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ejie,雙修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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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那個模樣精致的小女孩兒抬起自己的手, 拉到她那件衣裳的領(lǐng)口處時, 星隱那冰霜般的表情差點(diǎn)開裂。 她滿腦子都只剩一句話: 三年起步。 以至于她下意識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想斥她一句胡鬧。 星隱心中有些隱隱的氣憤,不知道這個糟糕的尋香樓到底往小東西這干凈的腦袋瓜里灌輸了什么骯臟的思想。 她本來只是想想著, 只要守住了命運(yùn)之子,不愁等不來自己的人。 但如果她今天錯過了…… 星隱不太敢想象那個后果。 她最愛的人,就會被當(dāng)作商品,貨與那些或是興趣特別的家伙來糟蹋, 或是在修煉天資上有礙的家伙去玩弄。 想到這個,星隱就覺得心中有一根怒氣條在不斷地往上漲。 她的神情不大好看,以至于整個雅間的氣氛也不太好,就連蘇瑕若也頗提心吊膽,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以為是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家伙把老祖給惹怒了, 滿心都在想: 好歹也是二百萬靈石買來的人…… 非常貴了。 老祖可別一個激動,抬手一揮,這兩百萬就灰飛煙滅了。 至于在角落里縮著的沈望,除卻最開始發(fā)現(xiàn)花白禾的諂媚模樣,挑了下眉頭之外, 其他時候他都很能縮起自己的存在感, 遵循低調(diào)保命的一貫原則。 當(dāng)然,他最開始的驚訝也如同曇花一現(xiàn)。 沈望對于有骨氣抗?fàn)幍娜俗匀慌宸? 但同時也尊重惜命的。 他想, 也許是十三號意識到了這人的強(qiáng)大, 所以選擇了順從吧…… 這無可厚非。 然而—— 所有人的心思焦點(diǎn),花白禾,卻對自己的行為毫無自知之明。 在看到星隱的剎那,她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右后肩上那片紋身圖案所在的位置一片guntang,花白禾也不知是不是那圖案吸多了主神空間的空氣真成了錦鯉-精,見到當(dāng)初親手刻下它的人總能比花白禾還要激動。 此刻被那氣息恐怖的女人一把將手抽回,她只失落了一下,就自動將對方的動作翻譯成: 這里不行。 于是花白禾漆黑的眼瞳眨了眨,低下了腦袋,又往星隱的跟前湊了湊,似乎全然察覺不到她周身能壓的人跪下的氣壓,抬手扯了扯她那件衣衫的袖子,小聲道: “好吧?!?/br> 好像對方不愿意用那行動表達(dá)對她的相思情,讓她有些委屈似的。 但是她很快就振作了起來—— 面前這人這次的實(shí)力一看就非常厲害,說不定在某些方面的持久續(xù)航能力十分之恐怖,能給她創(chuàng)造出不一樣的享受呢。 花白禾對未來充滿了希冀和期待,拉著星隱的袖子,刻意放軟了自己的聲音,無恥地用童音賣萌道: “那先抱抱,好不好?” 旁觀的蘇瑕若:“……!” 她提心吊膽地看著這個十歲的小孩兒,生怕多看一眼就少一眼,心道: 活著不好嗎? 星隱之前聽見她那句“好吧”的時候,就已經(jīng)忘了自己腦海里原先在想什么了。 直到被她白嫩嫩的小手拉著袖口晃啊晃之后,星隱恍惚間聽到了自己胸膛里那顆心像塊黃油一樣慢慢融化的聲音。 ……好可愛! 她腦海中起警示作用的四個字,慢慢地變成了八個字: 三年血賺,死-刑不虧。 但是對上那小朋友偷偷抬頭瞄她時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后,星隱立刻就換了念頭,在心中怒斥自己一聲: 禽-獸! 她內(nèi)心的變化如同正在上演的災(zāi)難片,上一秒是海嘯,下一秒就是龍卷風(fēng)。 然而在外人的眼里看去,她的臉上始終都是云淡風(fēng)輕、波瀾不驚,只在小娃娃說出那句邀請之后,僵硬了片刻,就真真地俯身過去,抬手繞過小孩兒的膝彎和脖頸,姿勢有些熟練地將人給抱了起來。 抱了……起來。 在旁邊裝鵪鶉的蘇瑕若眼睛都睜大了,好像懷疑誰給她下了幻術(shù)一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 那個冷面星隱老祖居然會任由小孩兒撒嬌! 撒嬌之后還抱了小娃娃! 蘇瑕若:=口=! 她毫無形象地張了張嘴,最后卻因?yàn)椴桓彝虏鄱貙⒆旖o閉上了,千言萬語只匯聚成一句話: 可能,這就是兩百萬的魅力吧。 然而,別說是蘇瑕若了,就是花白禾整個人都有些懵逼。 花白禾:“……???” 這姿勢不太對?。?/br> 這抱嬰兒的動作是怎么回事?。?/br> 她難道不是星隱最深愛的人? 代表愛的公主抱呢? 系統(tǒng)聽見她內(nèi)心的不可置信,幽幽地嘆了一句: “你是不是忘了,你現(xiàn)在只有十歲?” 而且因?yàn)橹伴L期跟尋香樓抗?fàn)?,?dǎo)致她的身體營養(yǎng)相當(dāng)跟不上,外表看上去,說她只有五六歲都是有人信的。 花白禾沉默了幾秒鐘。 然后忽然嘿嘿一聲,問道:“那……豈不是更刺激?” 系統(tǒng):“……” 它發(fā)了一張?zhí)智秘i的表情包,來表示自己心中的憤怒。 …… 就在花白禾暗想著自己用這小娃娃的身子能跟愛人做些什么的時候,星隱方才抬手抱起她,眉頭就已經(jīng)皺了起來。 原因無他,花白禾這次的身子骨,實(shí)在也有些弱。 rou都長在臉上了,身上又是層層疊的華裳,外表看去的時候,她原以為不過是這小孩兒瘦小些,等真正抱起來后,才發(fā)覺這體重簡直輕的有些不太正常。 星隱生怕自己手頭的力道沒控制住,就隨便把娃娃的胳膊腿給捏折了。 原先壓在她心底的那股邪火躥的更厲害了。 她一言不發(fā)地抱著花白禾從位置上站起來,一步踏出去,用了縮地成寸的步法,一步之后,兩人已經(jīng)在樓外的半空中了。 花白禾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踏空,手心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下意識地圈緊了星隱的脖子。 畢竟,有時候知道和看到是兩碼事。 初進(jìn)入傅光啟的世界時,她也知道對方生活在海里,然而第一次接觸大海,該犯的深??謶职Y還是要犯。 現(xiàn)在也是如此—— 明白神仙們多半走路帶風(fēng),可突然不綁安全帶升上空中,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另一個老毛病冒了出來。 恐高。 她完全不敢低頭去看腳下的世界,遙遙看了一眼遠(yuǎn)方,就將頭輕輕的靠在星隱的脖頸間,然后悄悄地握緊了自己的手,不想讓掌心的汗碰到她的領(lǐng)口。 星隱看了看原地佇立的那棟樓,瞇了瞇眼睛。 之前的雅間內(nèi)。 蘇瑕若看著面前的人忽然消失,起初還沒回過神來,后來才茫然地喊了一聲: “老祖?” 她愣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離開并沒有跟自己打招呼的義務(wù),轉(zhuǎn)身就想往外追。 緊接著,她轉(zhuǎn)過身,就看到了從進(jìn)門起一直老老實(shí)實(shí)站在墻角的某個高高瘦瘦的小男孩。 差點(diǎn)忘了,這還有八十萬呢。 秉承著“蚊子腿也是rou”的原則,蘇瑕若抬手拎小雞似的拎起沈望后脖頸的領(lǐng)子,提著他匆匆離開了尋香樓,試圖以自己金丹初期的水平,追上大乘老祖的步伐。 就在她離開樓的那一剎那—— 天邊忽然閃過一道光,令蘇瑕若的腳步頓了一頓,下意識地閉了閉眼睛,等那一下晃眼的勁兒過去之后,才低聲道: “那是什么……” 緊接著,她所在跟前的那條街上,忽然有行人駭然地睜大眼睛望向她的身后,高聲道: “快!快閃開!” “老天!快跑??!” “樓塌了!” 蘇瑕若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只見原先那座在日光下泛著金光的琉璃瓦八角樓,仿佛被人拿刀從中間整整齊齊地切開,一分為二。 左邊的那半個塔,朝著尋香左街的商鋪傾軋而下,右邊那半部分,也同樣往相反的方向緩緩地倒下,驚起漫天的沙塵。 蘇瑕若怔怔地提著沈望站在原地,瞠目結(jié)舌。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離開大樓的前一秒,天邊有一道聲音傳入樓中: “為免誤傷,請各位道友務(wù)必三息內(nèi)離開尋香樓,若三息后仍留樓內(nèi),將被視為與尋香樓同一立場?!?/br> 許多人辯出那聲音的耳熟,頃刻間拿法寶的拿法寶,捏口訣的捏口訣,使盡渾身解數(shù)卡在星隱的話音落下時刻,閃身離開了尋香樓。 至于那些榆木腦袋不開竅,或是好奇心太重,非要留下來看看三息后會發(fā)生何事的…… 就得看命了。 尋香樓倒塌的轟轟烈烈,因?yàn)樗谶@地界的勢力極大,周遭的商鋪也是它的勢力所屬,所以方圓十里之內(nèi)的人都能見證這個最高的地標(biāo)被人劈成兩半的歷史。 只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上云端: “星隱你個老尼姑!你是不是嫉-妒我?明知道你姑奶奶戰(zhàn)起來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愣是在這個關(guān)頭催我!趕著投胎嗎?” 那聲音哪怕是氣急敗壞,也是十分的好聽,嗓音里添了幾分沙啞,說話的語調(diào)天生就知道哪個音落在哪里能達(dá)到勾人的效果,光是聽她說兩句,都讓人心底發(fā)癢,似乎想一見音主真容。 察覺到花白禾頭頂?shù)碾[形雷達(dá)觸角探出來,似乎想張望著找某只sao-狐貍的所在,星隱臉都黑了,抬手捂住她的耳朵,將她壓回自己的肩上,低聲道: “別看。” “看她會長針-眼?!?/br> 地面上,剛幫著小情兒整理衣衫的千魅:“……???” “呸!你就是嫉-妒你姑奶奶比你好看!”她氣急敗壞地張口罵來。 花白禾:“???” 她想抬手把星隱的手拉下來,看看那個一副跟自己的女人關(guān)系很好的,說話還故意勾引人的狐-貍-精在哪里,結(jié)果碰到星隱的掌心,卻摸到了一片微涼的濕意。 星隱也出汗了。 花白禾并不知道星隱只是在控制著手中的力道,擔(dān)心力氣太大,把懷中的人給捏碎了,又擔(dān)心力道不夠,沒護(hù)好小娃娃,讓她摔下去—— 盡管星隱知道不至于那樣夸張,但她在抱著幼童版戀人的時候,心中確實(shí)忍不住發(fā)慌。 花白禾以為她也是第一次當(dāng)大佬,并不很熟練在天上站立的感覺,只不過是為了自己在這里強(qiáng)撐,甚至還幫自己給尋香樓找了一波麻煩。 她心中爽快的很。 想了想,花白禾小聲問了一句:“這樣會不會被他們上門尋仇啊?” 星隱喜歡聽她軟軟糯糯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就像之前拉著她袖子搖晃著要抱的時候,讓她的一顆心也隨著花白禾的動作左搖右晃。 于是她輕輕彎了彎唇,也湊到花白禾的耳邊,小聲回答道: “不會,他們打不過我?!?/br> 所以不敢上門尋仇。 唯一的選擇只有拿著她剛付的兩百萬麻溜兒地滾人。 因?yàn)樯蛲哪前耸f,她并沒來得及給。 想到沈望,星隱分出一秒鐘的心思回憶了一下他在哪兒,想起樓中還留著自己的后輩蘇瑕若時,她又放心地將這兩人都一并拋到了腦后。 花白禾聽見她的回答,唯一的擔(dān)憂也煙消云散,于是她心情雀躍地提議道: “那——我們回家吧?” 星隱聽見“回家”兩個字,臉上神情略怔忪,卻很快反應(yīng)過來了,應(yīng)了一聲: “嗯。” 我們回家。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 三刻鐘之后。 星隱就從上五洲的中央,穿越了山川河流,抵達(dá)至合歡宗的宗門門口。 若不是中途想著給花白禾找點(diǎn)吃的填補(bǔ)肚子,臨時降落到珍饈樓附近,讓小娃娃飽餐了一頓,她們回來的速度還會更快。 遠(yuǎn)遠(yuǎn)看去,山川秀美,重巒疊嶂,頂峰能看到一株格外顯眼的開花的大樹,參天巨木的樹冠格外寬大,開滿了粉紫色的花兒。 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這座山戴了一頂粉色的帽子。 山腰處屹立的一塊石碑,上書“合歡宗”三字,仔細(xì)看去卻讓人心底沒來由泛起一股暖意,好像那字中藏滿了人間的七情六欲。 每一撇,都是繾綣,每一捺,都是纏綿。 見花白禾的目光被宗門石碑所迷惑,星隱開口簡單的解釋道: “合歡宗最初被一對雙修情人所創(chuàng),是九洲內(nèi)唯一一個初代有雙掌門的宗門,這三個字是二人得道后留下的,第一個字字體遒勁,剛中帶柔,是男人寫就?!?/br> “第二個字,字體柔中帶剛,是女人所寫?!?/br> “至于第三個字,則是二人合手所寫。” 合歡二字,一陰一陽,道盡這世間所有的情與意,到最后剛?cè)岵?jì),陰陽相合,情意相通,便是人間至情至義的“有情道”了。 花白禾看著那三個字,恍惚間好像看到了無數(shù)情人意正濃時的畫面,或是交頸相纏,或是柔情相吻…… 唯有星隱笑吟吟地在她耳邊問道: “每個人看到這三字,都能窺見不同的景象,你看到了什么?” 花白禾:“……” 一百零八種姿勢? 接吻的不同層次? 她不知道這宗門門口說話會不會被其他人聽到,所以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只反問了一句:“你又看到了什么?” 星隱看著她,笑了笑。 花白禾:“?” 隨后她驀地反應(yīng)了過來對方的意思。 是你。 我看到了你。 這無形中發(fā)掘出的深情,讓流氓花白禾很是招架不來,她紅著臉轉(zhuǎn)移了話題: “你剛才說合歡宗初代掌門是二人并行,那……后來呢?” 后來怎么沒有把這個特色流傳下去? 星隱唇邊的笑意停了停,不知想到了什么,抱著她一步跨回了自己的聞道閣,才慢慢道: “后來啊……聽說人世間兩人相愛的概率不足十萬分之一?!?/br> 花白禾捏了捏掌心。 她一邊跟系統(tǒng)吐槽著自己這次還小臉皮薄,一邊將腦袋重新扎進(jìn)星隱的懷中,不肯讓她看到自己臉上丟人的紅暈。 …… 對于她們倆悠哉悠哉用了膳才回到宗門的速度,帶著沈望一路御劍飛行,中途都沒來得及喝一口水的蘇瑕若就顯得可憐多了。 等她好不容易回到了宗門,就被她的掌門師叔喊到了議事廳。 蘇瑕若手頭還拎著不知如何安放的沈望,頭大地往議事廳去復(fù)命。 沈望不太舒服地抬手輕扯了扯自己的衣領(lǐng),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蘇瑕若,很想告訴這個前輩,其實(shí)他可以自己走。 但是想了想自己兩條凡人的腿走路的速度,他又擔(dān)心自己會給蘇瑕若帶來麻煩,招惹麻煩在他的世界里幾乎等同于挨打,于是沈望還是閉嘴了。 唯有在議事廳的章知意看了看蘇瑕若進(jìn)來之后,手中還多提了一個小少年,手頭正端了一盞茶,頓時抬了抬眼皮子,問了一句: “你帶的……是誰?” 他起初還以為是自己門中哪個新收的弟子,然而章知意想了想,覺得這人十分面生。 每年合歡宗收弟子他都會去看一眼入選的好苗子,雖不可能做到人人的名姓都能記住,但是有過一面之緣的,章知意絕不可能沒有半點(diǎn)印象。 蘇瑕若經(jīng)掌門師叔一提醒,看了看自己手中攥著的領(lǐng)子,一路提溜著小朋友上劍,讓他乖乖坐好,御劍一路下來又抬手拎著人的衣裳將人提著回來,她也很累。 這會兒她總算松了手,料想著小東西也不敢在自己和掌門的眼皮子底下逃跑,頓時恭敬地先對章掌門行了個禮,下意識回道: “這是星隱老祖的八十萬上品靈石——” 章知意:“?” 靈石成-精了? 蘇瑕若察覺到他表情中的停頓,后知后覺的又補(bǔ)了一句: “買來的鼎爐?!?/br> 雖然老祖那八十萬,在她的印象中,好像還沒來得及給,而且看上去很像不打算給了的樣子。 章知意一聽,立刻連茶都顧不上喝了,將杯盞往旁邊的桌上一放,立刻起身過來查看沈望的根骨。 他抬手的動作如閃電,沈望面對他的氣勢和眼神,倒是有心想躲,奈何小少年在章掌門的手里就像是小雞面對老鷹,毫無還手之力,眨眼間就被抓住了手腕。 章知意扣住他的命門,順著腕骨往上捏了一截,登時雙眼放光道: “好根骨!好資質(zhì)!好苗子!” 連夸三個“好”字,讓沈望的眼神瞬間就灰敗了下來。 他似乎都能預(yù)見到自己今晚在合歡宗內(nèi),再次被洗洗干凈了扔進(jìn)鼎中沸水煮熟的畫面。 在來的路上,蘇瑕若已經(jīng)跟他炫耀過自己的宗門,語氣里全是自豪。 然而話到了沈望的耳中,他光想想就覺得,這合歡宗…… 一聽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宗門的名字。 果然,不管什么人把他買走,他的命運(yùn)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也許他從出生開始就沾染了他娘親的命運(yùn),母子命脈相連,所以他連下場都不會比母親好到哪兒去。 沈望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就快要習(xí)慣每日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 彼時章知意正在圍著他打轉(zhuǎn),嘴里小聲嘀咕: “老祖不肯練習(xí)雙修功法,我想想門內(nèi)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借一借鼎爐的資質(zhì)……《名器》……不行不行,這個太不人-道……好歹我們也是個正經(jīng)宗門……《藥王實(shí)錄》倒是可以一試——” 然而,沉浸在喪氣中的沈望并沒有聽清章掌門的話。 還是旁邊的蘇瑕若忍不住開口喊了一聲: “掌門師叔?!?/br> 章知意忙著從自己大腦的雜亂信息里找有用的,眼看著就要一步跨到自己門派后山的藏經(jīng)閣,聽到她的話只是隨意地?fù)]了揮手: “瑕若,我正會兒有事要忙,你一會兒帶著門下的弟子們練一練本門的‘鴛鴦劍法’?!?/br> 蘇瑕若看著他惦記著找功法的樣子,雖然她不知道掌門為什么開始cao心老祖,但她卻不忍心看對方無用功的樣子,于是又喊了一聲: “掌門師叔!” “弟子話還未說完,老祖買回來的鼎爐不止一個?!?/br> “《藥王實(shí)錄》第十章,記載了一種引藥液于兩人體內(nèi),通過掌心相合之傳功法,不知能不能將鼎爐吸收的精華傳遞給……”章知意還在一個人嘮嘮叨叨,聽了蘇瑕若的話基本是左耳進(jìn)右耳出,半晌后才突然一愣。 他扭頭看向蘇瑕若:“你方才說什么?” “師叔買回來的鼎爐不止一個?另一個呢?” 蘇瑕若頂著他的目光,誠懇道: “另外的兩百萬,老祖自己帶走了?!?/br> “弟子還以為她已經(jīng)回了宗門?!?/br> 她眨巴著眼睛,語氣跟她的表情一樣真誠。 甚至想了想,她還補(bǔ)充了一句: “依弟子看來,老祖對那位更中意些?!?/br> 不然為什么給錢都忘了給沈望那一份? 而且走的時候根本都記不起來這個? 章知意滿腦子的雙修辦法被蘇瑕若的這話打斷了,空白了半天。 他一拍腿,從廳堂中消失了。 以星隱如今的實(shí)力,出入宗門的護(hù)山大陣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唯有她在的時候,聞道閣閣樓門口的牌子上,這三個字會發(fā)出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芒,昭示著主人此刻在宗門內(nèi)。 留下原地的蘇瑕若和沈望兩人。 蘇瑕若看了看沈望,想起掌門走之前丟給自己的那個教新人們練劍的任務(wù)。 半晌后,她開口道: “算了,你也一起來吧?!?/br> 沈望一臉的不知所措,隱約意識到事情好像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糟糕,卻又不敢生出期待來。 他只機(jī)械的抬腳跟上了蘇瑕若的步伐。 …… 合歡宗后山,聞道閣內(nèi)。 星隱的面前堆了許多的書簡,每一片都是特殊的靈石制成,她坐在一把沉香木椅上,抬手依次拿起玉簡印在自己的額頭上。 因?yàn)檫@種玉石最初飽含靈力,能夠被修行者們吸收其中蘊(yùn)藏的力量,所以才被當(dāng)作是九洲修士之間的基礎(chǔ)貨幣,他們根據(jù)玉石當(dāng)中蘊(yùn)含靈力的濃度和精純度,將靈石分成了上中下三種品級。 后來,又有人為了讓修士之間的修行功法和知識能夠傳承下去,就研究了此類玉石能夠儲存靈力的法則,將靈識內(nèi)容借助特殊的符-箓紋路刻錄進(jìn)去,其他的修士只要拿起玉劍,將符箓標(biāo)志貼在眉心,就能夠閱讀前人在其中留存的信息。 用該方法存儲知識,能夠獲得比書簡更高千萬倍的效率,內(nèi)容也是浩瀚如海。 如果那些玉簡上有內(nèi)容標(biāo)簽,這會兒星隱閱讀的那些,就會依次叫做: 《兒童營養(yǎng)不良怎么辦?》 《十歲孩子如何補(bǔ)充維生素及其他微量元素?》 《兒童膳食寶典》 《少兒營養(yǎng)餐食譜》 ……等等。 但因?yàn)榉偟目碳y方法千奇百怪,加上星隱的表情又很有面癱的趨勢,以至于她一本正經(jīng)地快速閱讀書簡的模樣,看著還挺像那么回事兒,其他人都不敢打擾她。 章掌門來到之后,看見聞道閣的門開著,站在門口正想自報家門,結(jié)果余光瞥見星隱閉目閱讀玉簡的樣子,也下意識地噤聲,低眉順目地在門口等著。 花白禾是不明覺厲,加上有外人在,所以她就在星隱旁邊的椅子上乖乖坐著,無聊了就偷偷地去摸她的衣角,想知道那冰涼的衣裳面料究竟是什么做工。 不多時。 星隱讀完了自己手頭的內(nèi)容,放下了玉簡,抬眼朝門口的方向看去,意思意思地頷首喊了一聲: “章掌門。” 章知意這才得到了許可,跨過門檻朝里頭走,邊走邊問道: “師叔也在找功法么?近幾日,長老們手頭事務(wù)完畢后,都在藏經(jīng)閣幫著尋找合適的功法和應(yīng)對之策,師叔不必太過著急?!?/br> 根本不急、甚至還在偷偷看菜譜的星隱面不改色地應(yīng)了一聲:“……嗯。” 章知意知道她這聞道閣從來沒有個灑掃的小廝,加之辟谷之后常年沉迷閉關(guān)修煉,就連個端茶倒水的也沒有,所以并不介意她這聞道閣中茶都沒有一杯的情況,朝她禮貌地拱了拱手之后,才在對面落座。 這時,他的視線自然就注意到了星隱旁邊的小娃娃,打量著說道: “這是師叔帶回來的鼎爐?” 星隱聽見那器物般的形容詞,有些不大高興地蹙了蹙眉頭。 但她跟合歡宗的掌門和諸位長老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并未毫無征兆地發(fā)作,只抿了抿唇,提醒道: “她有名字。” 說罷,她動了動脖子,往旁邊看去,示意花白禾報上自己的名字。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因?yàn)閮扇酥g默契太過,她之前一直都忘了問這個問題。 花白禾接受到她的眼神,眨了眨眼睛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身世,然后慢慢地回道: “天字十三號?!?/br> 她跟沈望不一樣,她這個小娃娃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記事起,她就是跟著一個老乞丐,后來老乞丐太老了,就把她托付給一塊兒討飯的朋友,然后自己偷偷找了個地方等死。 等小娃娃回去找他之后,屋子里的老人身體已經(jīng)涼了。 而她也沒跟著另一個乞丐多長時間,就差點(diǎn)被那個老癩皮占了便宜,有能力行動后她就主動離開了。 沒走多遠(yuǎn),被人-販-子盯中。 轉(zhuǎn)手幾次,她就到了尋香樓里。 花白禾印象中,老乞丐喊她喊的是“阿貓”,后來到了尋香樓里,直接以貨物編號稱呼,天字十三號。 兩個名字半斤八兩。 剛聽她的名字,星隱還習(xí)慣性地想點(diǎn)頭給章知意介紹,結(jié)果腦袋剛準(zhǔn)備動,反應(yīng)過來了—— 天字十三號? 她的表情立刻就黑了,又怕讓花白禾誤會了自己的不高興,甚至還不太熟練地抬手去摸了摸花白禾的腦袋,開口道: “這個太糟糕了,換一個吧。” “好?!被ò缀谈纱嗟貞?yīng)了下來,而后就巴巴地望著她。 幾息過后,星隱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想要公平一些嗎? 上個世界,自己是她的獨(dú)一無二,所以這個世界,輪到她來做自己的,舉世無雙。 星隱只略加思索,就吐出了兩個字: “凝光?!?/br> 璀璨星辰不敵我光芒,如晨星于明月前黯淡——然而,你才是照亮我的那道光。 你于我的意義,如日與月。 凝光…… 花白禾咀嚼了幾秒鐘,隱約能明白自己這名字與她的關(guān)系,頓時眉開眼笑,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好聽?!?/br> 她眉眼彎彎的樣子,像是年畫上貼著的娃娃,可人得緊,霎時間就將星隱原先眉宇中的陰霾驅(qū)散了。 旁邊的章掌門:“……” 他總覺得星隱老祖格外喜歡這小娃娃。 章知意想起星隱之前身為合歡宗的弟子,卻從未見到她對哪個優(yōu)秀的同道中人感興趣,之前也對雙修功法不大感冒的樣子。 憶及她前幾日所說的那句:“便是有合適的……修煉也該是一個人的事情?!?/br> 章知意掌管合歡宗上下,對內(nèi)要疏通門內(nèi)大小事務(wù),對外還要注意合歡宗與其他宗門之間的關(guān)系,這腦子肯定銹不到哪兒去。 當(dāng)即有了些猜測…… 他想,可能星隱老祖到了一定年紀(jì)了。 如普通凡人中的娘親,開始喜歡小孩兒。 簡言之,他覺得星隱大約是母愛泛濫了。 所以才能花二百八十萬,撿來這么兩個小娃娃,感受一把當(dāng)母親的喜悅。 章掌門自以為明了了星隱的內(nèi)心,自然也不會再提那種將兩個娃娃往合適鼎爐方向培養(yǎng)這種不人-道的話,只暗下決心,明日要將那個小少年也送到這邊來。 他想通之后,當(dāng)即很上道地說道: “師叔是想要讓凝光入我合歡宗?我這便著人準(zhǔn)備些合適的衣物,帶她去測根骨,不知師叔還有何吩咐?” 提到這個,星隱自然話頭就開了。 “測根骨倒是不必,我欲收她為弟子,親自帶她?!?/br> “另,著人送來一張床,一張用餐的榻,合適的衣物按春夏秋冬,先各來四套,加之每日按三餐著膳房送來新鮮的瓜果rou,我會在前一日寫好單子拿去?!?/br> 后面的一系列要求把章掌門震懵之前,他整個人都是前頭的那一句。 我欲收她為弟子…… 這十歲的小娃娃,馬上就要成為他章知意的…… 師妹了。 章掌門臉皮子動了動,好在是個見過大世面的掌門,他很淡定地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 然而星隱卻絲毫不覺得自己扔下了什么大消息,說了一些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之后,又轉(zhuǎn)頭問花白禾: “你還有何想要的,如今一道說出來,掌門會替你置辦齊全?!?/br> 章知意:“……” 掌門是這么用的嗎? 他看了看輩分遠(yuǎn)在自己之上的星隱,決定咬牙認(rèn)了。 好在花白禾很懂事,并不在這個時候狐假虎威,只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謝謝師父,然后又對掌門禮貌的說道: “無甚要求,多謝掌門?!?/br> 章知意想了想要辦的事情,決定先跟其他長老通通氣,于是跟星隱告辭離開。 原地很快只剩下花白禾跟星隱。 花白禾倒是還沒忘記沈望,正在想著怎么委婉的跟星隱提一句,結(jié)果巴巴的目光立刻被地方誤會了,星隱從袖里乾坤中端出一碗小米粥,努力將自己的聲音放柔和,問道: “餓了?” “先吃這個墊墊,你如今腸胃不大好,不能吃太難克化的食物,三餐也得準(zhǔn)時準(zhǔn)點(diǎn),才好將養(yǎng)。” 花白禾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她手里端著的碗,沒說話。 她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星隱。 星隱模糊地收到了她的暗示,另一手拿起勺子,舀了還熱乎著的小米粥,送到花白禾的唇邊。 花白禾暗自嘆氣,就著她的美色,張開嘴吃了這一口。 在對方即將喂來第二口的時候,她趕忙咽下,出聲道: “以、以咱倆如今的關(guān)系——” “你不該換一種方式喂我嗎?” 她對著星隱瘋狂地眨眼睛,眨的眼皮都有些抽筋,瘋狂暗示! 星隱不動聲色地握著勺子,假裝沒收到暗示,問道: “什么方式?” 花白禾恨鐵不成鋼,直言:“用嘴!” 用嘴!會嗎! ※※※※※※※※※※※※※※※※※※※※ 星隱(滄桑):我很想會。 今天的星隱也在要不要繼續(xù)做人的邊緣反復(fù)橫跳。 * 咳咳! 今天的有話說是重點(diǎn)! 因?yàn)橛值搅宋颐勘疚囊淮蔚幕淹莆臅r間! 《見澀起意》by一只花夾子 求一波收藏! 這是我百合頻道有且只有一個的基友,而且因?yàn)樽罱一於嗔耍挛囊病ao的。 你們肯定喜歡! * 跪求版: 請你們給我柒某人一個面子。 讓我在夾子面前能挺胸抬頭驕傲的說一句: 我的讀者!都是真愛粉!不是僵尸號! 所以—— 你們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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