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囂終于想起來他與平常人不一樣，他筑基后已經(jīng)能輕松地隔開人潮。他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氣，淡色櫻花唇角依然掛著抹靦腆的微笑。“你們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呂囂轉(zhuǎn)向那兩個高挑的漂亮女孩子，笑得更加靦腆溫柔。“你們可以告訴我嗎？”

    呂囂一雙桃花眼內(nèi)波光瀲滟，長而翹的睫毛就像是夏夜微風(fēng)里的小扇子，撲啦啦，扇動的清風(fēng)如愿到達(dá)那兩個女孩子的身邊。

    兩個女孩子都瞬間紅了臉。

    “安靜！都安靜一下?！逼渲幸粋€女孩子通過揚聲器試圖幫助呂囂控制現(xiàn)場，聲音嗲嗲的，但是語氣很老辣?！澳銈冞@樣子咱家小囂囂都沒辦法呼吸了啦！”

    擠到呂囂胸口的花束終于散開了些，幾片玫瑰花瓣沾在他雪白襯衫，奇怪的是，那股柑橘香味卻越來越濃。

    呂囂揚起臉，眼波一掃，視線恰好出現(xiàn)在巡邏者B的攝像頭十字星掃描范圍內(nèi)。

    嗡嗡嗡，在呂囂視線進(jìn)入十字星掃描范圍后，老山林子附近的空氣迅速以rou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在呂囂身邊炸裂成一團(tuán)團(tuán)的氣泡。汩汩地，快到幾乎捕捉不住。

    “咦？”呂囂瞇起眼，自言自語地喃喃道：“為什么這里能量波動這么強(qiáng)烈？”

    周圍人聲突然被按下了靜止鍵。

    巡邏者B終于成功地擠到呂囂面前，運動裝被擠的皺巴巴，額頭滿是汗?！皡螄棠阏f的沒錯，這里的確有能量場?！?/br>
    “哦？”

    從剛才到現(xiàn)在，被十字星瞄準(zhǔn)的感覺如芒刺在背。

    呂囂動了動手指，扭頭看向空氣里綿延炸開的氣泡，疑惑地問巡邏者B，“這能量波動是怎么回事？還有這些人，怎么突然間都不動了？”

    女孩子們依然維持著朝呂囂涌過來的姿勢，手里抓著花或是橫幅，有的姑娘嘴巴仍微微張著，但是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每個人，除了呂囂與巡邏者B外，都在瞬間變成了雕塑。

    “啊，這個，”巡邏者B尷尬地?fù)项^?！安恢滥睦锍隽薭ug，你被機(jī)器識別為新的消除者了?！?/br>
    呂囂眼睛一瞇?！跋?？”

    這是張揚的身份。如果他代替了張揚，那么張揚呢？按照巡邏者們的說法，一個原生世界里只允許有一名消除者長留。其余的消除者都是執(zhí)行完任務(wù)就得走，就像當(dāng)年執(zhí)行消除他父親那個任務(wù)的消除者們一樣。

    “是啊，這事兒可真奇怪?！毖策壵連忽然想起來，朝遠(yuǎn)處喊了一嗓子?！敖坦?？教官您在嗎？”

    樹叢里浮動著更加濃郁的柑橘味。

    幾分鐘后，教官慢悠悠地右手插褲兜走向呂囂和巡邏者B。一雙丹鳳眼慢條斯理地瞟過人群，嗤笑了聲。“這些都是你的小粉絲??！可以啊，呂囂同學(xué)?！?/br>
    呂囂打掉教官想搭在他肩頭的手，皺眉不高興地道：“什么粉絲！我壓根就沒正式登過大屏幕！”

    “可是你已經(jīng)火出圈了啊，”教官笑嘻嘻地隨手從一個女孩子那里抽出手機(jī)，遞給呂囂。“不信你自己看。”

    手機(jī)屏幕上的屏保照片就是呂囂，截取了他持劍從竹林深處飛身而出的側(cè)顏，雪白交字領(lǐng)長袍在畫面里仙極了。

    呂囂仍然皺著眉?！斑@個算不得什么?！?/br>
    他把手機(jī)還給教官。教官卻不接，又擋回來?！霸僮屑?xì)看看！”

    在教官再次遞給呂囂的時候，手機(jī)屏幕自動滑開，從里頭傳出一聲極其曖昧的“唔……”，隨后是不可描述的水聲。配合著張揚那聲霸氣側(cè)漏的，“誰也不許和老子搶他！”

    “師尊……師尊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你？”手機(jī)里再次傳出呂囂痛苦的低喃聲，配樂突然間一片空白，靜的能聽見呂囂每個字?jǐn)嚅_時的輕微氣音。

    呂囂怔了怔?！斑@是什么？”

    這女孩子手機(jī)里錄的，部分是劇情，部分是戲外片場發(fā)生的爭執(zhí)。究竟誰泄露的音視頻，又為什么故意剪輯成呂囂、風(fēng)凌與張揚三角戀的橋段？

    教官似笑非笑，手機(jī)里流淌出大段少兒不宜的氣音，以及呂囂版的哭泣求饒聲。

    “嘶……”呂囂倒抽了口涼氣，趕緊關(guān)機(jī)。“這是什么鬼！”

    教官聳聳肩，丹鳳眼底滿是促狹笑意?！熬褪悄阆氲哪菢影?，劇組有內(nèi)鬼錄了你的聲音，剪輯后做了這個。”

    手機(jī)里不堪入耳的聲音放大，在呂囂耳蝸內(nèi)反復(fù)回旋。一瞬間，他想的居然是前世十八歲那年，他也被人群圍堵，人人都說他色字熏心，嘲笑他爬床失敗。

    崔明軒那張俊美的臉在眼前浮現(xiàn)。

    “崔、明、軒！”呂囂閉了閉眼，用力地握緊雙拳，然后睜開眼轉(zhuǎn)向巡邏者B?！拔抑昂湍阏f的那個疑似穿書者，就在《凌仙》劇組，他叫崔明軒?！?/br>
    巡邏者B肩頭扛著攝像機(jī)，呆呆地張大嘴啊了一聲，撓頭茫然道：“所以？”

    “你疑心是他害你的，對吧？”教官似笑非笑，顯然已經(jīng)同步跟上了呂囂思路?！班?，也對，這些穿書者來了以后都會搶走這個圈子里最火的那個人的氣運。風(fēng)凌要隱退了，他大概率會瞄準(zhǔn)你下手?！?/br>
    柑橘香氣彌漫的空氣里，似乎又再次混入薄荷的煙草味。草地上有酒瓶子摔碎，矼隆隆，半截瓶子滾入草地沿子，漸漸地看不見了。

    崔明軒站在昏黃的燈下對呂囂笑了一聲，丹鳳眼里滿是輕薄。你喜歡我？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