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本部朝一招領(lǐng)先,豈容李虎丘再奪回先手,肥碩的身軀像一個充滿氣的rou球悠的一下跳了過來,凌空劈下一記巨靈神掌,猛烈的掌風(fēng)吹的李虎丘黑發(fā)激揚。李虎丘不能退也不敢退,一瞬間他做出了唯一正確的選擇。一貓腰快如閃電從本部朝身下鉆過,回手一刀直奔本部朝肥碩的巨腚幽門。此處乃是人排泄之地,也是人身重xue,看似皮糙rou厚其實最脆弱不過。本部朝雖然化勁早練通全身,卻也不敢讓李虎丘這個級數(shù)的高手在這里捅一刀。他身在半空無著力處,貌似已經(jīng)陷入絕境,刀尖已經(jīng)刺激的他產(chǎn)生便意,當(dāng)此千鈞一發(fā)之際,好個本部朝,無愧圓滿大宗師這個級數(shù)的人物,凌空居然一個倒翻讓過了脆弱的幽門,硬是用后背去硬抗李虎丘的刀鋒。李虎丘還真不敢用手中的木質(zhì)飛刀硬撼他厚重的后背。蜻蜓點水一般借力一點,身子往前猛竄,半空中突然回身便是一飛刀。正欲追擊的本部朝趕忙橫身避過。就這么一耽擱的功夫,李虎丘已經(jīng)沖進汗蒸間。 劈手抓住了功夫只在化勁水平的印度人,身子絲毫不停留,一個急轉(zhuǎn)身竟用這廝做盾牌直奔來時路徑?jīng)_去。在緊追過來的本部朝微微猶豫的瞬間將格萊塔丟了過去,叫道:“老鬼子,別逼我跟你玩命!”拎著化名楊慎的沈陽幾步?jīng)_到門外。 小葉先生對著監(jiān)控錄像笑的洋洋得意,老師曾經(jīng)說過,策反一名間諜要比消滅一名間諜的作用大一百倍。 ※※※ 賭局開始前,葉振林先宣布從今起退休,腳踩濠江兩岸,名垂南洋數(shù)十載的林伯終成過去式,家族產(chǎn)業(yè)盡數(shù)交給兒子葉德朝,便是小葉先生。接過傳承的小葉先生走上主席臺宣布決賽開始。決定賭王稱號歸屬的居然仍是麻將,與梭哈不同麻將是可以團隊作戰(zhàn)的。四名決賽選手走上臺,老鬼子笑瞇瞇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看著李虎丘,三打一,你就是神仙今天也別指望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 打了骰子之后化名楊慎的沈陽坐鎮(zhèn)東方,上家李虎丘居南,高陽為西,老鬼子淺野添陪末座。一圈牌定勝負(fù)。一上來沈陽就來了個三連莊。李虎丘看上去很滿意,淺野正雄則不動聲色。因為到目前為止沈陽三次胡牌全是李虎丘點的炮。 再玄秘的迷局也有解開的一天,沈陽在第四把打出一章昏牌給老鬼子淺野正雄點了一炮,不過慷的卻是李虎丘的慨。李虎丘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沈陽,又看了一眼淺野正雄,淺野正雄與之對視,手指輕敲面前籌碼。重新碼牌,李虎丘坐莊,看著手上十四張牌猶豫再三終于按捺下天胡的想法。老鬼子得意一笑,隨手一張九萬給高陽點了一炮。半圈之后,李虎丘成了唯一的輸家。 輪到高陽坐莊,李虎丘打出一張四條,他知道沈陽正在做清一色,胡的便是四條。李虎丘清楚,老鬼子也知道,結(jié)果沈陽看了一眼主席臺上觀戰(zhàn)的小葉先生,沒胡。李虎丘臉上神采頓失,老鬼子淺野正雄笑逐顏開,高陽伸手摸牌,動作瀟灑的將面前的牌推翻,自摸!李虎丘面色慘白,表情絕望身子向后靠進椅子里。老鬼子哈哈一笑,半開玩笑的贊高陽決賽中的發(fā)揮勝過之前的比賽。意思是提醒他不要搶戲。高陽一笑說哪里,我這不過是雕蟲小技,這桌決賽還是看您和李虎丘先生的。接下來李虎丘自摸大三元下了高陽的莊。高陽笑言:怎么樣,李先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淺野正雄冷哼一聲,心想,怎么?沉不住氣了打算自己來了?輪到老鬼子坐莊,李虎丘胡了一把大牌之后撈回了之前輸?shù)舻?,四個人的籌碼幾乎差不多。 主席臺上小葉先生站起身走到后臺指揮間內(nèi)。各種設(shè)備被亂糟糟的電線串接在一起,一群西裝筆挺金發(fā)碧眼的工作人員不茍言笑有條不紊的忙碌著。小葉先生問:“再確認(rèn)一下東西還在他體內(nèi)?!币幻ぷ魅藛T很肯定的回答:“是的,先生?!毙∪~先生繼續(xù)問道:“落實一下外圍的資金流向和各大盤口開出的賠率?!绷硪幻ぷ魅藛T迅速答道:“目前為止李虎丘賠率最低,押他獲勝的百萬以上的大額資金最少,其次是淺野,楊慎的賠率是1賠12略低于高陽的1賠15,不過押楊慎獲勝的資金最多?!?/br> “追蹤資金來源了嗎?”小葉先生又問。 “超過十億來自澳城?!惫ぷ魅藛T給了肯定答復(fù)。 小葉先生哈哈狂笑,“何威,何閑,你們兩個老不死的,當(dāng)年你們從我葉家手中奪走的一切,今天我就讓你們?nèi)客鲁鰜?!我要讓全澳城的人都知道,我葉德朝要成為澳城博彩業(yè)最大的莊家。通知沃克曼將軍,可以準(zhǔn)備收網(wǎng)了,要注意,除了葉離的人之外,所有南洋地區(qū)的土著代表包括木棉花號上的那幾個少年男女全部殺掉,等葉離回到雅加達(dá)時再把消息公布出去。另外通知將軍,這次行動所得的百分之四十我會打進他的瑞銀賬戶?!?/br> “先生。”一名工作人員舉手示意有了新情況。 “什么?” 工作人員一指電腦屏幕,“就在十分鐘以前,日本人的盤口接到了來自歐洲的兩億美金押高陽獲勝!” 小葉先生大驚失色,湊上去喝問:“十分鐘以前,為什么剛才不說?” 工作人員不卑不亢道:“先生,由于網(wǎng)絡(luò)延時,我們能監(jiān)控的資金流動行為都是十分鐘前的內(nèi)容。” 小葉先生皺眉道:“大屏幕上立即切換到?jīng)Q賽場地?!?/br> 屏幕中,李虎丘的牌看的很清楚,一名工作人員說他已經(jīng)至少有三把機會胡牌而沒胡,并且楊慎也已兩次錯過胡牌機會。淺野先生根本沒有胡牌的機會。李虎丘和淺野先生都有高陽需要的牌,一共三張,還有一張應(yīng)該被壓在最后面。所以這把牌流局的可能性極大。小葉先生搖搖頭,果斷的:“沒這個可能了,這個李虎丘號稱華夏賊王,這把牌完全掌控在他手中,高陽將成為賭王大賽最后的贏家,立即向總部申請歐洲青幫高陽的詳細(xì)資料,相貌特征,愛好特長,歐洲青幫的那位女龍頭看來是打算徹底放棄進軍北美地區(qū)的機會了?!?/br> “先生,高陽的資料接收中?!币幻ぷ魅藛T盯著電腦屏幕念道:“高陽,23歲,歐洲青幫山門老幺,祖籍華夏四川,擅長截拳道,不賭博不吸毒,照片出來了,先生,這個高陽跟賽場內(nèi)的那個完全不是一個人?!?/br> “去他媽的!”小葉先生爆了句粗口,“混蛋!敢耍我,他以為他是誰?老子玩的這桌牌大的能壓死你,你他媽贏了又如何?你們這些人能飛到哪去?” 一名工作人員指著大屏幕道:“先生,我認(rèn)為咱們還有機會?!?/br> 這是最后一把牌中的最后一手牌,高陽的手已經(jīng)幾乎要摸到那張牌,萬眾矚目的一張牌。四周的攝像機都對準(zhǔn)了李虎丘。淺野正雄抱著雙肩信心十足看著高陽的手將要拿起這張牌。幕后的小葉先生盯著當(dāng)今世界最先進的攝像機傳過來的畫面,想要看看李虎丘如何能幫高陽換到那張牌。就在幾秒鐘以前,攝像機捕捉到?jīng)]等李虎丘出手,淺野正雄已先下手為強,在楊慎的配合下當(dāng)著李虎丘的面偷走了高陽需要的最后一張二萬,現(xiàn)在那張牌就在楊慎身上。 李虎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淺野正雄臉上,這時突然伸出大拇指贊道:“高,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閣下以心眼觀局,我這局中局到底沒能瞞過你的一雙神眼,最后一招反間計玩的精彩極了,破了我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迸暽蜿?,“事到如今我已無話可說,想不到本該完美的計劃最終毀在這個鼠輩手中。”說罷,頹然向后一靠,將自己面前的牌推倒,道:“高先生開牌吧,我這里有兩張二萬,淺野先生那里也有一張,總不會這么巧,這最后一張偏偏是二萬吧?!?/br> 高陽抓過最后一張牌,翻手一亮,淺野正雄頓時面色如土,跌坐到椅子上,“怎么可能,這張二萬我明明……” “明明已經(jīng)被你偷出來藏在他身上了是嗎?”李虎丘站起身一指化名楊慎的沈陽打斷道:“原來淺野先生不僅會心眼而且還會神手,這倒是沒有想到的事情?!碧绞志咀∩蜿柕囊骂I(lǐng)道:“你幫淺野正雄偷牌,這算不算你們合伙出老千?”化名楊慎的沈陽連連擺手辯解:“我沒有,明明是你找我聯(lián)手做局,還在這反咬一口想要誣賴淺野先生?!崩罨⑶鸫笈骸澳氵@種人不打不說實話?!睊嗥鹑^狠狠打在沈陽的胃部,他這一拳何等力道,沈陽頓時痛苦的彎下腰,臉憋的通紅。李虎丘又一把拉住淺野正雄,將他拉到沈陽面前。淺野正雄看著沈陽貌似很痛苦的樣子突然間想到另一個可能,吃驚的啊了一聲,便在此時,李虎丘的右手輕輕在沈陽后背一按,后者奮力一咳,一枚球狀金屬物從口中飛出正好進了淺野正雄的嘴里。李虎丘伸手一點淺野下巴,笑道:“進去吧?!?/br> 淺野瞪著沈陽,喘著粗氣道:“想不到那張牌會從你手中遞出去,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你們玩的好局。” 啪!啪!啪!小葉先生從后面出來走上主席臺,一邊走一邊鼓掌?!昂镁郑皇呛镁?,這么好的局,好一個連環(huán)套,好一個帥五,你不僅是亞洲第一快手,連易容的本領(lǐng)也是一等一的,你們的局結(jié)束了,是時候開始我的局了。” 第226章 剛出虎xue,又入龍?zhí)?/br> 李虎丘兄弟三人玩的是騙局。小葉先生玩的局叫殺局。騙局遇上殺局,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三人環(huán)顧四周,十幾名槍手從四面八方鉆出來。沈陽和帥五異口同聲叫道:“李老大,這么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們哥倆先走一步。” 李虎丘抓起一枚麻將牌丟了出去正中一名槍手眉心,那人哼也未哼便倒在地上。另有一名槍手打算開槍,心念剛動,便被一枚麻將牌擊中眉心。出手便奪命在李虎丘而言也是第一回。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知道當(dāng)此危局非如此不能震懾敵手。手中寒光一閃,飛刀已在手,目光投向葉德朝,“葉德朝,放他們走!”近在咫尺,人可敵國。見多識廣的小葉先生知道李虎丘的飛刀威力驚人。葉德朝大局在握早已成竹在胸豈會跟李虎丘這亡命徒爭一時之氣,揮揮手示意所有人不得輕舉妄動。 沈陽和帥五攜手走上主席臺,臨走前都沒忘記拿走價值三億美金的美聯(lián)儲債卷。槍手們在小葉先生的示意下并未做任何動作,眼睜睜看著他們拿著巨額債卷奔出大廳。這種情形,最大的義氣就是別拖后腿,哥倆兒都清楚沒有他們李虎丘自己更容易脫身。 二人出了大廳直奔港口相反方向,向著李虎丘昨晚告訴他們的方位一路狂奔到海邊。島上到處是槍聲,似乎每個建筑都有人在哀嚎。帥五問沈陽:“你知道葉德朝他想干什么嗎?”沈陽道:“我上哪知道去?!睌嘌虑吧虚舐暫暗溃骸澳銈儍蓚€還磨蹭什么呢?”三兩步迎到近前,抓起二人健步如飛來到斷崖前一躍而下。 木棉花號上,驚魂稍定的帥五對著尚楠狠狠雷了一拳。沈陽干脆開罵:“癟獨孩子,那么高的地方跳之前連招呼都不打,你想嚇?biāo)纼晌淮蟾纾俊标惱罾顡?dān)憂的:“李虎丘呢?島上為什么這么多槍聲?他會不會……”帥五搖頭道:“放心,死不了,他的輕身功夫連董大師都自愧不如,連我們倆都能跑出來,他怎么可能會有事。”尚楠沉聲道:“按照小虎哥交代的,在約定地點放下快艇,咱們先走一步去約定地點等他?!?/br> ※※※ 斷崖邊上,小葉先生和一干手下跟李虎丘對峙。大胖子本部朝隨護在左右。 “小葉先生留步,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先生背后cao縱這屆賭王大賽名為國恨實為家仇,說到底你我不過一路貨色,都是為了場內(nèi)場外那點銅臭,看來葉先生贏不到便改搶了,這座島上聚集了南洋各方勢力的代表,葉先生這番大開殺戒雖然可以得意一時,但總歸是紙里包不住火,到那天葉先生就算背靠美國這棵大樹也未必能保全滿門,這場局到最后誰勝誰敗還未可知?!?/br> “李虎丘,假如你我只是對手不是敵人,我還真想放你一馬,我甚至還想跟你坐下來把酒言歡?!?/br> 李虎丘:“對手還是對手,有區(qū)別嗎?” 葉德朝:“當(dāng)然有區(qū)別,對手之間爭的是對錯,敵人之間爭的卻是成敗,是一定要消滅的。” 李虎丘:“你這么說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葉德朝:“說實話我不得不佩服你們的局設(shè)計的巧妙,尤其是帥五玩的這手瞞天過海正是賭經(jīng)里的最高境界,就算是葉離何斌他們那一代人也沒達(dá)到這個境界,世人都說何斌與何閑因為幫會之間的立場不同而水火不同爐,何閑代表青幫張羅賭王大賽,何斌的外孫卻冒充青幫高陽出戰(zhàn)賭王大賽,這一點完全出乎了我們的意料,淺野正雄和我都被你們耍了,現(xiàn)在想想,我猜你們的計劃應(yīng)該是從何閑與淺野聯(lián)手主辦賭王大賽那時起就開始了,能夠謀劃出如此深遠(yuǎn)巧妙計劃之人當(dāng)真很了不起,可惜卻是我的敵人。” 李虎丘:“有屁用,驚才艷艷之輩多是短命鬼,他是何斌的外孫,身份一曝光你更加不會放過他?!?/br> “我是絕不會再給何家翻身的機會的,帥五這樣的人才我豈能放過?”葉德朝:“帥五雖然了不起,但他卻漏算了一件事?!?/br> 李虎丘:“不錯,我們對困難估計的不足,沒有想到葉振林兄弟和淺野正雄的背后還有你跟美國人,更想不到你們的局做的這么大,整個南洋地區(qū)有名有號的黑幫社團全囊括進來了?!?/br> “這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美國政府的資源不會白白由我調(diào)動?!?/br> 葉德朝繼續(xù)說道:“正如你所說的,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拿回從葉振林手中丟失的一切,憑我個人的力量當(dāng)然做不到,所以我只有借勢,借西風(fēng),幸好家母是美國人,讓我有機會成為cia的一員,這次回來我就要拿回一切?!?/br> 李虎丘不解:“何斌與何閑聯(lián)手通過外圍盤口狠狠咬了鬼子一口,現(xiàn)在他們資金充裕,在澳城地位穩(wěn)如泰山,你就算把這座島上的人全殺了又能耐何斌他們?nèi)缰???/br> 葉德朝:“整個南洋地區(qū)不喜歡華夏的大有人在,如果葉離被卷進一場大規(guī)模的排華風(fēng)暴中,何七姑就也難幸免,何七姑是那兩個老頭子心中最重要的人,抓住這條線我就不信釣不到那兩條老魚?!?/br> 李虎丘怒目:“你為報私仇便不惜拿無數(shù)南洋同胞的性命做籌碼?” 葉德朝冷哼:“是你們的同胞,我是美國人,我的計劃既符合我的利益也符合我國家的利益!” “跟你這種人真沒什么好說的了。”李虎丘點點頭:“你告訴我這些,看來是認(rèn)準(zhǔn)我沒機會生還了。” “你跟我說這么多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給你那幾個兄弟爭取點時間?!比~德朝向大海方向遠(yuǎn)眺,木棉花號已經(jīng)化作一個小白點?!霸蹅儽舜吮舜恕!?/br> “你覺得我是那種為了兄弟兩肋插刀,不惜犧牲自己來拖延時間的人嗎?”李虎丘微笑道:“說不定我早想好了退路呢。” “哦?”葉德朝一笑:“你就這么自信自己能逃的出去?” 李虎丘笑道:“總要試試看?!睅缀跏呛翢o預(yù)兆的突然發(fā)動,抖手便是一飛刀。 本部朝突然一橫身攔在葉德朝身前。李虎丘的飛刀深深刺進本部朝擋在面門前的手臂里。rou山似的巨漢竟被小小一飛刀逼退半步。再看李虎丘哈哈一笑,翻身從斷崖上跳了下去。這斷崖超過兩百米高,下面是怪石嶙峋的海岸,即便是輕身功夫當(dāng)世第一的賊王這么自由落體跳下去也絕無幸理。正因為此,葉德朝才未在這邊安排人手把守。眼見李虎丘跳下去,葉德朝腦中靈機一動,趕忙率眾追了過去。本部朝的手臂受傷對他影響不大,李虎丘突然襲擊蓄力不足,本部朝時刻保持著高度戒備,此消彼長下這一飛刀并未傷及本部朝的臂骨。他是第一個追到斷崖邊的,往下一看,只見李虎丘剛好落在一張巨大的漁網(wǎng)上。借著這一下的彈力整個人彈丸似的射向大海。不遠(yuǎn)處,亂石形成的水道里有一艘快艇正停在那里。 葉德朝沖到斷崖邊見此情形,又急又惱,便想命手下人也跳下去,被本部朝連忙攔住道:“他跳海前已經(jīng)用飛刀割斷了漁網(wǎng)的一條支撐線。” 葉德朝望著駕駛快艇駛向大海的李虎丘,面沉似水,冷笑道:“你以為逃出這座島就算完了嗎?” ※※※ 李虎丘駕駛著快艇向著約定的方向飛速前進,到了約定地點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木棉花號。他心念電轉(zhuǎn),暗忖尚楠他們絕不會丟下自己不管,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們遇到了麻煩。從島上出發(fā),這個航向是沖著菲律賓群島去的。李虎丘從圖拉旺那里得知有美國人參與這場游戲,為防萬一故意玩了一手南轅北轍,目的就是躲避對方的攔截。如果是被對方擊沉了,那么大的船沉沒需要好一會兒,顯然他們是逃走了。 李虎丘駕駛著將要沒油的快艇在茫茫大海上一路向南,邊走邊極目張望。突然,幾公里外的海平面上一下子蹦出一艘正在調(diào)頭的巨艦。李虎丘清楚這是受地球弧度影響產(chǎn)生的視線落差造成的。不等李虎丘分辨清楚巨艦上的國旗屬于哪一國,巨艦上的炮塔已先開火,一枚近程火炮的炮彈落到快艇附近海里,轟的一聲,炸起巨大的水花。李虎丘猛轉(zhuǎn)方向,不退反近,向著巨艦沖了過去。快艇采用的是蛇形前進的方式,塔臺上的近程火炮連續(xù)十幾炮都沒能將他如何。一會兒的功夫快艇距離巨艦已經(jīng)不足一公里。李虎丘已經(jīng)能清楚看見巨艦甲板上異國水兵們驚訝的表情??焱慷氵^一枚炮彈,這些水兵們便呼哨一聲,既表示贊嘆又不乏溜猴似的嘲弄。俄頃之后,李虎丘駕駛的快艇已經(jīng)接近到了巨艦前方兩三百米處。 便在此時,巨艦的炮塔上探出一枚火箭,猩紅的頭部仿佛魔鬼的舌頭,隨著cao作人員一聲令下,這枚火箭嗖的一下發(fā)射出去。一秒鐘后正中目標(biāo),軍艦上的人眼瞅著快艇化作一團青煙碎片,甲板上幾名水兵歡呼雀躍的扔起了帽子。一名大胡子準(zhǔn)將輕蔑的看著遠(yuǎn)處的殘骸,殺死這樣一個不自量力的華夏人簡直易如反掌。那艘已經(jīng)受傷逃進龍三角海域的游艇現(xiàn)在大概也已沉沒,這趟活毫無難度,想到將要存入瑞銀個人賬號的那筆巨款,這位沃克曼準(zhǔn)將便更覺得這次私自調(diào)動內(nèi)華達(dá)號巡洋艦的冒險之舉是值得的。 巨艦發(fā)出巨大的轟鳴從快艇殘骸上碾過之后不久,被導(dǎo)彈爆炸的氣浪沖的暈頭轉(zhuǎn)向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的李虎丘從水中冒出頭來。望著迅速遠(yuǎn)去逐漸消失在海平面上的內(nèi)華達(dá)號巨艦,長出了一口氣。慶幸之余在心中暗想木棉花號上的人怎么樣了?假如他們遇上的也是這艘巨艦,恐怕結(jié)果會跟自己駕駛的快艇一樣。一念及此,他不禁大為著急,甩開膀子向著巨艦來時的方向游去。 李虎丘仗著體力了得,向南一氣兒游了幾十公里。天近傍晚,海面上安靜異常,越往南薄霧越濃。突然,他感到身后水流異常,接著脊背發(fā)涼,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襲遍全身。轉(zhuǎn)回頭一看,只見海面上一道道豎起的魚鰭正不緊不慢的向自己逼近,游在最前方的也是最長的一道魚鰭突然沉了下去。李虎丘的心頓時也隨之沉落。 第227章 魔龍逞威,威鯨闖關(guān) 轟隆一聲巨響!迷霧中受損嚴(yán)重蹣跚掙扎的木棉花號艙底與海床重重一吻。船上人已是驚弓之鳥,這一下撞擊都當(dāng)成了再遭炮擊。紛紛來到甲板上,迷霧中之中有淡淡的腥味入鼻,四下里的能見度不超五米,側(cè)耳傾聽只聞海浪拍擊海岸的聲音。尚楠凝神聽了一會兒搖頭道:“不是炮擊,那艘巨艦沒有追來?!?/br> 何洛思道:“是擱淺了,這下子更麻煩,現(xiàn)在是傍晚,滿潮時擱淺,咱們這下子徹底被困在這里了,只能等到初一十五漲大潮再看看運氣啦?!?/br> 妮娜擔(dān)心的:“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帥五道:“現(xiàn)在只能各安天命了,唉,全是我不好,當(dāng)日制定計劃的時候太過自信,本來想著借這場賭王大賽圈點錢解決自由社的資金問題,沒搞清楚對手是什么人就貿(mào)然行動,想不到他們連軍艦都動用了?!?/br> 尚楠道:“我相信虎哥不會有事,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修好木棉花號,我可以下水去修,但我不懂技術(shù)?!?/br> 何洛思正在換上潛水服,道:“我和你一起下去告訴你怎么做,咱們的左舵輪遭到炮擊,動力平衡系統(tǒng)跟著受損,能否修好全看運氣啦,這里是龍三角最南端的魔鬼海域,傳說中的船冢,在這片區(qū)域擱淺根本不要指望救援?!?/br> 沈陽道:“難怪那艘軍艦沒有追上來?!?/br> 何洛思道:“魔鬼海域北邊三十公里海域叫做無風(fēng)帶,傳說中那里常年無風(fēng),多大的颶風(fēng)到了那都要繞著走,號稱是海妖的領(lǐng)地,有無數(shù)條成群結(jié)隊的鯊魚守衛(wèi)著那里,千萬年來被海妖拉到海底的沉船不計其數(shù),那艘軍艦吃水太深,他們的艦長借他個膽子也不敢把那么大一艘軍艦開進去。” 陳李李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李虎丘開的是快艇,咱們沒能在約定方位等他,快艇里的燃油能跑到這兒來嗎?” 何洛思整理好潛水裝備,揮手道:“別替古人擔(dān)憂啦,憑他的本事生存下來的概率比咱們大多了?!睕_尚楠一招手,“走吧,下水?!庇謱ι蜿柡蛶浳逭f道:“你們倆下到艙底看看情況?!?/br> 甲板上只剩下陳李李和小妮娜,迷霧中陰風(fēng)習(xí)習(xí),這風(fēng)極其古怪,寒意森森夾著股難聞的腥味,不僅沒有把這迷霧稍稍吹散,反而大有越吹霧越濃之勢。妮娜的身體稟賦異常,這股子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陰風(fēng)對她的影響很有限。陳李李的身體卻算不得強健,之前被軍艦攻擊時受了點驚嚇,這會兒又擔(dān)心起李虎丘的安危心神不屬。被這陰風(fēng)吹了這么一會兒便覺得渾身寒戰(zhàn)。此刻她正眼神不錯的盯著前方的迷霧,呼吸越來越急,神情也越發(fā)的畏懼。妮娜從她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無邊的恐懼,趕忙湊過來抱住她的肩頭問:“李李jiejie你怎么了?”陳李李指著前方,喉頭發(fā)出嗬嗬聲,已經(jīng)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妮娜順著她手指方向放眼望去,但見迷霧森森什么也看不到。偏偏此時陳李李已能開口講話,第一句就把妮娜嚇了一大跳。 “李虎丘死了!好多鯊魚,好多血,快去幫幫他?!闭f著,身子往前徑直走向船首。妮娜眼看她就要走上船頭跳進大海,趕忙攔住,大聲問道:“李李姐你看見什么了?前邊什么也沒有?。俊彼脑捯魟偮?,迷霧之中忽然傳出一聲奇怪的聲音,咕嚕一聲,像是某種水中生物換了一口氣。緊接著腥味撲鼻,妮娜聞到了還沒什么,陳李李卻被這腥味熏的啊喲一聲昏迷過去。妮娜連忙將她抱進船艙。沈陽和帥五從艙底走上來,見陳李李昏迷在妮娜懷中忙問是怎么回事?妮娜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李姐突然說李虎丘死了,還說有好多鯊魚,接著我們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然后聞到一股特別腥的味道,再然后李李姐就這樣了?!毙√}莉是真急了,噼里啪啦說到最后幾句時居然說起了母語。沈陽這廝縱然生了顆七竅玲瓏心卻哪里聽的明白。帥五倒是能聽懂幾句,眨巴眨巴眼道:“聽著像中毒了?!苯又慌哪X門道:“瞎打岔,把正事都忘了,妮娜,快去穿救生衣,咱們不是擱淺而是觸礁,海底下還不知道多深呢,等會兒船沉了陳李李就交給你了?!彼脑捯粑绰?,木棉花號突然發(fā)出咯吱一聲,接著頭重腳輕往前一沉,原來是前艙進水太多將船體的重心壓到前面。艙門從外面猛的被打開,何洛思全副武裝沖進來,滿臉驚魂未定,大喘著粗氣斷續(xù)道:“快,快,跟我上船頭,拿魚槍幫尚楠,有,有,有海怪?!?/br> 帥五一馬當(dāng)先沖上甲板,沈陽轉(zhuǎn)身便往艙底跑。幾人當(dāng)中戰(zhàn)斗力最強的小妮娜一聽到有海怪,登時嚇得撲到陳李李懷中。陳李李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一睜眼便看見小蘿莉驚弓小鳥往自己懷里鉆,忙問怎么回事?何洛思愣愣的:“咋回事?你臉怎么這么白?”醒過神又道:“我也糊涂了,顧不上你臉色了,快,趕緊換上救生衣,咱們不是擱淺而是觸礁,礁石底下有個洞,鉆出來一大家伙,正追著尚楠咬呢,一會兒船沉了小妮娜就交給你了?!?/br> 沈陽從艙底跑上來,手里拎著一把獵槍沖何洛思大聲吼道:“子彈呢?你弄把槍為什么不準(zhǔn)備子彈?”何洛思麻利的找出子彈遞給他。沈陽接過子彈一陣風(fēng)似地沖出艙門。砰地一聲巨響,全長上百米,凈重百噸以上的木棉花號為之一晃。艙室內(nèi)三個女生毫無準(zhǔn)備,被晃的跌跌撞撞。外面?zhèn)鱽韼浳宓慕泻奥暎骸靶¢熳岄_!”接著是沈陽一聲怪叫:“我草!這他娘的是何方妖孽?小楠哥快別跟它糾纏了,把它交給我啦。” 小妮娜聽的心驚rou跳嚇得一個勁兒的往陳李李懷里鉆。本來也很害怕的陳李李被她這一當(dāng)成大靠山心里邊兒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冷靜的:“走,上去看看有什么能幫上忙的。” 三個女孩子出艙上了甲板,發(fā)現(xiàn)不知是何原因霧氣居然消散不少,能見度達(dá)到近二十米。只見大海中驚濤卷起,一人一怪正斗的不亦樂乎。船首處帥五手執(zhí)魚槍,沈陽舉著獵槍都在瞄準(zhǔn)。妮娜眼尖,海中巨怪目前為止還難窺全豹,只是偶露崢嶸時露出一截巨大身軀,只是這暴露出的黝黑軀干閃爍著烏光,看上去竟比一輛雙層大巴還要巨大!與之相比尚楠和他手中的螺絲刀簡直就是個笑話。但見他伏于海怪背上隨此物起伏翻騰,直如伏龍勇士。聽到帥五和沈陽呼叫,尚楠一直在尋找退出戰(zhàn)斗的機會。 海怪到底有多大連尚楠也不清楚。本來他跟何洛思一起潛水去修船,檢查過木棉花號的損毀情況,何洛思讓他回去拿把螺絲刀來,尚楠去船尾底部工具箱取螺絲刀時弄出了一點動靜。何洛思等的不耐從左舵輪倉中鉆了出來,正看見黑暗的礁洞中有一對正在放光的巨大眼眸正看著自己。咕嚕一聲,那海怪吐出一枚巨大的氣泡后,嘩啦一分水一股渾濁伴著它的動作從黑洞中涌出。何洛思驚的目瞪口呆,直到身子被尚楠丟上甲板才回魂。 海怪的脊背高高拱起,尚楠抓住機會一躍而起,單足重重點在海怪黝黑的背上,身如貍貓躍上木棉花號船首。沈陽和帥五手中的魚槍和獵槍同時發(fā)射先后命中海怪暴露出海面的軀干。獵槍子彈打在海怪背部收效甚微,反而是帥五的魚槍深深刺入海怪的腹部,黑色的鮮血狂噴,一時腥氣大盛。妮娜叫道:“剛才就是這個味道?!?/br> 海怪吃痛,巨大身軀在海中猛的一翻,涌起的浪潮將木棉花號推的一晃。船上眾人被撞的東倒西歪。尚楠跳上船頭尚未立足先探手從失去重心的沈陽手中奪過獵槍,回身一槍正中海怪翻身暴露出來白色肚皮上,此處正是此物薄弱之處,散彈在白色的肚皮上留下一個血窟窿,黑色的血剎那間噴涌而出。海怪發(fā)出一聲沉悶如雷的巨吼鉆入深海。大海深處升起巨大的氣泡混著黑色的血水翻涌,海怪鉆入深海甩尾時攪起滔天巨浪竟將木棉花號掀起十余米高。船上人拼命抓住隨身能抓到的任何物體,跟著木棉花號重重的摔落,被拋起的時候小妮娜緊緊抱著陳李李的臂膀給自己壯膽,反而無意中保護住了陳李李。所有人紛紛來到船舷,驚恐的瞪著漸漸歸于平靜的海面。 “哪去了?”帥五手腳麻利一邊往魚槍上裝槍頭一邊緊張的問尚楠。 沈陽伸著脖子往海中看,也問:“看清楚是什么玩意沒?” 尚楠神情嚴(yán)肅,沉聲道:“你們倆快去準(zhǔn)備救生艇,帶她們仨走,我抵擋一下脫身以后再去找你們。” 帥五道:“別胡扯了,只剩下一條救生艇,你拿什么去找我們?” 沈陽道:“這片海域透著邪性,我們幾個離開你又有多大概率活下來?還不如大家并肩戰(zhàn)斗跟海怪拼了?!?/br> 尚楠將目光投向三個女孩子,陳李李對海怪噴出的腥臭味道格外敏感,這會兒暈暈乎乎趴在妮娜懷中,勉強抬頭回應(yīng)尚楠:“我哪也不去,就在這等李虎丘?!?/br> 何洛思看一眼小妮娜,“看來你是要陪著你的李李姐了?”沖尚楠一笑,“抱歉,不能給你逞英雄的機會啦?!?/br> 幾個人相互對視,誰都沒再說什么,最后都把目光投向深沉的大海。 幾乎是無預(yù)兆的,大海深處突然涌起水花,噴涌的洪流形成一個巨大的水柱,一頭碩大無倫的蛇形巨獸跟著水柱頭前尾后從海底鉆了出來,龐大的身軀堪比一列豎起的火車。如此巨獸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船上六人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蛇形海怪低下火車頭似地巨大頭顱瞪著猩紅的雙目,張開噴著腥氣的血盆大口直撲船頭。何洛思嚇得跌坐在地上,妮娜緊緊摟著陳李李閉上了雙眼。帥五狂喊一聲盲目的將魚槍發(fā)射出去,擊中海怪的下顎卻連皮都沒刺入。沈陽撲向何洛思,拽著她往后弦跑的同時不忘沖著妮娜大聲呼喊:“往后弦撤!” 尚楠將手中沒有子彈的獵槍丟給沈陽,大喝道快上子彈。從船頭掰下木棉花號的金屬旗桿,雙手握住目光炯炯和盯著越來越接近的巨大頭顱。只見海怪的頭顱渾圓,額頭處有一道白色斑紋,一對巨目長在頭顱兩側(cè),嘴巴前突,血盆大口已接近他面前一尺距離。尚楠高高跳起,把手中旗桿當(dāng)成標(biāo)槍射出,一下子刺中了海怪右眼。 盡管這旗桿的大小對于海怪來說形同細(xì)針,但無論是人還是海怪,眼睛都是最脆弱的部位,旗桿刺入眼睛,海怪疼的發(fā)出一聲嘶嚎,不僅沒有逃回深海,反而更激發(fā)了兇性。身軀扭動猛的撞向船體,同時巨大的頭顱一擺,長著兩排銳利牙刀的大嘴猛的咬向尚楠。小楠哥身在空中無著力處,眼看躲避不及,船上的其他人想要施以援手卻力所不逮,大家只能絕望的看著海怪將要把奮不顧身保護所有人的小楠哥吞噬。 何洛思閉上雙眼不忍觀看,沈陽發(fā)瘋似的舉著槍沖上前去對著海怪連開兩槍,子彈擊中海怪的頭骨,只打落了幾片類似魚鱗的碎片。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在海怪的身后,大海中突然躥出一條巨大的魚類狠狠撞在海怪后腦。海怪被撞得一偏頭,尚楠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驚魂剎那。原來從海中躥出的巨型魚類竟是一條黑白相間的虎鯨!最讓六人吃驚的是這頭虎鯨的背上居然騎了一個人,大家定睛觀瞧,不是李虎丘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