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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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手拉手游蕩在大街上,說些沒營養(yǎng)的話。 “妳怎么知道我酒精過敏?”陸開好奇。 “猜的,以你平時做派,不該滴酒不漏?!?/br> 陸少爺怎么聽怎么覺得,這不算什么好話。 她從小體弱的男朋友既然對動物毛發(fā)過敏,怎么就不可能對酒精過敏。葉蔓蔓一想他年幼時嬌嬌柔柔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委屈樣,就忍不住揚起一個不那么好心的笑。 陸開就是怕這樣才沒有讓別人知道,他決定把每天早上的慢跑由20分鐘改到30分鐘。 “沒準(zhǔn)我已經(jīng)好了呢?!彼粦?。 “也許之后可以找機會試試?!彼龑τ诮裉爝@個日子不讓他沾酒很堅決。 人有時候會不自覺地迷信起來,比如在特殊的日子必求一切順利,任何可能影響這種順利的事情都務(wù)求扼殺。 陸開對她這分狠絕表現(xiàn)出高度贊揚,他的心一直飄在云上,現(xiàn)在他又覺得自己的心是被她捧在手心里。 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的。 他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后是赫晴充滿少女感的一句“生日快樂”。 赫晴那邊的時間比他們慢一小時。她每年都會提前打電話,料到12點時他肯定注意不到電話聲。今年她依然算準(zhǔn)了時差,并對陸開能這么快接電話表示出了驚訝。 她說那邊的工作很順利,又問了陸匡明最近怎么樣,葉蔓蔓聽他說話知道是他mama打來的,抬眼看到路邊是家24小時便利店,便做了個手勢進去了。 陸開站在路邊聽赫晴嘮叨,天上沒有幾顆星,街上沒有幾個人,他孤零零,卻覺得十分美好,話語中的愉悅飛躍一小時的時差,連赫晴都察覺了出來。 “等等,我的兒啊,你現(xiàn)在在哪啊?”赫晴打斷了自己話,轉(zhuǎn)而問。 陸開抬頭看了眼店名,報了出去。 赫晴迷之停頓了下,支吾問,“你沒跟朋友們約出去玩嗎?” 陸開笑,“約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當(dāng)媽的所有警覺都被調(diào)動起來,陸開甚至能感覺到電話那邊的赫晴從床上坐了起來,整了整睡衣。 他不解,就聽他叱咤商場的媽猶猶豫豫半天,“那、那你想著把那個一塊買了?!?/br> “哪個?” “你不是在便利店嗎?逗我是吧?” 真不是。 陸開盯著電話可惜看不到赫晴的表情,就聽赫晴一副被兒子忽悠了的疲態(tài),“想你自己也明白,我就是提醒一下?!?/br> 他張了張嘴,并且十分緊張地往店門那掃了眼,“媽,這誤會可大了。” “你少來這套,我自己的兒子什么樣我能不知道?” 我在您心里就這樣啊?! “你敢說你現(xiàn)在沒單獨跟女孩在一塊?” …… “反正你都成年了,我才不管這些事,你自己注意點吧!” 陸開簡直要哭了,可又不是委屈的那種,雖然他的確被冤枉了一件很大的事。 葉蔓蔓從店里出來時,覺得陸開掛電話的動作有那么點匆忙。 覺得他臉色有那么點不自然。 覺得他盯著自己購物袋的眼神十足古怪。 葉蔓蔓當(dāng)然不會去問他跟他媽電話里說了什么,也就根本沒把陸開的反常和自己聯(lián)系起來。 “走吧。”她說。 陸開像被人掐了下似的,“去哪?” “你不說送我回家嗎……”不然這大半夜的,能去哪? 陸開想自己一嘴巴,他苦笑,葉蔓蔓微歪頭看了他一會,沒管他的古古怪怪。 這不是他第一次送葉蔓蔓回家,想當(dāng)然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但這是第一次他把她送回家而沒有馬上離開。 葉蔓蔓讓出租車先走了,她要他跟著上樓。 陸開掃了眼四樓那扇漆黑的窗,赫晴說話向來都很有影響力,只不過這次的話不是他聽不聽的問題,是他聽不聽那些話也一直在他腦袋里循環(huán),根本已經(jīng)超越了影響力的級別。 那是魔咒啊。 他母上大人才是真預(yù)言家。 陸開嘆了聲,“別吧,再晚真不好打車了。” 他的理由合理得不容反駁,葉蔓蔓卻少有的堅持,最要命的是她直白干凈的目光令他根本沒法進一步解釋。 別那么看我,我已經(jīng)臟了。 陸開梗著脖子跟葉蔓蔓回家了。 這個家半個月沒人回都是正常的,開了門有種人氣缺乏的潮悶。葉蔓蔓先去開窗,陸開熟門熟路在門口換鞋,開了所有燈。又琢磨了下,還是沒脫外套。 于是葉蔓蔓一轉(zhuǎn)頭就看他乖巧地立于燈下,男生個子高,離燈很近,那燈直直地打下來讓他看上去就像個等待玩家領(lǐng)任務(wù)的npc。 “你……很著急走?” 就算這個答案聽上去傷人,并且與內(nèi)心背道而馳,陸開還是堅定地“嗯”了聲,“有點?!?/br> 葉蔓蔓點頭,“那我們快點吧?!闭f著她就去扒那便利店袋。 陸開梗著脖子堵著一口氣不敢出,直到看她從袋子里取出了兩瓶飲料和兩塊蛋糕,袋子變成扁扁地被丟到了一邊,那口氣才算順利呼了出來。 就覺心肺輕松許多,簡直輕松到空蕩蕩。 見他還愣著,葉蔓蔓很有些沒辦法,“三層蛋糕吃不上,只有二十幾塊的這一小角,我可舍不得拿來扔你,你就過來吧?!?/br> 陸開也覺丟臉,過去坐好,看她仔細地撕開蛋糕外套的保護玻璃紙,然后又覺得不滿意地蹙起眉,“忘買蠟燭了。” “是不是還要做成數(shù)字18的樣子啊,”陸開拿過塑料叉,往那小蛋糕上毫不憐香惜玉地鋤地般就是一下,“可饒了我吧?!?/br> 葉蔓蔓見他就這么轉(zhuǎn)瞬間消滅了一半體積,也就放棄了去找根紅蠟的想法。 陸開吃得很快,他像要吃掉自己腦袋里那些齷齪想法,發(fā)了狠地大口咽下蛋糕,只留下巧克力特有的,帶些余苦的甜在口腔。想到葉蔓蔓認認真真為他挑選蛋糕,執(zhí)著要他在生日當(dāng)天吃上的樣子,那種刨除了欲念的簡單滿足又回到了他的身體。 看她小口吃蛋糕比自己吃還要愉快,他感謝她買蛋糕的用心,更感動她沒有忘記給自己也買上一塊,陪他一起吃。 那是他的生日蛋糕,是他的成人蛋糕。 手機計時器的聲音很壞風(fēng)景地打斷了葉蔓蔓吃一半的動作,她有些急忙忙地掏出手機看了眼,而后不再管那塊蛋糕,轉(zhuǎn)向了他。 陸開對上她一雙認真明亮的淺眸,有些微的詫異。 葉蔓蔓勒令自己嚴肅些,頰邊卻已不自覺染上淡淡的紅,很美很美,陸開似又聞到了那些香檳玫瑰。 她吸了口氣,板正言道:“陸開,生日快樂。” 陸開一雙單薄狹長的眼中沒露出絲毫喜意,只是本就黑漆的瞳仁越發(fā)深沉,像是被什么淹沒了。 只一瞬間,幾個字的一瞬,他便被淹沒。 他年紀輕輕,沒有見過所謂驚濤駭浪,但他又已經(jīng)見過,在夢里見過,在心里見過。 此時,他正如此經(jīng)歷。 在這么輕的年歲,她卻能帶給自己這樣的體驗,令內(nèi)心涌動,不能自己。 葉蔓蔓沒有得到一個正常生日祝福應(yīng)得的回復(fù),她輕羽樣的長睫微微煽動,抬眼與他對視。 他的眼中沉得已幾乎映不出自己,她不覺可怕,反而笑了。 “你又在想什么?”她問。 “一些不好的事?!?/br> 這樣的對話讓他們都覺出似曾相識,他們都笑了。 而這次,葉蔓蔓沒有讓他蒙混過去,她追問,“有多不好?” 陸開垂下的視線正落在她因戲問而翹起的嘴角,他允許自己稍微看得久了些,而她也不惱,很有耐心地等著。 陸開終于動了。他說,“其實,也沒那么不好?!?/br> 他找準(zhǔn)那翹起,吻了上去。 那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讓人甚至分不清他吻的是她,還是她嘴角邊那一抹蛋糕的甜。 那個吻很快,快到一個眨眼他已離開,快到要用一生去記住這個眨眼。 陸開拉著她的手,他沒有退回到原處,他的臉仍離她很近,他臉上有些自暴自棄的憂慮。 葉蔓蔓笑出聲,就那樣用離他很近的距離低聲道,“陸開,你有一個缺點。” 抓著她手的力量大了幾分,陸開沒說話。 她便繼續(xù),“一直以來,你對我都有些太小心了?!?/br> 陸開很慢很慢地將額頭抵上她的,兩人鼻尖摩擦,交換著不分你我的呼吸。 他的呼吸像眸色一樣沉,聲音中帶著些像是重返變聲期的啞,“小心點不好嗎?” “有時好,有時又不那么好?!彼s了下脖子,被拉住的手不允許她再退離半寸。 “那妳張嘴?!彼穆曇羰呛茌p的誘哄。 葉蔓蔓不敢看他,但聽了他的話。 陸開再次將自己湊了上去,這次不再是蜻蜓點水。 柔軟又甜美,是一顆在最開心的時候才允許自己去品嘗的糖。 窗子還開著,沒人覺得冷。 葉蔓蔓被圈在一個高溫又干燥的懷抱里,那熟悉的懷抱讓她安心,因此連對方霸道的侵蝕都變得可以忍耐。 她壓下了自己最初本能抵抗的沖動,在他的安撫下放松,安然地接受被另一個人的氣息從內(nèi)而外地覆蓋。 他們誰都不是很熟練,但都愿意在這件事上摸索學(xué)習(xí),所以她沒有坐以待斃,當(dāng)她開始試著回應(yīng)時,明顯地感到陸開的身體不自然地僵住了。 葉蔓蔓,“?” 陸開兩臂繞至她身后,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里。他戰(zhàn)敗一樣放過她的唇,臉埋進她頸間磨蹭,像條撒嬌的小狗。 葉蔓蔓被他弄得很癢,他們的呼吸都還不太勻。 此時他們就都看不到彼此的臉,倒也挺好。葉蔓蔓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胡亂想著,時間久了,他還在她脖子上蹭。 時間有點太久了。 她拍拍他的背,陸開這才不情不愿地停下來,在她耳邊深深地嘆出口氣。 “你怎么總是嘆氣?”葉蔓蔓被他那聲故作沉重的氣音逗笑,臉上的熱度總算退了點。 “葉蔓蔓同學(xué),妳生日幾月?”他倚著她的肩,聲音就顯得悶悶的,憋著老大不樂意。 “我?7月,怎么了?” “我怕自己等不及,妳能快點過生日嗎?” 生日哪有想早過就早過的?葉蔓蔓覺得他這話說得無理,可又有趣,就想問他怎么會在意起這種事。 這時候,什么濕濕軟軟,帶著驚人熱度的東西,在她頸側(cè)不輕不重地舔了下。 葉蔓蔓全身寒毛都立了起來,剛退下的熱意摧枯拉朽覆轍而來。 她不敢動,也不敢問了。 她一下不知該怎么辦好。 陸開仿若無事發(fā)生,又在那蹭了兩下,用那種帶些沙啞的嗓音輕語,“我該走了?!?/br> 木然地點頭。 他這才退開,抽走了對她而言難以招架的熱度,她又覺得有些冷了。 陸開又回到了平常的樣子,眼睛里帶著些惡作劇得逞的笑意,凝視著她。 葉蔓蔓卻不太敢看他了。 他在她頭頂揉了把,“妳可快點長大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