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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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挑起,“剛才不是說沒事么?” 接待小姐一副歉疚的表情,“剛才的確沒事,可后來閆副總又打過電話來,說那邊出了點兒情況,她沒法第一時間聯(lián)系到顧總?!?/br> 白洛因一聽這話也不費那工夫了,干脆直接給顧海打電話。 結(jié)果,這一通電話打過去,另一個聲音冒出來了。 “喂?!辟∞H的聲音。 白洛因淡淡問了句,“顧海呢?” “他睡覺呢?!?/br> 他—睡—覺—呢…… 這四個字,像是四把冰刀,將白洛因火熱的心捅得稀巴爛。 他僵挺著身體站在一樓大廳,看著電梯,愣了十多秒,轉(zhuǎn)身,大步出門。 車子開在路上,白洛因直接搖開車窗,把手機摔出去。手機外殼四分五裂,一個削尖了的薄片砸在車窗上,發(fā)出尖銳刺耳的響聲。 顧海醒過來,已經(jīng)是半個鐘頭之后的事了。 手習慣性地去摸手機,想看看白洛因有沒有給自個打過電話,結(jié)果在枕邊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只好打著哈欠坐起身,朝外邊走去。 佟轍嘴里叼著煙,瞇縫著眼睛盯著一份文件瞅,英俊的臉上浮現(xiàn)幾絲愁色,像是看到了很多令他不滿的東西。 “閆雅靜進來過么?”顧海問。 佟轍頭也不抬地說:“進來過幾次,被我轟出去了。” 顧海眼中斂著光,笑容里透著幾分神秘。 “她有說什么么?” “無非就是那一套?!辟∞H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現(xiàn)在這種社會,這么傻的女孩不多見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顧海坐到佟轍的身邊,悠然地點起一顆煙。 “我不喜歡那種類型的?!?/br> “看出來了?!辟∞H語氣淡淡的,“你喜歡作風豪放的,她這種名門閨秀滿足不了你那狂獸的屬性?!?/br> 顧海但笑不語。 佟轍拿出手機遞給顧海。 “你怎么把我手機拿走了?”顧海納悶。 “義務(wù)為你擋電話,怕某個女人耐不住寂寞,趁你睡覺的時候sao擾你?!?/br> 顧海笑著用手戳了佟轍的腦門一下,“你丫倒是挺懂我?!?/br> 說罷翻了翻通訊記錄,看到白洛因的號碼,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給我打過電話?”顧海連忙問。 佟轍點頭,“就在你剛才睡覺的時候?!?/br> 顧海的臉驟然變色,“他說了些什么?” “什么都沒說,就問你在哪?!?/br> “你怎么說的?”顧海心里一緊。 佟轍懶散的目光瞟向顧海,“就說你在睡覺。” 顧海的那兩道濃眉差點兒重疊到一起。 他顧不上發(fā)火,趕忙給白洛因打了一個電話,結(jié)果顯示無法接通。界面往下一拉,看到同一時間,閆雅靜也給自個打過電話,于是迅速起身朝外走去。 閆雅靜終于把顧海盼來了,眸底溢出淡淡的喜悅。 不料,顧海進來就是一聲冷厲的質(zhì)問。 “白洛因是不是來過?” “是??!”閆雅靜一派輕松的口吻,“你在睡覺,佟副總不讓我打擾你,我就只好讓他先走了?!遍Z雅靜特意把佟副總?cè)齻€字咬得很重。 顧海臉都青了,非但沒遷怒于佟轍,還大聲朝閆雅靜訓(xùn)斥道,“你干什么吃的?一連兩次把人擋在外面??!他不讓你打擾我,你就老老實實聽他的?那我還要你這個副總干什么?我直接留他一個人算了!” 閆雅靜也急了,站起身和顧海叫板,“你讓我怎么做?我進屋被佟轍攔著,我打你電話手機被佟轍把著,你以為我想聽他的么?如果不是他欺人太甚,我能坐視不理么?” 結(jié)果,這一番解釋過后,顧海說出的話更犀利了。 “你剛才要是有這么大的音量,我早就醒了!還用得著手機么?” 閆雅靜的眼淚都快被擠兌出來了,從小到大,她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人人寵著愛著,這輩子受的氣全是顧海給的。 “隨你?。∧銗墼趺聪朐趺聪?,你把我辭了更好??!”崩潰的一聲大喊。 顧海二話不說,沉著臉扭頭便走。 佟轍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等顧?;氐睫k公室的時候,還拿不正經(jīng)的口氣和他調(diào)侃,“你不是說要減少你倆相處的機會么?怎么又主動跑到她的辦公室了?” 顧海本來急著去找白洛因,想等回來再和佟轍算賬,結(jié)果佟轍這么一句話,徹底把顧海給惹惱了,當即拽著佟轍的脖領(lǐng)子一通吼,“你為什么不讓她進來?你為什么要攔著她?” 佟轍很淡定地回了句,“不是你讓我攔著的么?” 顧海定定地看了佟轍幾秒鐘,眼皮絕望地碰撞在一起,再次分開時,目光中噴射著熊熊的火焰“你丫是不是顧洋派過來折騰我的?” 說完這句話,甩袖子走人。 顧?;鹚仝s到部隊,結(jié)果到了白洛因的宿舍,門是鎖著的,他用鑰匙打開門,看到里面空蕩蕩的,行李箱不見了,被子疊起來了…… 顧海的心瞬間揪起,去了傳達室,那里的軍官告訴顧海,“走了半個鐘頭了,他那輛車是最后走的,你要是早點兒來,說不定還能瞅見他呢!” 顧海心里別提多難受了。 白洛因一定是臨時接到通知的,為了見自己一面,急匆匆地往公司趕,結(jié)果到了那,他竟然在睡覺,電話都是別人接聽的…… 顧海都能想象到白洛因斷然離去的模樣,腦子里可以描畫出白洛因失落透頂?shù)谋砬椤?/br> 再次回到白洛因的宿舍,眼前還是昨晚相處的畫面。 床底下的那一箱書還在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每本書上都有白洛因的指痕。 就這么走了,連最后一面都沒瞧見,連最后一頓飯都沒吃上,連最后一聲抱怨都沒聽見……就這么去過苦日子了。這一走又是一個月的時間,他要睡一個月的冷被窩,吃一個月不合胃口的飯菜,每天訓(xùn)練到深夜,累到連呼吸都困難,卻找不到一個人訴說…… 第二卷:烈焰濃情 74因子反整老周。 部隊到達全封閉訓(xùn)練基地已經(jīng)是后半夜的事情了,很多人都已經(jīng)窩在車廂里睡著了,白洛因坐在司機的身后,車一到站,扭頭朝數(shù)十位搖頭晃腦的官兵喝令一聲,“到站了,都精神精神,別睡了。” 這一聲洪亮的提醒,把前面的司機都嚇了一跳。都這個點兒了,又坐了這么長時間的車,他怎么還這么精神? 白洛因站在車外,看著官兵一個個走下來。 劉沖是最后幾個下來的,看到白洛因站在車門口,很自覺地快走了兩步,下車之后迅速轉(zhuǎn)身去追大部隊。 白洛因一把將他揪了回來。 自打上次被顧海整過之后,這個小尉官就一直對白洛因避讓三尺。 “還記仇呢?”白洛因的聲音難得柔和了一次。 劉沖拘謹?shù)男π?,“我從沒記恨過你,我剛來部隊的時候,要不是你對我的額外照顧,那一年我會生活得很艱難。我這程子想了很多事,我有點兒自私了,我總自以為是地關(guān)心你,反而給你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br> 白洛因微微瞇起眼睛打量著劉沖,“你這程子沒露面,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來的?” “不,不是……”劉沖尷尬地撓撓頭,“我一直努力訓(xùn)練,把前陣子缺的那些課程補上,如果不抓緊的話,很可能這次飛行任務(wù)里就沒我了?!?/br> 白洛因點點頭,“這倒是,有上進心還是好的?!?/br> 劉沖發(fā)現(xiàn),今天的白洛因和平時特別不一樣,目光爍爍有神,在深夜里發(fā)著璀璨的光芒,好像絲毫沒被旅途的疲倦所侵襲,整個人都散發(fā)著勃勃生機。 “小白,你那邊的人齊了沒?”遠處傳來一聲敦促。 白洛因拍拍劉沖的肩膀,“你沒記恨我就好,有工夫咱們再聊,好好回去休息吧!” 說完,跑著朝不遠處的幾個人走去。 凌晨兩點多,這些官兵全部安排宿舍就寢了,周凌云挺拔的身姿屹立在飛行指揮塔臺上,目光深切地凝望著整片基地,夜色蒼茫,浩瀚星空下的訓(xùn)練場透著一股雄壯之美。不遠處,數(shù)十架戰(zhàn)機列隊昂首,蓄勢待發(fā),周凌云心中隱隱透著幾分激動。 身后突然傳來穩(wěn)健的腳步聲,踢踏的節(jié)奏顯出來者心情的激昂。 周凌云心中暗暗詫異,除了他這種神經(jīng)病,還有誰大晚上不睡覺,跑到這來欣賞訓(xùn)練基地?一直以來,周凌云都被視作飛行瘋子而存在的,極少有人能理解他的這份狂熱。 “真美啊!”身后的人傳來驚嘆聲。 周凌云身形一凜,這個聲音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回頭一望,居然是白洛因!周凌云太意外了,怎么能是白洛因呢?平時無論有什么任務(wù),無論出發(fā)去哪兒,只要一落腳,白洛因肯定是第一個睡著的,今兒是怎么了? 某小白走到周凌云面前,咣當一落腳,氣勢恢宏。 “你也在??!真巧!” 周凌云第一次在夜里看到白洛因如此精神抖擻的模樣,像是被注射了50o0cc的雞血,昂首站在這里,就差打鳴了。 “你怎么還不睡?”周凌云疑惑的目光審視著白洛因。 白洛因聲音豪邁,“太興奮了,睡不著!” 和白洛因這么一比,周凌云反倒顯得很萎靡,甚至還露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興奮?有什么可興奮的?” 白洛因像是宣誓一樣地大聲說道:“馬上就要開始三十多天的訓(xùn)練了,這三十多天,我們又要翱翔藍天,俯瞰大地,向著新的目標進發(fā)了。難道這不值得我們興奮么?那么多航空兵就要在你我的號角下征戰(zhàn)沙場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必將滿載而歸?。 ?/br> 周凌云,“……” 白洛因等了半天沒聽到回應(yīng),扭頭看著周凌云,目露詫異之色。 “你今天怎么這么沒精神?。俊?/br> 周凌云喉結(jié)處動了動,“是你精神過頭了吧?” 白洛因用力拍了周凌云的肩膀一下,力道猛得驚人。 “一起努力吧??!哈哈哈……” 周凌云看著白洛因漸行漸遠的背影,心里涼颼颼的,這娃中了什么邪了? 睡了不到一個鐘頭,周凌云就起床了,他幾乎每天都是部隊起得最早的一個。無論春秋冬夏,無論睡得多晚,早上四點鐘都會醒過來,腦子里的生物鐘準得嚇人。 洗漱完畢,周凌云走到訓(xùn)練場上活動活動身體,這會兒天還是黑的,月朗星稀,視線內(nèi)只有幾個孤零零的身影,不是清掃人員就是站崗的。 想到昨晚上白洛因那不正常的精神頭兒,周凌云心中哼笑一聲,這小子今兒肯定得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