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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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回重新坐下,又不似方才心平氣和了,總覺得有些心慌,又不知是為了什么,干脆轉(zhuǎn)身去把放在一旁的食盒抱過來,捏著里面的栗子酥吃了。 每日一盒點心,風雨無阻。她習慣了這樣的饋贈,如今早飯都少吃了些,只等著上午拿這些點心填肚子打發(fā)時間。 但今日的栗子酥,仿佛又比平日要更甜膩些,不知是不是老板換了配方的緣故。 總之,一切都與平時差些。 周鳴玉就著茶把最后一口點心吃了,走到一邊把手洗了,又回到繡架前,準備做工。 這一次,她又被人打斷了。 繡文才敲了她的房門,她只應了一聲,還沒來得及站起來,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由來溫溫柔柔的丹寧此刻眼圈通紅,直接推開門沖了進來,對著周鳴玉便撲過來跪了下來,哭道:“姑娘同我去一趟罷!公子被家主請了家法,打得皮開rou綻,骨頭都要露出來了!公子燒得厲害,一直醒不過來。姑娘開恩,隨我去見見公子罷!” 周鳴玉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丹寧哭著說完了,腦海中才將這一個又一個的字組成了完整的一句話,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楊簡被打得要死了。 應當是這樣的。 她心中異常冷靜卻又遲緩地冒出這個念頭。 周鳴玉一時有些麻木地僵硬住了,也沒扶丹寧起來,只是幾乎有些漠然地轉(zhuǎn)過去扶住了繡架。 丹寧以為是她無動于衷,又道:“公子昏迷前最后一句話,就是要去別院,分明是不肯留在楊家,想要出來見姑娘的。求姑娘開恩,只今日去看他一回,來日要做什么,丹寧萬死不辭!” 她說著又要磕頭,周鳴玉這才反應過來了,把她拉住。 “姑娘何必如此,我隨你去就是了?!?/br> 丹寧立刻顧不上哭了,忙把眼淚一抹,起來扶住周鳴玉:“多謝姑娘,我扶姑娘去。”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外面的車夫不比往日平和慢性,一直揚著馬鞭叫行人退避。丹寧急得不行,一直在窗口向外看走到了哪里。 周鳴玉一直到此時,才有了些實感,問道:“他昨日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就挨了家法?” 她可是清清楚楚,楊家有什么家法,無非就是棍子罷了。 楊家的孩子,除了楊符,誰沒挨過兩棍子。楊籍少些,楊簡多些,但每次都是輕描淡寫帶過,少則一棍,多則三棍。 什么皮開rou綻,周鳴玉聽都沒聽過。 丹寧垂著淚搖頭:“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公子什么都沒說,楊家的人也什么都不說。是他的暗衛(wèi)來找我,我才知道這事的。” 馬車終于停在了惜春里的別院,周鳴玉下了馬車,盡力快步往院中房間走去。腳步邁進屋檐下的那一刻,天上電閃雷鳴,終于落了一場大雨。 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啊。 第52章 楊簡的意識其實一直都保持著清醒。 他這些年在外面辦事,也算得上是刀尖舔血,若是一個人遇到了危險,唯一自保的方式就是保持清醒。 他在祠堂前一下扛不住暈了過去,好在身邊的近衛(wèi)立刻過來給他塞了一顆保命藥,于是在擔架上晃晃蕩蕩的時候,他就迷迷糊糊著清醒了過來。 只是頭腦沉重,他一點都不想睜眼。 馬車準備得很快,里面鋪著又厚又軟的褥子,侍從們著急卻又不敢下重手,只能把他一點一點往里挪。 楊籍跟著楊簡上了車,楊夫人讓他們先走。 馬車于是立刻往惜春里的別院駛?cè)ァ罴恢罈詈喨绾?心慌得厲害,只敢拍拍他的肩,低聲問:“八郎,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楊簡聽著他的聲音,八成是快要哭了。 于是他動了下手,招呼楊籍靠過來。 楊籍驚訝不已,連忙把耳朵湊到楊簡跟前,聽他聲音很輕地說:“叫我的暗衛(wèi),去找茂武?!?/br> 楊籍口中急急地念叨著“叫茂武來有什么用”,但還是把頭伸出了簾外。 伸出去才反應過來,不是,暗衛(wèi)在哪兒??? 但楊簡閉著眼睛,肯定是問不得了。 楊籍于是喊了一聲:“去找茂武!” 下一刻,便隱約聽得檐上有風,有飛鳥驚起。 楊籍嘖嘖稱奇地鉆回車內(nèi)。 還好是此處路上無人,不然他這一嗓子可真是丟臉。 楊夫人已經(jīng)提前派了人去別院,將所需的東西都快速準備好,侍從們提前在門口等候,見馬車來了,立刻將楊簡抬進屋里。 楊簡的衣服脫是脫不了了,只能半剪半褪,將傷口露出來。 大夫也早已經(jīng)帶著藥箱來了,此時洗凈了手幫楊簡處理傷口,招呼著人先去熬藥。 楊簡閉著眼,只覺得這向來安安靜靜的別院此刻吵鬧得厲害,也不知楊家那邊給他安排過來了多少侍從,真是生怕他死了一樣。 然后,就在這漫長的嘈雜聲中,他忽然聽見了外面的雨聲。似乎是為了證明他的聽覺沒錯,有新鮮的泥土氣息慢慢透過半開的窗戶,鉆進他的鼻端。 他心中有些遺憾地想,還是下雨了。 這樣的天氣仿佛沉沉地將他拽回過去,非要讓他再體驗一次般的無情。 可旋即,他又聽到了一個輕得幾乎無聲的腳步聲,帶著讓他心顫的熟悉,快速來到了他的面前。 楊簡嗅著輕淺的香氣,慢慢睜開眼,果然見到周鳴玉伏在床前,低垂著眉眼,眉心都微微皺起來。 她望著他,手指輕輕撫在他臉頰上,微微的涼。 楊簡抬手握住她的手,用炙熱的手心貼上她手背,啞聲道:“下雨了,怎么不多穿一件?” 周鳴玉沒想到他第一句話說這個,用指尖戳戳他:“少管我,管管你自己罷。” 她語氣一貫的沒心沒肺。 但是楊簡覺得,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總覺得她看著自己的眼睛里,有那么一點掩飾不住的擔憂和傷心。 他想這一定是真的,一定是真的。 他將頭靠過去,周鳴玉連忙伸出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臉側(cè)。他偎在她掌心,重新閉上了眼,懇求道:“好姑娘,陪陪我罷,下雨了?!?/br> 不要離開我。 周鳴玉不懂下雨是什么意思。 但她仍舊溫柔地摩挲了一下楊簡的臉頰,輕輕地將粘在他臉上的發(fā)撥開,湊近了同他輕輕道:“我來了,我不走?!?/br> -- 楊籍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 他是一路把自己弟弟扶出家門,扶上馬車,扶進別院,扶到床上的。 他也知道自己是笨手笨腳了些,不那么會照顧人,于是干脆就退后站到一邊,盯著他們照顧楊簡。 沒過多時,屋外來人了,走進來一個纖弱清秀的姑娘,一只手拄著手杖,另一邊被丹寧扶著,直往床邊走過去。 這位姑娘顯見得眼里是沒有他的,徑自坐到了腳踏上,傾身伸手撫向楊簡。 楊籍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這誰???沒見他弟看大夫呢嘛?好沒眼力見兒。 他剛打算上去叫停,緊接著便見他那半死不活的弟弟睜開了眼睛,開始給人家姑娘捂手了。 楊籍活了二十多年了,如今早就習慣了楊簡獨來獨往的冰冷性子。自打楊簡長大,謝家沒了,何時見過他這般粘人愛撒嬌? 楊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好好好,原來這里一屋子人里,他這個親哥哥才是最多余的那個! 楊籍一瞬間感覺自己作為兄長而油然產(chǎn)生的那些對于弟弟挨打的心疼和悲憤都煙消云散了,甚至他的臉都不再溫柔明媚了。 他非常不爽地坐去了房間對面,冷眼看著這一屋子人,想看看這幫人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看到他。 于是他真的干等了半個時辰。 直到丹寧出去換熱水,走進來的時候才看見了他,連忙放下水盆走過來問他道:“公子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 楊籍:? 因為他站在那里也沒人看得見他?。?/br> 因為這屋里也沒人愿意和他兩個人坐在這里??? 難道是他喜歡一個人坐在這里嗎? 丹寧看見他滿臉不爽,這才想起自己背后那位周姑娘,道:“這邊有人照顧,公子不必一直等了,不如早些回去告訴夫人,只說這邊查過沒傷到筋骨,讓她安心?!?/br> 楊籍一想也是,母親沒有跟過來,等了這么久必然是要著急的,他既然幫不上忙,還是回去好了。 他起身走出房間,又頓住腳步,低聲問道:“里面那是誰家姑娘?” 丹寧頓了下,想起這位也是楊家人,沒肯說,只道:“公子別問了,先回去罷?!?/br> 行,不說,瞞著他,不拿他當兄弟。 楊籍很傷心,憤憤然坐車回了楊家。 楊夫人已然和楊宏吵過一架了,此刻憂心不已地坐在房間里等著,時不時站起來走動一圈。 旁邊的mama看她如此,忙勸道:“夫人莫著急。咱們都派了侍從和大夫去,七公子也在旁邊跟著呢,想來是一時忙碌,顧不上回話。夫人且坐一坐,信兒就來了。那幫打人的手底下會使勁兒,肯定沒大傷。” 楊夫人焦心道:“郎君特地叮囑了要用力打,那幫人放水又能放多少?實打?qū)嵉亩俟?,怎么不得打掉半條命?” 正說著,楊籍從外頭快步進來,叫了聲母親,同她道:“母親放心。八郎身子骨結(jié)實,大夫都瞧了,只是皮rou傷,沒傷到筋骨。只要好好歇著好好吃藥,憑八郎的體質(zhì),必然很快就好了?!?/br> 楊夫人到底是沒看見楊簡的傷口,只記得方才一身鮮血淋漓,心里雖然聽這話安心了些,卻仍不能完全放心。此刻坐在椅子上,又忍不住掉眼淚。 楊籍忙在一旁安慰。 楊夫人擦了擦眼淚,方問道:“你去了這么久,可看見其他人了嗎?” 楊籍腦子里蹭的浮出楊簡抓著人家姑娘的手撒嬌的樣子來。 他有些磕絆:“沒……沒啊。” 他心道楊簡雖然對自己不好,但自己是個好哥哥,要原諒弟弟的缺點。這種在外面偷偷談了一個姑娘的事,還是別跟家里說的好。 免得家里人知道了,楊簡又要挨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