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么多人都在，溫思暖她連忙收了收自己的動作，顧不上叫人，直接疑惑道：“家里發(fā)生什么事了？”

    霍南山站在沒動。

    白雪如和霍厲義白她一眼，沒有說話。

    霍厲仁勉強擠出個淡笑，解釋道：“爸的古董，今天全被人毀了?！?/br>
    “什么？”溫思暖錯愕地瞪大眼睛。

    360°無死角監(jiān)控，防彈玻璃，紅外感應(yīng)，怎么可能輕易被人全毀了？

    她掃過眾人沉重的表情，知道霍厲仁絕不是在開玩笑，探問道：“這么嚴重嗎？我能去看看么？”

    霍厲義滿臉嫌棄：“你知道什么是古董嗎？有什么好看的?！?/br>
    白雪如心里窩著一團火，冷冷道：“就是，壞都壞了，你還能把它們看回來不成。”

    溫思暖怯怯地低下頭，委屈地抿著嘴唇。

    霍老太太輕咳一聲：“你們這是什么態(tài)度？小暖也是關(guān)心家里。阿仁，你帶她過去看看?！?/br>
    “是，奶奶?！被魠柸使Ь吹貞?yīng)聲。

    他站起身，對著溫思暖和善道：“弟妹，跟我來?！?/br>
    一米九的身高，即便是站著不說話，也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奶奶，那我過去了?！睖厮寂f完，又乖巧地朝著其他人頷了頷首，才踩著小碎步跟上。

    東苑是整個莊園中，離主宅最近的。

    沒多久，溫思暖就跟著霍厲仁到了東苑書房。

    饒是做過心理建設(shè)，霍厲仁推開門的那一瞬，溫思暖還是整個人僵住。

    一股寒意，順著她的腳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令人驚艷的小型博物館，此刻滿地狼藉。

    碎瓷片、碎畫布、還有陳列柜的碎玻璃渣……

    不止是藏品，連房間里的家具都沒有一件是完整的。

    整個房間，完全變成一個巨大的垃圾站。

    空氣里，還充斥著一股刺鼻的詭異味道。

    溫思暖怔怔地看著，心里泛起冷意。

    她才剛展開調(diào)查，就變成這樣，難道就打草驚蛇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感慨道：“難怪奶奶這么生氣，爸一定也很心疼吧！”

    她轉(zhuǎn)向霍厲仁，疑惑道：“大哥，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家里這么多監(jiān)控，找到兇手了嗎？”

    霍厲仁溫和地看著她，搖搖頭：“還沒有。就是早上那會兒，家里突然停了半個小時的電。那些人應(yīng)該就是那個時間進來的，他們的動作很快，破壞完立刻就逃走了。”

    “啊，這樣啊！”溫思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聲音軟糯：“好奇怪啊，他們怎么知道我們家里那個時間會停電?。克麄兪翘崆白稍兞穗娏謫?？”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第一時間想到那些人是有預(yù)謀的破壞了家里的電力，可眼前的女孩，滿臉坦誠，仿佛她真以為這是一場正常的停電。

    霍厲仁留意著溫思暖每個細微的表情，不動聲色道：“這個，我也不知道?！?/br>
    “哦！”溫思暖眨眨眼，想了想又問：“那我們報警了嗎？”

    霍厲仁耐心道：“報警了。巡捕取完證就離開了，讓我們等消息?！?/br>
    溫思暖抄著手臂，噘著嘴氣鼓鼓道：“哎，現(xiàn)在這些警.察，辦事效率也太低了吧！之前害死小蔡的兇手還沒抓到，現(xiàn)在家里又出著這樣的事。要是全指望他們，就完了?！?/br>
    霍厲仁狹長的桃花眼微瞇，立刻道：“那弟妹，你有什么主意嗎？”

    “恩？我嗎？”溫思暖抬眸，看著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茶色的眸子，平靜溫和，透著兄長該有的親切，循循善誘。

    溫思暖的喉嚨滑了滑，不由自主想開口。

    忽然，她意識到什么，憨憨苦笑：“大哥，眾所周知，我是家里最笨的人，我哪兒懂這個?。【褪强吹侥棠滩桓吲d，我跟著揪心吶！這些都是爸爸的寶貝，實在太可惜了?！?/br>
    “是啊，就是很可惜，才要集思廣益，看看能不能挽回些。”霍厲仁順著她的話，追問道：“所以，弟妹，你有什么主意，不妨說出來聽聽啊？”

    這是試探么？

    溫思暖腹誹著，不動聲色地蹲身，撥弄著腳邊的瓷片：“大哥，你說咱們能把這些拿去修復(fù)么？或者直接賣掉？這樣，是不是就算挽回損失了？”

    簡單、直接，倒是附和她一貫的風格。

    霍厲仁居高臨下，凝著她的側(cè)影，嘆氣道：“不行。這些東西壞了，就不值錢了。何況，那些人還用了硫酸，很多都有不同程度的腐蝕，修復(fù)基本是不可能?！?/br>
    難怪房間里的味道這么奇怪，原來是硫酸。

    看來那些人不但是有備而來，還是要趕盡殺絕，把這些東西毀得一點用處都沒有！

    溫思暖“唰”地站起來，看著霍厲仁鄭重道：“大哥，你現(xiàn)在是家里的主心骨，拜托你一定要盡快找到兇手。只有找到兇手，奶奶才能安心，爸也不會那么難過。”

    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那么大，像是覺得眼睛鼓得越大，就越能表現(xiàn)出真誠。

    再配上那黑框眼鏡和滿臉坑坑洼洼的痘印，霍厲仁驀地想起癩蛤蟆。

    這樣子，真是又丑又蠢。

    他瞇了瞇眸子，藏起眼底的嫌棄，臉上漾出溫和地笑：“我會盡力，但你也再想想，幫大哥出出主意??？”

    溫思暖重重點頭：“恩。放心，你是大哥，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br>
    不等霍厲仁再開口，她就自顧自道：“呃，我做別的不行，但捶背按摩在行??！對，我現(xiàn)在去給奶奶捶背，讓她別這么生氣?！?/br>
    她像是佩服自己能想出這么好的主意，滿臉堆滿傻笑。

    說罷，轉(zhuǎn)身往外走。

    她昂著頭，信心勃勃像是出征的斗雞。

    霍厲仁側(cè)頭，看著她的背影，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審視。

    ……

    主宅客廳。

    氣氛凝滯著，像是結(jié)了冰。

    溫思暖進去時，滿腦子都是安撫老太太成功后的喜悅，嘴角不自覺的掛起笑，動作也因為迫不及待而顯得格外輕快。

    白雪如看著她那副蹦蹦跳跳的樣子，眼里騰起火焰：“溫思暖，你什么意思？你這么高興，是在看我們笑話嗎？”

    溫思暖眼里只有老太太，聞言身子一僵，表情立刻萎頓下來：“媽，我沒有，我我……”

    沒等溫思暖解釋完，白雪如就粗暴地打斷道：“你什么你，你就是見不得這個家好，看到我們倒霉，你就高興！”

    “我沒有?！睖厮寂g著手指，委屈道：“我剛才已經(jīng)拜托大哥盡快找兇手了。我只是著急給奶奶按摩放松，才走得快了些，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br>
    她求助地看向后面的霍厲仁：“大哥，你說是不是？”

    霍厲仁溫潤一笑，朝著白雪如解釋道：“是的，阿姨。剛才弟妹看到那些東西，也很難過的?！?/br>
    霍厲義開口嗆聲道：“大哥，你就別給她打馬虎眼了。我看她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東西有多貴重，土包子一個。”

    “閉嘴。”霍老太太冷喝一聲：“你們是嫌家里還不夠亂嗎？”

    她沖著虛空里招招手，語氣放緩幾分：“小暖，過來。”

    “誒！”溫思暖乖順地過去，握著老太太的手：“奶奶，您別生氣了。大哥這么厲害，一定能抓到那些兇徒的。我給你按摩按摩，放松一下吧？”

    “不用，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孝順?！?/br>
    霍老太太握著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你還要給阿霆熬藥，快回去吧！這件事，奶奶會處理好的。最多奶奶答應(yīng)你，不發(fā)脾氣，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br>
    “呀！”溫思暖一拍腦門：“您瞧我，差點忘了。”

    她看看老太太，猶豫了下，道：“那奶奶，我就先回去。您要是一會兒覺得疲憊，就打電話叫我過來給您按摩?！?/br>
    霍老太太松開手，沖著她拜了拜：“恩，乖，去吧！”

    “奶奶再見！爸再見……”

    溫思暖禮貌周全，毫無嫌隙地把每個人都叫了一遍，才轉(zhuǎn)身離開。

    白雪如看著她那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氣得牙癢。

    真是失策，當初她就不該同意讓這個死丫頭進門！

    霍厲仁看著溫思暖的背影，眼角余光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其他人的表情，落在白雪如身上時，嘴角微微勾了勾。

    ……

    溫思暖回到西苑，就開始給霍厲霆煎藥。

    她坐在廚房后門的小板凳上，守著炭爐，嗅著百合花和中藥混合的香氣，思緒漸漸放了空。

    這偌大的霍家，一定有雙眼睛，正在暗處盯著她。

    發(fā)現(xiàn)她查看賬本，去看過古董之后，就開始部署了。

    不，或者更早，那雙眼睛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

    “他”不止是在防她，而是防著其他所有人。

    這個人，說不定跟給阿霆下毒和換奶奶藥的，是同一個人。

    “叮鈴……”

    刺耳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溫思暖回過神，看到黎磊的號碼，她立刻警惕地朝廚房里看了眼。

    確定沒人注意到這邊，才悄悄接起。

    “小暖，我警.局的朋友剛給的最新消息，他們的同事已經(jīng)在鄉(xiāng)下找到陳琪?！?/br>
    黎磊的聲音隔著屏幕傳來，溫思暖心里一緊：“真的？”

    “恩。”黎磊確認道：“他們已經(jīng)在帶陳琪回來做筆錄的路上，跟著可能就會去霍家了。”

    溫思暖呼出一口氣，欣慰道：“太好了。小蔡的仇，終于可以報了。”

    黎磊提醒道：“你別高興太早，霍家的水太深，就算她真是下毒的人，也未必就是幕后黑手?！?/br>
    “我知道，但我還是高興。起碼，現(xiàn)在是摸到門了。相信在警.察的審訊下，她遲早會交代的?！睖厮寂f著，忽然看到小黃朝這邊走過來。

    她鎮(zhèn)定地拔高聲音，改口道：“同學，謝謝你提醒我作業(yè)的事。放心，我會做好的，再見啊！”

    溫思暖掛斷電話，小黃也正好走過來。

    “三少奶奶，今晚您想吃點什么？”小黃恭敬地問。

    溫思暖看了看爐子上的藥，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不用，我待會兒出去吃?！?/br>
    小黃看看藥，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哦，三少奶奶，您這是要去跟三少一起吃呢？”

    溫思暖抿唇，臉頰染上一抹紅暈：“不、不一定的。也、也許可以吧！”

    如果阿霆邀請，如果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心，不那么難受的話……

    按照醫(yī)囑，熬足三個小時，溫思暖才將藥倒出來，剛裝進保溫桶。

    她剛裝好，就聽見客廳外傳來開門聲，同時傭人還叫了聲：“白助理”。

    難道，阿霆回來了？

    溫思暖拎著保溫桶，興沖沖地出去，卻只看到白宇一個人。

    “三少奶奶好！”白宇看到溫思暖，立刻恭敬道：“三少讓我回來拿藥?！?/br>
    溫思暖的欣喜僵在臉上，眼底閃過明顯的失落：“是阿霆不愿意看見我嗎？”

    “當然不是?！辈蹲降剿谋砬椋子钸B忙解釋道：“三少是覺得那邊挺偏遠的，他說您又要上課，還要學習家里的事情，不想您那么累，才讓我回來取。”

    “真的嗎？”溫思暖眸子亮起，臉頰上浮起一抹紅暈：“阿霆真這么說？”

    白宇誠懇地點點頭。

    溫思暖臉上立刻漾出笑意：“那我周末不上課的時候，可以送過去嗎？”

    白宇笑：“當然可以??！只要您想過去，隨時都可以。只是平日里天天跑，太辛苦了。”

    溫思暖抿著嘴笑，心里像吃了糖，甜絲絲的。

    她把保溫桶遞給白宇，認真道：“那好吧！平時就麻煩你過來取，周末我再送。”

    “好，辛苦三少奶奶?！?/br>
    白宇接過保溫桶，想了想又道：“三少奶奶，今天沒有糖么？”

    溫思暖怔了怔，一瞬笑得更甜了。

    “有，當然有?！彼Σ坏貜陌锩鲆活w糖，遞到白宇手里。

    有且只有一顆的糖，在手里熠熠閃光。

    白宇看著，頓時覺得自己結(jié)結(jié)實實吃了一嘴狗糧。

    原來，這是三少專屬?。?/br>
    這么平易近人的三少奶奶，竟然都舍不得給他這個送藥工具人一顆。

    哎，酸了酸了！

    ……

    南郊別墅，客臥。

    午時末。

    黑澤將最后一根針別回針帶中，背對著霍厲霆建議道：“霍先生，您的治療已經(jīng)初見成效。您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有所改善，如果加一些復(fù)健訓練，您的身體康復(fù)情況應(yīng)該會更快?！?/br>
    白宇扶著霍厲霆坐進輪椅中，急切道：“黑先生，您的意思，我們?nèi)倏梢蚤_始新的療程了？需要做哪些復(fù)建治療呢？需要添加什么器材嗎？”

    黑澤收拾好醫(yī)藥箱，穩(wěn)重地看著兩人：“暫時還不需要器材。主要是霍先生坐得太久，要嘗試重新用自己的意識去控制雙腿的骨骼肌rou，從心理上和身體上，同時重建聯(lián)系。”

    言落，他朝著兩人頷了頷首，轉(zhuǎn)身離開。

    白宇趕緊跟上，客氣地將黑澤送到門外。

    客臥的落地滑門外，是一片小花園。

    更外面，是別墅的草坪和綠化帶。

    今天的陽光很好，映照著滿院子的勃勃生機。

    溫熱的風，送來不知名的花香。

    霍厲霆看著外面的景色，手不自覺的撫上大腿和膝蓋，閃過一抹復(fù)雜的情緒。

    的確，如黑澤所說，病得太久，他仿佛已經(jīng)忘記自己的身體還具備著那部分技能。

    沒有希望，就不會有失望。

    這次，自己真的可以恢復(fù)到從前嗎？

    半晌。

    霍厲霆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撐著輪椅扶手，努力將整個上半身往上提起。

    雖然是不良于行，但他很獨立，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堅持自立，所以雙臂的力量，已經(jīng)練到極強。

    白宇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霍厲霆已經(jīng)靠著雙臂的支撐，穩(wěn)穩(wěn)的從輪椅上撐了起來。

    他立刻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男人表情嚴肅地吸了口氣，嘗試著把左腳從輪椅踏板上挪到地面……

    白宇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心里無聲地吶喊著：成功，一定要成功！

    可男人左腳落地的瞬間，膝蓋便是一軟，整個身體如傾斜的他，筆直朝前撲了下去。

    白宇連忙箭步?jīng)_上去，大力將男人扶住。

    霍厲霆閉了閉眼，就趕緊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回來。

    他無力地跌坐回輪椅里，嘴角勾起苦澀地自嘲：“呵，果然，還是不行。”

    長睫深垂，斂住所有情緒。

    “不！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感受到男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心灰意冷，白宇堅定地寬慰道：“雖然您這次沒能站住，但您剛才是真的站起來了。您沒發(fā)現(xiàn)嗎？您剛才是真的踩到地面了嗎？”

    霍厲霆眸子一亮，看著自己的腳愣怔幾秒。

    是啊，他剛才是真的依靠手臂的力量站起來，并且腳是從踏板上挪下去的，而不是像從前將踏板折起來。

    白宇見狀，繼續(xù)鼓勵道：“三少，您剛恢復(fù)治療幾天，肯定沒這么快。但您的肌rou明顯比之前有力量多了。而且，屬下覺得您雙腿的肌rou彈性和體溫，都比之前好了很多?！?/br>
    白宇不由分說，直接撩起霍厲霆的褲腿，拉著他的手捏上他的小腿肚：“來，您自己感受感受。”

    溫熱的觸感，再不是以前那種冰冷的感覺。

    松弛下垂的小腿肚子上，也有了些堅硬地感覺。

    霍厲霆緩緩摩挲著，深邃的黑眸中，漸漸亮起星點的光芒。

    “叩叩”。

    外面，傳來輕輕的叩門聲，伴著桂嫂的聲音響起：“三少，宋小姐的主治醫(yī)生來了。”

    霍厲霆放下褲腿，再抬頭時，眸子里已然恢復(fù)一片沉靜。

    他朝著白宇揚了揚下巴。

    白宇會意，立刻推著他出去。

    客廳沙發(fā)區(qū)。

    李醫(yī)生表情凝重，看到兩人出來，立刻站起身，恭敬地躬了躬身，才委婉道：“霍先生，抱歉打擾。我今天過來，是因為我們在檢討對宋小姐的治療過程中，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br>
    他頓了頓，等到霍厲霆點點頭，才繼續(xù)道：“我們邀請專家，反復(fù)研究過宋小姐的病例，特別是她的腦ct和mri，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就是在黑閻羅神醫(yī)用針灸給她驅(qū)散淤血的時候，比正常的治療流程，多了一個針孔，在一個十分不常用的xue位上。所以，我們懷疑，宋小姐致盲的原因，可能是因為那多出來的一針?！?/br>
    “你胡說?！卑子钕胍矝]想，就立刻反駁道：“神醫(yī)醫(yī)術(shù)高明，不可能會給病人胡亂扎針?！?/br>
    “再說，他跟宋小姐素不相識，要不是我們出面，你們根本還請不來他，他干嘛要給宋小姐多扎針？我們?nèi)僖恢痹诮邮苌襻t(yī)的治療，才幾天，身體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明顯的好轉(zhuǎn)。你們是不是找不到好的治療辦法，就往我們神醫(yī)身上推?。俊?/br>
    儼然，看到霍厲霆的治療效果之后，白宇已經(jīng)把神醫(yī)劃入自己人的范圍內(nèi)。

    李醫(yī)生怔了幾秒，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的確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所以只是謹慎猜測，并不是肯定神醫(yī)的治療有問題?！?/br>
    白宇輕哼一聲：“既然不確定，就麻煩你們回去繼續(xù)查清楚。確定肯定的原因之后，再說?！?/br>
    “是是，那我再回去查查?！崩钺t(yī)生連連點頭：“抱歉，打擾了。”

    他說完，不等霍厲霆和白宇開口，就趕緊轉(zhuǎn)身溜了。

    “盡胡說八道！”白宇盯著李醫(yī)生的背影，不悅地抱怨道。

    他低頭，正對上霍厲霆深沉的眸光。

    他心里驀的一涼，不等男人吩咐，就已經(jīng)麻利地摸出手機：“明白，我馬上打電話去問黑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宇說完，趕緊拿著電話走開幾步，撥通黑澤的電話。

    霍厲霆回想著李醫(yī)生的話和白宇的話，手又一次撫上自己的雙腿。

    “三少，知道了?！?/br>
    白宇很快折回來，臉上帶著一種了然的興奮：“黑助理說了，神醫(yī)的確是比常規(guī)的治療手段多扎了一針。但正是因為這多的一針，宋小姐才能這么快醒來。否則，她恐怕還要在醫(yī)院睡上幾天呢！宋小姐之所以眼睛看不見，是因為她腦內(nèi)的淤血壓住視覺神經(jīng)，跟這多扎的一針，完全沒有關(guān)系?！?/br>
    他頓了頓，總結(jié)道：“簡言之，就是宋小姐醒不醒，她的眼睛其實都是看不見的。只是因為她醒過來，就讓人誤以為這是扎針的副作用而已?！?/br>
    霍厲霆看著白宇，眸底閃過一抹寒意：“你就這么相信神醫(yī)？”

    白宇莫名心虛了下，但立刻，他就堅定起來：“是。老夫人相信神醫(yī)，三少奶奶也相信神醫(yī)，所以屬下也相信。而且事實證明，他對您腿的治療，的確是有效果的?！?/br>
    霍厲霆的眸光沉了沉，不再說話。

    誰也沒有留意到，二樓臥室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虛開了一條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