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上,九州修仙界是非常嚴(yán)厲的。

    雖說只是情人關(guān)系,并不打算誕育子嗣的話（雖然誕育子嗣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根本不用在意這一條規(guī)定,但這終究是一條枷鎖。大家都是文明社會中長大的,除開某些性情特殊之輩，情到濃時，肯定會想到以婚姻為歸宿。

    而如果只是一般的情人關(guān)系,朋友并不覺得瑪麗會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

    雖然瑪麗似乎沒怎么正經(jīng)戀愛的樣子，但她作為一個女巫，身邊總是不缺少情人的。

    “并不用擔(dān)心這個。”瑪麗心情很好。朋友擔(dān)心的事根本沒有發(fā)生,她現(xiàn)在的‘情人’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巫！雖然導(dǎo)師和學(xué)徒的關(guān)系有點兒尷尬，佷容易被人認(rèn)為有脅迫的嫌疑（導(dǎo)師這種身份即使是現(xiàn)在的巫師社會，對于學(xué)徒依舊有很強的支配力的），但最多也就是名聲上有些小問題而已。

    這也算是舊時代的一點兒殘留了，要知道在學(xué)徒制度興盛的時候，身為學(xué)徒，兼任導(dǎo)師的情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師徒是異性就不說了，同性師徒這種情況也很常見呢！

    “是嘛…”朋友挑了挑眉，有些摸不準(zhǔn)瑪麗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不過她也沒多說什么，說到底這只不過是瑪麗的私事而已，她管的太多就討人嫌了。

    和朋友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上午，瑪麗急匆匆地趕回了清虛天…因為之前和古德約好了，今天兩人一起吃午餐來著。

    午餐其實沒什么好說的，瑪麗有注意到古德似乎吃的越來越少了，心里很擔(dān)心他。但古德說自己最近買了一些九州修仙者的‘辟谷丹’，吃了這些就不用再吃多少食物了，所以不會有事。

    瑪麗也聽說過九州修仙者的辟谷丹，當(dāng)下也沒有懷疑。

    于是愉快地拋下了心里的擔(dān)心，和古德說起了一些瑣事：“…是的，我正在嘗試想辦法調(diào)回去。雖然九州很不錯，很適合養(yǎng)老，但拜托了，我還這么年輕，根本不希望仕途到此為止。不管怎么說，首先還是要回國！”

    說到回國這個話題，瑪麗就有很多可說的了。大到自己有哪方面的關(guān)系、誰誰誰欠過自己的人情，可以成為自己調(diào)回國的助力，小到回國之后如何生活，她都說了很多——這不是她最近第一次和古德討論這些。

    只光聽這些的話，就好像她是一個新婚妻子，對未來的生活充滿期待，正和沉默寡言的丈夫討論這些一樣。

    和往常不一樣的是，這次古德并沒有全程保持沉默，中間給了瑪麗一些反應(yīng)，甚至提出希望能有屬于自己的單獨書房。這讓瑪麗感到十分驚喜，就像是她年幼時收養(yǎng)的那只小貓咪，一開始根本不理她，后來逐漸熟悉了之后，自己撫摸它的皮毛，不僅不會躲開，還會親昵地靠過來。

    這種驚喜是由內(nèi)到外的，甚至讓她有點兒受寵若驚。

    沉浸在這種情緒中的瑪麗忘記了，雖然貓咪愿意親近她了，但依舊在某一天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個時候聯(lián)想到這個，本來就不是什么好兆頭。

    午餐之后稍事休息，古德請教了瑪麗幾個問題，然后就到了午休時間?，旣惼匠Ｓ形绾笮∷粫旱牧?xí)慣，到了時間之后輕輕打了個呵欠…不過，當(dāng)她看到對面坐著的、正在認(rèn)真看書的古德之后，她改變了主意。

    相比起午睡，她現(xiàn)在忽然有了更想做的事。

    大概是這幾天古德表現(xiàn)出來的抗拒比以前少了一些，這給了瑪麗更進(jìn)一步的想法。便伸出手來，放在了古德的臉上：“親愛的，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勞逸結(jié)合，一直學(xué)習(xí)的話是佷容易疲倦的…”

    說話很有暗示性…古德沒有說好，但也沒有拒絕。

    瑪麗覺得這就是默認(rèn)了，便笑了起來，拉著古德去了自己的房間。

    古德真的不再抗拒了嗎？這怎么可能！他最近的表現(xiàn)，只不過是為了讓瑪麗放松警惕而已…他已經(jīng)知道要怎么擺脫瑪麗了。

    和情人親密時，無論男女都會放松警惕，這一點古德是知道的。他小時候在貧民街區(qū)的下九流里混，曾經(jīng)也為了錢接過暗殺的活兒，對此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從不后悔自己殺過人，反正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如果不殺那些人，當(dāng)時的自己就要活不下去了。一個人在自己都活不下去的時候，是無法考慮其他的。

    只是曾經(jīng)的古德沒有想到，過往幫黑幫做暗殺的經(jīng)歷會在如今發(fā)揮作用。

    是的，他打算殺了瑪麗，而且不使用魔法，而是用普通殺手的手段。

    殺死一名女巫，這聽起來夠瘋狂的，但對于現(xiàn)在被折辱到塵土里，表面冷靜，內(nèi)力已經(jīng)燃燒成灰的古德來說，這根本不算什么！也只有殺了瑪麗，才能讓他徹底擺脫這一場夢魘。

    至于說用普通殺手的手段…這不是古德托大，而是他認(rèn)真考慮之后的結(jié)果。如果是比魔法，他遠(yuǎn)遠(yuǎn)不是瑪麗的對手，即使他在魔法上很有天賦，也改變不了他沒學(xué)多久魔法的事實。一旦他使用魔法威脅到瑪麗，瑪麗立刻就能察覺！

    普通殺手的手段就不同了，瑪麗很難被驚動。

    至于說普通殺手的手段完全敵不過魔法…那也得魔法能使用出來才行??！如果魔法根本沒機(jī)會使用，那魔法再強又有什么用呢？

    為了達(dá)成這一目的，古德用魔法給自己制造幻境，在幻境中他模擬刺殺了瑪麗無數(shù)次。每一個被當(dāng)下夢靨纏住、根本無法入眠的夜晚，他都是在幻境中一遍一遍嘗試著刺殺瑪麗，而有的時候瑪麗就躺在他枕邊。

    通過幻境模擬，他預(yù)設(shè)了各種情況，熟悉了整個流程，只求一擊必殺！

    他為這一次刺殺準(zhǔn)備了很久，設(shè)想了很多可能的意外，但真的動手的時候卻順利。不知道是瑪麗對他太沒有戒心，還是他的手太快——快到他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藏在指甲中的刀片已經(jīng)深深劃開了瑪麗的脖子。

    這個給自己帶來夢靨的女人先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然后就是一聲驚叫。她想要施法保命，但古德怎么可能讓她如愿！雖然殺招并不是魔法，但為了防止瑪麗用魔藥復(fù)原、魔法治傷，他是有事先布置的。

    瑪麗的魔杖現(xiàn)在離他們很遠(yuǎn)，瑪麗是拿不到的，這是因為古德的刻意引導(dǎo)。無杖魔法對于瑪麗來說，可以用，但效果會大打折扣。

    一個用不了魔杖、身受重傷的瑪麗…古德飛快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布娃娃，輕輕一揮魔杖，布娃娃就燒了起來。這是一個禁魔詛咒，燒掉布娃娃可以讓被詛咒的人暫時無法使用魔法，至于無法使用魔法的時限是多久，得看施咒者和被詛咒者的魔力水平。

    以古德和瑪麗的情況，大約也就是幾秒鐘。

    這個布娃娃的制作可是非常不容易，因為需要被詛咒者的血、頭發(fā)、指甲，還需要刻畫對方出生時的黃道情況…而作為一個巫師，從一開始就被教導(dǎo)，任何身體的部分都得妥善保存、銷毀，至于自身的一些信息也最好一并隱藏。

    很多巫師行走在外甚至?xí)恢笔褂眉倜蛘咄馓枺褪且驗橛幸环葜?jǐn)慎心在其中。

    雖然麻煩，但禁魔詛咒的效果是很好的，特別是在此時這種情況下更是如此！瑪麗重傷且不能使用魔法，一瞬間就成了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幾秒鐘的時間不長，但對于一場戰(zhàn)斗來說足夠結(jié)束一切了。然而即使是這個時候，古德也沒有使用魔法，而是伸出手，讓藏在指甲中的刀片將瑪麗的傷口劃的更深一些。而此時，血已經(jīng)流了大片了。

    普通人根本沒法想象劃開頸部大動脈之后鮮血會以怎樣的速度噴涌出來。

    很短一段時間就足夠要人命了！

    “嗬嗬、嗬嗬…”頸部大動脈幾乎被完全切斷了，氣管似乎也有些被‘誤傷’。瑪麗現(xiàn)在很難說出話來，只能死死盯著古德，嘶嘶開口：“為、為什、什么？”

    她是真的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古德為什么要為她設(shè)下這一殺局。他們現(xiàn)在明明已經(jīng)是最親密的人了，她是這樣愛他??！難道這樣不快樂嗎？作為她的學(xué)徒，她還可以盡自己所能教導(dǎo)他，為他的前程鋪路…為什么？為什么？

    她真的不明白！

    “為什么？”站在瑪麗對面，古德的身上也被濺了很多血。這個時候禁魔詛咒已經(jīng)過去，他又給瑪麗施了一個僵硬咒。本來以古德的魔法水平，僵硬咒是無法在瑪麗身上起效果的。但誰讓現(xiàn)在瑪麗失血過多，又拿不到魔杖呢。

    這個僵硬咒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雖然還可以念咒自救，但瑪麗知道，面前的青年不會讓她成功的…她要死在他手上了。

    古德似乎覺得瑪麗頭腦有問題，居然會問他為什么…她做了什么，難道自己沒有數(shù)嗎？既然做了那些，就應(yīng)該事先預(yù)料到，有朝一日會被他殺的吧？

    只能說，瑪麗正如她的那位朋友所想的，從未真正戀愛過，很多事上完全就是想當(dāng)然了。然而普通人在一場戀情中想當(dāng)然，最多也就是戀愛失敗，但在瑪麗和古德身上發(fā)生這樣的事，就得不死不休了。

    直到瑪麗咽下最后一口氣，古德也沒有告訴她‘為什么’，古德并不覺得自己有給‘老師’解惑的義務(wù)。他只是死死盯著她，直到那雙眼睛逐漸黯淡，人真的死了，他才移開目光，開始發(fā)起呆來。

    雖然魔法有很多很神奇的用途，很多普通人嚴(yán)重的絕癥、致命傷，對于巫師來說都是很好處理的。但一個人死了就是真的死了，無論是東方的九州，還是西方的高登蘭，人死都是不可能復(fù)生的！

    所以，他是真的親手解決了自己的噩夢。

    不知什么時候，院子的門被推開了，古德和瑪麗原本就站在二樓窗邊，所以他可以看到進(jìn)來的人是甘甜和清虛天仙師葛樸子…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院子里還有愛德華等人，但這些仆人都在一樓或小樓旁的偏房活動，甚至沒有抬頭看一下二樓，生怕因為自己的‘窺伺’惹怒了女伯爵和她的學(xué)徒。他們是普通人，身為貴族的巫師對他們的生命擁有絕對的掌控權(quán)。

    這個時候愛德華等人還意外于怎么有人破門而入了，但順著門口兩人的目光看向二樓，他們就再也不關(guān)注這個了！愛德華反應(yīng)最快，就是一聲尖叫。

    他們是普通人，肯定做不到甘甜那樣感官敏銳，抬頭望去連瑪麗的傷口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但大片的血跡、瑪麗的奇怪狀態(tài)，他們還是能感覺到的。

    葛樸子眉頭緊皺，當(dāng)下大袖一揮，古德就被扯了下來，地上滾了幾圈跌落在地。同時一根捆仙索已經(jīng)將他捆的結(jié)結(jié)實實，在不能動彈。

    控制住了古德，葛樸子連看都沒看愛德華幾個一眼，就一邊放出剪紙小鳥去傳信，一邊去樓上查看情況了。

    甘甜站在原地，不敢去看樓上，只能看著被捆仙索扭綁住的古德——青年現(xiàn)在很狼狽的樣子，但即使是這樣他也顯得光彩照人，至少甘甜是這樣覺得的。

    現(xiàn)在的古德就像是燃燒生命完成了人生目標(biāo)一樣，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狼狽。

    “為什么？”甘甜問出了瑪麗臨死前一樣的問題。

    不過不同于得不到答案的瑪麗，古德回答了甘甜：“我恨她。”

    簡單直白，沒有一點兒遮遮掩掩。唯一沒有明說的是…他為什么恨她！那是他的老師，如今卻被他殺了！以甘甜對古德的了解，這里面絕對有事！

    想到這里，甘甜忍不住咬住了嘴唇…她其實早就發(fā)覺這段時間的古德很奇怪了，但古德說自己沒問題，她也就沒多問了。但現(xiàn)在看來，哪里是沒有問題，分明只是他不愿意說而已！

    甘甜還想問，古德為什么恨自己的老師，但古德已經(jīng)不愿意開口。

    直到葛樸子仙師通知的人過來，古德都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葛樸子仙師通知的人有兩批，一批是清虛天的人，現(xiàn)在清虛天死人了，死的還是來交流學(xué)習(xí)的高登蘭巫師，事情總得有人出面料理。另一批則是高登蘭大使館的人，其中就有瑪麗的那位好朋友。

    她簡直不敢相信！因為就在上午兩人剛剛見過面…而就在當(dāng)時，瑪麗還是一副情竇初開、為了甜甜的戀愛心神搖曳的樣子。而這個時候再見，她已經(jīng)變成了尸體。

    對于巫師、修仙者這樣的存在，想要搞清楚前后發(fā)生了什么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了調(diào)查取證之類繁瑣的過程。

    清虛天這邊的人冷眼看著，就任由大使館的人對古德施咒——現(xiàn)在死的人是高登蘭人，殺人的也是高登蘭人，這是人家‘家事’，清虛天自然不必趟這趟渾水。只不過他們還得在現(xiàn)場‘監(jiān)督’，以免高登蘭的人私下動手段，找到借口說是清虛天的錯。

    中間也沒人驅(qū)趕甘甜，這或許是因為巫師和修仙者的傲慢？反正對于他們來說調(diào)查這種‘案件’小菜一碟，根本不用在意現(xiàn)場情況之類，自然也沒人覺得有必要回避。不只是甘甜，就連愛德華這些人也在被勒令站在一旁不許亂跑后，無人驅(qū)趕他們。

    大使館這邊并沒有用特別復(fù)雜的手段，只是用了‘吐真術(shù)’而已。吐真術(shù)對古德這樣的巫師來說效果不是特別好，但如果事先有控制他的精神，讓他沒有太大的反抗心，結(jié)果也是差不多的。

    因為吐真術(shù)，甘甜知道了古德殺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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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古德再一次被施加了吐真術(shù),一起的還有各種各樣有自白效果的藥劑——這段時間他都被安排在清虛天的一個禁閉室中，很多人都在討論他的罪名。不少人覺得他沒有說出那天的實情，所以沒有放棄撬開他的靈魂。

    如果不是‘搜魂’已經(jīng)是九州和高登蘭共同明令禁止的刑訊方式，被認(rèn)為會給靈魂帶來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說不定這些人還想嘗試一下。

    事實上,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他人在清虛天，當(dāng)著九州修仙者的面,巫師們必須‘謹(jǐn)言慎行’一些，搜魂術(shù)早就落在他身上了。

    對于古德來說,這幾天最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什么他還呆在清虛天。

    他是高登蘭人，死的瑪麗也是高登蘭人，理論上來說交付給高登蘭大使館，一切就結(jié)束了，對于清虛天來說這才是最輕松、最干凈的處理方法。就算一開始因為大使館的人合理懷疑有其他人必須對這件事負(fù)責(zé),不肯輕易將他從清虛天轉(zhuǎn)移,但后來事情已經(jīng)很明白了,顯然就沒有必要了。

    所以,為什么？

    他心里有一個猜測,但始終不能肯定。

    “小子,運氣真好，有人保你！”一個身材豐滿的高登蘭女巫來通知古德…她就是瑪麗在大使館的朋友——說真的，當(dāng)她知道瑪麗做了什么的時候,她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畢竟，在她看來，瑪麗是陷入了一段戀情中,而且還頗為甜蜜的樣子。但她沒想到，戀情的另一個當(dāng)事人是她的學(xué)徒，更沒想到她的學(xué)徒是被強迫的…而她，最后因為這件事而死。

    殺死一個巫師是重罪，但若是殺死這個巫師的是另一個巫師，那就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

    古德雖然殺死了瑪麗，但從情節(jié)上來說是‘其情可憫’…既然瑪麗能夠利用自己老師的身份和上位巫師的力量強迫自己的學(xué)徒，那么因為這個被學(xué)徒怨恨，最終被反殺，那也說不出什么‘冤枉’了。

    畢竟，無論是高登蘭，還是九州，其實都?xì)埩袅撕芏鄰倪h(yuǎn)古時代就開始的‘好勇斗狠’傳統(tǒng)。大家都不是普通人，實力不濟(jì)被人給殺了，又能說什么呢？菜就是原罪啊！

    雖然嚴(yán)格意義上古德殺瑪麗并非完全憑實力，其中有很大的運氣成分。但瑪麗強迫了他之后，又在他面前放松警惕，以至于給了他可乘之機(jī)——從這個角度來說，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家人朋友真要為她討公道，在旁觀者角度來說反而顯得很可笑。

    再加上古德雖然年齡上不算小孩子，但進(jìn)入巫師界確實不長，名分上依舊只是個巫師學(xué)徒，而不是真正的巫師…這在傳統(tǒng)的巫師眼中就是‘未成年’，屬于‘無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犯了這樣大的‘錯誤’，也是可以酌情降低懲罰的。

    古德也是因為這一點，才選擇了動手…他痛恨瑪麗，但并不打算為了瑪麗毀掉自己的人生。

    哪怕人生總是在他措手不及的時候給他來個狠的，讓他知道什么是‘cao.蛋的命運’！

    女巫出神地看著古德，忽然搖了搖頭：“你…真那樣痛恨瑪麗？”