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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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的時候,頌和茶樓的集會才散去。 展家叔侄和穆蘊(yùn)一起出了茶樓,茶樓門口,展彝囑咐穆蘊(yùn):“穆大人,諫官一職,首要的便是心正,我托大,不按官職,只序年齡,向你提出一點(diǎn)要求。” 穆蘊(yùn)精致俊美的眉眼之中全是謙虛,他此時微低頭垂眸道:“您請說。” “有善必勸,有惡必舉”,展彝說著,雙眼有些濕潤,他抬手拍拍穆蘊(yùn)的肩膀,長嘆一口氣道:“賢侄,切記?!?/br> “小侄沒齒不忘”,穆蘊(yùn)語氣堅(jiān)定道。 展彝滿意點(diǎn)頭,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展冥拱拳,道:“穆大人,告辭。” 馬車?yán)?,展彝跟自家侄子夸贊道:“這個穆含彰,好?!?/br> 展冥微挑眉,他卻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轱轆轱轆的車聲再次經(jīng)過那家玉器店,展彝不經(jīng)意間看過去,只見店前人影往來,店內(nèi)小二正殷勤地招待客人。 “景之的meimei,就是我們?nèi)ロ灪筒铇鞘强匆姷哪侨齻€姑娘?!毕肫鹗裁?,他突然問道。 顧煉是這批學(xué)子中詩才最高的,展彝曾經(jīng)教過他作詩,對這個學(xué)子很是欣賞。 展冥卻有一瞬愣怔,竟精準(zhǔn)無誤的想起被那姑娘緊緊抱住的感覺。 “就是她們”,他低頭回道。 “沒嚇到小姑娘吧?”展彝問道,又恨恨嘆氣:“若非被免職,我明日定參顧淮一本。小小的一個四品官,依仗著女婿權(quán)勢竟縱容的兒子如此無法無天?!?/br> 說完了,卻久不見侄子回答,展彝一轉(zhuǎn)頭,就見自家大侄子正扭著頭專心致志的看著窗外,再一看,耳朵尖兒卻是紅的。 展彝朝窗外一看,得,又是姑娘。 “剛才過去的兩個姑娘不錯”,他笑呵呵道。 展冥驀然回神,聽清他叔說的什么,更加的面無表情:“我沒看姑娘?!?/br> “沒看姑娘?”展彝問道,“那你剛才臉紅什么?哎,冥兒,你大了,該說親了。我上任時路過老家,會去跟你娘提提這個事兒的?!?/br> 展冥被他叔打趣的耳朵尖兒又發(fā)起燙來,他只是想起了上午那個被嚇得渾身顫抖的姑娘,可他真沒想娶親,此時便沉聲道:“叔父,若侄兒真想娶親時,自會跟母親說的?!?/br> 展彝不由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那老叔就不多事了,不過你得記住這娶妻娶賢。如果妻子不賢惠,一個家就難興旺起來。你看看那個穆尚書,續(xù)娶的這個繼妻把他家里都搗騰成什么樣子了?長子一事無成,二子小小年紀(jì)就被趕出去,后面兩個兒子,更是不提也罷。背后多少人說他糊涂,這穆尚書自己卻感覺挺美?!?/br> 他說著搖了搖頭,嘆道:“人啊人”。 展冥默然無語。 馬車依舊勻速地朝他們在帝京里的宅子駛?cè)ァ?/br> 片刻后,展彝又囑咐道:“來年你若蟾宮折桂,不可流連朝堂,能被派到外地為官最好,若不然,你也盡量要個閑職。朝堂上的宦官得勝深恨我家,我恐怕到時會給你小鞋穿。” 展冥說道:“叔父放心,侄兒自有打算?!?/br> “你祖爺爺早就說了,你會比我們這幾個老的都厲害,叔在外面也能放心家里?!闭挂忘c(diǎn)點(diǎn)頭,聲音略哽。 南海之濱啊,也不知道這有生之內(nèi),還能不能再回到這里。 “日后侄兒會找機(jī)會請旨把叔父調(diào)回的”,展冥低聲道。 “不,暫時不用管我”,展彝擺手,“在海濱也有好處,我再也不用對著許多不公平之事而無能為力了?!?/br> 展冥不再多說,他知叔父的意思,朝堂之上難立足,叔父不想牽連到他,但他又豈能視親人受苦而不顧? … 穆蘊(yùn)從頌和茶樓出來,去花街上經(jīng)常光顧的一家妓院,聽姑娘唱了大半個時辰的小曲兒,才心情極好地回府去了。 然一進(jìn)府里,他的臉色便立即凝重下來,在書房里待了足有一個時辰,連連發(fā)出五六封信件,穆蘊(yùn)才神情平靜地回到后院。 后院里,羽音已經(jīng)被清歌罰跪三個時辰,此時一看見穆蘊(yùn)回來,喊聲“爺”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穆蘊(yùn)看了眼聽到動靜從房里出來的紅袂,示意她去看看這女人真暈還是假暈。 紅袂手指利落地在她頸后一探,朝穆蘊(yùn)點(diǎn)點(diǎn)頭。 穆蘊(yùn)的聲音卻依舊是溫柔如水的:“送羽音回房,清歌你去請大夫,紅袂跟我來。” 浴室內(nèi),穆蘊(yùn)一邊解著衣服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道:“紅袂,明日你和穆寅走一趟西南?!?/br> 紅袂低著頭把男人脫下的衣服撿起來掛好,才問道:“爺,是那里的生意出了什么問題嗎?” 穆蘊(yùn)倚在池壁上,舒服地嘆了口氣,許久才輕輕嗯一聲。 “西南幾省暴雨,開在那里的糧鋪十淹五六,剩下的還面臨著被饑民搶劫的危險(xiǎn),我要你們過去,把所有沒被淹的糧鋪全部開放,每日施粥?!笨諘绲脑∈抑?,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飄渺。 紅袂應(yīng)是,又道:“若饑民太多,那里的糧食恐怕不夠,需要從北省調(diào)一些嗎?” 穆蘊(yùn)說道:“不用,暴雨的消息傳到帝京至少再需兩日??沙⒗镞@些官,就是皇帝每天睡幾個小時的屁事都能爭上兩天,這種洪災(zāi),他們少說也得說個五六天才能有決定。最后的決定也不過是調(diào)糧賑災(zāi),然而等糧過去,少說又得半個月。這么算下來,二十多天,西南足有百萬之眾,我有多少糧食喂給他們?” “那…爺還”,紅袂遲疑道。 穆蘊(yùn)低低一笑,“咱們的糧食施完了,就帶著他們?nèi)尠 D愫湍乱侥抢?,最重要的是給我選對人,確保那些人能夠?yàn)槲宜?。若有什么短缺,盡管傳信過來?!?/br> 紅袂一下子跪了下來,聲音略微發(fā)顫:“奴領(lǐng)命。”她一向知道爺所圖不小,然這兩年看下來,到今日才察覺,爺竟有取這天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