年的天氣實(shí)在熱，溫度竟然還沒有降下來，我正打算再找些輕薄的料子做一件，前幾天我也給娘想了個(gè)樣子，正做著呢?！?/br>
    “那我可就等著了，你這巧心思，肯定差不了。”老夫人笑道，“不過，你的衣服也該做起來了，正好我?guī)炖镉幸慌屎竽锬镔p的細(xì)葛布，水藍(lán)色，我看那顏色正適合你?！闭f著對方mama道，“一會兒你就去庫里去了送過去?！?/br>
    莫玥急忙推辭，“那是皇后娘娘賞的，還是您自己留著用吧，況且那細(xì)葛布是貢品，得一兩匹不容易，娘您做中衣穿就好，讓我做裙子太浪費(fèi)了?！?/br>
    “娘娘賞了就是讓穿的，我就喜歡看你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做中衣還有一匹牙白色的，足夠用了?！崩戏蛉苏f到這里，對一旁臉色僵硬的張氏笑道，“這孩子，就是孝順，心思又巧，我看皇后娘娘賞我水藍(lán)色的，說不定就是讓我這個(gè)做婆婆的賞她的?！闭f著似乎想到了什么，對張氏道，“這水藍(lán)色要再配個(gè)罩衫才行，玥兒膚色好，我看白色不錯(cuò)，親家太太說呢？”

    張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連連點(diǎn)頭，“嗯，是不錯(cuò)，白色不錯(cuò)?！?/br>
    老夫人笑著對方mama道，“庫里正好還有半匹白色的蜀錦，也一并給夫人送去?！?/br>
    方mama連忙應(yīng)是。

    莫玥要是還看不出老夫人的意圖可就是傻瓜了，這分明是在給她撐腰……一股熱流從胸口沖上來，莫玥鼻子發(fā)酸，上前恭敬的對老夫人行了一禮道，“媳婦謝過娘?！彪m然極力掩飾，她的語氣還是帶了不易察覺的哽咽，這一世，老夫人是唯一一個(gè)給她真正關(guān)愛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