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百零四
當妖君寵和翾武趕來時,屋里屋外都已經(jīng)站著不少人了。 而且那些人中看她和翾武的目光都帶著‘仇視’? 陌染帶著團團站在稍遠處,這里人太多,他沒有去湊熱鬧。 棲霞將她引入屋內(nèi)。 妖君寵沒有看到錦覓,看見潤玉和太上老君、月老丹朱。 丹朱一看就翾武就氣的怒不可遏,怒目圓瞪,卻又沒有說出一個字,憋的臉通紅。 翾武不理會丹朱,詢問老君“老君,怎么了?”他們二人正與陌染和團團一起喝茶聊天,其間妖君寵還和陌染切磋了劍術(shù),談的興起時,棲霞著急忙慌的趕來,說的不清不楚。 老君別開臉。 翾武自己去看。 妖君寵看了潤玉一眼,便走到床榻前,查看起棠樾的情況,還沒完全走近,就有一股污穢氣味從床榻上而來,而且床榻上滑下的濕潤黏液顯得有點惡心。 “這是什么?”翾武蹲身,沾了一些黏液,味道不好。 妖君寵用袖風震開了棠樾身上已經(jīng)被黏液包裹的薄被,看見他身上那層黏液下面黑色的軟殼。 翾武起身,站在她身側(cè):他看見了一只巨大托胎蟲的身軀,沒有手腳,只有梭型柔軟光滑無外殼的蟲型,唯有頭部依然是棠樾的模樣“龍兒,這?怎么會這樣?”震驚萬分。 丹朱終于忍不住“都是你不肯救棠樾……” “閉嘴!”妖君寵直接讓他收聲,而后不由分說就將丹朱從屋子里震飛了出去。 不過屋內(nèi)的人都沒有去搭理丹朱。 潤玉走到她身側(cè)“可以救嗎?” 妖君寵引動靈力,劍指探棠樾靈識。 老君看到她這一舉動“這孩子的靈識完全消失了?!?/br> 妖君寵也在話音落下時,收回手:沒錯,棠樾的靈識消失了,握拳,不止是靈識消失,他體內(nèi)剩下的母系身軀也被取代了,托胎蟲是雌雄同體,這條蟲爬入了他的軀體內(nèi),由人引動替代的邪咒,活生生將他煉成了蟲,也就說棠樾變成了一條腦袋是人,身體是托胎蟲的怪物。 老君拿了一張掉落在床上的黑色符咒“這是掉落在床尾的一張符咒,看起來不是普通之物?!?/br> 妖君寵接過,符咒上還留有透明黏液的感覺,不過看到這張符咒后她瞇起了眼,捏起符咒,然后彎下腰往屋里照不到光的地方尋找。 三人皆不知她要找什么。 妖君寵突然在黑暗中憑空拽起什么,往床榻那邊一扔。 潤玉看的清楚,她將一個小人的人影拽了出來,那個影像在光亮中就虛無了幾分,但還是有黑色的輪廓,看起來是個六七歲的孩子。 “公子翀!這孩子是我(護)……” “這孩子是父帝要弄死的人,不是jiejie要護的人,這孩子的祖母、娘親都是本不該存在于世之人,是上清天的斗姆元君慈悲不得法門才造下的罪業(yè)?!毙⌒〉挠白訚u漸清晰起來,是個六七歲的清秀孩子模樣。 “公子,沖?”翾武不認識來人“是公子傾的兄弟?” 妖君寵向三人表明“翀,飛上天的翀,師父的第十九子?!?/br> 公子翀轉(zhuǎn)頭,先看了潤玉“你就是像瑢霽的新天帝啊,果然是jiejie喜歡的樣子,劍眉大眼,和七哥感覺很像唉,都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贊賞的點點頭,又看向翾武“你是翾武哥哥吧,我出生時一直生病,到你死了都沒見過?!?/br> 潤玉聽他這話:聽公子翀這話,他也該有近二十萬歲了,怎么還是六七歲的模樣? “我有自娘胎里帶來的病癥,雖然僥幸活下來了,但永遠也長不大了?!惫恿埧雌饋硎呛⒆幽前銦o邪的笑起“說起來我會成這樣,和溱宓也有些關(guān)系?!?/br> “溱宓還害過幽冥公子?”翾武還真不知道。 妖君寵深呼吸了下,張張嘴,但還是沒說出來。 公子翀走出了光中,重新站到光找不到的陰暗處“父帝知道妖姝澧死訊時是在我母妃所在的行宮里,他當場震死了行宮里所有人,包括懷著我的母妃?!笨聪蛭輧?nèi)三人“我母妃不是幽冥界的女子,只是得幸被父帝看中,她本來身體孱弱,加上懷孕之故,就這樣死了,七哥為了不讓我也消失,就維持了母妃的死身,我是從死身母妃的肚子里養(yǎng)大的死胎,因為先天不足,所以只能長成六七歲的模樣?!鄙斐鲎约盒⌒〉氖郑纯?。 其他人三人雖未露驚色,但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看來只有六七歲的孩子竟然是這樣來的。 公子翀笑的無邪“jiejie,父帝很不高興你維護仇人的孩子,你應該知道他命當該絕,而今本公子大發(fā)慈悲,饒他不死,這么大的蜒蚰蟲很少見吧,而且本公子心好,還給他留了個人的腦袋,jiejie,快夸夸我。”仿佛自己是做了好事的好孩子。 妖君寵扶額“你這般,還不如一刀殺了他?!?/br> “jiejie何必生出這些許無望憐憫,這都是斗姆元君一時心軟造出的冤孽,別人求她救她偏不救,她徒弟求她救,她明知不可救偏救了,而且救了一個又一個?!惫恿堈媸呛⑼?,剛才還是滿臉高興,現(xiàn)在便是面無表情的冷漠“無用的花神母女,她這么做就是不想讓jiejie你收歸花界?!?/br> “公子翀。”翾武拱手“不管如何,前世的事與棠樾無關(guān)……” “你莫要說什么無辜,”公子翀一下子面目猙獰起來“棠樾無辜,難道我就不無辜嗎?我母妃又招誰惹誰了?七哥為了救我,特意求到斗姆元君面前,七哥在她門外等了十一日,她連見一面的機會都不給七哥,不然我也不會二十萬年都是六七歲的模樣,而且將會永遠只有這個模樣了?!弊罴丫戎臅r候已經(jīng)錯過。 潤玉看向妖君寵,妖君寵暗暗點頭,證明公子翀所言不虛。 公子翀看向已經(jīng)是蟲的棠樾“他這樣不死不活,也不算違逆了父帝運轉(zhuǎn)的地元,jiejie,對你來說也是好事啊,這樣以后你和天帝有了孩子,就沒有人可以威脅到那孩子的繼承權(quán)了,這棠樾本來是要繼承天帝之位的,而今他所有的福運都會落到jiejie你的孩子身上,父帝果然最喜歡jiejie你?!?/br> 此刻,屋外有人沖入。 妖君寵本能的護在了公子翀面前,只手握住錦覓刺來的匕首,血珠就順著匕首落到地上。 錦覓表情猙獰的可怕“妖君寵,你阻止不了我?!?/br> “我知道你想尋死,但你別忘了,除了棠樾,你還有花界?!毖龑櫸逯赣昧?,將錦覓的匕首掰斷,利刃扔了出去,玉白的手上有傷有血,血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 潤玉一個健步上前,用自己的衣袖包住她的手“來人,去拿藥,馬上,立刻!” 妖君寵卻抽回了手。 在屋外聽到一切的錦覓不肯退“我一定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本秃孟裰辛四е湟话?,重復著。 “公子翀會怕你殺了他?他一輩子都可能只六七歲的模樣,二十萬年了,你以為他愿意是這個模樣嗎?”妖君寵攔著錦覓“我攔你不是為了保他,也不是因你,是花界七位芳主,你死不死根本不要緊,但花神不能在花界傷了幽冥公子,一旦老爺子因此為難花界,天界也就會被卷進來,你不在乎芳主們的生死,我在乎!” 錦覓被她的靈力震開,跌坐在地。 公子翀坐在后面,雙手托著自己的小腦袋“要不是我們血緣太近,阿翀真希望jiejie能做我七嫂,jiejie真是溫柔,對仇人也是這般溫柔?!?/br> “我一定會殺了你!”錦覓盯住了坐在陰影里的殺子兇手公子翀。 公子翀對她笑起“我不會殺你,我還等著你來幽冥界呢,那只金色大雞的殘魄就在地元外面的廊道里;天帝要先去妖界祭拜先代妖帝,然后再來幽冥界向父帝提親吧,你就跟著一起來,我會在那里等你。”笑容越絢爛,他的身影越模糊。 “公子翀——”丹朱伸手去抓,不過什么都沒有抓到。 “這家伙只有闖禍的本事,沒有補救的能耐。”都是公子傾慣的,妖君寵嘆口氣,瞧著潤玉蹙著劍眉,不由彎起嘴角,引動自身靈力,手掌中的傷口漸漸愈合,輕聲“我無事。” 潤玉看著那些翻開的血rou漸漸愈合,依然覺得不舍,壓低聲音“怎么這么沖動?” 話音剛落,就聽屋外錦覓猶如受傷野獸嘶吼著,完全是肝腸寸斷卻又欲哭無淚,只有撕心裂肺的嘶吼。 長芳主也是悲從中來“錦覓?!惫蛳卤ё″\覓。 妖君寵微微垂眸“事已成如此,傷了公子翀又如何,不過徒增一場殺戮?!痹偬ь^看向蟲身人頭的棠樾“更何況他也沒有說錯,老爺子就是要讓她喪父、喪夫、喪子?!?/br> 重新回到門口的丹朱氣的猛敲月老杖“憑什么!憑他是幽冥帝嗎?”憑什么他能如此隨心所欲?瞪視妖君寵。 潤玉擋住了丹朱的目光,略微側(cè)頭“我們先出去?!辈恢獮楹嗡傆X得公子翀出現(xiàn)后這屋子里沮洳逼仄,讓人倍感不適。 丹朱攔住他的去路“妖君寵——” “丹朱仙上,意氣用事解決不了任何事?!崩暇_丹朱“在棠樾公子的事上,妖君一直都是救人為上。” “老君,你別以君子之心想妖君之心?!钡ぶ飕F(xiàn)在是悲憤至極“你當她是好人……” “叔父?!睗櫽駭嗔说ぶ斓脑挕坝浀檬甯冈诨ń缗c本座論過人心一說,那時叔父曾言這強扭的瓜不甜,此話不光可用在姻緣上,這世間輪回不也如此?叔父何必強求身為妖君的龍兒一定要為花神竭盡心力?叔父從來偏袒旭鳳,自然愛屋及烏對他的妻兒是倍加關(guān)懷,那這不該是叔父自己所為?怎么就成了龍兒的責任?” 丹朱一震“可你怎知這一切不是她和蒼蕪帝聯(lián)手所為?” “也是叔父自己說的這天下哪有那么多荼姚,你說我自己心門不敞,如何指望旁人以心換心,怎么輪到叔父自己,這句話就不管用了?”潤玉冷厲以對“你一直對龍兒諸多挑剔、萬般質(zhì)疑,與過去一樣,你從來不曾站在他人的立場考慮過問題,只記得如何對自己有利,唇齒一翻便就是什么妖帝與蒼蕪帝聯(lián)手,你可曾想過這句話出了花界,流傳到天界會被傳的如何面目全非?” 丹朱被潤玉懟的沒有了言語。 潤玉扶著妖君寵“叔父,當初的事你都聽到了,你認定我不與人交心是我的錯,那龍兒呢?她曾與天界之人推心置腹,卻是徹徹底底的萬劫不復;將心比心這個詞我如今再說一次,叔父聽來是否會有不同的感覺?這么多年來,就是有叔父混淆視聽、顛倒黑白的人在,所以天界有些陋習就是改不過來,你們這些人當初有誰真正設身處地的為她著想過?只認定她是妖,那便是天理不容的存在;在龍兒最彷徨最無助的時候,只有嫣夷花神和翾武為她站出來洗清冤屈,所以如今也只有他們有資格來指責她做的對還是不對,而你們這些冷眼旁觀的如今誰也沒資格對龍兒指手畫腳,妄加置評!”言辭利如刃。 翾武站在了潤玉這邊“陛下這話說的極是,丹朱仙上,你偏疼旭鳳的孩子,是你的事,憑什么要別人來救?妖君從來不是普度眾生的慈悲神仙,丹朱仙上可不要自以為是的認為她能救就一定要救,這種迷之自信仙上到底來的?上清天諸神都不敢如此認定,龍兒欠你們什么?是天界欠她無數(shù)!我告訴你們這些東西,別想像螞蟥一般吸附在她身上,繼續(xù)吸她的血!我不許!” 潤玉威嚴全開“讓開!”心里還是惦記著妖君寵的手傷,雖然看著她的傷口復合,但還是要再好好檢查一下。 丹朱自然知道如今潤玉對天界的掌控,雖不甘心也不能不退。 潤玉面目威嚴“叔父,既然話到這里,本座不如說的更清楚些,我與妖君兩情相悅,有心同結(jié)鴛盟,記得叔父在父帝與廢天后面前從來都是謹言慎行,從未有逾矩之事,就請叔父保持,切勿在妖君之前有任何失儀失態(tài)之事,或在天界出現(xiàn)刻意污損妖君的言辭,若再有發(fā)生本座定當不饒。” 妖君寵未語,只是抬頭看著此刻帝君威嚴的他。 潤玉正視丹朱“天界等級規(guī)制叔父比本座應該更清楚,再對龍兒不敬,叔父莫怪本座大義滅親?!闭f罷便扶著妖君寵離開了屋子。 “你何時顧念過親情?!”丹朱被他撞開一些,不甘心,轉(zhuǎn)頭“對太微、對旭鳳,如今也不差我一個,我原以為經(jīng)歷了這些事你會有所改變,沒想到,你根本就沒有半點改變,更何況她妖君寵在天界有什么品階?” 這時已經(jīng)走出屋子的潤玉停步,微微側(cè)眸,睥睨丹朱“丹朱,本座說的話你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裝作不懂?”居然還敢叫囂“若真是不懂,本座就說的更清楚些,龍兒是本座認定的未來天后,對她不敬不單單只是對妖界上下不敬,更是藐視天帝,妖界怎么處置你,本座不便多言,但天界會如何處置藐視天帝之人,丹朱你最清楚?!蔽夷芟魅バ聒P神籍,讓他永世不得回天界,就能削去你的神籍,除非你入魔,不然失去神籍的神仙就歸妖界管了。 他說完這些,屋里,屋外的諸人都沒有聲音,四周安靜無聲:這是天帝當眾說出與妖界聯(lián)姻一事,他自從被逃婚之后,從未親近任何一女,而今卻是鄭重告知。 鄺露站在人群中,抿唇。 這次他是真的不管丹朱是什么臉色,扶著妖君寵離開。 陌染牽著團團,沒讓她去打擾他們,雖然站得遠,但該看見、聽到的都知曉了,搖搖頭:這里的丹朱叔公真是作死,如今拉攏妖君都來不及呢,你偏要得罪最不能得罪的人,真不知你那也算聰明的狐貍腦袋是怎么想的,難道是因為太過喜歡花神這個侄媳婦所以腦子進水了? ※※※※※※※※※※※※※※※※※※※※ 太傷心了,我花錢做的封面,晉江竟然又不知怎么就顯示不出來了!一會兒說封面的圖可能會侵權(quán),一會兒說字體有問題,做張封面容易嗎?感謝在2020-06-11 16:18:51~2020-06-13 17:22: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新人舊夢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沉積巖、羅云熙的正宮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