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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與太子爺退婚之后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他說完就氣呼呼地跑了,剩下小五小六有些震驚,立馬轉(zhuǎn)頭看向沈郁,眼神里都帶著不同程度的意味深長。

    沈郁趕緊撇清關(guān)系:“別亂想,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誒,你們還不去把人追回來?”

    小五小六連忙去追,沈郁頂著毒日頭曬得頭暈眼花,還真有點(diǎn)中暑了。她回到客?;杌璩脸了艘粫海褋泶蠛沽芾?,床頭竟然還放著一個(gè)冰袋子。

    她抱著冰袋子感覺舒服了許多,跑去找酸菜,問誰進(jìn)過她屋子,酸菜說沒有啊,她一直守著的。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她回到房間里越想越不對勁,又去檢查了一下窗口,她用來扣住窗戶的卡扣居然不見了。

    誰進(jìn)了她的房間?

    沈郁往窗戶外邊探頭,有幾家人的窗戶都是來著的,唯有一家緊閉著,她記得那間屋子住的好像就是秋羅門的那個(gè)人。

    那人是不是認(rèn)識她?

    沈郁忍不住拿了房間的果子,拿去砸那家的窗戶,砸了兩下終于有了動靜。她趕緊低下頭,半天沒聽到聲音,又忍不住偷偷去看,剛探個(gè)頭就被什么給砸了腦袋。

    這感覺…?

    她惴惴不安地去找砸她的東西,居然是一顆棗兒,這不是九千歲經(jīng)常干的事嗎?再結(jié)合之前發(fā)生的事,他看她的那一眼,還有無緣無故就跟小將軍打了起來,還有那個(gè)冰袋子,沈郁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嚇得她差點(diǎn)把柜子都撲翻了。

    哎喲,要死了要死了。

    她頭都沒敢抬,趕緊伸手去關(guān)窗戶,關(guān)了幾下,怎么關(guān)都關(guān)不上,抬頭看才發(fā)現(xiàn)是九千歲用長劍抵住了窗戶,不要她關(guān)上。

    完了完了,這是來找她算賬來了。

    她該怎么開口?

    她還沒想出辦法,那頭九千歲就輕笑了一聲,他坐在窗臺上,長風(fēng)灌入長袍,墨發(fā)在亂風(fēng)中翩飛,他抬劍抵住窗口,沒帶斗笠?guī)Я嗣婢撸黠@是不想再跟她玩猜來猜去的游戲,打算亮出真實(shí)身份了。

    他望著遠(yuǎn)處的夕陽西下,幽幽嘆了一口氣,“沈大人,不想吃糖畫跟我說便是,又何苦說來哄騙我呢。”

    沈郁拽著窗戶,慌得不行,“九千歲,你聽我解釋,這就是個(gè)誤會……”

    第68章 輕薄

    有些話聽得太多了, 真沒說服力。鳳千瑜用劍挑著窗戶,想挑開,沈郁死死拽住, 可又關(guān)不上, 兩人就一里一外地僵持了起來。

    夕陽的余暉慢慢變得發(fā)紅,灑在九千歲白色的衣袍間染上了一抹艷色, 就連白玉面具都映照著晚霞的色彩。他慢吞吞地瞅著她, 她藏在窗戶底下,只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腦袋,反正他也不著急,他有的是時(shí)間跟她耗著,耗一輩子也行。

    “沈大人怕什么, 我又不吃了你?!?/br>
    “可是九千歲動不動就把劍架在我脖子上……”沈郁通過縫隙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狹長的鳳眼含著笑意,突然又笑了起來, 她想起他摘面具的那天也是這樣笑的, 趕緊收回了視線。

    “我不拔劍,你把窗戶開開?!?/br>
    沈郁還是不敢開,“而且九千歲還動不動就摘面具……”

    鳳千瑜就不明白了, “是我長得丑, 嚇到你了?”

    沈郁搖頭,“不是不是?!?/br>
    “那你怕什么?”

    沈郁憋了半天, 鼻子又開始癢癢的,耳根子都跟著紅了一半。她怕什么?她怕自己出丑。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是看臉的,直到瞧見九千歲的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是這么膚淺的人。

    她有點(diǎn)接受不了。

    那鳳千瑜是真想不明白了,想看他臉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他都沒給人看過,怎么到沈郁這里,就是想給她看她還不看呢?

    九千歲不想再這么僵持下去,只能是妥協(xié)了,“我不摘,你松開?!?/br>
    沈郁還是不敢開,她真有點(diǎn)慫,“那九千歲是來找我算賬的嗎?其實(shí)我已經(jīng)知道錯(cuò)了,要是九千歲還生氣的話,我給你道歉好嗎……”

    這根本就不是道歉能解決的,九千歲就想跟她面對面把這事說清楚,有什么都直說,不要躲著藏著讓他白白空歡喜一場。

    他用劍抵著窗戶,可終究還是沒有跟她來硬的,他不想嚇到了她,還是只能撿軟話來說:“我不是來找你算賬的,我就是想問清楚?!?/br>
    “九千歲想問什么?”

    “你為什么要躲著我?”

    沈郁還真沒法回答,她總不可能說因?yàn)樗莻€(gè)太監(jiān),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吧?這也太傷人自尊了。而且九千歲從小遭了這么多的罪,又是受傷,又是走火入魔,她要是刺激到他了,再來個(gè)變臉不認(rèn)人可怎么辦?

    她躲在窗戶后邊,聲音傳出來有些悶悶的,“我沒有躲著九千歲,我本來也是要來潮州的,只是怕耽誤了時(shí)間,所以就提前走了……”

    劍沒架在她脖子上,鳳千瑜也沒法判斷她說的是不是真話,姑且就當(dāng)是真話吧,“那你為何也不派人與我說一聲?”

    “走得太著急,忘了……”

    九千歲默了一下,聲音冷淡道:“是否我對你而言一點(diǎn)也不重要,所以你做什么都不會想起我?!?/br>
    沈郁下意識就想解釋,可又覺得越是解釋,他越是誤會,干脆就將此事坐實(shí)了,“九千歲說的沒錯(cuò),我想做的事太多太多了,根本就無暇顧及情愛,九千歲的喜歡還是收回去吧?!?/br>
    這樣說應(yīng)該就穩(wěn)妥了,她既沒有說喜歡他,也沒有說不喜歡,只是含糊不清地說無暇顧及,這樣就不會有問題了。

    可是九千歲腦回路清奇,居然說了一句:“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去做不就行了,怎么會無暇顧及?!?/br>
    “誒?”沈郁有點(diǎn)迷,一時(shí)間竟想不到反駁的話來,九千歲趁著她走神的功夫,用劍挑開了窗戶,她再想關(guān)上就關(guān)不住了。

    鳳千瑜直接就鉆了進(jìn)來,坐在窗臺上,嚇得沈郁轉(zhuǎn)身就跑,他伸手扯住她的腰帶,硬是將她拽了回來,“沈大人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這哪里對了?她這是婉拒好嗎!

    他把她拽到跟前,忽然低下頭,又軟下了聲音,“沈大人別不理我?!?/br>
    他的聲音又軟又撩,聽得沈郁耳根子發(fā)紅,她根本就不敢回頭去看,害怕被撩得神志不清,急得她不行。

    鳳千瑜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長長的頭發(fā)垂落下來,他就抓住她的腰帶,抵著她的肩窩說話,“其實(shí)我也不是真的生你氣,只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你就帶了這么幾個(gè)人出來,晉斐又是個(gè)花架子,真遇上土匪可怎么辦?”

    “我那天還給你買了糖畫,怕化了一路都走得很快,可是你不在,糖畫沒人吃,只能任由它化了?;厝ブ笪矣謸?dān)心得不行,第二天就跟皇上告了假,追了你好幾天,好不容易才追上,能不生氣嗎……”

    原來他是擔(dān)心她的安危才跟來。沈郁不由地面頰泛紅,聲音都跟著軟了些許,“那、那九千歲,也不能這樣跟過來呀,你是皇上的人,怎么能為了這點(diǎn)小事就擅離職守?”

    九千歲聽完,很認(rèn)真地回她:“只要是你的事,在我這里都不是小事?!?/br>
    沈郁忍不住紅了臉,捂住guntang的耳根子,生怕他又說出什么曖昧之語,趕緊阻止了他,“九千歲快別說了……”

    他的腦袋靠在她肩膀上,扇動著長長的睫毛,白玉面具有種沁心的溫潤,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帶著玉一般的柔軟,“沈大人為何不讓我說?我說的都是我的心里話……”

    她被他的聲音撩得暈頭轉(zhuǎn)向,都有點(diǎn)分不清狀況,甚至還在想,九千歲哪是來找她算賬的,更像是受了委屈來找她撒嬌的。

    她想著想著,感覺臉上燒得跟火一樣,死死捂住耳朵不敢聽,想跑又被他扯著腰帶給拽了回去,只能求饒:“九千歲,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您放過我吧……”

    鳳千瑜又笑了起來,他倚靠著窗沿,微微瞇起他的鳳眼,還真是有點(diǎn)看不懂她,“沈大人真是奇怪,怎么軟硬不吃?莫不是真要把劍架在你脖子上,你才會好好聽我說話吧?”

    沈郁立馬就不掙扎了,她被他拽著往后靠在他腿上,背脊都挺直了起來。

    顫巍巍道:“九、九千歲?”

    “我又不吃了你?!彼p聲在她耳邊說著,垂頭看著她顫抖的睫毛,面上帶著幾分顏色,就像嬌艷的桃花一般,讓他移不開眼睛。他情不自禁動了動喉嚨,暗聲道:“把眼睛閉上?!?/br>
    沈郁不但沒閉,反而還把眼睛瞪大了,她回頭想看看他想做什么,就瞧見他忽然摘下了面具,俯身正好親在她嘴角上。

    兩人都愣了一下。

    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酸菜敲了門,“小姐,晉小將軍回來了,你不出來嗎?”

    鳳千瑜最先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就從窗臺上跳了出去。

    那一吻就像羽毛一樣輕,桃色的嘴唇有些冰涼,可惜他跑得太快了,她沒有看清他的臉,只看到轉(zhuǎn)身之時(shí)的一襲白衣,連帶起的風(fēng)都染上了瀲滟之色。

    撲通——撲通——

    她就像得病了一樣胸口有些疼。

    酸菜還在拍著門,拍得她心慌意亂,她起身將門打開,直接繞過酸菜沖到鳳千瑜門前,狠狠拍著他的門。

    門開了一條縫,沈郁剛說了一個(gè)“你”,他一把拽住她的手,將她拽進(jìn)了房間里,旁邊的酸菜看得一愣一愣的。

    鳳千瑜拽住她的衣領(lǐng),一個(gè)轉(zhuǎn)身就將她整個(gè)人抵在墻上,連忙解釋道:“我方才不是故意的?!?/br>
    沈郁被他壓在墻上,她幾乎是下意識就閉上了眼睛,“九千歲!我是來跟你說清楚的!你以后不能再對我動手動腳,不能再碰我,不能在我面前脫下面具,不能跟我說話,也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靠近我!我對你根本就沒有那個(gè)意思,九千歲不要再誤會了!”

    她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心里的話都說了出來,心窩都被揪得緊緊的,難受得喘不過氣。她說完之后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對上他幽深的瞳孔,他微垂著眼瞼,淡淡地看著她。

    心跳快得要跳出來了。

    “也、也不能這樣看著我……”

    鳳千瑜微抬著眼瞼,幽幽地望向她的眼睛,他什么也沒有說,只輕輕拔出腰間的刀,那清脆的響聲嚇得沈郁一個(gè)激靈。

    “你方才說什么?我沒聽清?!狈块g里沒有點(diǎn)燈,黑暗里讓人的聽覺更敏感,連他聲音里的尾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沈郁咽了下口水,正想堅(jiān)持自己的想法,忽然脖子一涼,那劍架在她脖子上了。瞬間身上就起了雞皮疙瘩,什么想法都不重要了,“沒、沒什么?!?/br>
    他摸了摸她的臉,指尖帶著令人膽寒的涼意,昏暗的房間里能看清他的輪廓,“師祖是對的,女人就是滿口謊言,非得把劍架在脖子上才會說實(shí)話……”

    沈郁嚇得打了個(gè)悶嗝。

    鳳千瑜伸手捏了捏她的腮幫子,他發(fā)現(xiàn)平日里看起來特別正經(jīng)的沈大人,腮幫子鼓起來的時(shí)候特別可愛,“沈大人,方才我并不是故意要輕薄你,是你突然轉(zhuǎn)了過來……”

    “明明是九千歲……”脖子上的刀刃忽然動了動,嚇得沈郁立馬改了口徑,“不小心碰到了,其實(shí)這事也怪我……”

    鳳千瑜笑了起來,他微微咬著嘴唇,松開了手里的刀刃,“既然是誤會,那解開就沒事了,沈大人回去吧?!彼f完還捏了捏她的腮幫子,趁著她沒有反抗的時(shí)候。

    沈郁雄赳赳地進(jìn)來,憋屈地離開,她都有些想不起來自己過來的初衷了。

    門口的酸菜眼巴巴望著她進(jìn)去又出來,紅著臉進(jìn)去,鐵青著臉出來,頓時(shí)有些不解,“小姐,你這是……見色起意?還未遂?”

    沈郁狠狠拍了她的腦袋瓜子,恨不得把她腦瓜仁給拍平了,“晉斐呢?在哪里?”

    九千歲那事,還是能拖就拖吧。

    沈郁心想,先把眼前的解決了。

    第69章 狹道

    晉斐被小五小六好聲好氣地勸回來, 心里都還委屈著,一瞧見沈郁,就冷著臉別過了頭, 不想搭理她, 若是沈郁肯跟他道歉,那他就勉為其難地原諒。

    沈郁也知道是自己錯(cuò)怪了他, 就九千歲那性格, 還真不一定是晉斐先挑的事。她好脾氣地認(rèn)了錯(cuò),得了小將軍原諒,這才開始收拾行李準(zhǔn)備出發(fā)了。

    馬車還是兩輛,嚴(yán)樹跟小五小六一輛,沈郁跟酸菜一輛, 晉斐騎馬。正準(zhǔn)備出發(fā)的時(shí)候, 沈郁的馬車忽然被人挑起了簾子,鳳千瑜戴著斗笠坐了進(jìn)來。

    酸菜本來還有些怕怕的, 緊張地抓著沈郁的手, 瞧見他取下了斗笠,那白玉面具,不是九千歲嗎?頓時(shí)一喜, “九千歲!原來是你!”

    鳳千瑜淡定地點(diǎn)頭, “是我。”

    酸菜一想到他摘的棗兒,又大又甜, 話也跟著多了起來,“好久都沒看到九千歲了,我還以為九千歲跟小姐鬧了矛盾,原來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