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真的是詐騙?。±钅率Щ曷淦堑淖叩阶约很?yán)?，這下可如何是好？那18萬是小事，可要是楊局長上了新聞，那就肯定會被紀(jì)委雙規(guī)，萬一要是把李穆的事情供了出來，那就糟糕了?，F(xiàn)在沒法子了，只好直接打電話給王市長。這時候已經(jīng)快5點鐘了，這時候打攪王市長，后果肯定很糟糕，可是再怎么糟糕，也沒有楊局長上新聞糟糕。

    “喂？”那邊王市長很快接了電話，“小穆啊，你這么晚……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這么早了，你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聲音里滿是疲憊，沒有一絲怒氣，但是李穆知道，自己得趕緊把事情說清楚，“王市長，這么早打攪您真是不好意思……楊局長被抓了！”

    “老楊被抓了？”王市長大吃一驚，“什么時候？為了什么事情？”

    李穆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王市長搖頭說：“今天他們居然去查抄東海龍宮了？這怎么可能呢？東海龍宮的老板可是……算了，你做得很好，現(xiàn)在你在附近找個地方先坐一坐。我去雯雯究竟是怎么回事！蘇蕙那個臭婆娘，明知道老楊是我的人，還敢這么搞，他媽的是仗了誰的勢頭??？”

    李穆回到了自己的車上去，侯隊長和耿隊長都跑了過來問：“怎么樣了？你和蘇記者談妥了沒有？我怎么聽人家說蘇記者把錢扔回你臉上了呢？是不是出的太少了？”

    楊局長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李穆也不敢詳細(xì)說，只好說：“蘇記者不肯收錢啊，我有什么辦法！”

    “這世界有誰不肯收錢的啊！”侯隊長說，“就是錢多錢少的問題，我去幫你談?wù)劙?，就是那個……如果談成了……”這就是要傭金了，要是給一些傭金就能解決的話，李穆倒是很愿意，奈何這事不是這么簡單啊。

    “那我就請侯隊長吃多幾頓飯！”李穆說，“不過一定要先把他們的視頻刪掉才行?！?/br>
    “好嘞！”侯隊長興高采烈的去了，不一會兒灰頭土臉的回來了，“那個該死的臭娘們不識抬舉，還把我給罵了一頓?！?/br>
    這時候除了等待，還有什么法子呢？要不出個橫手，叫幾個黑社會來趁著夜色把那一輛攝影車給砸了，把所有的攝像機(jī)錄音機(jī)u盤硬盤什么的統(tǒng)統(tǒng)都搶了？當(dāng)著這么多警察的面打砸記者攝像車，這也太瘋狂了。要是等他們離開警察，又不知道來不來得急。公安局距離電視臺可沒多遠(yuǎn)。那就交給小偷來？萬一沒偷干凈可就慘了。就算真的把他們是手頭的視頻都?xì)Я?，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這么發(fā)達(dá)，萬一已經(jīng)上傳到服務(wù)器什么的，那可就糟糕了。再說蘇蕙已經(jīng)認(rèn)出了楊局長，就算把視頻全毀了，也不一定管用。

    “侯隊長，你先帶我去見穆藝吧?！崩钅抡f。

    “見一見是沒關(guān)系?！焙铌犻L說，“可是他已經(jīng)被拍到了，我沒法子私下放他走?！?/br>
    “我明白的?！崩钅抡f，“帶我去見他吧。給我們一個小房間，我要私下和他談?wù)?。”視頻還在蘇蕙手里，逃走有什么用。

    這是一個用來唱卡拉ok的小房間，楊局長被兩個警察帶到了房間的時候，李穆幾乎沒認(rèn)出他來。他滿臉愁容，賊眉鼠眼，穿著一件明顯不合身的羽絨大衣，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找來的，走路一步三晃，腿腳不停地顫抖著，幾乎走都走不動了，全靠那兩個警察拖著。到了房間里，那兩個警察朝著李穆點了點頭，就走開了。

    沒有了那兩個警察的支撐，楊局長連站都站不穩(wěn)，李穆連忙扶他坐下：“楊局長！”

    “還局長什么啊……”楊局長苦笑說，“電視一播出，我就完了……不，只要天一亮，我嫖娼被抓的消息傳出去，我就完了。公職是肯定保不住了，錢也是，我會被雙規(guī)，會坐牢，就算是最好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罰光家產(chǎn)，窮困一生?！?/br>
    “還不一定呢！”李穆連忙鼓勵他，斗志全都喪失了怎么行？

    “對，還不一定！蘇蕙未必認(rèn)識我！”楊局長說，“只要拿錢出來，說不定可以收買她！”

    “蘇蕙認(rèn)識你而且拒絕了收買，還騙了我20萬呢！”李穆打破了楊局長的幻想。

    “這么說的話……我完了?！睏罹珠L再一次感嘆，“當(dāng)時我應(yīng)該跳下去的，不過是5樓而已，又不一定會死人。要是跳下去，我就能跑掉不會被抓，就算摔死了，也比現(xiàn)在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撈人(4)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穆問，“你怎么會在被抓起來？今天的行動你一點風(fēng)聲都沒收到？”按照道理來說，這么大的掃黃行動，楊局長這種層次的官員，應(yīng)該都能收到風(fēng)聲才對……似乎不單只楊局長沒收到風(fēng)聲啊，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似乎連王市長都不知道這一次行動。連常務(wù)副市長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論怎么看，王市長都是高級領(lǐng)導(dǎo)了，居然連他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楊局長說，“我這人平時夠謹(jǐn)慎的了，沒想到這次也落了馬，真的是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為黨賣命賣了30年?。≌?0年，就落得這個下場！”

    說的好像被冤枉一樣，李穆心底忍不住吐糟，叫了6個模特去房間不是別人逼你的吧？平時錦衣玉食收受賄賂又不是假的，雙規(guī)坐牢罰光家產(chǎn)什么的也沒冤枉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弄清楚前因后果，才能知道這究竟是湊巧呢，還是一個陰謀。如果是陰謀的話，這個陰謀對付的是楊局長還是……王市長。

    楊局長回憶了一下，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那時候我正和6個模特在房間里面開心，我讓她們脫光了疊個金字塔……”說著楊局長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我為什么要干這種事情呢，早點回去睡覺多好啊……我正想拿手機(jī)拍下來紀(jì)念，忽然發(fā)現(xiàn)手機(jī)沒有信號了！”

    “沒有信號？”李穆問。沒有信號就沒有信號唄，干嘛這話死后拿出來說??？

    “手機(jī)沒有信號，我立即就知道有不妥了，東海龍宮怎么可能沒有信號呢，這是電磁屏蔽了啊！以后小穆你記著，要是忽然手機(jī)沒有信號，立即就跑！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省城里面到處都是移動聯(lián)通的發(fā)射塔，不可能沒信號的！”說著楊局長的語調(diào)激昂起來，仿佛說道什么激烈的戰(zhàn)斗一樣，“我立即穿褲子，幸好我平時都穿運動褲，一套上去就行，要是穿西褲就糟了，肯定來不及穿……我剛穿好褲子，就聽到門外已經(jīng)響起了腳步聲。我見勢不妙，一個箭步就竄到窗邊，翻了出去……然后又爬了回來，5樓太高了，途中還把褲子弄丟了。”

    也就是說楊局長是光著屁股被抓住的，李穆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不由的打了個冷戰(zhàn)，暗罵自己干嘛犯賤去想象這樣的場景呢？

    “哎，早知道我會落得這個下場，當(dāng)時我就應(yīng)該爬下去的。就算是摔死了我也要爬下去啊?！睏罹珠L唉聲嘆氣地說。

    幸好沒有，李穆還記得在網(wǎng)上看過幾張圖片，也是嫖客爬了出去窗子躲警察，結(jié)果被人拍了下來。東海龍宮這兒的外墻光禿禿的沒遮沒掩，又被幾十個大功率射光燈照著，爬墻上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的。既然記者已經(jīng)來了，那么爬墻的楊局長肯定會被拍攝到，到時候都用不著那六個模特了，光屁股爬墻的蜘蛛俠，這個名號就能讓楊局長名揚天下。

    “你別不信！”楊局長看到李穆的臉色，急忙辯解，“雖然我今年都快50歲了，可是身體可好了，經(jīng)常去打羽毛球的！要是爬墻的話，說不定還能逃出去……我一看窗口出不去，馬上告訴我那六個臨時老婆，讓她們說我已經(jīng)跑掉了，然后躲到床底下！那幫可恨的條子破門而入，不但把那六個模特全都抓了起來，還不滿足，到處搜，把我抓起來了！”

    “你說你跑掉了，條子肯定不信啊。”李穆說。人家這么大的行動肯定是計劃周詳，不叫跑脫一個，哪里可能會有嫖客跑掉了還不知道的呢。

    “那應(yīng)該怎么說？”楊局長問，“難道說六個女人在一起開無遮大會磨鏡啊？誰信?。　?/br>
    這個李穆可就不知道了，“我已經(jīng)把這件事情告訴王市長了?！?/br>
    “什么？你告訴王市長了？”楊局長跳了起來，“怎么就……哎，告訴王市長也好，要不讓第二天他知道我捅出這么大的事情來，還不知道要怎么生氣呢?！?/br>
    這時候李穆的電話響了，是王市長打來的，李穆連忙接聽：“王市長？”

    “喂？小穆嗎？你那兒方便說話嗎？”王市長問。

    “方便，現(xiàn)在我在一個小房子里面，除了我就是楊局長?！崩钅抡f。聽到是王市長打來的電話，楊局長連忙貼上了一起聽。和一個沒穿多少衣服的男人貼在一起真不舒服，可這個時候要防止隔墻有耳，又不能把免提打開。

    “老楊也在?。磕惆央娫捊o他，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哎，楊局長這也是命不好啊?！蓖跏虚L感嘆說。

    于是變成了楊局長拿著電話，李穆貼上去聽。“王市長！”楊局長聲淚俱下，“我對不起祖國，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對不起你……”

    “哎，你也是命不好，我給你算過的，今年有一劫，沒想到這一劫來得這么快啊！”王市長說，“本來這一劫我算到是差不多過年才爆發(fā)的?！?/br>
    “我這是……”楊局長感慨萬千，“我對不起你啊，我沒有按照你的要求帶著那五個銅錢，要是帶了，說不定這一劫就躲過去了?！?/br>
    “什么？你沒帶？你怎么可以不帶呢！”王市長苦口婆心地說，“我知道你不信，特地千交代萬交代，你居然沒帶？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來的五帝錢啊！”

    “市長……我對不起你！”楊局長只會說這句話了。

    “現(xiàn)在后悔也沒用了，”王市長說，“這次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是沒辦法了?！?/br>
    “怎么會連您都沒辦法呢？”楊局長哭喪著臉問，“您這么有辦法……”

    “我真的沒辦法，這次是省里面兩個太子斗法呢?！蓖跏虚L說，“東海龍宮不是那誰的侄子開的嗎？這次不知道怎么惹到了曹磊……”

    “曹磊？”楊局長問，“省公安廳那個曹磊？”

    “是啊，他自己只是個三級警司，不過你也知道他家里什么背景。東海龍宮就是得罪了他。聽說這次是曹家老頭子親自動手了，所以才搞得這么大！”王市長神神秘秘地不說痛快。李穆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心想你們知道我可不知道??！東海龍空是誰開的??？這曹磊是誰??？他家到底什么背景？曹家老頭子又是誰?。渴±锩媸￠L副省長書記副書記好像沒有姓曹的??！

    可惜王市長根本沒有解說，而是繼續(xù)八卦：“有小道消息說，曹磊這一次在東海龍宮丟了大臉，所以才出了這事。據(jù)說曹磊拿著個條子要東海龍宮報效1000萬什么款子，東海龍宮不肯，只肯給200萬。曹磊把他家老頭子都給搬了出來，那邊還說這200萬就是看在你家老頭子面子上了，你自己來，一分錢都沒有。曹磊把這事加油添醋和他老爺子一說，惹得他老爺子大怒，說我的面子就只值200萬？就安排了今天晚上這個行動?！?/br>
    李穆腹誹說人家私底下說什么你都知道了？還加油添醋呢，難道那個曹磊和他老爺子自家說話的時候，你在床底下聽著嗎？

    “原來是這樣！”楊局長聽得眉飛色舞，連哭都不哭了，“東海龍宮也太大膽了吧！曹磊他老爺子可是省公安廳政治部主任??！居然連1000萬都不肯給！”

    “是啊，肯定是曹磊那家伙說話得罪人，那家伙囂張跋涉的，我也不喜歡他。按說對于東海龍宮來說，這1000萬不算什么啊……哎，東海龍宮的老板發(fā)傻不要緊，可惜卻是連累了你啊。”王市長說，“要是平時，別說曹磊，就是他家老爺子我都不怕?？墒悄惚浑娨暸_的拍了，證據(jù)確鑿，這事我不好出面啊！電視臺那個蘇蕙，我找了她的上司，本來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刪掉視頻，沒想到這事讓曹磊知道了，硬把你的視頻要走了一份……”

    “??？”楊局長這才想起自己的處境，又哭了起來，“曹磊哪個混蛋要我的視頻做什么啊？”他心里還存了萬一的指望，萬一這曹磊是看上了他這個省城規(guī)劃局的副局長呢？雖然曹磊本身官職很小，可是他背后的老爺子，也是一個副廳長，他一個處長投靠過去，也不算是丟人。

    “誰知道！反正沒好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曹磊的德行，專門喜歡落井下石?！蓖跏虚L說，“他老頭子管得他嚴(yán)，他就把氣都撒在下面的人身上！”

    “那可怎么辦??？”被王市長這么一說，楊局長又彷徨起來。曹磊他老爺子一向都和規(guī)劃局的業(yè)務(wù)沒什么關(guān)系，就算自己主動去投效，人家收不收還兩說呢。

    “現(xiàn)在最要緊的，要是萬一捂不住，新聞上了電視，你要誠心道歉，痛哭流涕的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千萬不要牽扯到其他人！”王市長說，“我會盡力幫你挽救，可是萬一不行，你也要心中有組織原則，知道嗎？你也知道程序的，到時候紀(jì)委肯定要找你談話，不論他們查出什么問題，你都一個人扛了，千萬不要牽涉到其他人。尤其不要牽涉到那些能幫你的人。這是原則問題，千萬千萬，一定不能開玩笑！”

    第一百一十七章 撈人(5)

    “是的，我明白！”楊局長木然說。這是叫楊局長不要出賣別人，尤其不能出賣王市長自己，否則的話，就沒有人‘幫’了。曾經(jīng)做過官員的人，一旦沒有人幫忙，不但自己很容易被人打黑槍，老婆孩子也很有可能會失蹤，到時候就是滿門抄斬。

    “你放心好了，如果不幸要被撤職，我會幫你另外找一個好工作。”王市長給楊局長的政治生命宣布了死緩，“萬一你要進(jìn)去的話，你的妻子兒女我也會幫你好好照顧。錢多少不敢說，至少能保你生活無憂?！边@是保守秘密的好處。

    “我明白的?！睏罹珠L嘆了口氣，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我現(xiàn)在那兒子不是我兒子，是我老婆出墻和野男人生的。要是我被抓了，就讓他窮著吧。我真的兒子是我情婦和我生的，要照顧就照顧那一個吧?！?/br>
    “我知道了?！蓖跏虚L回答說，“現(xiàn)在把電話給小穆，我還有點事情要囑咐他。”

    李穆從楊局長手中接過電話，問：“王市長有什么吩咐?！?/br>
    “小穆啊，”王市長說，“楊局長為我們的事業(yè)做出了偉大的犧牲，我們一定要銘記他的貢獻(xiàn)……好了，我現(xiàn)在幫老楊盡力爭取，你現(xiàn)在出去看看，有什么手尾就給老楊料理了?；ǘ嗌馘X都不怕，從我放在你哪里的錢里面扣，不要小氣啊！”

    李穆答應(yīng)了，王市長收了電話?？吹竭@個情景，楊局長又嘆了一口氣，李穆就勸他說：“也不一定會這么糟糕，曹磊拿了你的視頻，可能是用來……可能是用來自己看的呢?！崩钅抡f這話自己都不信，于是又找了一個理由，“你再怎么說都是規(guī)劃局副局長阿，被人抓了把柄，一般也就是讓你辦事的而已。”

    “就希望是這樣吧?！睏罹珠L又燃起了一絲希望，自己是很有用的，隨即又愁苦起來，蘇蕙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曹磊能從她手中拿到視頻，別的人也可以，官場上從來都沒有什么秘密，視頻肯定會流傳出去的。到時候他的隨便哪一個仇家把這視頻往網(wǎng)上一放，他還是要糟糕的啊。

    看到楊局長那愁眉苦臉的樣子，李穆都替他心痛，只好說：“我先出去看看還有什么事情能做，你在這好好休息吧?！比缓缶团艹鋈チ?。

    外面已經(jīng)安靜了很多，那些嫖客小姐有的被押送到了公安局，有的交了罰款走了。剩下一些還沒被處理完的，蹲在地上，不時被警察呵斥。遠(yuǎn)處攝影車那兒，一個年青英俊的警官正對著鏡頭侃侃而談：“現(xiàn)在這個社會，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淪亡。像我眼前這位，就是虛有市同鄉(xiāng)會的副會長郝鑫，他平時道貌盎然，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私底下真面目，居然是一個用金錢購買女性rou體的人！”

    在那人的對面，蘇蕙拿著話筒對著他，眼睛里面滿是……愛慕。有jian情啊有jian情！任何一個看過蘇蕙眼神都能得出這個結(jié)論。難怪蘇蕙能頂著王市長的壓力，硬是把視頻交給了曹磊呢。

    “我是冤枉的！我和阿桂是清白的！我不是叫雞！”郝老板在旁邊遮住臉拼命叫嚷。

    “郝先生，警方警告三次之后破門而入時，你和一個女性在床上赤裸相擁，據(jù)我所知，那個女性并非你夫人?！碧K蕙說，“這怎么可能是清白的呢？”

    “我在給她……給她拍藝術(shù)照片！”郝老板的辯解軟弱無比。

    “可是警方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照相機(jī)啊?！碧K蕙說。

    “我用手機(jī)拍的！”郝老板說，“我的手機(jī)是500萬像素！比照相機(jī)還清楚呢?！碑?dāng)然這毫無力量，于是郝老板又改口說，“我和阿桂是相愛的，我不是叫雞！這是婚外情，婚外情?。∈莻ゴ蟮膼矍?，不是金錢rou體交易！”

    “那好吧，郝先生，阿桂今年多少歲？”蘇蕙問。

    “這個……”郝老板回答不出來，“你等一等，我想想，我想想，阿桂今年……今年20歲！對的，她今年20歲，她和我說過很多次的……”

    “回答錯誤，根據(jù)阿桂小姐的身份證，她今年已經(jīng)26歲了。”蘇蕙說。

    “這怎么可能，阿桂臉這么嫩，怎么可能已經(jīng)26歲了！”郝老板話一出口，就明白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bǔ)救，“那是阿桂騙了我！對，是她騙了我，我是被騙的受害者，這不能說明我們不是相愛的?！?/br>
    “那好吧，下一條問題，阿桂小姐是哪里人？”蘇蕙又問，“只要回答省份和城市就行?！?/br>
    “她是本省人??！”郝老板說，“阿桂是本省省城人士?！?/br>
    “您再次回答錯誤，根據(jù)阿桂小姐的身份證，她是沿海某省份的人士，并不是本省人?！碧K蕙說，“郝先生，年齡說錯，籍貫也說錯，你這樣很難讓人相信，你和阿桂小姐的愛情吧？”

    “這……這都是她騙了我，她……她因為太喜歡我了，所以說謊?！焙吕习逭f，“我也太喜歡她了，所以沒有追究！對，我們就是太愛對方了，絕對不是金錢交易什么的。雖然阿桂在卡拉ok干活，但只是干服務(wù)員而已，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壞女人，她是被東海龍宮的經(jīng)理脅迫，才不得不在東海龍宮干活的！?！?/br>
    這一次連李穆都忍不住吐糟了，你就不能想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嗎？還脅迫呢，東海龍宮又不是在荒郊野外，就在市中心好不好？干服務(wù)員要經(jīng)常見客人的好不好？政府那些處長科長干警交警經(jīng)常穿著制服去東海龍宮的好不好？東海龍宮因為隔音不好，在環(huán)保局的投訴已經(jīng)一米多厚了好不好？要是被脅迫，只要她叫一聲，肯定會被聽見的好不好？就算是小琪想出來那個沒錢讀大學(xué)被迫借高利貸都比這個靠譜吧？

    “那好吧，最后一個問題?！碧K蕙說，“阿桂小姐姓什么？”

    “她……她姓……那個……”郝老板還真的不知道，只好隨便猜一個，“姓張？”

    “當(dāng)然不是了！”蘇蕙說，“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話可以說嗎？”

    郝老板低下頭去，蘇蕙把話筒遞到了那個年輕警察的跟前，年輕警察就說：“做錯了事不要緊，只要承認(rèn)錯誤，重新做人，就能得到社會和大眾的認(rèn)可?？墒嵌哑隼碛桑怀姓J(rèn)錯誤，那就只能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到時候悔之晚矣……”

    在那個年輕警察說教的時候，李穆找到耿隊長，指著采訪車問他：“那是怎么回事??？那個年青帥哥警察是誰？”

    “哪個?。磕莻€啊，”耿隊長看了看回答說，“那個是省公安廳刑警隊的曹磊曹警司。聽說今年才22歲，背景很硬，哎，背景不硬怎么能這么年輕大學(xué)剛畢業(yè)就當(dāng)警司呢。不過是一個三級警司，就在我們面前吆三喝四的?！?/br>
    “是啊！”侯隊長也幫腔說，“都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看見我一個手下收了錢，立即就逼著他把錢交了出去，說我們當(dāng)場收錢不合規(guī)矩。這也就算了，誰讓我收下被他看見了收錢呢？可它還不依不饒，一定要把這事記錄在案提交給政治處，他媽的那不是前途盡毀了嗎？他真是太惡毒了！”

    原來他就是曹磊啊，李穆仔細(xì)看了看，年青，英俊，滿臉的傲氣。

    這時候蘇蕙又跑去了采訪阿桂，“阿桂小姐，”蘇蕙說，“請問……”

    阿桂也不等她說完，立即就破口大罵，什么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讓李穆也大開眼界，原來罵人也能有這么多花樣啊。蘇蕙聽得臉都黑了，曹磊連忙揮手，讓幾個警察把阿桂拖走了。蘇蕙站在攝像機(jī)跟前，語音都有些顫抖了：“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阿桂雖然是不良社會風(fēng)氣的受害者，可她毫無自覺，還去傷害那些想要給她幫助的人……在這里，我誠心希望阿桂姑娘能夠改過自新，重新做人?！?/br>
    聽到這里，李穆心中一動，有了一個主意，也許他能夠讓楊局長翻盤呢?！昂铌犻L，現(xiàn)在這里全都是你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