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他失去意識前看到的那只鳥！

    “勸你不要盯著它看?！倍藕夂眯牡靥嵝眩斑@只鳥會吃人。”

    馮長生猛地轉(zhuǎn)過了頭，嚇出一腦門冷汗。

    如果平時有人跟他這么說，他絕對要笑罵一聲神經(jīng)病，但不久前他就因為看了這鳥一眼就昏了過去，且這鳥一眼雙瞳，看起來恐怖得很！

    “你說五叔的房子曾經(jīng)被大師鎮(zhèn)壓過，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漆凡塵問。

    “……不記得了?！瘪T長生盯著車窗外，這才注意到妻子和兒子去上廁所的那家旅館已經(jīng)被封鎖了，他問，“那里是什么情況？”

    沒有人回答他，漆凡塵聲音沉了沉：“那大師就是你請來的，你會不記得什么時候？”

    馮長生身子猛地抖了一下，他不敢看漆凡塵，只盯著車窗外：“我沒請大師，我怎么請得動大師?！?/br>
    漆凡塵心說這是根本不打算對他說實話了。

    “提醒你一句啊叔叔?！币恢痹诤笈挪怀雎暤臏纣[忽然開口道，“人跑得可沒有鬼快。”

    馮長生身體一僵。

    “那邊的旅館死了人，警察在查監(jiān)控，每一個人都要留下來?！逼岱矇m說，“你覺得你們什么時候能再上路？”

    “用不著那么麻煩?！倍藕庖惶?，他肩上那只烈鳥已經(jīng)飛到了前邊，立在擋風玻璃處，正一動不動地盯著馮長生看。

    “接下來，你每說一句假話，我就讓重明啄瞎你一只眼睛?！倍藕饴曇魩?，說出來的話卻讓馮長生不寒而栗，“你好好考慮一下還想不想看見你兒子?！?/br>
    “你們！”馮長生大概也沒想到他真的敢這么威脅，“你們欺人太甚！”

    “我們這是在救你呀叔?！睖纣[聲音純良，“與其被鬼追著跑，不如跟我們說說實話，有我們在，鬼近不了你的身?！?/br>
    馮長生在心底衡量利弊，如今他受制于人，車上這三個人又是那個神秘協(xié)會派過來的高手，他今天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倒不如跟他們呆在一起，今晚或許真的能免于災(zāi)難。

    他轉(zhuǎn)過了頭，強逼自己冷靜下來，點點頭：“好，我告訴你們?！?/br>
    “大師確實是我叫來的，十二年前五叔全家都搬走了，剩了一個空房子，這房子一直有人來打聽，結(jié)果第一戶人家住進去之后說晚上經(jīng)常做噩夢，沒多久就搬出去了。我們幾個鄰居晚上也能聽到這房子的地下室里經(jīng)常半夜傳來奇怪的聲音，所以一合計，找了位大師來?！瘪T長生說得很快，“大師說那房子怨氣太重，不能住人，所以在門上貼了一張什么符。大師走了之后果然沒有再出事，晚上也聽不到怪聲了。”

    “五叔在他的地下室里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漆凡塵盯著他問。

    馮長生噎了一下，搖頭：“不知道?！?/br>
    “那為什么你昨晚喊，他們是來討命的？”滄鸞一只手拉著漆凡塵的駕駛座，靠上前來，“是誰來討命？地下室死的是什么人？”

    他最后一句話讓馮長生整個身體抖了一下，他縮在座椅里，嘴唇發(fā)白地搖頭：“跟我沒關(guān)系?！?/br>
    “鬼都追著你索命了，還跟你沒關(guān)系？”漆凡塵猜測道，“你們跟五叔合謀，在地下室殺人了？”

    “我沒有！我沒有殺人！”馮長生眼里是驚慌，下意識地拉住車門，“五叔自己做的畜生事，不關(guān)我事！”

    漆凡塵回頭和滄鸞對視一眼，他問：“他做了什么事，被你發(fā)現(xiàn)了？”

    馮長生咬著牙不說話。

    “你的鄰居怎么死的你應(yīng)該還記得吧。”漆凡塵對他有些不耐煩了，下猛藥，“現(xiàn)在知情的就剩你一個，你覺得你能逃過嗎？”

    “這里的怨氣要結(jié)，我們需要知道來龍去脈?！逼岱矇m再次盯著他，說，“否則我們一走，該來的，還是要來?！?/br>
    事已至此，馮長生拎清了利害，他終于決定說出實話，“我們也是猜的?！?/br>
    “十二年前，五叔是我們村子里最有錢的人，他發(fā)家靠的是海，出一次海要帶回來好多海產(chǎn)。直到有一回，半夜的時候，他家忽然傳來小孩啼哭聲，我們幾個鄰居當時還以為是他老婆又生了，結(jié)果人家根本懷都沒懷！我們發(fā)現(xiàn)不對，跟五叔一打聽，說是出海回來的時候撿了幾個被棄養(yǎng)的娃娃，看他們可憐，就帶回來了。

    “我們一開始信了，誰知道往后天天晚上都聽得見。而且五叔門口來的車越來越多，下來的都是不認得的人，我們幾個一合計，猜五叔應(yīng)該是做了人販子的活，他那地下室里估計關(guān)的都是娃娃！”馮長生說到這里，臉上隱約閃過一絲不安，隨即又消失不見，“小孩子容易生病，地下室不通風，又堆了好多海產(chǎn)，海產(chǎn)一爛里邊就烏煙瘴氣，死了多少我們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些鬼為什么追著你們不放？”漆凡塵問，“你的故事里，你們好像是旁觀者？”

    “我們剛懷疑的時候，五叔就找到了我們?！瘪T長生垂著腦袋，隔了片刻，他才繼續(xù)說，“他跟我們說，只要當做沒聽見沒看見，這房子就當送給我們住了?！?/br>
    漆凡塵猛地想起來，之前村長說過，西邊那一片小洋樓全是五叔蓋的。

    “他用一套房子賄賂你們？”滄鸞探出頭看向漆凡塵，“什么價格？”

    “不是一套。”馮長生說，“是我們四個一人一套，當時便宜，按現(xiàn)在的價格算，一套起碼得賣六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