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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禍水在線閱讀 - 第105節(jié)

第105節(jié)

    這一夜格外安靜, 無風無雨, 也不是鳥雀嚶啾的時節(jié),蕭煜卻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心仿若擱在了火盆上炙烤, 噼啪亂響,甚是煎熬。

    到天快亮時他才短暫地睡了一會兒, 等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轉(zhuǎn)過了身, 撫著音晚的背將她牢牢扣在懷里。

    他舍不得撒手, 越過音晚抻頭看了看小星星,見他睡得腮頰鼓鼓,格外香甜,不禁莞爾,又摟著音晚靜躺了一會兒,估摸著議政的時辰快到了, 才輕手輕腳地起身,悄悄拂帳出去。

    蕭煜本來想,還剩下最后十天, 就算是擠也要擠出些時間好好陪一陪音晚和小星星,可戰(zhàn)局焦灼,奏報雪片般送來,他恨不得十二時辰連軸轉(zhuǎn),最終余出來留給妻兒的時間少之又少。

    辰光一晃眼,到了三月初九。

    蕭煜熬了一宿的夜看奏折,終于在這一天擠出兩個時辰過來送音晚和小星星出宮。

    青狄和花穗兒興高采烈地在音晚指揮下收拾行囊。小星星獨自蹲在殿前石階上,小腦袋耷拉著,一副喪氣樣。

    蕭煜將他抱起來,笑瞇瞇地問他:“這是怎么了?”

    小星星嘟著嘴看他,抬胳膊環(huán)住他的脖子,貼向他的側(cè)臉頰,默不作聲。

    蕭煜心里亦是難舍的,可他是個大人,得壓抑情緒,不能像個孩子似的縱容離愁別緒,一會兒再把孩子弄哭了。

    于是,他溫聲哄星星:“沒事,我以后再得了空會去看你們的?!?/br>
    小星星眼眶霎時紅起來,略微哽咽:“我要問你個問題,你不許騙我。”

    蕭煜神情微滯,大約猜到他想問什么,猶豫著沒接話,小星星回頭看了眼在殿內(nèi)忙碌的音晚她們,搡了搡蕭煜,小聲說:“你把我抱得遠一些,娘親聽不見的。”

    蕭煜抱著他踱了幾步。

    小星星縮回胖乎乎的手抹了把眼睛,湊到蕭煜耳畔小聲問:“你是不是我爹?”

    蕭煜沉默良久,小星星就眨巴著一雙霧氣濛濛的眼睛盯他。

    “我……”蕭煜陡覺苦澀蔓延于唇齒間,極想聽他叫一聲爹,可又怕貿(mào)然相認會給他帶來些不好的影響。

    畢竟分別在即,若讓小星星知道他是爹,少不得還會問爹娘為何要分開,為何不能都陪在他身邊。

    他太小,還不是承受這些的時候,不能這么自私。

    蕭煜強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微微一笑,反問:“那你喜歡我嗎?”

    小星星重重地點頭。

    蕭煜笑容中添了些許欣慰:“若你喜歡我,那你就可以把我當成你的爹爹?!?/br>
    小星星看著他,驀得,湊上前去親了親他的臉頰,道:“我和娘親要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等你不忙了,你就來柿餅巷看我們,我和娘親一直都在那里,我們不會搬家的?!?/br>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充滿童真關切的話語,卻說得蕭煜眼睛酸澀,迎風而立,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忍住,摸著小星星的頭,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的娘親,你要看著她,不許讓她太勞累?!?/br>
    小星星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眼珠滴溜溜轉(zhuǎn),一副古靈精怪樣:“我自己的娘親,我當然會心疼了?!?/br>
    蕭煜笑起來。

    他端凝著這個玉雪可愛、同自己眉眼頗為相似的小團子,心想自己年幼時是不是也這般可愛,這般惹人疼惜……可怎得長著長著,就長成后來那么討人厭的模樣了呢?氣走了自己的妻子,怎么也留不住她,現(xiàn)在她要帶著孩子一起走了,他這半生都在忙碌些什么,又圖什么?

    不能細想,一想就會生出種萬念俱灰的感覺,蕭煜心道自己現(xiàn)在還不是看破紅塵的時候,突厥鐵騎虎視眈眈,大周的疆土,百姓的安危都系在他身上,他得撐住了,他不能倒。

    正當他自我安慰時,音晚從殿內(nèi)出來了。

    她這些日子見蕭煜夙興夜寐,又從父兄那里知道了些前線戰(zhàn)事境況,頗有些擔憂,命青狄把小星星抱進去,與蕭煜商量:“若是仗難打,你覺得我去勸舅舅會管用嗎?”

    蕭煜一笑:“沒有用,他可以一擲千金只為博你一笑,也可以只身犯險只為見你一面,但他不會因為你而改變既定的戰(zhàn)術國策?!彼D了頓,道:“我也一樣。”

    “所以說,古往今來哪里就有那么多紅顏禍水,到最終還是男人之間的博弈,若是一敗涂地也是男人的無用,偏偏詩書工筆都愛歸咎于女人,忒令人瞧不起了。”

    言談之間,他骨子里那股桀驁不遜的勁兒又露出來了。音晚扶著游廊上的闌干,還是心憂難解,默了片刻,又問:“那這仗打起來你有把握嗎?”

    蕭煜不是善陽帝,可耶勒也不是云圖,彼是勁敵,并沒有那么好對付。

    誰知蕭煜面色輕松:“有啊,此戰(zhàn)我必勝?!?/br>
    音晚挑眉看他。

    “我這些年往突厥派了許多細作,不得不說,在最初耶勒確實野心勃勃,意圖染指中原,可大約兩年多以前,他就開始有意無意打壓其麾下的好戰(zhàn)派了。你別看著他身邊那些將領各個威風八面,但其實都在耶勒的掌控之中,是戰(zhàn)是和,全憑耶勒一人之言?!?/br>
    這倒是音晚不知道的,但若仔細想想,洛陽重逢之后,舅舅與三四年前相比確實少了幾分戾氣,多了些溫和穩(wěn)重,當然,只要不拿蕭煜刺激他。

    可這也太奇怪了,人的觀念真會這么容易轉(zhuǎn)變嗎?

    “觀念轉(zhuǎn)變自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笔掛夏托臑樗饣螅骸澳阆胂脒@些年都發(fā)生了什么,云圖中風,耶勒入王庭任監(jiān)國可汗,一步步接近突厥的核心權力。萬丈雄心是有的,但他大約很快發(fā)現(xiàn),連年戰(zhàn)亂,已是民不聊生,即便好戰(zhàn)斗勇的蠻夷之族,亦期盼著和平安樂的一天。而這些年大周國力如何,他有沒有希望戰(zhàn)勝我,他心里一清二楚?!?/br>
    “所以,別看你這舅舅表面如何來勢洶洶,他心里是有數(shù)的,也不是奔著挑起兩國戰(zhàn)火來的。”

    音晚有些明白了,但還是有疑慮:“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犯我邊境?”

    “一來為了安撫麾下將領。他再壓制再削弱好戰(zhàn)派的勢力,但終歸還是一股勢力,他剛剛登位大可汗,不好讓手下以為他膽小如鼠懼怕大周不敢一戰(zhàn),且總得戰(zhàn)一戰(zhàn),才能讓他們對彼此戰(zhàn)力心里有數(shù),將來不會輕啟戰(zhàn)端。”

    “二來他見我大周這些年休養(yǎng)生息,過分安逸,興許心中還有一點點僥幸,覺得我不會愿意打這一仗,最后還是要效仿善陽帝破財消災。自然,他沒有云圖那么貪心,必會定出一個合理的數(shù)目,遠遠比打這一仗而要花費的數(shù)目低?!?/br>
    音晚問:“那這一仗還打嗎?”

    蕭煜道:“打?!?/br>
    “一昧求和,只會讓對方以為我大周軟弱可欺。以戰(zhàn)求和,才能真正震懾對方,換得長久和平。戰(zhàn)爭雖然殘酷,但此戰(zhàn)不為君王拓疆之野心,不為圖千秋彪炳之虛名,只為以戰(zhàn)止戈,換大周百姓百年安寧?!?/br>
    音晚凝目看他,朝陽緩緩東升,晨光透過斜伸枝椏落到他的臉上,蓬勃且明亮,竟讓她一時移不開眼睛。

    當年蕭煜剛剛登基時人人都以為他會是個殘暴的君王,可這么多年過去了,所謂殘暴手段不過用在整頓吏治軍務上,他廢苛捐雜稅,與民休養(yǎng),仁愛寬容遠勝其父兄,任誰都無法否認他是個好皇帝,當初他能突破萬難登上帝位其實是天下萬千黎庶之褔。

    蕭煜見她癡癡愣愣的,打趣:“怎么了?是不是突然發(fā)現(xiàn)我其實挺好的,舍不得走了?”

    音晚有一瞬的恍惚,隨即微笑著搖頭。

    雖然蕭煜心里明白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的失望。他神情頹喪,親自送音晚和小星星到重光門,看著他們上了馬車,目送馬車漸行漸遠,說不出的寂落凄愴。

    小星星坐在馬車里,蜷起雙腿,抱住膝蓋,淚眼瑩瑩地看著音晚。

    音晚摸了摸他的頭,道:“你喜歡他嗎?”

    小星星點頭。

    她又問:“那你想讓他一輩子都珍惜我們,疼愛我們嗎?”

    小星星點頭。

    音晚笑了:“所以,就要這樣。他必須得經(jīng)受住了這一層考驗,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知道珍惜的。”

    這話對小星星來說有些晦澀難懂,他只擔心一點:“若是漂亮叔叔再不來找我們了怎么辦?”

    音晚篤定道:“他會來的?!蹦似?,她又道:“他若不來,那也就這樣了?!?/br>
    小星星挪騰身子縮進音晚懷里,脆生生道:“我覺得他會來,他喜歡我,他更喜歡娘親,他不會不要我們的?!?/br>
    音晚憐愛地抱住他,經(jīng)了一番磨礪,亦徹悟通透了許多:“星星你要記住,我們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別人的什么人,我們不必依附任何人也能活得好。他來找我們,那固然是好的,可若不來,那也不是他不要我們,而是我們不要他。”

    小星星似懂非懂,音晚也不勉強他現(xiàn)在就得全懂,只將他的頭擱在自己膝上,柔聲哄勸:“睡一覺吧,等你醒來我們就回到柿餅巷的家了?!?/br>
    第107章

    柳含煙翠, 紅杏飄香的時節(jié)。

    雖然同突厥戰(zhàn)事不斷,但地處中原腹地的洛陽還是一派盛世安康之景象。雖然鑾駕已經(jīng)返回長安,但仍有部分官吏留駐于此, 經(jīng)略東都,督導吏治。

    同音晚先前分析得差不多, 有官吏便會有家眷,春光爛漫, 宴席詩會不斷, 正是趕制新衫爭妍斗艷的時候,如意坊的來客絡繹不絕, 日日忙碌到黃昏才消停。

    胡靜容提前結束了崖州那邊的生意, 于四月初回到洛陽,點看了賬簿,笑得秀眉彎成兩道弦月, 一個勁兒夸贊音晚經(jīng)營有道。

    崖州那邊的路算是趟平了,每年兩次固定交貨便可, 洛陽這邊眼看也是一片大好形勢, 如意坊的人手明顯不夠用, 胡靜容回來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寫告貼招攬新人。

    兩人商議著:繡娘十人,小廝五人,采辦兩人……

    音晚道:“再招幾個善習丹青會描樣的吧?!?/br>
    胡靜容隨口道:“不是有你嗎?你若是忙不過來, 就找?guī)讉€繡娘給你打打下手, 繡樣這些東西能不經(jīng)外人手最好?!?/br>
    音晚默了片刻,拿起絹扇,問:“那若是我不在了呢?”

    胡靜容正飛快撥弄算盤珠子,聞言一滯,放下算盤轉(zhuǎn)過身來看她。

    她的眉宇螺黛輕描, 若遠山綿綿,浮動著溫柔笑意:“把人招進來,趁我還在,我盡量把本事都教出去,將來不會耽誤買賣?!?/br>
    音晚之所以再三拒絕跟蕭煜回長安,想考驗他讓他學會守約與彼此尊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胡靜容這邊還未處理妥善。

    這些年音晚直接參與了如意坊經(jīng)營,從描樣、采辦到供貨出貨事事經(jīng)手,若是不交接便一走了之,會給如意坊的繼續(xù)運轉(zhuǎn)帶來很多麻煩。

    再加上前邊幾個月胡靜容不在洛陽,采買綢布,定制春衫款式以及配套的簪釵寶珥都是音晚一人經(jīng)手,若是不加說明就一股腦全丟給胡靜容,那還真不行。

    胡靜容曾在她初來洛陽一籌莫展時送來第一縷光,多年來受她照拂,不能臨走還要給她添一頓麻煩。

    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以后,音晚知道許多時候不可強求十分圓滿,但求有始有終,無愧于心。

    胡靜容自來是個聰明通透的人,立即想明白了音晚的意思,她打心眼里舍不得,卻又是真心希望音晚能遵從自己內(nèi)心覓得良緣,她握住音晚的手,喉嚨一時有些梗澀,好半天才笑著說:“好,只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支持?!?/br>
    兩人正淚眼煽情,門“吱呦”一聲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華服貴態(tài)的年輕男子,沖胡靜容笑道:“本不想打擾你們的,可管家來催過許多回了,菜肴已妥,問夫人何時歸家?”

    音晚看了他好幾眼才認出這是年前胡靜容從洛陽郊外撿回來的落拓書生柳元。

    柳元雖胡靜容去了一趟崖州,據(jù)說是鞍前馬后分外妥帖細致。音晚對他的印象也是不錯的,這繡坊里女人多,可他出來進去目光平直,從來都不胡亂瞟,單是這一點,已強過許多男人了。

    胡靜容在柳元的陪伴下歸家,音晚也收拾起賬簿入屜上鎖回去了。

    落日镕金,天光漸暗,街邊上的人亦稀疏起來,她慢慢走回柿餅巷,窄窄的巷子里寂靜無聲,走到家門口,從院墻斜伸出幾疏桃花枝,花已落盡,結出了小小的果子。

    也不知今年的果子會不會甜一些。

    音晚敲門,青狄掛著圍裙出來給她開,院子里花穗兒正帶著小星星玩,炊煙裊裊,飄蕩著飯菜的香味。

    又是一天。朝朝暮暮,日出日落,倏忽而過,其實也沒有什么難捱的。

    天氣一日日暖起來,洛陽也更加熱鬧,酒肆茶樓內(nèi)多有議論和突厥的這一場戰(zhàn)事,據(jù)說突厥大可汗耶勒早年曾多次來往中原,甚仰慕中原文化,此番戰(zhàn)事就擲重金招徠了幾個漢人軍師,將仗打得有模有樣。

    音晚雖然平日躲在內(nèi)室描繡樣理賬簿,不怎么與外間接觸,但架不住胡靜容交游廣闊,時常會回來跟她說一些外頭的見聞,自然不乏關于戰(zhàn)局的,聽得音晚內(nèi)心焦灼,終于忍不住回家向父親打探些消息。

    謝潤本打算將這里的事情一了,便舉家回到青州定居,奈何音晚死活不肯走,他放心不下這個女兒,便也就耽擱在了這里。

    音晚回來陪父親吃了暮食,裝作不經(jīng)意提起韶關戰(zhàn)事,謝潤卻好像并不關心這些事,一帶而過,只絮絮地問音晚近來過得怎么樣,小星星好不好,什么時候把外孫送過來住幾天……

    謝潤這些年退出朝堂退得十分徹底,不光將官位辭了,同以往的門生故吏也都沒什么聯(lián)系,這些事關于朝廷軍情機密,他又從哪里知道去?

    音晚無所獲而歸,不免心生惶惶,翻來覆去半宿沒睡著,心里嘀咕,蕭煜在她面前將話說得那么滿,不至于打不贏吧……

    這人不會過分倨傲以至于輕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