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縮在旁邊的秦子杰簡直要抱頭痛哭，只覺得嘴里的麻辣牛rou毫無滋味，他不該在這里，他該在車底……

    下午所謂大老板的助理就打電話過來，邀請秦郁晚上去工地看一看，同行大概還有幾個人。

    這就是要看看誰有真本事了。

    而小鬼不知道是后遺癥還是什么，昏昏欲睡一個下午，等到下午六點才被秦郁拉起來。

    他湊過去就想兇巴巴占秦郁便宜，被人用手擋?。骸案伞病?？”

    “不許隨便親，先把這個吃掉?！鼻赜舭l(fā)覺小鬼幾乎滿血復(fù)活，甚至還有變本加厲爬他頭上的趨勢。

    小鬼看著他手里的小玻璃瓶：“這是什么？”

    “是厲鬼的灰?！鼻赜粝挛鐧z查過，沒有什么問題，“對你有好處，不許挑。”

    小鬼于是皺著眉，閉著眼一口氣倒進(jìn)嘴里，露出嫌棄的神情：“……難吃?！?/br>
    “有什么感覺？”

    秦郁看著他，對方擰眉，最后松開：“感覺……嗯……很有力量?！?/br>
    小鬼確確實實變得凝實起來。

    “嗯，那就走吧，去工地看看?！鼻赜舭褱?zhǔn)備好的東西放進(jìn)包里，小鬼終于又像以前一樣沒骨頭似地趴回他背上。

    “秦子杰，走了?！?/br>
    “來了來了！”秦子杰從沙發(fā)上爬起來，“秦大佬，為什么現(xiàn)在才去，早點去提前觀察不更好嗎？”

    一頓火鍋，從大師變大佬了，秦郁也懶得管他怎么稱呼。

    秦郁鎖好門，拍拍小鬼示意對方圈他的手放松點：“不急這一時。”

    “噢……”秦子杰想了會，就翻出手機給秦郁，“圖片找到了，我讓朋友做了銳化?！?/br>
    秦郁看見照片里地上那模糊的紅線和佛像，確定了最初的猜想，含糊地嗯一聲，把手機丟給秦子杰：“殺害李芳和李警官的女人大概率就是她了。”

    秦子杰難得安靜下來，他盯著照片里溫和的女人看，他……

    “為什么……啊?！毙」韼退麊柍鰜砹?。

    秦郁說：“誰知道呢？”

    他聲音低沉而有力：“生前生后，經(jīng)歷過死亡的人，會發(fā)生怎樣的轉(zhuǎn)變都不奇怪。”

    “而且我懷疑，周慧受到了外力的影響，她并不是自然轉(zhuǎn)化為厲鬼的?！?/br>
    小鬼也是，他與小鬼接觸越久，就越懷疑這件事，不過現(xiàn)在還沒有理清頭緒，也不方便讓小鬼知道。

    “那為什么……為什么會選擇攻擊李哥？”秦子杰遲疑半晌問，“難道李哥和她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嗎？”

    他痛苦道：“就算有，李哥沒有道理這么做啊？他有妻有子，事業(yè)有成……”

    “不清楚?！鼻赜魡问执蜷_遮陽的黑傘，把小鬼罩進(jìn)去，沿著自己畫的路線往前走，“但是一個人總是會被誘惑的，如果沒有，那就是誘惑還不夠大而已?！?/br>
    秦子杰不說話了。

    小鬼卻啊嗚一口咬在他肩膀，抬頭含糊不清道：“我才……不會，我永遠(yuǎn)……喜歡秦。”

    他微微瞇眼，充滿獨占欲，像只叼著自己獵物的……小貓，那獵物比他自己還大只，就算被秦郁看見也只會發(fā)笑的程度。

    秦郁正聯(lián)系工地那邊的人，一邊用手指抵著他額頭推開他：“不要亂說這種話。”

    他并不相信永遠(yuǎn)，因為他是沒有記憶的人，他只有也只相信現(xiàn)在。

    “秦先生?！?/br>
    來接的是傳聞中暴發(fā)戶大老板的助理之一，站在亂糟糟的工地門口，見到秦郁年輕的臉時一愣，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老板讓我來接你們到事故發(fā)生的地方去?！?/br>
    他看見對方仍打著那把黑傘，覺得奇怪，心里腹誹，他們搞這些都就喜歡裝神弄鬼，面上卻道：“其他人也會在那里等著?！?/br>
    秦郁先是看著冷清的工地，才看向助理，聲音冷淡而正經(jīng)：“勞駕?！?/br>
    小鬼又在他背上笑，弄得他有點癢。

    助理邊走邊聊：“秦先生真是年少有為，聽說從小是在山上道觀長大的?！?/br>
    秦郁嗯一聲。

    看來是查過了，不過應(yīng)該查不出什么真消息。

    助理看出對方?jīng)]有和他閑聊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不知道秦先生師從哪家哪位？不知道是不是也和我們也有合作？”

    他心里不是很痛快，還得按老板指示熱臉貼冷屁股，語速有些快。

    “小家小戶?！鼻赜糁缹Ψ皆谠囂剑唵蔚?。

    “這樣啊……”助理指指另一條路，“走這邊吧?！?/br>
    秦郁看他一眼，輕輕拍拍小鬼，小鬼就飄到那人身邊。

    助理只感覺溫度驟降，忍不住在室外近三十度的空氣里打了個抖，然后眼睜睜看著自己眼鏡憑空飄起來。

    “啊——”

    秦郁打著傘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摔坐在地上的助理，對小鬼道：“不要胡鬧。”

    話里卻完全沒有斥責(zé)的意味。

    話音剛落，那眼鏡就“啪”地一下摔落到助理兩腿之間的地面。

    助理高校畢業(yè)，剛應(yīng)聘，本來對這一套半點不信，以為只是是有錢人的疑神疑鬼，對這個年輕人也不是很看得上。

    老板讓先考驗考驗，覺得合適再帶過去，不合適嘛，就給點錢打發(fā)回去了。

    他一開始只覺得對方年輕，除了一張臉估計也沒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