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二
回棲梧宮的路上,潤玉看到了幾個仙侍,這個時間雖然晚了,但是天界各處的仙侍未必都休息了,所以他并沒有在意。 且他身份特殊,臉就算是標識了,那些仙侍看到他都很守規(guī),看見他來便會停在原地,待他走過方才繼續(xù)行路。 待他走過之后,那兩位仙侍果然才再行動。 潤玉有過目不忘之能,雖然是無意的一掃,讓他的腳步也稍稍變慢了:剛才的那個仙侍,好面熟,記得與九州華宮書房伺候一個叫朔方的仙侍十分相似……思及此,他停步回望。 那兩人已經(jīng)遠了。 …… 魔界。 龍君寵答應給他們?nèi)盏臅r間。 旭鳳跟著卞城王一起去魔界各地,而彥佑則留在禺疆宮。 鎏英身體好些便也過來了,她來找魔尊理論,為何要‘屈服’,不過魔尊舊傷復發(fā),她也就沒多說什么。 想要離開的路上碰到了彥佑。 彥佑和鎏英接觸不多,便想打個招呼就過去。 “彥佑君?!宾逃⒌菇凶×怂?。 彥佑停步,看向似乎恢復了的鎏英“公主。” 鎏英倒也溫和“鳳兄忙碌,你倒也不擔心。” “他也輪不到我擔心?!睆┯忧宄逃⒃捓锏碾[喻,這次龍君寵對魔界如此踏伐,旭鳳雖說也是魔尊,但那是對異界而言“而且相信他有辦法處理好此事,如果魔尊死于魔界,高興的也是潤玉,這點你家魔尊也會考慮到,如果旭鳳有什么,魔尊面臨的除了兩位幸災樂禍的天帝,還有就是九華姑姑的怒火,她看似不在意旭鳳,其實心里還是疼他的。”若非如此她不會主動復活那只鳥。 鎏英神色依然嚴肅“你有聽到城都中的哀嚎,感覺到萬千魔女的憤怒嗎?” “站在她的立場,她沒有錯?!睆┯幽臅]感覺到,魔都中魔氣高漲“若一開始魔尊便答應,那些才出生的魔界嬰孩不會出事,這不是天魔兩界的私憤,事關(guān)六界安危,說破天她也不過是手段毒辣了些?!?/br> 鎏英瞥了一眼難得正經(jīng)的彥佑“聽聞你是正式授封的洞庭君。” “我才不管天界那些勾勾繞繞。”彥佑自嘲的輕笑了下“如今這份勾繞,誰也玩不過潤玉那貨,其實龍君寵和太微最大的相似就是他們都習慣制衡,也許權(quán)力的確需要制衡,這個我不懂,沒有發(fā)表意見;可我被天界驅(qū)逐的那些年在人間看的太多了,他們倆最大的不同是一個制衡生,一個制衡死,廢天帝為了權(quán)力無所不用其極,所做的制衡更是只為了自己帝位穩(wěn)固,完全不顧各族死活,對他來說天下蒼生皆是螻蟻,而如今,起碼潤玉現(xiàn)階段是讓各族好好休養(yǎng)生息,所以如果有人阻止一定會被犧牲?!?/br> “所以我還要感謝異界天帝沒有趕盡殺絕?”鎏英口吻嘲弄。 彥佑笑的紈绔“的確需要?!?/br> 鎏英瞪他。 彥佑擺手“瞪我也沒用。” 鎏英轉(zhuǎn)了個方向,也知自己將一股怒火朝彥佑發(fā)出并不好,他也不是主謀。 “公主?!边@是有人來報“那個穗禾又吵鬧不止,要見尊上?!?/br> 彥佑看向來人“穗禾?” 鎏英一擺手“此事不要拿來煩尊上,要叫要鬧、要死要活都隨她?!?/br> 來人躬身“是?!鞭D(zhuǎn)身離開。 鎏英見彥佑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們那里的穗禾可有?”冒充當時的火神殺害先水神夫婦? “有,且下場凄慘的很?!睆┯佑X得恍如隔世。 正在他們說話時,有魔將歸來,說他們果然在各地發(fā)現(xiàn)了邪陣,起出了陣眼石,且有些地方時間太久都發(fā)生了異變,多虧了異界魔尊在場才控制了局面。 鎏英隨即和魔將一起重返殿內(nèi),有些事這位回來的將領(lǐng)要面見魔尊告知。 魔尊摸著起出來的邪陣陣眼石“赤色應龍,已經(jīng)崩塌的九華州……” 鎏英也拿著一塊“尊上,這東西果然邪的很,天帝命人收集后全數(shù)銷毀了,那我們?” 魔尊雖然不喜天界,但此事真是大意不得“這東西留之不祥?!笨戳艘谎埚逃ⅰ澳愣⒁幌?,每一塊都要標記,六界崩塌不是普通恩怨?!痹诖罅x面前自然要放下芥蒂,一起出力“切不可讓底下人私昧?!?/br> “是?!边@點認識鎏英還有“尊上放心?!?/br> 魔尊點點頭說著話,身體傷口又一陣剜心疼痛,硬撐著也是難忍到蹙眉。 “又發(fā)作了?”鎏英見狀就知是他傷口又開始潰爛“快,去找魔醫(yī)來?!?/br> “不礙事……” 鎏英不由分說就讓人去找醫(yī)者來“什么不礙事?!?/br> 很快一直為他診治的幾位魔醫(yī)就來了,以魔界治療方法和旭鳳精純的修為再度壓制住了傷勢,但他們也知不過是治標。 鎏英是急脾氣“都治了這么久,到底怎么樣?”旭鳳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公主,尊上的傷口不單單只是被原力,里面還有毒。”有一位魔醫(yī)終于查到了“且那毒只對魔人有傷害。” 鎏英想起了“絳珠草?那治啊,不是有解毒草藥?!?/br> “問題是我們手中的解毒草藥對它毫無作用?!蹦пt(yī)也正頭疼“不知是否是那位上神來自異界,所以解藥有所不同,或者她涂在劍上的毒不單單是絳珠草,上次那只玉瓶里的藥汁殘留的太少,無法研究,我們實在無能為力?!?/br> 鎏英一聽就怒不可遏“卑鄙!還上神,這異界天帝上神都一個德行?!?/br> “小鎏英啊?!钡ぶ炷弥约旱墓照燃奔迸苋?,因為魔尊的傷始終不好,丹朱一直牽腸掛肚,如今常來往“我家鳳娃又怎么了?” 鎏英見到他前來也不隱瞞,知道他是真心記掛尊上“仙上,魔尊的傷又加重了。” “怎會如此?”丹朱聽到鳳娃的傷又惡化自然焦急“想到什么法子了沒有?” 鎏英搖搖頭“魔醫(yī)是找到一些線索,我們懷疑九華用的毒里有絳珠草,且除了這份只對魔人至毒的草藥外還有其他毒物;丹朱仙上,如今他們是天帝的貴客,居住在天界,你有沒有辦法?” “那異界的冷血白龍對她看顧甚嚴,與她也是終日形影不離,天帝也派人暗中護衛(wèi),而且我也不知天帝對鳳娃的事是否清楚?!钡ぶ祯局碱^“行,我想想辦法,看看能否逼他們給出解藥;那個,我先去看看鳳娃……” 鎏英一把拉住欲入大殿的他“仙上?!?/br> “嗯?”丹朱被她拉住,欲走的姿態(tài)停了“什么?有話你就說啊?!?/br> 鎏英看看周圍,將丹朱拉到一邊“仙上,我倒有個法子,只不過需要仙上幫忙?!?/br> 丹朱抬眸,盯著正經(jīng)又神秘兮兮的鎏英。 鎏英挑眉:兵不厭詐,魔界吃了這么大的虧,沒道理不給他們一點教訓,從來無毒不丈夫,最毒婦人心;為了魔尊,她不介意也學著卑鄙一下。 …… 省經(jīng)閣。 潤玉又在里面看各種舊檔資料。 龍君寵自然也看了不少,只不過不知為何胸口憋悶,忍不住輕捶了兩下。 “怎么了?龍兒?哪里感覺不舒服?”潤玉發(fā)現(xiàn)了她的動作,放下手中竹卷。 龍君寵覺得胸口憋悶的狀況沒有改善,起身“這里有些悶,我出去透口氣,你繼續(xù)看?!碧斓圩屓擞终页隽瞬簧倥f書舊檔,里面有些舊書不能離開省經(jīng)閣。 “我陪你?!睗櫽褚惨鹕?。 “不用,我就在附近走走?!饼埦龑櫜蛔屗鹕怼斑@么多,我們也要看些時日,可這省經(jīng)閣如今也是天帝最愛的地方,還是趁早看完比較好,不用擔心我,門口都有守將,我就門口轉(zhuǎn)轉(zhuǎn)?!?/br> 潤玉與她想法相同“看完這些我們?nèi)メS仙倌那里走一遭。” “沒事,我可能是剛才吃多了些?!饼埦龑櫽X得他大驚小怪“你瞧我胃口很好,睡眠也好,這就代表我吃得下睡得著,不會有大問題,我出去走兩圈就是了?!?/br> “那就在門口,別走遠了?!睗櫽癫环判摹?/br> 龍君寵則邁步離開,背對他,抬手搖搖,表示自己知道了。 潤玉望著她離開,輕嘆一聲:不是他多想,龍兒畢竟年歲長了,記得那位父親說過她已經(jīng)是超出常理的存在,不歸六界之內(nèi),可這并不代表她不會再有天人之衰,而這里老君也說她需要好好靜養(yǎng)。 龍君寵走出省經(jīng)閣,關(guān)上門,和兩位守將各自打了招呼,走出幾步,不由伸了個懶腰,掩嘴打了個哈欠:自己最近總覺困倦,也不像天人之衰的癥狀…… 省經(jīng)閣前有個小亭,她走入,深深呼吸了一下,立定在亭內(nèi),暗暗調(diào)息,想要運行一個小周天,不過氣到下丹田時發(fā)現(xiàn)小腹微微發(fā)漲,有些運行不暢,想要強行打通時聽到了一些腳步聲。 “姑姑?!编椔稁е鴥晌幌墒套邅?。 “小露兒?!饼埦龑櫴樟藲庀ⅰ霸趺催@個時候過來?” 鄺露上前“我是來還禮的,陛下和姑姑在省經(jīng)閣都三個時辰了,正好璇璣宮的膳房做了一些石榴糕,前些時候有人奉上新育出了一種新茶,叫三月春華,想拿來給姑姑嘗嘗?!?/br> “你們才育出?我都已經(jīng)喝過了,這可不是新茶,只是幾萬年前最后一棵茶樹毀了后再也沒有新茶?!饼埦龑檶︵椔蹲匀粶睾汀拔液鹊倪€是另一位太巳仙人想盡辦法培育的?!?/br> “啊?不是新茶?”鄺露真不知“幾萬年前……可我們這里好像是第一次有?!?/br> 龍君寵微微眸動“你說有人奉上,哪位仙家啊?” “是鄱陽湖的一位龍君。”鄺露只是記得這些。 龍君寵脫口“彭蠡君?” 鄺露肯定“就是那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