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父子倆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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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辦公桌前,老板椅被調(diào)到最高。 云天端正地坐在電腦前,白嫩手指飛快在黑色的鍵盤上敲擊著。 紅木的半壁書柜前,投影儀的光束打在緩緩降下的白色幕布上,投影出的正是霍厲霆電腦上的內(nèi)容。 黑色的界面,一行行看不懂組合的代碼,井然有序地排列跳躍。 幾位被臨時召集過來的公司董事圍坐在會客區(qū)的沙發(fā)上,面面相覷。 “這是什么東西?” “誰知道??!” “阿義,現(xiàn)在是公司的艱難時候,你隨便找個小孩回來唬我們算怎么回事?” 霍厲義看著云天嚴肅認真的樣子,仿佛看到縮小版的霍厲霆坐在那里,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什么隨便找來的小孩,你們看不出他是誰嗎?” “管他是誰,他不也是個小孩!”王董不悅道,但還是下意識地看了電腦前的小男孩幾眼:“咦,你別說,他長得跟霍總還真是像??!” 其他董事跟著看去,紛紛附和道。 “咦,你不說還沒注意,仔細一看還真是啊!” “是啊是啊,這簡直就是霍總的翻版??!” “霍總什么時候有這么大個兒子了?” 眾人雖是壓低聲音討論,但匯合起來還是擴散到整個辦公室都是嘈雜聲。 云天俊秀地小眉頭皺起,手指在鍵盤上頓住。 他開口,語氣冷沉:“真吵!你們平時也是這樣?” 他深眸睨轉(zhuǎn),干凈利落的風格跟霍厲霆那也是一模一樣??! 眾股東連忙捂住嘴,不再說話,只相互交換著期待又忐忑的眼神。 這個小孩子,人不大,架子不小,真的能解決公司的危機嗎? 看著氣勢,別是個混世小魔王吧! 霍厲義欣賞著眾股東慫巴巴地樣子,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與有榮焉地豪氣。 嘿嘿,果然不止是他怕這小崽子,是大家都怕這小崽子啊! 能當混世小魔王的二伯,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 霍厲義沾沾自喜著,狗腿地給云天倒了杯水送過去:“寶貝,喝點水,別累著了。跟二伯說說,你這一頓cao作猛如虎,是要干什么呀?” 云天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手指不斷在鍵盤上敲擊著,淡淡道:“不懂就多看少問,免得暴露人設。” 人設?什么人設?我這富三代的人設有什么問題嗎? 霍厲義心里想著,嘴上到底是沒說出口。 他撇了撇嘴,尷尬地退到一邊。 很快,黑色的屏幕上就不再只是枯燥的代碼,而是緩慢地加載后,直接切入了公司的管理后臺。 看著幕布上顯示出的一列列整齊的報表,霍厲義和眾股東都驚呆了。 “這、這些可都是公司的機密??!” “這小孩一沒秘鑰,二沒授權(quán),是怎么打開的?” 眾股東的心情已經(jīng)不能用忐忑來形容,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暗暗盤算著這里面會不會有自己的爛賬。 霍厲義欣喜地笑起來:“好小子,不錯??!” 他自從出來主持大局,就想打開霍厲霆這個后臺,可請了很多所謂高手來,愣是都沒打開。 “接下來就交給二伯吧!畢竟二伯……” 云天冷冷地抬眸,打斷道:“霍助理,麻煩你通知市場部、財務部和銷售部的主要負責人馬上到這里來開會。” “霍助理?!” 霍厲義震驚地瞪大眼睛。 這稱呼,也太恥辱了吧! 可他還沒來記得開口反駁,云天就淡淡地揚了揚眉:“還不去?” 理直氣壯! 霍厲義想起老太太的話,遲疑片刻還是慫下來:“去去,我馬上去!” 他悻悻地咬唇,暗暗腹誹道:“哼,等公司度過危機,看我怎么收拾你這個小破孩!” 不到三分鐘,三位高層就整整齊齊在云天面前一字排開了。 看著他們規(guī)規(guī)矩矩、訓練有素的樣子,云天的小眉頭滿意地抬了抬。 不錯,老霍手下的人,規(guī)矩這點還算沒得挑。 他靠著椅背,深邃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眾人:“你們是直接交代,還是辭職走人?” 自帶甜度的童音,雖然冷,卻并沒有太大的殺傷力。 三個高層疑惑地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地輕笑起來。 他們來是給霍厲義面子,可不是來被小孩子訓斥的。 “小朋友,你幼兒園讀完了嗎?就敢到這里來指手畫腳?” “怎么?霍家是沒人了?派你這么個小孩子出來?是怕收拾不了這個爛攤子,好方便甩鍋嗎?” “……” 三人邊說邊笑,一改剛才的規(guī)矩和恭敬,仿佛這不是辦公室,而是茶話會。 會客區(qū)的沙發(fā)上,幾位股東看著,臉上也露出無奈的苦笑。 這孩子,怕是要壓不住了。 霍厲義搓著手,面上露出幾分焦急,但見云天不說話,他也不敢貿(mào)然開口。 云天靠坐在椅子里,面無表情地看著。 直到那三個人說夠笑夠,自己安靜下來,他才直起身,隨手點開屏幕上的報表文件。 炫酷的16分屏設置,在電腦上顯示出來雖然小小的,但投影到幕布上就被放大數(shù)倍。 每一行的數(shù)字,每一列的科目,條條框框都清晰無比,自動轉(zhuǎn)換的光影里還能看出報表里的修改痕跡。 三個高層總監(jiān)看著,面上的得意和輕蔑逐漸暗淡下去,露出一片戒備凝重。 “怎、怎么會這樣?” 他們聲音顫抖,竭力壓制著心里的驚恐,看向辦公桌前那個粉雕玉琢,人畜無害的孩子。 “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霍厲義看看那些報表,又看看云天和幾位總監(jiān),紈绔的臉上再次寫滿懵逼。 什么鬼? 為什么他什么都沒看懂,這些人就嚇成這個樣子了? 云天淡漠地掃過三人,語氣冷沉:“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們不交代清楚自己的問題,就只能等著在監(jiān)獄里過下半輩子?!?/br> 三人交換著眼神,目光凜了凜。 就算他能看到后臺又如何? 只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孩,能看出什么? 多半是唬人的,咱們別自亂陣腳了。 三人達成一致,立刻異口同聲道:“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要怎么交代什么?” 霍厲義不服氣道:“那你們怕什么?” “二少,我們不是做了虧心事害怕,是擔心公司。這個小孩子憑什么能看到公司的后臺,您難道不覺得可怕嗎?”財務總監(jiān)道。 “就是就是?!绷硗鈨扇她R聲附和道。 “哦,原來是這樣??!”霍厲義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他正要把矛頭轉(zhuǎn)向云天,忽然又覺察出不對,對著三人嚴厲道:“放屁!你們這是挑撥離間!他能坐在這里,就是我們整個霍家的決定,是公司的決定,豈是你們可以隨意揣測的!” 云天挑眉看了霍厲義一眼。 到底是霍家的基因,果然還不算太傻,應該還能搶救一下! 他微微抬手,示意霍厲義稍安勿躁,轉(zhuǎn)眸冷冷地看向三人:“我核查過你們?nèi)齻€部門近一年的報表,全部都有問題。你們每個月交給董事會的報表和實際的收支情況根本完全不同。 你們?nèi)齻€部門,從公司的正規(guī)流程來說,應該是相互制衡相互監(jiān)督??赡銈冎袇s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報表內(nèi)容提出異議,甚至現(xiàn)在還在我面前同氣連枝。你們當真以為,我年紀小,就看不出問題?” 隨著云天的話音落下,房間里的氣氛霎時肅冷起來。 霍厲義感覺到后脖頸涼涼的,簡直比以往面對霍厲霆的恐懼更甚。 三位總監(jiān)的表情明顯也瑟縮了下,但立刻又咬牙硬撐起來。 財務總監(jiān)冷笑道:“你看不看得懂我們不知道,但既然你說這賬有問題已經(jīng)一年,為什么霍總沒有跟我們提出來?你當公司的核數(shù)師都是死人嗎?” “就是?!变N售總監(jiān)附和道:“你一個小屁孩,難道比霍總還懂?識相的就別再這里胡說八道,擾亂軍心?!?/br> 市場部總監(jiān)倒是沒有直接攻擊云天,轉(zhuǎn)而向霍厲義道:“二少,被一個小毛孩牽著鼻子走,這可不是你的風格?。』艏椰F(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到這地步了?” 霍厲義結(jié)合報表加對話,終于看出異樣,翻了個白眼反駁道:“你放屁!老虎不發(fā)威,你真當我是病貓?睜開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這些報表,把公司的董事都當傻子了嗎?項目名稱都合不上,你們的膽子還敢再大點?小數(shù)點前移后移這種低級錯誤都拿來裝傻,霍氏花錢請你們回來是這么辦事的?” 沒料到霍厲義這個庸才都能看出異樣,三位總監(jiān)愣了愣,旋即就叫苦連天。 “二少,冤枉啊,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拿這些錢中飽私囊了似的。” “天地良心,我們能做到這個位置,可是一步步兢兢業(yè)業(yè)走過來的??!” “士可殺不可辱,二少,既然現(xiàn)在你們霍家,各位股東不信任我們,那我們不干就是。我們現(xiàn)在就走,馬上走?!?/br> 隨著財務總監(jiān)的話音落下,三個人互相交換了眼神,轉(zhuǎn)身齊刷刷地要往外走。 “呵!”云天輕蔑地嗤笑一聲:“想從牢獄之災變成中年危機?做夢!霍助理,關(guān)門!今天不把事情弄清楚,誰也別想出這個門?!?/br> 這個時候,霍厲義也顧不上什么稱呼問題,直接鎖門將三人擋下來。 云天淡淡地看著他們,繼續(xù)道:“公司的損失,軟件已經(jīng)在計算,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們先來看看三位的賬戶里到底有多少錢,看看你們這些年的收入和你們在霍氏的年薪獎金到底合不合?!?/br> 市場部總監(jiān)和銷售部總監(jiān)有點慌神,求助似地看向財務總監(jiān)。 財務總監(jiān)淡定地沖著他們使了個眼色,無聲道:別慌!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拿什么看我們的賬戶? 對??!他不過就是個霍家不知道從哪里弄來虛張聲勢的工具,能有什么大用處? 剛才那些話,恐怕也不知道是在場哪位股東,還是霍家老太太教的吧! 這樣想著,三位總監(jiān)放下心來,挑釁地看著云天。 “看,隨便看!如果你能看得到的話!” 云天淡漠地勾了勾唇,白嫩手指在放到鍵盤上的一瞬,整個人都跟著凌厲起來。 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響起,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快,電腦上的報表系統(tǒng)開始切換、加載…… 先是一行行的代碼,然后很快就進入了一個看起來非常高級的銀行界面。 這可是安保系數(shù)最高級的z國行,不但能識別到同一證件號碼下的所有賬戶,還能鎖定消費征信記錄等。 辦公室里所有人看著投影出來的畫面,全都驚呆了。 那三位總監(jiān)強自鎮(zhèn)定的表情終于有了裂隙。 但他們內(nèi)心還在不斷地自我安慰: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眼前這個孩子不過五六歲,他哪有本事黑進國行系統(tǒng)?賬戶明細沒出來之前,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下一秒,他們就被啪啪打了臉。 這個五六歲的小孩,真的依次調(diào)出他們在銀行的所有賬戶記錄。 唯一奇怪的是,他們?nèi)齻€人所有的賬戶上的余額顯示,全部為零! 云天的小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霍厲義滿臉詫異。 三個總監(jiān)的臉色先是一白,跟著就露出慶幸的表情來。 “小朋友,不會就別打腫臉充胖子!我們雖然是貧窮的打工人,但也不至于窮成這個樣子。”財務總監(jiān)調(diào)侃道。 市場部和銷售部的總監(jiān)也跟著會心一笑:“你以為這銀行系統(tǒng)是你們小孩子的家家酒呢,還想騙我們?” “哈哈哈……” 三人得意地大笑起來,笑聲未落,他們的手機就同時響了起來。 是短信提示音。 三人拿出手機一看,頓時傻了眼。 全是來自銀行的轉(zhuǎn)賬提示,顯示他們各個銀行賬戶里的錢,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部被人轉(zhuǎn)走了。 市場總監(jiān)和銷售總監(jiān)慌了神,急急地拉著財務總監(jiān)的胳臂:“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財務總監(jiān)盯著自己的手機,也是兩眼發(fā)直,不得不故作鎮(zhèn)定道:“別急、別急,馬上打電話道銀行去查?!?/br> “哦哦。”兩人連忙應聲,連忙撥打銀行的官方電話。 霍厲義震驚地看著云天,用眼神道:“你干的?” 云天沒有理他,看著三人火急火燎的樣子,扭頭飛快在電腦上cao作起來。 片刻,他的眸子微微瞇起,薄唇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這邊,三位總監(jiān)也已經(jīng)跟銀行核實確認,他們賬戶里的錢的確是全部被人轉(zhuǎn)走,一分不剩。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轉(zhuǎn)走了我們的錢?”財務總監(jiān)怒不可遏地瞪向云天。 霍厲義立刻擋到云天前面:“兇什么兇!你有證據(jù)嗎?就在這里胡說八道!小心我告你誹謗!” “告我?你還想告我?”財務總監(jiān)目眥欲裂:“好,我現(xiàn)在就報警,讓巡捕來查,把你們這些強盜全部抓起來!” 他說著,就點開手機撥號。 霍厲義有些心虛,他現(xiàn)在也拿不準這云天到底是什么路數(shù)。 他能黑進國行的系統(tǒng),說不定真能把人的錢轉(zhuǎn)走。 要是報警,那不就完了? 他轉(zhuǎn)頭看向云天,云天淡然一笑:“報警好。反正我們也想報,既然這么巧,那就由你們一起報了吧。把事情查清楚,大家也好都放心?!?/br> 財務總監(jiān)剛按下最后一個“0”,顫抖的手指在撥號鍵上頓住。 他看向另外兩個人,另外兩個人也巴巴地看著他,誰也不敢真的打電話報警。 辦公室里的氣氛,霎時寂靜下來。 云天輕笑,幽幽道:“既然你們不報,那我就報了?;糁?,打電話報警?!?/br> 霍厲義剛才還有點擔心,見他如此篤定,立刻道:“好勒!” 看到霍厲義拿出手,開始撥號,三個總監(jiān)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財務總監(jiān)連忙強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拉著霍厲義的胳臂討?zhàn)埖溃骸岸?、二少,別啊,我們有話好商量!” 另外兩人一見領(lǐng)頭的慫了,自然也跟著求饒:“二少、二少,我們在霍氏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網(wǎng)開一面,網(wǎng)開一面??!” 他們語無倫次,幾乎要哭出來。 云天示意霍厲義報了警,掐著氣氛差不多,才開口道:“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的?!?/br> 財務總監(jiān)的表情僵了僵,眼里不自覺地露出幾分懼意。 他搖搖頭:“沒、沒有誰!我們就是想錢,一時鬼迷了心竅!” “嘿,你還嘴硬!”霍厲義抬手就給了他腦門一個爆栗。 財務總監(jiān)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反駁又不敢躲閃,縮著腦袋像個鵪鶉。 霍厲義又啪啪幾下敲在另外兩個人腦袋上:“說,到底是誰?” 那兩個人怯怯地看財務總監(jiān)一眼,抿著嘴委屈巴巴地不敢開口:“真、真沒有?!?/br> “反了你們?。∧弥覀兓羰系腻X,吃我們霍家的飯,吃里扒外,狗東西!” 霍厲義常年健身,力氣極大,啪啪又是幾下,打得三人連連抱頭求饒。 “二少,你這也不能全怪我們啊!以前三少不在公司的時候,公司賬上的錢也多,油水也多,大家的日子都好過??珊髞砣僖粊?,什么都變了。”財務總監(jiān)道。 銷售總監(jiān)趕緊附和:“對,不但規(guī)矩多,公司賬面上的錢還變少了,我們的福利待遇也全都跟著降?!?/br> “就是,我們也是拖家?guī)Э诘闹心晡C,我們也要養(yǎng)家糊口??!”市場部總監(jiān)緊緊跟隨。 還是同氣連枝,不肯說實話。 云天冷笑,調(diào)出公司的賬面資金:“不是克扣你們,是公司的確沒錢了。你們都是公司的高層,公司賬上有多少錢,你們還不清楚?尤其是你,財務總監(jiān)?!?/br> 財務總監(jiān)被云天凌冽的目光一掃,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偌大的霍氏集團,整個賬面上的可用資金不過幾千萬。 霍厲義看著那微不足道的八位數(shù),眼睛瞪得溜圓:“公司、公司就剩這么點錢了?寶貝,這、這會不會也是被人偷了?” 云天淡定的揚起下巴,篤定道:“偷應該是有人在偷,但老霍應該早就猜到公司有內(nèi)jian,所以一直提防著。所以你們?nèi)齻€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他的監(jiān)視范圍內(nèi)?!?/br> 后一句,他是對著三位總監(jiān)說的。 他隨手將電腦切回報表頁面:“這些,就是最好的證據(jù)。就算找不到錢,就憑這些,也足夠讓你們在監(jiān)獄里過完下半輩子?!?/br> 三個總監(jiān)的臉上,立刻呈現(xiàn)出死一般的灰敗。 “我再問你們最后一次,到底是誰指使你們?”云天眉目清冷,童音中透出嚴厲。 三位總監(jiān)相視一眼,瑟瑟發(fā)抖卻還是固執(zhí)地搖搖頭:“沒有,沒有誰,都是我們自己的主意。” 他們話音剛落,秘書就輕輕叩門道:“云天少爺,二少,警.察來了。” 云天小腿一蹬,從椅子上跳下來:“請他們進來?!?/br> 辦公室門打開,幾個制服莊嚴的警.察走了進來,三個總監(jiān)立刻嚇得全身癱軟。 警.察閱人無數(shù),一看這情形,就明白了大半,加上霍厲義的從旁解釋,他們很快便將三人帶了出去。 霍厲義送走警.察,再看向云天,眼里只有崇拜的光:“寶貝,不愧是老三的種??!小小年紀,竟然有這種手段,二伯服你!你跟二伯說,那些錢你都轉(zhuǎn)移到哪去了?” 云天背著手,略帶嬰兒肥的臉上無動于衷道:“錢不是我轉(zhuǎn)走的,是老霍。至于他轉(zhuǎn)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想,應該也沒人知道?!?/br> “啥?”霍厲義滿眸不敢置信:“他都不在這里,還能cao作這些?哦,你們父子倆盤算好的,是不是?” 云天丟給他一個白眼,冷冷道:“你但凡把心思用在正經(jīng)地方,都不至于問出這么智障的問題?!?/br> 他的目光淡掃向會客區(qū)的幾位股東,霍厲義這才反應過來辦公室還有其他人,連忙又嬉皮笑臉的過去敷衍。 云天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 都樣都是姓霍的,智商差別怎么這么大? …… 青白國,皇宮。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 提達王后揉著太陽xue,倚靠在軟榻上。 普密國王親手給他遞了杯水,溫聲安慰:“沒事,你別太擔心了。云天那么聰明,他最多是一時貪玩,不會有危險的?!?/br> 提達王后捧著水杯,重重嘆氣:“他再聰明,也不過是幾歲大的孩子?。 ?/br> 她話音剛落,內(nèi)侍官就敲門進來。 “怎么樣?可是云天有消息了?”提達王后一下子坐了起來,激動道。 內(nèi)侍官歉疚地搖搖頭:“抱歉,陛下、王后,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王孫殿下的蹤跡。他應該是已經(jīng)離開皇宮了?!?/br> 天大地大,一旦離開皇宮,恐怕就難找了! 提達皇后失望地靠回榻上,愁眉不展。 普密國王皺眉,追問道:“外面呢?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 內(nèi)侍官搖搖頭:“因為不能公開尋找,所以效率相對緩慢。但我們已經(jīng)加派了人手,如果王孫殿下還在國內(nèi),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提達王后放下水杯,憂心忡忡地拉住普密國王:“要不,我們還是派人大張旗鼓地找吧!云天在外面多待一天,危險就多十分。我實在是擔心得很,他剛剛接受了青白勛章,可是我們青白國的未來??!” 普密國王緊緊回握住她的手,嘆氣道:“這個道理,我又何嘗不懂?可正因為云天的身份尊貴,我們才更不能公開,萬一被政敵知道,只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危險??!” “那可怎么辦?。俊?/br> 提達王后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普密國王緊鎖著眉頭,陷入沉思。 寢殿的大門,再次被人敲開,洪烈匆忙走了進來:“父王,母后,有消息了。” 提達皇后和普密國王的眼睛同時亮起,異口同聲道:“在哪兒?” 洪烈沒有回答,先對內(nèi)侍官吩咐道:“你先去告訴大家不必再找了。一切,就當沒發(fā)生過?!?/br> 內(nèi)侍官得令,恭敬地行禮告退。 殿門合上,殿內(nèi)只剩下一家三口,洪烈才對國王和王后解釋道:“他的確是動用私人飛機去了z國,并且已經(jīng)在幾個小時前抵達了z國?!?/br> 普密國王狐疑道:“他一個孩子,不聲不響地去z國做什么?那邊有什么好東西,值得他這樣離家出走?” 洪烈隱約覺得這件事或許跟霍厲霆有些關(guān)系,但他沒有證據(jù)也不知道云天私下跟那邊有什么聯(lián)系,只寬慰道:“想來是我們之前去z國,那邊的風土人情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們回來的時候比較匆忙,他恐怕是起了貪玩的心,所以趁著我和暖暖不在,就悄悄地溜了過去。” 小孩子,尤其是有主意的小孩子,偶爾為了新奇的事物做點出格的舉動不算什么。 尤其在自由發(fā)展這方面,國王和王后從來沒有干涉過云天。 他們對視一眼,心里略略松口氣。 普密國王道:“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云天的位置,那你就趕緊到z國去。陪他玩也好,把他接回來也行,總之你別讓他孤零零一個人呆在那邊。” “可是,暖暖現(xiàn)在還在青白山上,霍大使的情況也不穩(wěn)定,我就這么走了……” 洪烈的話沒說完,提達王后就急急打斷道:“沒事,你放心,我會派人上山暗中保護他們。這里到底是青白國境內(nèi),總不至于有人能壓過我們。但云天到底是個孩子,而且在z國那么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實在是不放心??!沒有家人在身邊照顧,他可怎么辦啊?” 說到憂心處,提達王后眼里忍不住泛起眼淚。 洪烈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云天太聰明,就算不確定霍厲霆的身份,恐怕也已經(jīng)有所察覺。 但是霍家的人呢?是不是也知道云天的存在呢? 他這次自作主張去z國,難道是去認親? 念及此,洪烈的眸色沉了沉。 現(xiàn)在肖暖和霍厲霆的接觸,他已經(jīng)控制不了。 但他必須要保住云天,只要云天心里只有他這一個父親,那他才能以家人之名,永遠將肖暖留在身邊。 “好,那我就先去z國找云天。父王、母后,暖暖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普密國王寬慰道:“你放心去,霍大使是我們青白國的貴人,又是暖暖的兄長,我們一定會盡力照顧好他們?!?/br> 霍厲霆死不死,洪烈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肖暖。 他動了動唇,終究什么都沒說出來,只點頭道:“那就辛苦父王母后了。” 言落,他轉(zhuǎn)身離開。 提達王后不放心地叮囑道:“一定盡快帶云天回來??!” 洪烈步子不停,只是背身沖著他們擺了擺手。 普密國王看著他的背影,面露疑色。 他總覺的洪烈剛才的反應有些奇怪,好像擔心的并不只是云天本身,還夾雜著其他東西。 而且云天向來是個穩(wěn)重識大體的孩子,不應該會在這個時候,只因為好奇貪玩就跑去z國那么遠的地方。 普密國王越想越覺得不安,安撫了王后兩句,便匆匆出門找來秘書長大人。 “暗中派人去z國查清楚云天的行程。切記,不要驚動洪烈和云天,也不能驚動z國的其他勢力,明白嗎?” 秘書長大人鄭重地點點頭:“陛下放心!” …… 洪烈剛走出王后的寢宮,就看到等在路邊的查阿鵬:“可是兇手的事情有線索了?” 查阿鵬恭敬地俯身:“對不起殿下!兇手實在是太狡猾,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不過您放心,屬下已經(jīng)擴大搜索范圍,一定會全力查出真相。” 洪烈嘆了口氣。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 見洪烈不語,查阿鵬主動道:“殿下,屬下聽說王孫殿下出走了?” 雖然是極秘密的追查,到底還是驚動了人。 洪烈的語氣沉下幾分,冷道:“你想說什么?” 查阿鵬低聲建議道:“屬下是想說,我們是否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請夫人回來?” 他是洪烈的心腹,自然是知道洪烈不愿意肖暖跟霍厲霆長期相處在一起。 洪烈的眸光閃了閃,他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 但具體的cao作,可就不能大意了。 他沉吟片刻,輕道:“派個穩(wěn)妥的人上山,側(cè)面把云天丟失,我外出尋找的消息告訴夫人。記住,千萬不能讓夫人知道是我們刻意讓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明白嗎?” 那就需要一個很好的理由了。 查阿鵬想了想,點點頭:“殿下放心,屬下一定辦妥。” 言落,他躬身告退,立刻去著手安排。 …… 翌日,清晨。 東方泛出魚肚白。 肖暖抱著老爺子的古籍和陸浩然在小院的屋檐下坐了一整晚,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陸浩然揪著頭發(fā),疲憊道:“你說這個天之雀,會不會就是天上的麻雀?” 肖暖靠著墻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還想說地之蓮就是地里的蓮藕?” 陸浩然一下子精神起來:“你怎么知道?難道你也是這樣想的?那我們豈不是英雄所見略同?” “同你個頭啊!”肖暖無語:“我是在諷刺你,你聽不出來?要真是這么簡單的藥材,蠱神前輩怎么可能沒見過?而且這兩樣東西隨處可見,你覺得能有什么延年益壽的神奇功效?” 陸浩然肩膀一塌,神情萎頓下去:“那怎么辦?沒有圖片就算了,連個外形的形容都沒有,比大海撈針還難!抗生素現(xiàn)在越來越不管用,阿霆的身體,只怕?lián)尾涣硕嗑昧?。?/br> 肖暖的眉頭擰緊。 這些她何嘗不清楚,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們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又能怎么辦呢? “要不,我們帶著阿霆回z國去吧!” 陸浩然試探地建議道:“連蠱神前輩都不知道那兩樣到底是什么東西,而且他也找不到合適的替代品替阿霆治療,我們不如帶阿霆回國。我記得之前阿霆遇到過一位超級厲害的神醫(yī),連他多年頑固的腿疾和病怏怏的身體都能治好,說不定他會有什么好辦法呢?” “神醫(yī)?”肖暖怔了怔,挑眉看陸浩然一眼:“你不知道治好他的神醫(yī)是誰?” “當然知道??!神醫(yī)不就是神醫(yī)么?”陸浩然理直氣壯:“我只是沒見過他而已。但是他治好阿霆是證據(jù)確鑿的事?!?/br> 肖暖的嘴角扯了扯,聲音里勾起一抹調(diào)侃:“你和他,怕是塑料兄弟吧?” “你什么意思?” 陸浩然目光一凜,立刻不悅地反駁道:“我和阿霆是最好的兄弟!最好最好的那種!我們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睡同一張床!我們彼此間沒有任何秘密!” 他傲嬌地昂起頭,滿臉自豪:“我們之間擁有的,是人與人之間最真誠、最純粹的信任……” “她就是治好我的神醫(yī)?!鄙硢〉哪幸敉回m懫?,打斷陸浩然的話。 陸浩然回頭,就看到霍厲霆扶著門框走了出來。 他的身體看上去有些虛弱,但眸子是少有的清明。 陸浩然連忙起身去扶他,隨口問道:“什么她就是治好你的神醫(yī)?她是誰?” 霍厲霆的目光融融地落在肖暖身上,唇角揚起清淺笑意:“她就是治好我的神醫(yī)?!?/br> 陸浩然愣了愣,意識到他口中的“她”是指肖暖,立刻震驚地瞪大眼睛:“你騙我,怎么可能是她?” 霍厲霆無謂地輕笑一聲:“信不信隨你?!?/br> 那就是真的了? 陸浩然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狠狠地看了肖暖幾眼,怎么都想不到她是怎么從一個丑丫頭蛻變成美女,居然還是鼎鼎大名的神醫(yī)。 他哀怨地看向霍厲霆,道:“阿霆,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我最好的兄弟了。這么大的事,你居然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我們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br> “沒有老婆之前,可以跟你沒秘密,但有了老婆之后,秘密自然都是我和老婆的?!?/br> 霍厲霆的語氣淡淡,目光始終在肖暖身上,一字一句都是繾綣情意。 陸浩然感覺到成噸的狗糧暴擊,痛心地捂住胸口,哀嚎道:“說好一起到永久,你卻悄悄脫了單。有異性,沒人性??!” 小柒站在門后,原本不想打擾,看到陸浩然夸張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 陸浩然聽見聲音,臉上的表情更加挫?。骸斑B你也笑話我這條單身狗,我不活了。嗚嗚嗚……” 肖暖關(guān)注的重點,跟陸浩然完全不在一個點上。 她起身上下打量著霍厲霆,語氣關(guān)切道:“你剛才都聽見了?” 霍厲霆點點頭:“恩,都聽見了?!?/br> 肖暖布滿淡淡血絲的眸子里放出光彩:“你能聽清我們的話,也能認出我們?” 這段時間以來,霍厲霆大多數(shù)時候意識都比較混沌,能一直認出的人,僅限于肖暖。 霍厲霆再次點頭,抬手拉住肖暖的胳臂:“我們走,現(xiàn)在就回國。如果我注定難逃一死,那我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國家?!?/br> 肖暖鼻子一酸,用力地拉住他的手:“不許胡說。你現(xiàn)在的情況,比之前已經(jīng)好轉(zhuǎn)不少。而且蠱神前輩還在想辦法,他那么厲害,一定會有辦法治好你的。” “就是就是?!标懞迫惶搨蔚啬艘话褱I,附和道:“我之前說回國,只是想找神醫(yī)試試,但既然現(xiàn)在神醫(yī)在這里,又有蠱神加持,相信他們一定能治好你,你就別胡思亂想了?!?/br> 霍厲霆堅定地搖搖頭:“我要回去?!?/br> 短促地四個字,擲地有聲。 他的身體,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現(xiàn)在看似意識清醒,其實身體機能已經(jīng)明顯減退,大不如前。 他不敢保證下次毒發(fā)的時候,他還有沒有力氣熬過去。 “你身體,是不是有些什么我們不知道的變化?”肖暖覺察出異樣,追問道。 霍厲霆垂眸,斂住眼底的情緒,淡淡道:“沒有,我只是累了?!?/br> 片刻,他抬起頭,深眸中凝著淡淡水光:“我想回家,想奶奶,也想兒子?!?/br> 他緊握著她的手:“小暖,能不能帶上兒子,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回去?哪怕我真的時日無多,只要我們一家三口能在一起過幾天安心的日子,我于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